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真相真相1
  空間再一次劇烈震蕩起來，一座翻轉陣被強行衝開。

  這邊的空間已經徹底崩塌了，到處都是漆黑一片，有些地方還形成了空間漩渦。翻轉陣一被衝開，兩個空間相連的部位立刻出現了無數空間裂縫，這些空間裂縫還迅速擴散開來。

  那邊頓時亂成一團，無數鬼族聚攏過來，想要堵住這些空間裂縫。

  “還有一次機會，要不要用掉？“悠太子在那裡自言自語著，雖然對謝小玉有所懷疑，他還是照著謝小玉的提議做了。

  他正在猶豫，輝恰好回來，這頭老狐狸立刻說道：“殿下，咱們得留點余地，萬一等會兒還要用到這輛衝車怎麽辦？“

  悠太子不再多想了，他隨即問道：“傷亡情況怎麽樣？“

  “比原來想象的要好，沒到漠北之戰的數字，失蹤了百余位天妖，全都是掉進了無盡虛空沒來得及出來，大妖的損失稍微多些，少說有五六萬。“輝報告道。

  聽到這個數字，這位太子爺總算松了口氣，他拍了拍衝車，很高興地說道：“還好我們有這寶貝。“

  “那也是他的建議。“輝朝著謝小玉的方向努了努嘴。

  悠太子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疑心太重，他支吾了一聲，也朝著謝小玉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說道：“那家夥肯定需要增援，你調一批人過去。“

  輝知道自家主公的脾氣，早就準備好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出發，遠處傳來了一片梵音禪唱之聲，天空中，佛光湧現，化作一片金色波浪，朝著四面八方徐徐蕩開，無數金色蓮花憑空浮現，在金色波浪中或沉或浮，每一朵蓮花中都端坐一個人，或是佛陀，或者菩薩，或是羅漢。

  陰雲、邪霧，鬼氣瞬間消散，一輪灼烈的日光直落下來，照耀在這片冰原之上。

  現在正是夏末，極北冰原處於白晝，太陽整天照耀著，但是平時的日頭絕對沒有這樣毒。

  “看來這家夥早有準備，不過他從哪裡弄來這麽多佛門弟子？“輝自言自語著。

  “聽說大妖轉天妖，其中一個關鍵之處必須用到普渡佛光，我還聽說這家夥和魔門做了交易，將僅有的那些佛門弟子招攬了過去。“悠太子知道不少內幕，這是身為青龍一族的太子的特權。

  這些原本只允許他一個人知道，不能往外說，可見他對輝的信任。

  輝沒有辜負這番信任，他已經打定主意，絕不往外透露一個字，與此同時，他的腦子還在快速地運轉著，在分析這些情報。

  好半天他抬起頭來，輕聲說道：“我懂了，十年前他就在新臨海城推行神道，神道和大乘佛法異曲同工，而且兩者沒有衝突，修煉神道的同時，也能夠兼修大乘佛法。“

  “如此說來，只要再過幾年，普渡佛光就不缺了？“悠太子一臉嫉妒，普渡佛光是瓶頸，這東西不缺的話，就意味著闌手底下的大妖都能晉升天妖。

  就算是水貨，那也畢竟是天妖。

  “應該是這樣。“輝連連點頭。

  “可惜..咱學不了。“悠太子心裡在琢磨，要不要把消息傳出去，特別是傳給明太子？

  “您可以和他合作。“老狐狸卻又另外的想法：“別忘了，您手裡掌握的人族比新臨海城還多。“

  悠太子眼睛一亮，他心動了。

  “咱們借人給他，得到的普渡佛光兩家平分，他再幫我們把一批大妖晉升成天妖。“老狐狸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未必願意。“悠太子確實很心動。

  “這家夥需要合作者。“輝笑了起來，他有絕對把握說服謝小玉：“您別忘了，這次的事他就只能找您，因為除了您之外，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悠太子的心情頓時變得舒暢起來，他立刻催促道：“快，讓咱們的人去幫忙，雖然他看上去用不著人幫，我們也必須有所表示。“

  輝答應了一聲，立刻召集人馬迎了上去。

  天空中，三十幾條黃金蛟龍縱橫飛舞，他們的身上金光萬丈，四周金霞翻卷，金霞之中隱約可見無數由光組成的天女，她們偏偏起舞，手中不停地拋撒著金色的花瓣。

  所有這一切看上去很美妙，但是對面的那些鬼族卻一點都不感覺到美妙。

  不管是金光，還是金霞，又或是金色花瓣，全都充滿了致命的威力，一般的鬼族只要被金光照住，或者被金霞卷住，立刻煙消雲散。鬼尊和鬼王倒是沒事，不過它們的行動會變得滯澀，然後，無數金色花瓣就會朝著它們飛來，如同鋒利的刀片一般，繞著它們不停割劃，每一下都能夠讓它們受點傷，積少成多，最終也會致命。

  遠處又想起了嗚嗚的鬼叫聲，過了片刻，天邊出現了許多長著翅膀的身影。

  那是飛天夜叉。

  這東西的速度比鬼魂慢得多，所以它們來遲了一步。

  在地面上，幾個數丈高，渾身上下由白骨組成的怪物正朝著這邊狂奔而來。

  “又是這些東西。“謝小玉對飛天夜叉並不在乎，他頭痛的是那幾隻白骨巨獸，這些家夥別的本事沒有，唯一的本事就是傳送：“我去堵住它們。“

  “你小心。“鍺元修喊道。

  謝小玉身形一晃，瞬間消失。

  下一瞬間，他從一頭白骨巨獸的身後冒了出來。

  剛一出現，十幾道青光就朝著他飛去。

  那是一根根蔓藤，非常纖細，就像牽牛花的莖，看上去很脆弱，很柔嫩。

  謝小玉可不敢小瞧這些蔓藤，他敢肯定，裡面絕對藏著鬼瘟疫。

  好在，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鬼瘟疫，他早已經想出了對策。

  他隨手一劃，憑空出現了一個大洞，那些蔓藤直接撞了進去。

  這招原本是用來對付鬼藤的。

  鬼藤攻強，守強，恢復快，速度快，還能在土裡穿行。以前他用蛛網限制鬼藤的行動，然後吸乾鬼藤的生機，自從那些鬼瘟疫出現之後，這招就不能用了。

  所以他針對鬼藤另外一個弱點，想出了破解之招。

  鬼藤對空間之法一點都不精通，不會挪移，不會傳送，不會破開空間，所以對付它們只需要一個空間口袋。

  口袋就掛在他的腰上，他隨手一劃，冒出來的就是袋口，裡面自成空間，那些蔓藤撞進去之後，就再也沒辦法掙脫了。

  所有的新型鬼族全都有類似的缺陷，某個方向很強，但是別的方面就很弱，如果不知道它們的弱點，它們確實非常難對付，可一旦弱點被找到，它們就再也構不成威脅了。

  解決掉這些討厭的東西，謝小玉朝著一頭白骨巨獸凌空虛抓。

  半空中，一隻畝許方圓的金爪直落下來，朝著白骨巨獸狠狠抓了過去，這招類似佛門的珈藍神掌，也類似道門的混元一氣大擒拿。

  白骨巨獸的實力並不強，它們不屬於戰兵，金爪落下，這頭白骨巨獸頓時被抓了個粉身碎骨。

  一擊得手，金爪調轉方向朝著另外一頭白骨巨獸抓去。

  那頭白骨巨獸既沒有躲閃，也沒有格擋，他的身體瞬間分解開來，化作了一個不太規則的白骨圓環。

  白光一閃，一群奇形怪狀的東西出現在了圓環之中，這家夥在最危急的時刻完成了傳送。

  “門“開了，旱魃、噬鐵屍、飛天夜叉、鬼藤..大批鬼族源源不斷地從裡面湧了出來。

  謝小玉轉身就逃，不只是他逃了，那些黃金蛟龍也在拚命逃跑。

  過了片刻，剛才謝小玉站立的位置，爆發出一陣閃光。

  那閃光異常刺眼，整個天地都被照成了一片純白的世界。

  所有的鬼魂都在白光中瞬間飛散，就連鬼王也承受不住，只不過它們被擊散之後，又凝聚了起來。

  閃光之後是衝擊波。

  剛剛凝聚起來的鬼王再一次被擊散，它們被震得很分散，再也沒辦法重新組合起來。那些僵屍和骸骨受傷更重。飛天夜叉、旱魃這樣的個體不大的僵屍被瞬間撕成了無數碎塊，不知道吹到了什麽地方，噬鐵屍這樣的大塊頭則被震成了一堆肉泥。

  衝擊波之後是震耳欲聾的轟鳴。

  冰層裂開了，裂得如同蜘蛛網一樣，裂痕密密麻麻，而且異常細碎。

  拚命奔逃的謝小玉迎面遇上了前來增援的輝，他大聲喊道：“走，快走，趁現在的機會逃。“

  輝不用謝小玉解釋，立刻明白了這家夥的意思。

  “豪猛，趕快下水開路。“這家夥非常簡單地下達了命令。

  被叫到的是一條青龍，不過這家夥並非純血，所以地位還沒輝高。他原本就已經變成了原形，聽到這個命令，他立刻一頭扎了下去，撞開冰縫，徑直躍入了海中。

  這裡顯然不是極北冰原的深處，冰層雖然很厚，卻沒連海底一起凍結起來。

  那條青龍進入海中，稍微分辨了一下方向，立刻朝著南方遊去。

  他畢竟是真正的龍族，不是謝小玉這個冒牌貨能比的，只見他身體繃直如同一支箭矢，速度快如閃電，眨眼間就遊出數百裡遠，而且在身後留下了一條沒有水的通道。

  這是龍族的天賦，輝之所以讓他開道，就是這個原因。

  “納谷、毛震，你們兩個負責護衛，別古回去一趟，讓殿下過來。“輝迅速下令。

  謝小玉已經躍入海中，水裡確實比上面安全得多，只能那些鬼魂能構成威脅，飛天夜叉什麽的，全都失去了作用。

  一條青色巨龍破水而出，緊接著，無數人緊隨其後從水裡衝了出來。

  “逃出來了，一切順利。“悠太子興衝衝地喊道。

  “也不能說完全順利，最重要的目標走了兩個。“謝小玉傳音過來。

  “你不能不說這種掃興的話嗎？“悠太子抱怨了一聲。

  “你想隱瞞，也隱瞞不住，有一個家夥在我們來之前就走了，很多人都看在眼裡，你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巴？至於另外一個..能夠做出崩碎空間的舉動，不可能是一個小嘍囉的手筆吧？“謝小玉不停地潑冷水，一盆接著一盆。

  悠太子一臉苦澀，他好不容易有個出風頭的機會，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倒不是為了戰功，反正他決定用苦肉計了，戰功對他只是浮雲，他想要的是榮譽。

  “你做得已經很不錯了。“中年人走了過來，他拍了拍悠太子的肩膀。

  悠太子正打算謙虛幾句，順便再拍拍戒律王的馬屁，卻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了嗚嗚的鬼叫聲。

  “它們這麽快就找到我們的位置了？“這位太子爺臉色大變：“咱們怎麽辦？難道去明太子的領地？“

  此刻整個北海連同大半個漠北全都被鬼族佔據了，想要回中土，要麽借用明太子領地中的傳送陣，要麽沿著大海往南遊。

  大家剛剛做好防禦準備，卻看到大群的鬼族越過他們的頭頂，朝著南方飛去。

  悠太子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輝，他興奮地喊道：“不是我們被發現，而是鬼族情急拚命，我們擊在了它們的痛處上。“

  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好在從海裡出來的時候，他們就設下了禁製，聲音並不會傳到外面。

  “你們去明太子的領地，然後通過那裡傳送回各自的領地。“謝小玉朝著悠太子說道。

  他當然是不會去的。他和龍族有著深仇大恨，此刻明太子的領地之中強者雲集，他們去的話，就是自投羅網。

  “你打算怎麽回去？“悠太子皺著眉頭問道，他倒是好意，實在不行，他就以聯軍統帥的名義，強行逼迫明太子放開領地。

  “其實你用不著擔心金龍一族。“戒律王也開口了，如果這一次龍族敢不顧大局，他絕對不會輕饒。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馬上派一支大軍前往金龍一族所在的地方，如果那些家夥敢有異動，立刻讓他們人頭落地。

  “沒必要弄得劍拔弩張的，我手下要麽是龍雀，要麽是黃金蛟龍，前者鬼族追趕不上，後者可以走海路。“謝小玉仍舊不肯接受好意。

  他脫離隊伍，自然有他的目地。

  “那好吧。“戒律王點了點頭，如果沒有必要，他也不想和金龍一族翻臉。

  兩邊道別，謝小玉領著一群手下再一次潛入了海中。

  “青言，你帶著你的姐妹們直接飛回天寶州，那邊恐怕也有麻煩了。舒也一起走，你的速度也不慢，其他人跟我來，咱們走水路。“謝小玉迅速分配任務。

  沒人對此起疑心，這樣的安排再合理不過，能飛的就飛，飛不了的就遊。

  那群女兵沒有拒絕，沒說什麽共進退之類的話，畢竟謝小玉已經說了，天寶州那邊可能也有麻煩，她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協助防守。

  道了聲珍重，青言化作一道青光破空而去，那些女兵緊隨其後。

  “你小心了，別讓鬼族堵上。“舒朝著謝小玉打了個招呼，也化作一道朱紅色的光芒直入雲霄。

  看著遁光消失在天際盡頭，謝小玉這下說道：“咱們也該走了，我從剛才那條青龍身上學到了一招，你們跟我來。“

  說話間，他潛入了海裡。

  一直潛到離海底兩丈的距離，他停了下來：“等一會兒你們一定要跟緊。“

  說著，他就是一個閃爍。

  和一般的閃爍不同，他的人消失之後，剛才的地方多了一道縫隙。

  謝小玉以往破開空間，等到自己穿過去之後，空間立刻會閉合，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這樣做，而是將空間繼續撐開，讓後面的人過來。

  “好辦法。“癩讚了一聲，他沒再多囉嗦，一下子就穿了過去。

  第二個是絕，別看他只是大妖，這家夥的天賦神通就和空間有關。

  至於那些黃金蛟龍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原本都是道君，個個精通空間之法。眨眼的工夫，所有人都穿過了這道縫隙。

  謝小玉一路閃爍，一口氣逃出了十幾萬裡。

  用不著帶著別人前進，只需要撐開縫隙，身後的人就可以緊隨其後，他就不感覺吃力。

  海變得越來越深，頭頂上的海面也漸漸變得波濤洶湧。謝小玉知道已經進入了外海，他停了下來。

  盡管不那麽吃力，他也需要喘口氣，閃爍不比飛遁，需要破開空間，消耗要大得多。

  其他人全都趕了上來，癩搶先問道：“你打算走哪條路？往南躲開鬼族，然後回天寶州？還是繼續沿著極北冰原前進？“

  謝小玉裝作思索，好半天他才說道：“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我打算在天寶州和中土中間的地方北上，把兩邊攔腰截斷。“

  癩皺起了眉頭，他一時無法理解。

  “你打算把陰雲燒斷？“反倒是絕聽明白了。

  就因為有那片陰雲，鬼族才能任意來去，如果陰雲被燒斷，現在的極北冰原正處在白晝之中，一般的鬼族根本就沒辦法活動，這就意味著中土這邊的鬼族無法對天寶州進行增援。

  癩恍然大悟，他當然不會反對：“就這麽乾，咱們立刻動手。“

  “別——“謝小玉連忙阻攔：“你也去的話，絕怎麽辦？“

  “你太小看我了吧？“絕很是受傷，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在這群人中最弱。

  “現在鬼族肆虐，我實在放心不下你，所以你們倆都回天寶州，把我的計劃告訴闌，讓她把那些朱鸞派過來。“謝小玉找了一個絕對說得過去的理由。

  癩想了想，也就不再堅持了，他對絕也不太放心，如果絕半路上出了事，他當然不會太在意，但是闌就得不到消息，也就不會派那些朱鸞過來。

  既然做出了決定，兩邊各自分手。

  癩和絕飛出海面。

  這裡是外海，鬼族就算大舉南下，也不會跑到這裡來。

  看到他們倆飛遠，那些黃金蛟龍終於顯露出了本色，鍺元修興奮地說道：“太好了，現在妖族和鬼族徹底打起來了，看樣子，這一次會不死不休。“

  “用傳心術。“謝小玉訓斥道：“越是接近成功，就越不能大意。“

  鍺元修一陣愕然，身為長輩被這樣訓斥，還是第一次。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理虧，萬一有妖族在暗中監視他們，他剛才的那番話絕對會讓大家的身份徹底曝露。

  “這一次的成果如何？“謝小玉用傳心術問道。

  他問這話是為了化解此刻尷尬的氣氛。

  “很好，那些替鬼族乾活的人九成九被乾掉了，就算有人逃脫，數量也不會太多。“回答的是麻子，他和謝小玉是老搭檔了，瞬間就明白了謝小玉的意思。

  “我們做的那些手腳，沒有被發現吧？“謝小玉又問。

  早在一個月前，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根本沒有什麽雲車從裡面出來，那是麻子他們假扮的。

  他們在翻轉陣的外面布了一個挪移陣，他們從挪移陣裡面出來，看上去就像是翻轉陣開啟了，有人從那個小千世界裡面出來。

  那個小千世界之所以崩碎，也不是裡面的人乾的，而是他們的傑作。從頭到底，他一直在演戲。

  “那些替鬼族乾活的家夥是什麽身份？“謝小玉又問道。

  他們並不只是殺人，同時也在收聚殘魂，這件事是由一位北燕山的長老負責。

  那位老者連忙回道：“都是佛道兩門沒能逃跑的家夥，有一些和你的關系還不小。“

  “關系不小？不會有元辰派的人吧？“謝小玉問道。

  “那倒沒有。“那位老者連連搖頭，緊接著他說道：“那群為鬼族乾活的人裡面有不少是萬象宗的人。“

  “確實關系不淺。“謝小玉點了點頭。

  一開始他和官府有仇，後來變成了和朝廷有仇，這個朝廷是曹家的朝廷，萬象宗是曹家的後台，所以他和萬象宗也成了死仇。

  “萬象宗居然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可悲可歎。“一個老道搖頭歎息，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感慨，是因為他和萬象宗的關系不錯，和那裡面的幾位長老交情深厚。

  “他們是咎由自取，大劫還沒來的時候，他們打著好幾個主意，既準備造船出海，又打算抱太虛門的大腿，還想躲入蠻荒深處苟延殘喘，結果一條路都沒走成。“鍺元修對萬象宗沒什麽好感，當初萬象宗和璿璣派也有紛爭。

  “他們是受了朝廷的拖累，沒辦法一走了之。“剛才那個老道解釋道。

  “咱們別管什麽萬象宗了，反正他們現在已經落到了這樣一個下場。“另外一個老道開口了。

  “萬象宗包羅萬象，倒是沒有吹牛，被鬼族控制之後，著實為鬼族出了大力。“謝小玉卻不打算放過曾經的仇敵，人死了，他還要踩上兩腳。

  有他這句話，萬象宗就算傳承未斷，也注定會沒落。

  那個老道閉嘴了。

  謝小玉也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他隨即又問：“搜魂做得怎麽樣了？“

  那位北燕山的長老很後悔挑起了剛才的話題，這一次他不敢開玩笑了，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還來不及細搜，只是粗略地掃了一下，裡面沒有和鬼藤有關的內容，倒是鬼瘟疫有點線索。

  那東西也是鬼，鬼族稱它們為陽鬼。製造陽鬼的成功率很低，比鬼嬰兒還低。而且代價很高，犧牲十二個鬼王，才能換來一個陽鬼。

  不過，鬼族好像把陽鬼看作是未來的希望，它們好像想把自己全都轉化成陽鬼，如此一來就可以停留在這個世界上，而不至於遭到這個世界的排斥了。“

  老道大致說了一下自己的發現。

  謝小玉聽得入神，好半天才歎道：“這可能是鬼族的終極目標。“

  “我原本以為，鬼族要把這個世界改造成另外一個鬼蜮。“蘇明成一臉慶幸的樣子。

  旁邊有不少人也在點頭。

  “陽鬼比陰鬼可怕多了。“謝小玉可不認為這是好事，他轉頭朝著北燕山的那位長老說道：“告訴我製造陽鬼的方法。“

  他對那種奇特的寄生能力非常感興趣。

  寄生和吞噬其實差不多，都是同化和融合的過程，寄生是小吃大，吞噬是大吃小。

  老道事先沒有準備，不過這難不倒他。

  只見他從口袋裡面翻出了一個玄玉葫蘆，嘴裡念念有詞，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他伸出手指朝著謝小玉點了一下。

  謝小玉沒有抵抗，任憑老道的手指點中他的額頭，下一瞬間，一大堆東西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面。

  只看了第一眼，他就嚇了一跳。

  製造陽鬼的過程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依據的正是那套剛極而柔，陰極而陽的道理。

  “鬼族什麽時候開始研究這東西的？“謝小玉的心頭起了疑心，他懷疑有人泄密，把他的那套法門透露給了鬼族。

  那個老道剛才也有過同樣的疑問，所以專門搜索了一下，此刻謝小玉問起，他立刻回答：“他們在三年前就開始這項研究了，事實上，在這幫家夥剛剛投靠鬼族的時候，就有一個小輩提出過類似的想法，可惜沒被重視。“

  謝小玉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泄密，他就放心了。

  不過放松的同時，他也感到了一絲警惕。

  聰明人不止他一個，那個替鬼族乾活的不知名小輩就有著不下於他的智慧，只不過那個家夥運氣沒他好，這樣絕妙的想法居然拖延了好幾年才引起重視。

  與此同時，他也感到慶幸，這幫家夥已經死了，就算有一兩個人幸存下來，也已經回天無力。

  謝小玉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想法要付諸實施，必須經過無數人的努力。

  就拿蟲王變來說，沒有羅老，沒有那些大巫，他根本不可能成功。

  到了一定程度，勢力就變得很重要。

  擁有一定的勢力，才會有足夠的資源，才能得到大師和宗師的幫助，想要憑單打獨鬥完成這一切，難度實在太大了。

  “看來我得快點把這邊的事情了結，然後才能有大把的時間進行研究。“謝小玉喃喃自語著。

  “你真得打算給鬼族攔腰來一下？“鍺元修大奇，他原本以為謝小玉只是說說罷了。

  “當然。“謝小玉回答得很乾脆：“天寶州如果到處是鬼魂亂竄，妖族被壓製得苟延殘喘，為了地盤不至於落入鬼族的手裡，妖族上層說不定就會默許我們搶佔地盤。相反，天寶州如果平靜祥和，是唯一的世外桃源，咱們搶佔地盤就會引來妖族上層的憤怒。“

  “有道理！“眾人連連點頭。

  “攔腰來這麽一下，真得能夠讓鬼族退卻？“另外一位老道提出了質疑。

  “肯定可以。“謝小玉對此同樣有信心：“天寶州從來都不是重點，重點始終在中土那邊，咱們只要把那片陰雲燒斷，兩邊無法增援，鬼族肯定會把精力集中在中土那邊，暫時放棄天寶州。

  天寶州那邊的鬼族，數量並不多，現在鬼族主動進攻，就算能打贏，也會損失慘重，到時候我只要和青龍一族聯手，肯定反推過去，把天寶州北面的鬼族全都清理乾淨。“

  “那還說什麽？打吧。“蘇明成叫了起來，他早已經等不及想要動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