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有自己看不見的心(1)
巧克力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著這個世界上最香醇的味道。
就像你,冷漠的外表下,有著一顆閃閃發亮的心。
01
清晨,在鬧鍾的吵鬧聲中,我從睡夢中醒來。
陽光透過米色的窗簾,懶洋洋地灑滿了整個房間。
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對著鏡子綻放出甜美的微笑。
一想到今天能夠見到媽媽,我的心情就明媚得就如同現在窗外的陽光一般。
我整理好自己,檢查一下書包和衣服,帶著愉快的心情,緩緩地向學校走去。
手上的傷已經好多了,雖然活動的時候,還有輕微的疼痛,但是並不礙事。
我凝視著裹著紗布的手,眼前浮現出尹世崇那張淡漠的臉,冷漠的表情就像千年不化的冰山。
想起他那樣的表情,我不禁對他的過去充滿好奇。
像他這樣長相俊美、家世不一般的男孩,童年的記憶不應該都是快樂的嗎?可是為什麽他的臉上會出現那樣的表情呢?
我一路思索著這個問題,很快便走到了學校。
到了昨天見到尹世崇的那個地方,我不禁停下了腳步。
那輛黑色的私家車依舊停在那裡,像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桀驁地立著,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尹世崇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黑色的頭髮隨風揚起,在淡金色陽光的照耀下彌漫著小小的光圈,乾淨的側面在陽光下有一種不真實的美感。
他真的很帥,就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少年。
那一瞬間,我的呼吸幾乎停止!
經過昨天的事,現在我們應該算是認識了吧?雖然算不上很好的朋友,但也應該算是普通的朋友了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鼓起勇氣,伸出手,對他揮了揮。
我咬著牙,注意著他的表情,心裡十分希望他可以我一個回應,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回應。
帶著這樣的期待,我吃驚地發現——
冰山一般的尹世崇,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讓人的心也隨著這樣的笑容慢慢融化了。
他竟然在對我微笑?
“怦怦——”
熟悉的心跳變得更加劇烈。這樣的感覺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緊緊地束縛住了我的心。
我的視線一秒都舍不得挪開,始終停留在他的身上。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這樣的笑容給了我極大的鼓勵,我的臉上也瞬間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向他走了過去。
空氣裡似乎飄起了粉紅色的泡泡,好像在預示著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少女隱約的心事在陽光下顯得通透美好。
我的心在怦怦地跳動著。
尹世崇看到我向他走去,並沒有露出反感的表情。
他轉頭低聲對旁邊管家模樣的人說了什麽,管家點了點頭,鑽進車中,駕車離開了。
“早上好。”我的嘴角努力地上揚,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大聲地對他打了個招呼。
可是沒想到,他這次連眼皮都沒抬,只是濃密的睫毛蜻蜓點水一般顫動了幾下,便徑直向學校走去。
這家夥……
昨天送我回家,剛剛還對我微笑,怎麽幾秒後又像變了個人似的!
還好,宰相肚裡能撐船,我才不會和他計較這些。
看著他冷冰冰的背影,我不禁伸出舌頭對他做了個鬼臉,又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剛剛走進學校的大門,我的目光立刻被周圍的布置吸引住了。
離校慶的日期越來越近,學校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到處都可以看到在細心布置校園的同學,他們拿著道具認真地討論著、比畫著。
整個校園都被這樣熱情又令人期待的氣氛填滿,連空氣裡散發的青草香也顯得朝氣蓬勃。
我不知不覺地沉浸在這樣熱鬧的氣氛裡,心中不斷燃起小小的期待。
“尹世崇,你要在校慶時表演節目嗎?”我不甘心地上前同他搭話。
沒想到這家夥很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對四周的布置視而不見,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我有些不情願地嘟起嘴巴,加快了自己的腳步,這樣才能剛剛跟上他的速度。
這家夥!走這麽快做什麽,明明時間還來得及!
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精致得如同出自雕刻家之手,身上卻散發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冷漠。
原本打算放在心中的疑問此刻又一股腦地湧了出來,我控制著自己的心跳,看似不經意地問他:“為什麽每天早上我都會看到接送你的車停在離學校那麽遠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為什麽不直接送到學校門口?”
接連問出了兩個為什麽,我心裡有點忐忑,怕他嫌我多管閑事。
可是對於面前這個冷漠的尹世崇,我想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
沉默又彌漫開來。
空氣裡飄浮著冷冰冰的氣息。
一縷金燦燦的陽光溫柔地籠罩著尹世崇的臉頰,那麽俊秀的面容上,一對眸子看起來深邃悠遠,透著淡淡的褐色光芒,好像隱藏著許許多多我讀不懂的秘密。
他仿佛沒有聽到我的問題一般,只是放慢了走路的速度,卻依舊筆直地向前走去。
我跟上他的步伐,走在他身邊。
微風輕輕吹起他的頭髮,發絲在洋溢著槐花香的風中舞動著。
他那雙冰冷的眸子也散發出一種疏離的美感。
我驚訝地發現,面前的他美得簡直不真實。
我竟然一直失態地盯著他的臉。
不知什麽時候,他停下了腳步,我卻仍舊扭頭呆呆地看著他。
糟糕……
他一定看到我一臉花癡的樣子了。
臉頰瞬間發燙,可我只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出怎樣的動作來。
而他站在那裡看著我。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他的眼中竟多了一絲玩味。
“我們……不走嗎?”
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
我多麽想看穿他的想法啊。
可是,他就像一個上了鎖的、不透明的盒子,要想知道裡面到底裝了什麽東西,必須有一把與鎖相匹配的鑰匙。
我多麽希望有一把那樣的鑰匙啊。
就在我又陷入自己的沉思的時候,尹世崇竟邁開步子緩緩地向我走了過來。
等我抬起頭的時候,高大的他已經站在我的面前了。
“怦怦——”
心臟瘋狂地跳動著。
這樣近的距離,我能清楚地看見他眼睛裡自己的模樣,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帶著芬芳氣味的呼吸……
我緊張得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他比我高出很多,所以我只能仰起頭望著他。
這種巨大的壓迫感讓我幾乎連說話都不流利了,只能慌張地找借口:“呵呵……我們快要遲到了,快點兒走吧!”
站在我面前的尹世崇卻依舊一動不動。
我實在無法猜透他的想法,可這樣的距離使我的心跳不斷地加快,再加上那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有些不安起來。
沒想到……
更讓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他微微向前傾,緩緩地向我靠了過來,淡雅的清香在鼻尖肆意地縈繞著,如同調皮的精靈。
頭頂的整片陽光都被他遮擋,一股莫名其妙的戰栗感布滿了我全身每一個細胞。
距離越來越近,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可思議,呼吸也變得有點紊亂。
醫生曾經囑咐過我,面對任何事情都不要過於激動,一定要小心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可是現在,面對尹世崇,我突然發現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天啊!
如果這不是夢的話,我想下一秒我一定就會丟臉地暈倒在他的面前!
“呼呼——”
我大口地喘著粗氣,卻不敢驚擾這一刻的奇妙感覺。
呼吸變得越發急促,心臟一次次地撞擊著胸膛。
我努力地控制著狂亂的心跳,生怕被尹世崇聽到。
漸漸地,我的眼前竟冒出了無數金色的小星星,尹世崇的面容也變成了兩個,交疊著,在我的面前無限放大……
距離越來越近……
清香越來越濃……
心跳……也越來越瘋狂。
可沒想到……
“八婆。”
他在我耳邊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嘴角忍不住地抽動一下,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剛剛說……
八婆?
因為這兩個字,我原本如同燃燒的火焰般的熱情像是突然被冰冷的水熄滅了。
他那類似於惡作劇一般的微笑,那帶著一絲玩味的表情,也讓我覺得剛才的一切更像是一場夢。
走在前面的尹世崇似乎感到我沒有跟上去,便微微停頓一下,回頭望著我。
仿佛有一道閃電瞬間擊中了我的大腦,心跳慢慢平穩下來,空氣裡彌漫的淡淡清香讓我很快就意識到了一個可悲的事實——我被這個家夥耍了!我居然被尹世崇這個看起來像冰塊一樣的家夥耍了!
我站在那裡氣得直跺腳,卻不知道怎樣去反擊,只能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仔細地盯著腳下的路不再去看他,眼角的余光卻忍不住飄向他。
就因為這樣,我看到了我一直想看到的尹世崇的笑容。
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孩子氣的微笑,卻帶著莫名其妙的溫柔,讓陽光都相形見絀。
02
我回想著剛剛被尹世崇耍時自己傻乎乎的樣子,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像是加了冰糖的檸檬水一般,又酸又甜,讓我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他剛剛……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還是真的覺得我很八婆呢?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緩慢地走進教室。
因為還早,教室裡沒有很多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麵包和牛奶的香氣,還摻雜著清晨特有的平靜的味道。
“美熙!”
見到我,宋娜娜連忙放下手中的早餐,慌張地向我撲了過來,抓起我的手仔細檢查。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她是擔心我受傷的手。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笑眯眯地望著她,心中填滿了溫暖,“我還要感謝你,昨天很及時地去找尹世崇他們幫忙。”
聽了我的話,宋娜娜松了口氣,原本因為緊張而繃緊的笑臉,此刻也放松了許多,只是亮晶晶的眼睛依舊仔細盯著我包扎得結實的傷口。
“對不起,美熙。”宋娜娜握著我的手,小聲嘟囔道。
“呃?對不起?為什麽?”我一頭霧水。
只見宋娜娜吐了吐舌頭,臉頰迅速染上了好看的紅暈,猶豫了很久才張口:“昨天……我不是有意不送你去醫務室的,我……暈血,所以每次看到血都會很緊張,我……”
空氣裡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香甜調皮地蔓延到每一個角落。
看著眼前臉頰紅撲撲可愛極了的宋娜娜,我心裡的溫暖越來越強烈,幾乎將我整個人融化。
這份來之不易的友誼,我一定會當作最珍貴的東西去好好保護的。
似乎明白她接下來要說什麽,我連忙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了啊,你不用解釋了,今天放學後我們繼續去小教室排練,怎麽樣?”
宋娜娜是那種單純得幾乎沒有小心思的女生,一個小小的安慰就足以讓她的煩心事煙消雲散。
更何況這樣的煩心事是因我而起。
宋娜娜開心地揚起笑容,一面拉著我的手,一面小心翼翼地說:“我還以為昨天你生我的氣了。”
“呵呵,怎麽會呢。”我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大方的笑容。
宋娜娜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好久,直到確定我真的沒有生氣,才轉身繼續開心地吃早餐,嘴巴卻依舊不停地說:“我昨天選了好久,終於把歌曲定下來了,就是我昨天給你聽的那首……”
我微笑地看著滔滔不絕的她,眼前浮現的卻是尹世崇的臉……
那樣的笑容應該足夠證明他的內心是和其他少年一樣陽光又柔軟的。
只是,平常的他為什麽要擺出那樣冷漠、疏離的樣子呢?
正當我仔細地思考著這樣的問題的時候,卻被宋娜娜的一聲輕呼打斷。
“是鄭亦晨?”宋娜娜嚼著手中的麵包,眼睛向門外偷偷瞄去。
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卻頓時讓我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緩緩地向門外望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他!那個騙了我的錢又耍了我的男生!
原來他的名字是鄭亦晨!
我的臉瞬間發燙,但這種感覺不是因為緊張,而是怒火在血液裡肆意翻騰引起的。
我露出猙獰的表情,故作凶狠地瞪著那個站在門外、嘴角含笑的家夥。
只見他挑著眉,斜斜地靠在教室的門框上,動作慵懶肆意,卻不失優雅。狹長的眸子中依舊帶著令人熟悉的玩味的情緒。此刻,他的手中提著一個乾淨的白色袋子,雙眼正望向我。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響。
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被他耍了!
“他為什麽會來我們班教室?”完全沒有發現我的異樣,宋娜娜一邊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餐一邊嘟囔,“之前並沒有見他來過啊。”
“你認識他?為什麽會知道他的名字?”壓抑下自己的情緒,我不動聲色地問道。
果然,宋娜娜一副得意揚揚的模樣,清了清嗓子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鄭亦晨認識的人不多,卻有很多人認識他!他不僅彈得一手好吉他,而且——”說著,她放慢了語速,目光在鄭亦晨的臉上瞄來瞄去,“你沒有注意到他長得很帥嗎?”
很帥?
我疑惑地朝他望去,那張精雕細琢的臉的確帥氣逼人,我的心臟頓時輕顫了一下。
可是下一秒,我就忍不住暗罵自己沒骨氣。
要知道這個外表英俊的小綿羊其實是一隻大灰狼!
下一秒,卻聽見宋娜娜又低聲地,不可思議地說道:“哇……他走進來了!”
我的眉頭動了動,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他……應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如果真的是來找我,他又會怎樣嘲笑我呢?
我咬了咬唇,決定裝作沒看到他。
可是,天不遂人願,就在我倔強地扭過頭,打算不搭理他的時候,鼻間卻突然縈繞著一陣薄荷清香,仿佛一瞬間就會讓人淪陷。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真的是一個很吸引人的男生。
就在我這樣沒出息地想著的時候,啪的一聲,一個白色袋子穩穩地落在我的桌子上,一股藥膏的清香頓時掩蓋了薄荷的香氣。
我疑惑地抬起頭,看到了鄭亦晨精致的下巴,和帶著微笑的嘴角。
他很隨意地伸出手,在我的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響聲清脆。
“這些是治療手傷很有用的藥膏,防止留疤的。”
“鬼才會用。”我別過頭,皺起眉頭來。
雖然沒想到鄭亦晨會為我送藥膏來,但是想起他之前那些舉動,我也只會覺得這不過是他為了耍我而設的一個騙局!
“喂,我這可是好心!”看我這副樣子,鄭亦晨有些不快地壓低了聲音,語氣似乎還帶著些委屈。
宋娜娜早就在一邊看呆了,連麵包都忘記送進嘴巴。
“騙了我的錢又說我是單細胞生物的人,會是好心?”雖然他那可憐巴巴的語氣讓我心軟,但是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裡又不禁冒火。
我暗暗咬牙,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被這個家夥看似善意,實則陰暗的詭計給騙了。
可是薄荷的香氣和藥膏的香氣混在一起,讓我整個人的思緒都變得有些模糊。
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我苦心建立的否認心理防線現在竟然在一點一點地倒塌!
他真是一個神奇的人!
正當我一邊掙扎一邊告訴自己一定不能相信他的時候,就聽到了他的一聲歎息,帶著深深的無奈和委屈。
這時教室裡已經比剛剛多了幾個學生,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帥哥,大家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似乎想弄清是什麽狀況。
我別過頭,吃驚地發現——
鄭亦晨的臉上浮現出了懊悔的神色,他伸出三根手指,認真地放在耳邊,雙眸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韓美熙,這個藥膏真的很好用,你不要再懷疑我了,就當作是我之前欺騙你的補償吧。”
說完,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
我呆呆地望著他。
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薄荷的香氣中,恍若夢境。
下一秒,身邊的宋娜娜倒吸一口冷氣,大大的眼睛帶著某種難以置信的神色死死盯著鄭亦晨遠去的身影。
“美熙,你們認識?”
她激動得眼中幾乎都要冒出閃亮亮的小星星。
“我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我誠實地回答道。
“那他怎麽會知道你的手受傷了?”
“我怎麽知道……”
看著那個白色的袋子,我的心裡也充滿了疑惑。
“那……他為什麽這麽關心你?還送藥膏給你?”問出一連串問題的宋娜娜,在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後,變得垂頭喪氣起來,“要知道,他很少和一個女生這樣親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