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天下第一 5
  “神道大劫之後，大家的腦子確實變得有些僵硬起來，萬年過去了，還在琢磨上古年間的那些東西，佛門還搞出來個大乘佛法，道門就不行了，別說沒辦法和道法之爭前比，連神道大劫前的高度都沒達到，可歎啊！“一個老禿子忿忿不平地言道，他卻沒想過，他也屬於那不爭氣的一份子。

  “說起來，這場大劫也未必是壞事，就算人族最終滅絕了，也好過這樣沉淪下去。“更激進的言語也冒了出來。

  李道玄聽到這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師父難道不打算走？難道打算和異族硬拚？“

  “走當然要走，一開始肯定拚不過的，那些異族已經準備了幾萬年，我們才準備了多久？再說，它們對我們了如指掌，我們卻對它們一無所知，不走難道等著被它們滅種？但是拚肯定也要拚，如果不拚一把的話，又怎麽可能知道它們的弱點？“剛才那位老人說到這裡，輕輕歎息了一聲。

  旁邊那位老人接下來說道：“歷次大劫，最後勝利的一方，往往並不是因為勢大，關鍵是找到了對方的弱點。

  神道大劫最清楚不過，神道的弱點就在於信眾，一旦把信眾殺個乾淨，缺少了信念願力，所謂的神皇大軍只不過是一群凡夫俗子組成的軍隊，根本不堪一擊。

  道法之爭也一樣，重道一方之所以能贏，是因為一切法都來自於道，他們強行扭曲了大道的軌跡，讓所有的法術都失靈，然後一舉奠定勝局。

  佛魔之爭更是如此，佛門能贏是必然的，因為人都會怕死，魔道之法進展神速，但是太過凶險，初入魔道或許會非常興奮，但是修煉得深了，就會感到害怕，怕哪一天自己會灰飛煙滅。這時候佛門大開方便之門，顯露出一條光明大道，不但修煉起來安全，還有轉世重修這樣的好事。很多人就放棄了魔道，轉入佛門。魔門其實不是被佛門打敗的，而是被他們自己給打敗的。

  所以這次大劫降臨之後，我們這些老家夥會留下來，和那些異族硬拚一把，盡可能弄明白他們的弱點在哪裡？像你這樣的小家夥有多遠走多遠，等到你們有把握對付異族之後，再殺回來。“

  這話說得悲壯，但是老人的語氣卻異常平淡，這就是太虛門的冷淡，對一切都看得很輕，其中就包括生死。

  那個花白頭髮的老道出了道觀的大門，下了山，信步而行。

  一路上很多人朝著他點頭致意，這座城其實相當於太虛門的外山門，住在這裡的人有正式的弟子，也有家眷和仆役，當然大部分還是普通人，而且並不知道天下第一大派就在這裡。

  不止這座城如此，中州所有的城都一樣。

  這也是太虛門另外一個與眾不同之處，太虛門的弟子修煉的時候，絕對不能驚動旁邊的人，有時候兩家人做了幾輩子鄰居，卻不知道對方也屬於太虛門。

  此刻朝著老道點頭致意的人，大多是太虛門下，畢竟掌門肯定要認識，不過他們頂多也就這點表示，不會顯得太過殷勤。

  出了城，老道往旁邊的樹林裡面一鑽，等到外面的人看不到了，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等到他重新出現，早已經不知道離開中州多遠了。

  他出來的地方同樣也是一片樹林，遠處是一座殘破的城，城在一座山的山腳下，那座山高不可見頂，半山腰已經鑽入了雲層。

  那是天門山。

  此刻老道就站在天門山的山腳，而這座城，也正是天門山下的那座小城。

  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城裡比當初看上去要蕭條得多，仍舊住在城裡的全都是一些沒地方可去的人，但凡有門路的，都已經走了。

  因為人少，想要重建這座城顯然不太可能，除了廢墟已經被清理過了，其他地方仍舊保持原來的樣子，原來的城牆，現在只剩下一角，仍舊留在這裡的人全都擠在這半座城裡，缺口的地方只是隨意拉了一圈籬笆。

  這裡是天門山，天門派的弟子經常會下山走動，這些人需要積攢功德，所以附近就算有什麽盜匪、猛獸，也已經被他們給消滅了，有這麽圈籬笆擋著，倒也足夠了。

  在籬笆的外面，有一些攤子，大多賣些雜物、雜糧，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面擺著一張算命攤子。

  算命先生已經一把年紀了，滿頭白發，皺紋堆壘，人顯得清瘦，下巴上留著一撮山羊胡，給人的感覺有些猥瑣。他身上穿著一領青衫，這件衣服洗了又洗，早已經發白了。

  他的生意似乎不怎麽樣，所以乾脆趴在桌案上打著瞌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