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三天,魏謙家就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雖然魏謙就只是回來養傷,什麽都沒乾,但他的作用宛如一個定海神針和吉祥物的混搭,只要往那一戳,大家就都能自如的該幹嘛幹嘛了。
清晨,魏之遠打了招呼,收拾好包準備去夏令營報道,剛一開門,樓上一個搪瓷杯子就“咣當”一聲摔了下來,魏之遠縮了縮腳,抬頭一看。
只見樓上三胖家門口站著一個頗為漂亮的女人,正用嗓門衝著三胖家發動百萬分貝衝擊波:“熊英俊,你給我滾出來!”
老熊鎖著防盜門,把裡面的大門拉開一條縫,躲在裡面弱弱地喵了一聲:“夫、夫人息怒。”
夫人息不了,眼睛都氣紅了,整一隻大眼睛雙眼皮的兔子:“好,你長本事了,一走好幾個月,一聲都不言語,老娘還以為你死了呢!你怎麽不就乾脆死在外面呢?一回來就往小狐狸精家裡一縮,我說熊英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要點臉能死嗎?!”
魏謙險些把豆漿噴出來,忙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來,把魏之遠打發走:“趕緊上學吧,別拾樂了。”
然後他自己回手帶上自己家門,靠在樓道裡,雙手抱在胸前,用一種聽演唱會般享受的表情聽著樓上的“天籟之音”。
眼看屋外要上演一場正房抓小三的奇景,三胖連忙愁眉苦臉地把老熊擠到一邊,拉開了自家的防盜門,低聲下氣地說:“鐵扇嫂子,算我求求您了,您仔細看清楚了,有長成俺老豬這樣的‘小狐狸精’嗎?”
熊夫人當場就被三胖那張佔據了她整個視網膜的大臉給震懾住了,足足有半分鍾沒吱聲。
老熊這個慫人趁機踮著腳尖往屋裡縮,不料很快被熊夫人發現意圖。
熊夫人大喝一聲,伸出尖利的指甲,四兩撥千斤地一把扒拉開三胖,兩步闖進人家家裡,把老熊捉了出來,擼起袖子對他進行了一番單方面的家庭暴力,給抓回去了。
三胖肅然起敬,空手光膀子地模擬出一個脫帽的動作,彎腰伸手地目送著他們下樓,魏謙忍不住做了一個和三胖一樣脫帽致敬的動作。
倆人喜聞樂見地看著老熊活生生地被拖走,用一種別人難以理解的默契,異口同聲地說:“人賤自有天收!”
……老熊的表情悲憤莫名。
不過過了兩天,老熊就又回來了。
他敲開魏謙家的門,魏謙見了他,第一句話就是:“你竟然還沒有被打死?”
“……。”老熊沉默了片刻,“依然健在,讓你失望了。”
老熊給魏謙提供了兩個方案供他選擇,一種是魏謙在公平價格的基礎上,稍微打個折,把他收的那部分價格賣給老熊,他拿錢走人,一種是他的錢當入股,老熊統一賣出去,和他分利潤。
但凡魏謙不缺心眼,他就會選第二種,於是老熊雙掌一合,說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太好了,反正你還沒開學,暑假跟我賣藥去吧。”
魏謙把自己的傷腿伸到了老熊面前,問他:“熊老板,摸摸你的良心,告訴我它還在,沒被狗叼走。”
老熊面無表情地問:“你就不想親眼看著自己的長途跋涉是怎麽變成人民幣,搖搖晃晃排著隊地走進你的帳戶的嗎?”
魏謙:“……。”
老熊轉轉眼珠,隨即又提出新的建議說:“我覺得三先生這個人和我很投緣,以後可以把他一起拉上賊船。”
魏謙發自肺腑地問:“你是怎麽看出這一點的?”
老熊說:“我認為三先生這個人非常有禪意,你看他的名字——據說他小時候有一個和尚經過他家的時候,非得說他和佛有緣,要帶他剃度,只是凡俗的父母不舍得,所以才折中了一下,取了‘木魚’的‘魚’字,取了談魚這個名字。”
魏謙眯著眼聽了一會,發現三胖的臉皮厚度更上一層樓,竟能把“痰盂”這種終身恥辱的大名掰扯到這這樣的地步,於是問:“他沒告訴你他本姓‘林’,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當年雷峰塔就是他落地的時候砸倒的?”
老熊長籲短歎地說:“三觀不合啊,凡俗之人啊……。”
魏謙:“找你‘臨行密密縫’的姥姥說去。”
說話間,小寶正好從外面跑回來,老熊細細打量她一番:“這是你妹妹啊,小姑娘有多大年紀了?”
魏謙順手在小寶的腦袋上按了一下:“馬上就十四了,小土行孫,還不如人家十歲的高呢。”
“沒事,長得晚,”老熊慈祥地看著小寶,透過現象看本質地說,“你看她的大腳丫子,以後矮不了。”
小寶好生嘔了一下,愣是沒聽出來這是句好話還是壞話。
臨走,魏謙把老熊送了出去,老熊狀似隨意的問:“你弟弟呢?”
魏謙說:“參加夏令營去了。”
老熊沉默了片刻:“夏令營?學習不錯吧?”
魏謙虛偽地一笑:“哪裡,他不行,也就一般般吧,不過比我稍微強點。”
“聰明,念書念得好,”老熊仿佛喟歎著什麽似的搖搖頭,對魏謙說,“可得好好教育啊。”
魏謙一愣:“啊?”
老熊慢吞吞地伸出手比劃了一下:“這個刀劍,薄到一定程度,渾身上下就會好像只剩下那一層刃,古時候的邪器妖兵大多走這個路數。這種東西劍走偏鋒,一出鞘就要帶下一層血肉。可人不是鋼鐵,要是把自己活得太‘薄’了,就太危險,容易福薄命也薄……。”
“那什麽,您等會,我這人有點沒文化,”魏謙掏了掏耳朵,“能麻煩您老人家能用人類一點的語言表達嗎?”
“……。”老熊看了看他,大仙一樣的臉上緩緩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我他媽哪得罪你們家那小兔崽子了,居然給我老婆通風報信,再這樣、再這樣我饒不了他!”
說完,老熊邁著殺氣騰騰的小碎步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