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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婢女》第27章 閨鬧驚變(1)
  第27章 閨鬧驚變(1)
  可大管家還在看著她,故意催促說:“走吧,姑娘!你怎麽了?”

  菊花咬著牙,強打起精神,朝前走了幾步。可是,她覺得自己的雙腿乏力,又像是灌了鉛一樣。她在心裡叫了起來:“天啦,我該怎麽辦?難道我就這樣回去,連累爹娘,連累龍貴哥……”想著,她又不由自主地站了下來,回頭問大管家:
  “這是老爺、太太他們的主意?”

  大管家忙說:“這可不是老爺、老夫人、太太的意思!老爺成天忙著做好事,這樣,我就多嘴勸一勸你吧。”

  你這是何苦呢?老夫人、太太這麽舍不得你,是你前生的造化呢!你仔細想想到蘭府來的這段日子,你吃的、穿的、住的,哪樣不是落在福窩裡?何必就賭氣要走呢?你不為自己想想,可也得為自己的爹娘想想呀!爹娘生你、養你容易嗎?俗話說,養兒才知娘辛苦,養女才報父母恩,何必在家裡正受窮的時候,又去逼父母呢……”

  菊花聽著,淚水又不禁倏然滾下。

  大管家見了,繼續說:“姑娘,我知道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我的話你聽不聽得進耳裡,我不管。不過,一個人活到世上,總得講點良心,是不是?你剛才走時,老夫人和太太的心情,你都是看見了的。她們的確是舍不得你呀!這人呀,隻可糊塗一時,不可糊塗一世。聽我的話,姑娘,還是回去吧!我都是土掩大半截的人了,還能害你?1說完,大管家就定定地看著菊花。

  菊花怔怔地聽著,她緊緊咬著嘴唇,臉色有些發青。大管家的話,她都聽懂了。是的,她應該替父母想想,替冉龍貴想想,她就這樣回去,讓父母怎麽辦?她不能回!真是不能回呀!她又想起蘭府,想起剛才老夫人、太太對自己的態度。也許,她們真是一片誠心實意地喜次自己。也許,太太昨晚說的話,真是一時痛苦當中,說的無心的話。要不,怎麽在自己離開時,她們還這樣待自己呢!蘭府是知書識禮的人,老爺是有才有德的人,即使太太有這樣的心,老爺也不一定能做出這種有失身份、鮮廉寡恥的事來。再說,就是老爺也有了這份心,肚子是長在自己身上,自己不同意“借”,他們還能強迫自己“借”?到時,自己拚一死算了,又何必這樣匆匆忙忙地離開呢?要是他們真沒有那份心,自己不但真的失了一個不愁穿、不愁吃的好機會,也真成了一個沒良心的人了……想到這些,菊花真正是後悔了。她在心裡責備著自己的衝動和糊塗,可又覺得自己已經走出來了,要回去又怕引起老夫人、太太笑話,甚至真的就不要自己了。

  這時,大管家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立即說:“姑娘,你是怕回去老夫人、太太責怪你?不會的!老夫願意在老夫人、太太面前給你求情……”

  菊花聽了,馬上感激地對大管家看了一眼,喃喃地說:“我,我願、願意回去……”說完,又立刻忐忑不安地低下了頭。

  大管家聽了,高興地說:“好,姑娘!今後可別忘了我羅!來,把包袱給我吧。”

  菊花想說不用,可還是身不由己地把包袱遞了過來。

  大管家提起包袱,站了起來,拍了拍長衫上的泥土,說:“起來吧,姑娘!我在前面走,見了人就說,人家菊花可是個孝順姑娘,想回去看看娘了。可老夫人這兒離不開,讓我接回來,過些日子再回去呢!你看,不是就沒人笑話你了。”

  菊花聽了,從心裡感激起大管家來。她果然聽話地站了起來,跟在大管家身後,又一步一步地向蘭府的深宅大院走去了。

  菊花重新回到蘭府,果然,老夫人和寧氏不但沒責備她,反而顯得更加熱情。老夫人像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執著她的手,親熱不夠地說:“我的孩子,你可回來了!回來了就好,我們正念著你呢。”那神情,就像分別了好幾個世紀似的。

  寧氏也過來抓了菊花的手,說;“好妹子,我今後再也不說胡話了,你放心吧!”

  菊花見了,一顆忐忑的心慢慢安定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蘭府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時間慢慢流逝,連習娟的死,菊花也逐漸淡忘了。她仍住在月亮門裡面的繡樓,重新穿上了蘭府的綢緞衣服,每天照舊陪著老夫人在園子裡走走,說說話,照舊吃著蘭府的山珍海味。老夫人也一如既往地親熱著她,寧氏看見她,臉上的笑比過去更充盈了。這一切,都使菊花感到自己確實太小心眼了。

  在這段日子,惟一使菊花感到有點變化的,就是和老爺碰面的時候多了。過去,老爺常常早出晚歸。菊淪聽說老爺在出錢辦一所學校,目的是讓沒錢的孩子也能上學讀書。菊花聽了心裡就很感動,心想自己家裡祖祖輩輩都是“睜眼瞎”,沒人上過學堂。老爺的學校修成了,不知能不能讓弟弟也去認幾個字。她把這話裝在心裡,準備今後對老爺說。可這段日子,老爺雖然也出門,但出得晚了,歸得也早了,常常在園子裡和她碰面。老爺見了她,先總是輕輕地一笑,然後點頭。雖然沒有語言,卻讓菊花心頭有一種異樣的熱乎。有時,老爺也會停下來,和她說上幾句噓寒問暖的話。老爺的話不多,卻給菊花一種溫暖。漸漸地,菊花在蘭洪恩面前,也不顯得那樣局促和害羞了。相反,蘭洪恩親切和藹、平易近人、儒雅倜儻的形象卻不時泛起在她的腦海裡。

  這天上午,菊花下樓來,見蘭洪恩正在通明閣的亭子裡,製作一種東西。他面前擺著一隻用線香製成的紙鬥,這紙鬥呈四方形,底盤直徑大約一尺,高約五尺,形如寶塔。蘭洪恩正將旁邊的香菱、蘋果、大紅柿等水果往紙鬥裡一層一層地裝著,裝完了,又用一張硬紙片,裁成小鬥,粘貼在大紙鬥口上,然後又在小鬥兩旁,插上兩面小旗,小鬥中插上一炷香。菊花不知這是什麽東西,也不知派什麽用場,就好奇地走過去問:“老爺,這是什麽呀?”

  蘭洪恩抬起頭,目光像是不經意地掠過菊花嬌豔的面孔,微微一笑,反問道:“沒見過吧?”

  菊花搖搖頭,為自己的少見多怪感到不好意思,也笑了。

  少女的任何一個笑,都是那麽嫵媚,像是剛剛綻放的蓮花。蘭洪恩把菊花的笑收進眼裡,烙進心裡後,才指著紙鬥說:“這叫‘鬥香’,知道嗎?明天晚上過中秋,把月用的。”

  菊花聽了,猛地想起明晚就是中秋,不由得拍起手來,叫道:“哎呀,真是!我倒忘了!”

  蘭洪恩還是親切地微笑著,看著她說:“這下記起來了吧?你看,這為什麽叫‘鬥香’,因為它形狀像鬥,下大上小,又像寶塔,燒時,把這線香點燃,就一圈一圈燃下去。燃完了,就現出裡面的供果,讓月中嫦娥來吃呢。”

  菊花聽了,不由得又高興地叫起來:“真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蘭洪恩像看小孩子一樣看著她,說:“是嗎?你聽著,還有詩呢。”說著,就抑揚頓挫地吟出一首詩來:
  “方形香鬥供庭前,

  三角旗兒色倍鮮。

  檀木香排書吉語,

  合家羅拜慶團圓。”

  菊花聽後,天真無邪地說:“老爺,你們大戶人家規矩真多,我在家過中秋,收成好那一年,家裡就打一塊糍粑。要歉收這一年,就做一碗米面湯圓。吃了後,就出去‘踏月’……”

  蘭洪恩忙問:“踏月,踏什麽月?”

  菊花說:“就是三三兩兩的小姐妹,一塊兒結伴出去,到外面樹林子或草坪上,高高興興地玩。”

  蘭洪恩聽了,又好奇地問:“怎麽個玩法?”

  菊花聽了,仰著頭想了一陣,忽然紅了臉,說:“不說了。”

  蘭洪恩哈哈大笑起來,打趣地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了!是說些女孩子的私房話吧?”菊花的臉更紅了,她忽然轉身跑去。

  可蘭洪恩馬上叫住了她,說:“哎,你別走,菊花。”

  菊花又隻好站住。

  蘭洪恩說:“菊花,你說的我知道。那叫‘走月亮’,也是中秋風俗的一種。你聽,也有詩說這事呢。”說完,又吟出一首詩來:
  “人影衣香走月明,

  碧天如洗晚風清。

  誰憐沒柄團團扇,

  曾照詩人送容行。”

  吟完,不待菊花說話,又接著說:“明天晚上,老夫人和太太,都要出去走月亮呢!”

  菊花精神一下振奮了,高興地叫著說:“真的?我也去。”

  蘭洪恩又笑了,看著菊花像哄孩子一樣說:“好,好,你去!你怎麽能不去呢!”說完,仿佛害怕菊花會馬上離去一樣,就不等菊花說話,又接著說:“菊花,你坐下,聽我告訴你許多過中秋的風俗。”

  菊花心裡高興,又忍不住好奇心,果然在蘭洪恩對面的木欄杆上坐下了。雙手捧了頭,目光清澈、純潔地看著蘭洪恩,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蘭洪恩卻一時講不出來了。他的目光也定定地落在了菊花臉上,面孔漸漸地湧上了一層潮紅。

  菊花見了,連忙放下手,把目光投向“鬥香”上,說:“快講呀。”

  蘭洪恩這才“嗯”了一聲,回過了神。講的卻不是中秋風俗的事,而是有些癡迷地說:“菊花,你這名字真好聽!”

  菊花聽了,有些莫名其妙,說:“爹媽胡亂取的,你別誇了。”

  蘭洪恩忙說:“不!不!這是真的,菊花。這世間百花,不管是蘭花、梅花。月季花、牡丹花,都不如菊花好!”

  菊花還是茫然,說:“你說的是花,可我是人。”

  蘭洪恩說:“花即是人,人即是花呀!”

  菊花更不明白了,幼稚地問:“花怎麽成了人,人又怎麽能成花呢?”

  蘭洪恩聽了,突然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看著菊花說:“哎,菊花呀,你不懂!你不懂呀!”說著,背著雙手,在亭子裡踱起步來。

  菊花見了,立即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紅了臉。是呀,她一個不識字的村姑,能懂得上過洋學堂的老爺的話呢!她頓時有些不安起來,不斷用帶著幾分膽怯的目光去看著蘭洪恩。

  蘭洪恩走了一陣,停住了,目光落在荷池的荷花上,又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口氣,接著搖頭又吟出兩句詩:

  “問花何事人偏愛,

  曾遇淵明把玩來。”

  吟完,忽然回頭緊緊盯著菊花,問:“菊花,你懂得我的心思了吧?”

  菊花滿臉迷茫,搖了搖頭說:“老爺,你說的什麽,我一點不懂。”

  蘭洪恩急忙說:“這你都不明白?梅、蘭、竹、菊,菊為四君子之一。‘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我就是喜歡菊,特別是山鄉野地之菊,‘仙人披雪,素女不紅妝。粉蝶來難見,麻衣拂更香’……”

  菊花似懂非懂了,站起來認真地說:“老爺,我明白了。你是喜歡田邊地角的野菊花,我們那兒多的是,等過了九月,我回去給老爺割一大背簍來!”

  蘭洪恩聽了,突然“噗哧”一笑,目光灼灼地看著菊花說:“你呀,菊花,我和你說不明白,你永遠不會懂我的意思。”

  菊花更局促了,紅著臉說:“是,老爺!老爺的學問大著呢!”

  蘭洪恩笑著說:“好了,好了,菊花,我們說點別的吧。”

  菊花以為蘭洪恩會生氣,可見蘭洪恩仍然一副寬宏大量的笑模樣,又放下心來,重新坐了下來,望著蘭洪恩。

  蘭洪恩看了一眼菊花,目光明亮,閃動著一種既溫柔、又強烈的光輝。片刻,想了想說:“好,菊花,剛才給你講詩,你不懂。現在給你講一個你能聽懂的故事,行嗎?”

  菊花好奇地點了點頭。

  蘭洪恩就說:“你知道太陽和月亮,為什麽一個要在東方升起,一個又在西方落下去?”

  菊花笑了起來,說:“這誰不知道?白天來了,太陽就從東方升起。夜晚來了,月亮就從東方升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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