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絕對的堅冰

  “混沌的傳播者？但是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這裡存在的都是絕對的秩序力量吧？”

  “不，這是我神的神諭！”

  巴巴托斯搖了搖頭，一隻手猛然握起，做出一個虛抓的動作，但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那一瞬間的愣神真真切切的顯示在臉上，被拜倫看的仔細，仿佛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這裡禁止的不僅是魔法，還有他引以為傲的神術。

  “就算這裡有什麽混沌你也沒法做什麽，更何況這裡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庇護所和離開的線索不是？”

  拜倫解除了始解，用雙腳站立在地上，他負責牽引的神性光球在進入到神殿的籠罩范圍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仿佛遊魚入海，再沒有一絲痕跡。

  巴巴托斯愣在那裡，好一會兒才訥訥的放下手，“.確實是這樣，我們先看看這裡有什麽東西吧。”

  看著巴巴托斯不再嚷著消除邪惡，拜倫點點頭先一步踏入了神殿的范圍。

  這神殿的規模極大，甚至超過了聖塔爾魯教國的供奉諸神的「天之間」，單憑這一點此地就不該在歷史上籍籍無名。但事實卻是這座神殿從用材用料，製式浮雕，建築風格都是全新的，就連巴巴托斯這個強大的神官都沒有見到過記載。

  高聳的白色玉柱上細細的雕刻著人世間的風景，那些風景全部由符文組成，仿佛動態的壁畫一點點在玉柱上遊動著。

  越過最前方的玉柱，再進到其內立刻就能感受到一種截然不同的粗獷美感。大氣的雕塑塑造出眾神於天上的樣貌，和他們創造生命，傳遞薪火與文明的姿態。

  而最大的問題就出在這裡，巴巴托斯不認識任何一個供奉在這裡的神。

  磅礴的神性與詭異的未知衝擊著巴巴托斯的神經，也同樣讓拜倫感到疑惑——有關神明的最早記載源於古精靈，那已經是數千年前的事了。這些神明的名號流傳下來為世人傳頌，並賜福神術的力量，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這也就意味著神明的真實存在——既然如此那面前的這些不為人知的古神又是什麽？
  巴巴托斯默念著“混沌”兩個字，跟隨著拜倫繼續向深處走去，秩序的光芒愈發強盛，然後在最強處戛然而止——猶如鏡面兩端，一條澄清的分界線把秩序的白與混沌的黑分割開，而那界限的正中間是一塊一人高的冰晶。

  巴巴托斯還沒說話，就看到拜倫一步衝上前去，“夏爾薇？！”

  那冰晶之中封禁的正是夏爾薇的身體，透過冰晶，兩個人能夠清晰的看到龐大的神性從夏爾薇的身上流淌出來，也一樣能夠看到無盡的黑暗從她的背後擴散。

  “.這才是當初神降的真實面目嗎.”

  拜倫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準備去觸碰那堅韌旳寒冰，在創世的秩序與滅世的混沌之中仍舊保持著形體的堅冰。

  “你瘋了？”

  巴巴托斯抓住拜倫的肩膀，“那塊冰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看似平靜，但一旦被外物觸碰就會瞬間爆發出來！”

  “我知道。”

  拜倫掙脫了巴巴托斯的手，指著自己的眼睛，“我看的比你清楚，混沌與秩序的力量我也比你熟悉。一旦我的手觸碰到那塊冰上，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我會被創世的秩序洗掉一切力量，然後再被滅世的力量從根源上抹去才。有百分之九的幾率我能夠將冰層擊碎，然後一切秩序消失，我們永遠埋葬在這無盡的混沌中，最後還有百分之一的幾率..我能喚醒她。”

  “所以？”

  巴巴托斯冷哼一聲，“你放著百分之九十九死亡的概率不顧，只為了百分之一喚醒她的幾率？你想死可別拖上我！”

  拜倫還真就停下了，冷冷的瞥了一眼巴巴托斯，“呵，我們已經探索完了這座神殿，而唯一能夠稱之為特異點的就是這裡。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在這裡等待，看是先因為能量耗盡而餓死，還是因為秩序力量消耗一空被混沌吞沒，二則是現在嘗試著喚醒夏爾薇.”

  巴巴托斯不說話了，他很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拜倫說的的確是事實。他想再拖一拖，看看事情會不會出現轉機，但拜倫直接把這件事情挑出來，他就沒辦法再拖下去了。

  “.嘁，你自己決定吧。”

  巴巴托斯慪氣似的坐到了一邊，“你的命運由你自己掌握，但我的命運隻握在神的手裡。如果你失敗了，我會直接破碎自己的信仰之心回歸主的懷抱。”

  拜倫隨意的聳了聳肩，然後伸手按向堅冰。隨著手的接近，那種凍結靈魂的寒冷開始浸染拜倫的手臂，細胞最先死亡，然後組成身體的分子開始停止運動。

  “絕對零度？”

  拜倫的身體開始燃起火焰，但火焰很快也被凍結一切的寒冷熄滅。拜倫的手還在前進，率先應用的是抵抗手段是始解和神性的力量，然後剛剛到手的赤紅寶珠也爆發出了熱量。

  太陽的溫度和絕對的冰封相互對峙著，整個空間都因為這種溫度上的巨幅變化而震動。

  拜倫的手始終無法按到那冰晶上，唯一能夠抵抗寒冷的太陽火焰也開始因為後繼無力而漸漸呈現頹勢。

  一切的希望似乎都要破滅，在這個時候拜倫的聲音緩緩的傳出，“我說過夏爾薇，只要你還承認自己是夏爾薇，那麽你就是夏爾薇，這個世界，整個徳尼亞都有你的存身之處。”

  寒冷似乎開始褪去，拜倫趁勢繼續說道，“想一想你的朋友，吉安尼特，波士頓，還有精靈緹娜小姐——每個人都因為你的離開而傷感，每個人都希望你回來。”

  拜倫能夠感覺到寒冰的漸漸融化，那喧鬧的秩序與混沌似乎都在這一刻停住。世界的變化停止了，而世界深層的回響開始影響整個物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穩定了起來。

  時空的連續性開始產生斷層，空間開始割裂，巴巴托斯甚至已經無法在物質世界中保持實體。

  在一切都要崩塌的最後一秒，拜倫想了想開口道，“後院的蘿卜已經種好了。”

  “哢——”

  冰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