第124章 我可以在你家睡嗎?
收銀台後的男人繞出來在冰櫃裡拿了兩瓶礦泉水,抬手對裡頭上菜的小燦示意了下:“水算在裡面了。”
小燦:“收到。”
“走吧。”他扭頭對她說,
她隻好跟著人出去,低頭間發現原本平坦的肚子此刻微微隆了起來,忙的拿包一擋。
“我沒有你微信,或者給你現金?”小跑兩步追上,她跟人並肩。
他扭過頭,視線朝下,語氣揶揄:“人說什麽你也信?”
“啊?”
“888,”他哂笑:“你當我這宮廷禦廚啊?”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玩笑了:“那到底多少錢,我給回你。”
“用不著,我是老板,有優惠券。”
“那也要給的。”
“小姑娘,再堅持下去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她一噎。
她沒說話,他的耳根子得以清靜了兩分鍾,不多久又傳來她弱弱的聲音:“好吧,那謝謝你,下次我請。”
側頭睨了她一眼,他道:“你這人還真是奇怪得很。”
更深露重,《堇色公寓》幾乎燈火盡熄,阮孑房中開了一盞落地燈,橘黃的燈光在房內圈出一小片天地,就她就被裹於其中。
她睡得極不安穩,明明開了冷氣,卻有熱汗將鬢發打濕。
睡夢中的人臉色逐漸漲紅呼吸艱難,數秒後猛地睜開眼睛,赫然看見身上跨坐著白天那具女屍,正用那雙冰冷的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心臟驟停,她嚇得險些昏厥,肺腔呼吸愈發薄弱,一張臉從通紅轉為暗紫,想掙扎,可四肢似有千斤重,連動一下手指都無法做到。
身上的屍體緊緊地盯著她,死白的臉明明沒有半點表情,可阮孑卻又分明看到她勾動的唇角…….
瀕死之際,她猛地閉上眼一遍遍提醒自己。
假的,假的,統統都是假的,醒過來,醒過來!
再次睜眼,仿佛已隔一個世紀。
身上的屍體消失不見,身體恢復行動。
她紅著眼飛快地掀被子下床奪門而出,慌亂中東碰西撞,依然飛奔著離開自己的房子。
1903的門被‘咚咚咚’的震響,她眼眶通紅,連敲門的手都在顫栗。
可她等了又等,敲了又敲,屋裡沒有半點回應。
阮孑想要打電話,可後知後覺發現手機在屋裡,而自己根本沒有勇氣再回去。
脊背貼住門板,她無力地滑坐下來蜷縮成一團保護自己,用顫抖的右手去按顫抖的左手,企圖壓住一點內心的驚懼。
盯著自己緊閉的家門,她的呼吸還未歸於平靜,通紅的眼眶不知何時凝了水光,將掉未掉。
廊道的感應燈熄滅,使她心臟猛一收縮,慌張的正要拍響,電梯‘叮’的一聲,驚嚇到她的同時燈光複又亮起。
她警惕地盯著緩緩開啟的電梯,直到看見熟悉的身影從裡頭跨出。
十方走出電梯,下意識要看向1901,余光卻瞥見自己房門方向的影子,轉頭去看,見她孤零零地坐在地上泫然欲泣,一見他回,忽地起身朝自己奔來。
阮孑撲進他懷裡,他被撞得後退半步,下意識將她腰身摟住並穩住身形。
她用力將他抱緊,一張臉深埋於胸膛,當即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深夜歸來的人是又詫異又心疼,一時間全忘了那些要疏離她的用意,眉頭攏起,擔憂關切無處可遁。
她哭了幾分鍾,他便一直拍著她的背部予以安撫,直到身前的人情緒逐漸有所平複。
臉頰有濡濕的觸感,阮孑抽搭搭地抬起頭來,看到他胸膛的襯衫被自己的眼淚洇出一塊。
耳根子燥熱起來,她抬手擦了擦眼淚。
十方這才低頭柔聲詢問:“我送你回去?”
引得她立馬抗拒:“不回去。”
“那先進我屋?”
這一次她沒反對,他便扶著她邁開步走向家門。
指紋開了鎖,門‘啪嗒’一聲打開,他的手虛擋在她身後讓她先行進屋,自己後腳跟進旋身將門關上。
在大門完全闔上前夕,他掀起眼皮朝緊閉的1901掃去一眼,眼神諱莫難分。
把人安置在沙發上坐下,十方倒來一杯溫水。
可能是水分嚴重缺失,大半杯水她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看著他用十分修長乾淨的手抽走自己的空杯,阮孑抬頭,對上他那雙探詢的視線。
“可能精神太緊張,鬼壓床了。”她帶著哭腔說,也不是誆騙他,畢竟,連她自己都更寧願偏向這個可能性。
“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你去換一件吧。”她指了指他的胸口。
“我外出回來,先去洗漱一下。”
她抽噎了一下,點點頭。
他聲線比平日要柔和許多:“那你在這兒,無聊的話可以開電視或者玩下手機。”
“我沒帶。”
“沒帶什麽?”
“手機。”
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十方很自覺地將私人那台黑色手機從兜裡掏出給她。
“我可以玩嗎?”
“可以。”
他進房拿了衣物,出來時還是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站起身拍了拍坐過的位置,然後直接靠著沙發席地坐下。
“怎麽不坐沙發?”他是以出聲。
手握著手機,她忽地回過頭來,眼睛還是通紅的:“我想起剛剛在門口坐了,髒。”
這答案引來他一聲輕歎息:“地上涼,坐沙發。”
“哦~”當事人聽話地坐起來,撣了撣屁股後面不知存不存在的灰塵,這才坐回原來的位置。
十方這一次洗得很快,頭髮擦了半乾,浴室門開的時候第一個視線是投到客廳那裡去,見她盤腿窩在沙發上咯咯地笑著。
覺得很怪異,邁步走過去,發現對方正拿著手機刷著短視頻,一見著他出來,笑聲還未斂,抬起頭說著:“我看到一個笑話,講給你聽。”
望住眼前這個短短半小時又哭又笑的女人,十方一時間是啼笑皆非。
她不理會他的反應,照著手機兀自念出來:“朋友新考的駕照,非要送我回家,下車的時候,她說:我就不停車了起步太難,我開慢點你跳下去,你跑兩步把門給我關上。”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好好笑?”
這笑話於他而言根本不是笑話,可嘴角還是禁不住上揚出一個淺顯的弧度,眉宇裡夾著幾分並不讓人易察覺的寵溺。
好笑的勁頭過去了,阮孑把手機放下,頗有些可憐地征詢:“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在你這沙發睡一晚?”
他很難得沒有拒絕:“有客臥,你可以去那裡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