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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案實錄2》第28章 羅刹(4)
  第28章 羅刹(4)
  現在時間有點晚,劉千手睡了。電話接通時,他說話都迷迷糊糊的,我壓著性子,先給他緩神的時間,接著把這logo盡量詳細地描述一遍。本來我也沒抱太大希望,但沒想到劉千手識貨,他一聽完我的描述就明確地告訴我,這logo是當地一間酒吧的,酒吧名叫郎情,上次他本想去那兒調查來著,不料中途被襲擊了。我和杜興看到了希望,而且這logo也跟兩個疑點聯系起來了,真羅刹作案時往往會在現場放兩個酒杯,還有特意留下的那個酒的圖片。不過劉千手的例子擺在眼前呢,我們要去就真得小心,別又進了真羅刹的圈套。

  我和杜興回警局領了槍,還一人騎了一輛摩托車。這一路上沒出啥岔子,我們進到郎情酒吧後,發現裡面人不少,有喝酒的,也有唱歌跳舞的。這個酒吧還有自己的特色,它專門弄了幾個小包間,地方沒多大,裡面只有一套沙發一台電腦。在僻靜的角落裡,沒有門卻掛了個簾子,不讓外面的人看到包間裡的人長什麽樣。裡面的人就一邊喝著酒一邊上著網。我懷疑真羅刹就在這幾個包間裡,但我們又不能貿然衝進去找人,不然萬一真羅刹不在包間,反倒會打草驚蛇。我和杜興一商量,我倆先找個桌子坐下吧,以靜製動,先觀察下這酒吧以及那幾個包間的客人再說。

  算起來,我很少來酒吧、歌廳這類地方,上次來還是一年之前的事了。那次十字架凶案告破,我們幾個過來喝的酒。這次我和杜興剛找個桌子坐下,就有個服務員走過來問我們喝點什麽。我一合計,我倆都有酒癮,這回要整點啤酒喝起來,萬一喝出癮來可怎整,那不耽誤正事嗎?但我們要不點酒只在這乾坐著也不行,這裡又不是肯德基,哪能讓我們賴著不走呢?我權衡了一下,想了個好辦法,我假裝猶豫著,讓他把酒水單遞過來,我看了一遍,點了兩款相對便宜的雞尾酒。這樣我們一人面前放一杯,也算說得過去。我不知道這服務員是不是看出我的貓膩了,他送來酒以後再也沒過來,拋棄了我們這兩個壓根就不是來喝酒的客人。

  我和杜興四下打量著,留意著酒吧裡的動態。我著重盯著那幾個包間,只等裡面客人出來,或者簾子被打開的一瞬間,我好仔細看看這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鉤舌羅刹。估摸過了一刻鍾吧,有個男子走過來,坐在我倆旁邊,而且很奇怪,他離我特別近。這男子頭髮做了造型,看著很精神,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留著被修過的胡須,整體看起來,給人一種很紳士的感覺。他身上還有股古龍香水的味道,這味道稍微有點刺鼻,讓我直想打噴嚏。我扭頭看了他一眼,我們周圍還有幾張空桌子,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坐在我倆這兒。男子看我瞧他,反倒笑了笑,介紹起自己:“我是這家酒吧的老板,兩位是新面孔,應該頭一次來我的酒吧吧?”

  他這麽一說我懂了,心說這爺們兒是混臉熟來了,跟我們談談心,讓我們成為他的回頭客。可我沒興趣跟他交談,嗯了一聲就算把這話題帶過去了。這期間杜興也瞅了他一眼。我發現杜興的表情裡有種不屑或者厭煩的味道,很明顯不喜歡這酒吧老板貿然過來搭訕。酒吧老板當然也能品出杜興的想法,不過他就當沒看見,又笑著調侃一句:“兩位不會喝酒嗎?用不用我教教你們。”我倒沒覺得有啥,但杜興一下被刺激到了,他以前是個軍人,在軍人面前說不會喝酒,這無疑是對熱血漢子的侮辱。

  杜興來了火氣,輕輕拍了拍桌子說:“爺們兒,你敢說我不會喝酒?今兒我是有事不跟你計較,等過幾天,我來找你死磕。咱倆他娘的一人腳底下一箱啤酒,誰喝不完誰是王八!”那男子被逗笑了,點頭應了下來,可我心裡一陣疼。剛才看酒水單了,這酒吧的啤酒都是天價,外面四塊錢一瓶的冰純,這裡賣二十元!要是杜興在這裡跟他拚酒,我倆不得賠死?

  不過被這拚酒的話題一帶,酒吧老板跟我們的關系又近了一步。他順著這勁兒又跟我們聊起來,還問我們:“你倆總這麽四下打量,難道在找人嗎?”我一合計,反正他賴著不走,還非得跟我們套近乎,我索性問問他,看他認不認識那鉤舌羅刹吧。我就把手機拿出來,翻出那照片給他看。我留意他的表情,發現他看到這照片後,明顯一愣,還主動問我:“你們找她?”我心說有戲啊,這下我也不覺得這酒吧老板討厭了,催問他:“你到底認不認識她?”

  酒吧老板點點頭,不過挺可氣,接下來他一句話都不說了。我跟杜興本來都支起耳朵準備聽呢,被他這麽一弄,杜興不耐煩了,說:“你這老板怎麽當的,客人問話呢,你怎不說了?”酒吧老板笑了笑,說這女子是他店裡的常客,但為了保護別人的隱私,他是不會跟我們過多透露這女客人的信息的。

  其實酒吧老板這麽做是對的,也怪我倆沒亮出身份來,我偷偷把警官證拿出來給他看了一眼,又模糊地告訴他一些情況,說這女子跟一起重案有聯系,希望他能配合。這警官證起了作用,他一聽我倆是警察,態度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按他的介紹,這女子隔三岔五就來一次,還愛坐在包間裡上網,剛才她也來過,不過已經走了。

  我聽完有種想跺腳的衝動,心說我倆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不然今晚不就能抓到她了嗎?而且鉤舌羅刹肯定知道我們在找她,弄不好今晚以後,她都不來酒吧了。那酒吧老板看我倆都皺著眉,又笑了。我發現他很愛笑,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職業病。他告訴我們,這女子有次喝醉了,還是他送回家的,他知道這女子住在哪兒。

  這無疑又給了我倆一絲希望,我問他能不能現在帶我們去那女子家。酒吧老板說沒問題,還說幫助警察破案也是公民的義務。這老板在我心裡的地位又提升了一大截,我客氣地說了聲謝謝,就站起身要跟他一起走。可邪門的是,我剛一起來,腦袋有點迷糊,就跟喝蒙了似的。我想咬牙挺著試著走幾步,但不行,看地面都認不準距離了,剛一腳踩上去,差點踩禿嚕了。杜興湊過來扶著我問怎了,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但酒店老板給了我們一個說法,他說有些人是有這種現象,說白了就是暈場,對酒吧這種昏暗的環境不習慣。

  我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說虧我是個爺們兒,還是個警察呢,在這種時刻竟然掉鏈子了。可事實擺在眼前,我這身子真暈場,我也沒辦法嘛。我知道抓鉤舌羅刹這事多緊急,我又試著往前走,但我發現,我越心急越暈乎,最後腿都軟了。酒吧老板讓我別勉強,還說他有個辦公室,讓我先去裡面休息下,他陪杜興去找那女子,讓我等消息好了。其實他這建議蠻不錯的,但我心裡卻糾結上了,劉千手跟我們說過一句話,我倆出了警局,一定別分開,互相有個照應。我突然有種擔心,怕我倆今晚一分開會被鉤舌羅刹鑽了空子。

  杜興看我猶豫著,他說了一句:“李峰,你是不是想到劉千手的囑托了?我看今晚沒事,咱們都帶著家夥事兒呢。再者說,有啥問題就給局裡打電話叫支援,這機會咱們不能錯過了。”我一合計,杜興說的也在理,萬事不能絕對,把握住機會審時度勢才行。我點頭同意了,我們分開行事。我被一個服務員半攙扶著送到酒吧老板的辦公室。這辦公室被打掃得很乾淨,乍一看很利索,在一個角落裡放著一個折疊床,我就被扶到那床上躺了下來。這床上也有一股很大的古龍水味,估計這酒吧老板平時沒少在這上面睡覺。我被熏得難受,但人家一番好意,我也不能說啥。那服務員問我還需要啥不,我搖搖頭,他轉身離開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這麽躺著也沒意思啊,玩了好一會兒的手機。這樣至少過了半個鍾頭,我又玩膩了,把手機揣起來,四下瞎看起來。這麽一瞎看,我發現床邊上還有一個紙簍,裡面裝著一個被揉成球的紙團。我一伸手把紙簍拽過來,把那紙團撿起來。我純屬好奇,想看看這上面寫的啥。可當我看清這上面的內容時,整個心都突突了一下。這上面寫的正是鉤舌羅刹在視頻中給我們看的名單,換句話說,我和杜興都犯了一個錯,誤以為那鉤舌羅刹是在包間裡跟我們視頻的,其實這個房間才是她視頻時的地點。我不知道那酒店老板跟鉤舌羅刹是什麽關系,難道說他也跟李二一樣被羅刹迷惑住了?我沒時間往深了想,急忙給杜興打電話,我想告訴他,小心酒吧老板,他是個危險人物,可電話根本沒打通,還提示杜興手機關機了。我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甚至急得腦門都冒汗了,我又想給警局打電話,讓他們派人手過來支援。

  但電話還沒打出去呢,門響了,那酒吧老板悠閑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這表情跟剛才一點都不一樣,很冷漠地看著我,還問了一句:“李警官,你要打電話啊?來不及了吧?”我愣住了,他這聲也變了,變成了娘娘腔,倒不是我瞎捉摸,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心說我的天,這也是個偽娘,合著在這鉤舌案裡,我們是跟偽娘大軍鬥上了。

  都這時候了,我還有啥客氣要講,我衝他罵了一句“死人妖”,手摸向腰間,把手槍拿了出來。我不知道怎這麽怪,我整個人躺著沒什麽事,但一拿槍坐起來,突然腦袋裡一片暈乎,甚至不自覺地又撲通一聲躺了回去。酒吧老板笑了,跟我說:“我這一床的迷藥可不是擺設,你在這上面躺了這麽久,不中招才怪呢。”

  我這下懂了,也明白我為啥會暈乎了,心說自己怎麽這麽笨呢,哪有在酒吧暈場暈這麽邪乎的說法,合著自打他坐到我旁邊,我就上套了,他身上還有這床上的古龍水味,都是一個假象,實際上這裡面摻了迷藥。我和杜興一時大意,被鉤舌羅刹算計了。

  我心裡有種特別無奈兼無助的感覺。槍就在自己手裡握著,卻沒力氣使用它。這酒吧經理就在我面前,明知道他是個惡人,我卻無力反抗。酒吧經理大步向我走來,站在我旁邊,拄著下巴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看著我,這期間他還伸手把槍奪了過去丟到遠處。我緩了好一會兒,終於能開口說話了,不過仍很費勁,我擠著嗓子拿出最後的希望勸了勸他:“哥們兒,你要事業有事業,要長相有長相,何苦被鉤舌羅刹迷惑住呢?”這話我絕對發自內心,他和李二不一樣,尤其我沒往深裡說,他就算想繼續當偽娘,那也不用靠鉤舌羅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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