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善後1
  迷霧不停地翻滾著，裡面像是有東西撞來撞去，兵刃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時不時還傳來一陣慘叫。

  過了好一會兒，迷霧中終於平靜了下來，裡面是一地的碎屍，那位統領同樣好不到哪裡去，他渾身上下全都是傷，他的兩對劍翅都已經毀了，半邊身體還被雷電所毀，不過他眼神之中的瘋狂之色卻已經漸漸淡了。

  “很精彩，一口氣乾掉五個大妖，你確實很厲害。“謝小玉的身影再一次從虛空中冒了出來。

  “你就會撿便宜。“統領連站都站不穩，嘴裡卻不肯服輸。

  “你好像沒資格說這話，是你帶著這麽多人來對付我。“謝小玉冷冷地回道，就算是鬥嘴，他也不願意落在下風。

  “成王敗寇，為什麽還不動手？“統帥冷哼了一聲。

  “現在我還需要動手嗎？“謝小玉笑了起來。

  統帥滿臉迷惘，他可不認為謝小玉會好心放他離開。

  “就當做行善事，我讓你做一個糊塗鬼。“謝小玉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這個家夥：“我對那些小嘍囉的興趣不大，從他們身上得不到什麽東西，你就不同了。是誰給你通風報信？是誰指使你這麽乾？“

  “我明白了，你的目標根本不是我，你真正想要的是順藤摸瓜，把擋你路的妖全都一網打盡。“統領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狂放，也笑得淒厲，一邊笑，一邊回道：“你認為我會說嗎？“

  “你會。“謝小玉抬頭看著天空。

  那位統領也抬起頭來，他這才發現迷霧已經散去，大陣已經消失，不過他並沒有趁機逃走，因為虛空中一群女兵圍攏成圈，郡主懸空而立，正冷冷地看著下方。

  “您總算來了。“謝小玉聳了聳肩。

  “還好，我當初給了你兩道信符。“郡主瞪了旁邊的丫鬟一眼。

  丫鬟吐了吐舌頭，她確實把事情搞糟了，之前郡主得到消息，原本是讓她親自跑一趟，她因為偷懶，再加上和謝小玉有那麽點摩擦，所以把事情交給了底下的妖去做，沒想到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東西在那裡，您帶了多少手下過來？有船嗎？“謝小玉朝著遠處指了指。

  那些金屬錠子，那一口口箱子全都堆在了一座樹林裡面，原本還用幻術陣掩蓋了起來，現在幻術陣已經撤了。

  “我去叫那些下族來搬東西。“丫鬟小心翼翼地說道。

  郡主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

  丫鬟一步步退了出去，一直退到那些女兵圍攏成的圓圈之外，這才轉身化作一道青光迅速遠去。

  郡主落了下來，落到地上之後，她靜靜地看著那個統領，好半天才問道：“你跟了我已經有四十多年了吧？“

  “整整四十二年。“統領記得倒也清楚，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猙獰之色，變得異常頹然。

  “為什麽要這樣做？我沒虧待過你吧？“郡主又問道，她的語氣仍舊是那樣平靜，但是隱約可以感覺到一絲憤怒。

  統領默然無語，原本想要投靠別家，所以看郡主簡直一無是處，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卻又發現郡主是妖族之中少有的好主公。

  可惜，事到如今，他就算想服軟也不行了，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因為殿下的處境不妙，和很多妖一樣，我也在為自己打算。“過了片刻，他又轉頭看著謝小玉啐了一口：“還有這個家夥一來，就被任命為輔相，讓我很不服氣，憑什麽我一步一步用了十幾年時間才爬到統領的位置上，他剛剛招募進來，就能夠擁有這樣的地位？“

  郡主看著統領淒慘的摸樣，冷哼一聲問道：“你現在還不明白我為什麽重用他？“

  “明白了。“統領耷拉著腦袋，願賭服輸：“他確實厲害，我和我身後的那位完全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間。“

  “是誰讓你這麽乾的？“郡主問到了關鍵之處。

  統領咬牙不說。

  “不要以為我只會心軟，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的心也會變得很硬。“郡主冷冷地說道：“你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是你別忘了，你的身後還有一個部族。“

  統領一陣顫抖，這一擊正打在了他的痛處上。

  他之所以咬牙不開口，就是覺得郡主心軟，不會罪及無辜。他咬牙不開口，頂多自己會死，但是他的族群卻能保全，相反，如果他亂開口，他十有八九仍舊會死，而他的族群也難以幸免。現在郡主說出這樣的話，他就得重新考慮一下了。

  “能保我一條命嗎？“統領抬頭看著郡主。

  郡主正想答應，卻聽到謝小玉冷冷地說道：“不能。“

  狠狠地瞪了謝小玉一眼，郡主倒也沒反駁。

  “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僭越了？小心，別步了我的後塵。“統領不以為意，反倒趁機挑撥了一句。

  “放心好了，我和你不一樣，我對郡主殿下無所謂忠心，我有的只是一個夢想，而這個夢想恰好和殿下差不多。“謝小玉朝著郡主笑了笑，看到郡主又是一瞪眼，謝小玉又加了一句：“我們的遭遇也差不多。“

  郡主身體一震，她想起了謝小玉之前說起過的經歷，同樣是善意被當做軟弱，同樣遭到屬下的背叛，所有這一切是何其相似。

  “我如果願意被種下禁製..“統領仍舊帶著一絲奢望。

  “沒用。“謝小玉替郡主回答道：“你的實力確實不錯，不過殿下面臨的困境，像你這樣的實力，根本一點幫助都沒有，相反，殺了你或許更有用。“

  “你打算殺雞儆猴？“統領倒也能猜出他的用處。

  “錯，是斬草除根。“謝小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看到那位統領一臉疑惑，謝小玉蹲下身子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活不了，如果你不想讓族群事後遭到報復的話，就只能把主事者全都找出來，只有殺乾淨了，才能解除後顧之憂。這對你，對我，對郡主都好。“

  統領看著謝小玉，郡主也看著他。

  謝小玉最近幾天四處碰壁，這件事誰都知道，所以聽到這番話，她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謝小玉在挾私報復。

  “你好狠毒。“郡主皺起了眉頭。

  “我是為了您好，我如果是一個挾私報復的小人，之前就用不著一次又一次碰壁，一次又一次讓他們打臉了。“謝小玉當然不會承認。

  郡主微微一愣，仔細一想，也確實有道理，沒人願意反覆碰壁：“這麽說你是有意如此？“

  “您的時間不多，這幫家夥也知道，所以他們都在另做打算。“謝小玉一下點出了關鍵：“這原本無可厚非，人族有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換成妖也一樣，不過他們自己跑路也就算了，沒必要拖後腿吧？“

  “你在摸他們的底？“郡主明白了。

  “我同樣也是在為自己製造動手的借口。“謝小玉倒也坦然，而且越說越理直氣壯：“就當做我是一個挾私報復的小人好了。“

  郡主看著謝小玉，眼神之中隱約帶著一絲感動。

  這是把惡名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郡主是仁慈的，缺點是心軟，我就是被這個吸引，所以才投靠過來。“謝小玉微微鞠了個躬，柔聲說道。

  郡主眼神中的感動之色越發濃了，她當然明白，這是讓她仍舊保持好名聲。

  “一下子殺那麽多人，還能稱得上心軟？“統領反正要死了，心中自然沒了忌憚。

  “當然不是明著殺，這些因私廢公的家夥都會被奪職，然後貶為奴仆，接著他們會被一個小心眼的家夥弄死。“謝小玉陰測測地說道，殺人的方法很多，並不一定要明火執仗地來。

  統領渾身顫抖，這個計策惡毒到極點，他對底下的那套魑魅行徑了如指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不是死那麽簡單了，而是只求速死，活著反而痛苦。

  “把他們全都貶為奴仆，誰來做事？你就算想要一手遮天，如果只剩下你一個的話，你還能做些什麽？“統領只有這最後一招了。

  郡主被觸動了，她想了想，歎息一聲：“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就拿他來說，他手下的兵丁，大多是他的同族。還有那幾個和你一起的輔相，他們也都各有一套自己的人馬，所以你搬掉的不是幾個妖，而是和他們有關的一大串親族。“

  “我知道。“謝小玉胸有成竹：“所以就更需要一個心軟的慈悲的郡主。“

  “你又有什麽鬼主意了？“郡主驚訝地問，她被謝小玉瞬間幾個主意給嚇到了。

  “下一道推恩令，給你直屬的下族提升等級，讓他們成為三等妖族，然後給這些三等妖族一個機會，只要他們能夠展現出自己的能力，就用他們做事。“謝小玉的辦法非常簡單，事就那麽多，只要有人做就行。

  “你膽子好大，這是公然破壞規矩。“郡主瞪大了眼睛。

  “沒破壞規矩啊！“謝小玉一臉無辜的樣子：“我沒說給他們官職，只是讓他們做事罷了。“

  郡主想了想，好半天才感覺到，似乎真得能行。

  下等妖族給上等妖族做事原本就是天經地義，至於官職只是為了更好得控制罷了，並不是必須的。

  不過這只能短時間應付一下，時間長了肯定不行。

  除此之外，一些細節上也有問題，就比如領兵帶隊，或者寫寫算算之類，都不是下等妖族能做的，大部分下等妖族連字都不認識，所以必須適當提拔一些中上等妖族。

  “全都小心，別磕著碰著。“

  “那些金屬錠子往裡面放，箱子放這邊。“

  “都清點過了嗎？倒底有多少？“

  原本寂靜的天寶州又變得熱鬧起來，一隻巨大的烏龜就停在海邊，一塊塊的金屬錠子正往上搬。

  在樹林的一角，謝小玉盤腿而坐，一隻拇指大小，玲瓏精致的小狒狒此刻正在他體內徐徐轉動，每轉一圈，就有一部分化散開來。

  並不是只有妖族能吞噬元嬰，天魔也有這個本事，而且做得更好，更何況謝小玉還修煉了《吞日噬月羅睺大法》，羅睺同樣和吞噬有關。

  吞噬其他妖的元嬰，不只是能夠得到法力和意念之力，還可以吸收對方掌握的妖文，感悟其中蘊含的道。

  當然這也有限制，必須原本就有類似的道，才能夠通過吞噬吸收，強化自己對道的理解，沒有基礎可不行。

  這一仗打下來，殺了這麽多大妖，他得到手的元嬰只有三個，象妖的元嬰已經被老鼠們分食了，剩下的兩個元嬰，除了這頭狒狒，還有一個鳥妖的，另外兩個大妖倒是果斷，見勢不妙，乾脆自爆，雖然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果，卻也好過被吞噬，死都死得異常痛苦，還便宜了仇敵的下場。

  兩個元嬰裡面，那隻金色的小鳥早已經被他煉化了，他得到了一個妖文，這個妖文和時間有關，它可以讓一部分時間加快或者減慢。

  現在他在消化這頭狒狒的原因。

  小狒狒漸漸化去，這絕對是一件很殘酷的事，因為隨之化去的還有它的生命。

  不過謝小玉並沒有心軟，他不會去可憐一個妖，而且是一個和他有著深仇大恨的妖。

  突然，那隻小狒狒一下子散開了，只剩下一連串漣漪，這些漣漪各自有著不同的波紋。

  這就是妖文，每一個妖文都代表著不同的天賦神通，也代表著一種不同的道。

  他只能選擇其中的一個。

  謝小玉毫不猶豫挑中了一個有些模糊的妖文，這就是那隻狒狒化作無數影子四處逃散的神通，當初交手的時候，他對這門神通就有些眼紅。

  將自己的意識往上一合，轉瞬間，謝小玉的腦子裡面多了一些東西。

  這門神通的名字非常搞笑，居然叫“猢猻散“，倒是很形象，很貼切。

  下一瞬間，這道妖文出現在了業力海中，無窮無盡的功德朝著那個妖文湧去，妖文變得金光閃閃，也變得波光粼粼，它的紋路正越來越複雜。

  這招就叫做獻祭，妖文是大道的映射，天道也是大道的映射，而且更全，更高明，此刻他就是將這個妖文獻祭，然後得到與之對應的天道映射。

  這要比自己領悟容易多了，運用起來也方便。

  如果是真正有用的道，就比如之前那個和時間有關的妖文，他就不會這樣浪費，而是會潛心感悟，這個就不同了，只是一種逃命的法門，能用就行。

  吞噬掉這兩個元嬰，謝小玉捏了一下拳頭。

  他能夠感覺到法力比以前強多了，而且意念也越發凝煉。

  弱肉強食，掠奪吞噬，這果然是妖族變強的不二法門。

  “可惜，雜質太多。“謝小玉輕歎了一口氣。

  天魔之體原本無形無相，無影無蹤，但是吞下這兩個元嬰之後，居然變成了半透明的。

  突然，他的身體一陣抖動，那些雜質開始劇烈收縮起來，轉眼間濃縮到了拇指大小的一點。

  只聽到劈裡啪啦一陣輕響，那拇指大的一點雜質化作了一顆金光閃閃的珠子，珠子表面時不時爆射出一道電弧，珠子的表面隱約可見一串梵文。

  這是無音神雷，雷法之中最厲害的一種。

  當初他在婆娑大陸的時候，就見識過了這種雷的威力，後來李素白還找借口，從婆娑佛門手裡敲了不少這樣的東西。

  謝小玉對好東西一向感興趣，所以事後從佛門那裡討來了無音神雷的煉製之法。

  想要煉製無音神雷，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首先要修煉出無形無相的佛力，佛門之中這類特性的佛功有很多，謝小玉修煉的《無相佛光》是一種，《琉璃寶焰佛光》大成，佛光變成無色透明，這又是一種。只要把這些佛力壓縮到極點，然後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封印起來，就是無音神雷。壓縮和封印的法門並不難，難就難在修煉出那些佛力，而且數量還要足夠。

  一位禪師如果想要煉製出一顆無音神雷，絕對會把體內的佛力損耗大半，想要恢復的話，少說要一兩年的時間，這就是無音神雷珍稀的原因。

  謝小玉掂了掂手裡的神雷，他沒試過，不過他有一種感覺，這枚神雷的效果不會太差。

  這倒是一個方便快疾的捷徑，只要殺兩個大妖，得到兩個元嬰，煉化之後的渣滓就能用來製作一枚神雷。

  不過仔細再想，謝小玉卻又感覺到太奢侈了一些。

  同樣的材料，到了洪倫海的手裡，絕對可以煉出兩爐丹藥來，還都是非常高級的那種。

  “可惜，太可惜了。“謝小玉再一次喃喃自語起來。

  “你還有什麽可惜的？“朱鸞舒然走進了樹林，他跟著其他妖一起過來了，不過他不是來幫忙的，純粹就是看熱鬧。

  “怎麽？連你都被驚動了？“謝小玉好奇地問。

  “這麽大的動作，很多妖都被驚動了。“朱鸞看了一眼樹林外面，只見那個酷哥正雙手交叉站在外面。

  “殿下動作很大？“謝小玉輕聲問道，他原本對郡主是否真得狠得下心來，並不是很有把握。

  “得罪過你的那些家夥全都被抓起來了，五個輔相就抓了四個，左相也給貶了，要不是那家夥後台挺硬，恐怕也要倒霉。“朱鸞通報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這是應該的。“謝小玉說得很輕松。

  “你倒底是怎麽想的？“朱鸞突然問道，他猜到謝小玉會反擊，卻沒想到反擊的力度會這麽大，更沒想到郡主殿下也跟著發瘋。

  “我心眼小，我愛記仇。“謝小玉還是那句話。

  可惜，有時候說真話，反倒沒人相信，朱鸞連連搖頭：“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的家夥，就算你是，郡主也不會這麽做。“

  “那你說，我有什麽想法？“謝小玉反問道。

  朱鸞啞了，他真不知道謝小玉怎麽想的，好半天他才猶猶豫豫地說道：“我覺得你太急功近利了。“

  “什麽急功近利？“謝小玉又開始裝傻，這絕對是最好的偽裝。

  “那個推恩令是怎麽回事？“朱鸞咬牙切齒，他對這家夥的裝傻一點辦法都沒有：“廢棄下族，大肆錄用三等妖族，這是要幹什麽？“

  “還好你只是用他們，卻沒給他們名分，要不然..“那位酷哥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

  “我知道瞞不過你們倆。“謝小玉倒也不在乎和他們說實話，這兩個妖來歷蹊蹺，全都是有故事的：“你們覺得..郡主還能拖延多久？“

  他其實並不清楚郡主有什麽麻煩，所以說話異常含糊。不過對面這兩位卻不知道，隻以為謝小玉故意不說明白。

  “確實沒多少時間了。“朱鸞點頭：“不過你做這些有用嗎？“

  “誰說沒用？“謝小玉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朱鸞：“如果造出天劍舟，郡主就可以學那些人族，帶著所有的屬下到處亂飛，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而且這個本事別家沒有。“

  對面那兩個妖一陣沉默，都在那裡深思，謝小玉轉頭掃了一眼外面，他能夠感覺到郡主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站在了樹林外面。

  “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朱鸞乾脆問道。

  “不是我打算怎麽做，而是郡主打算怎麽做？“謝小玉不敢僭越，他也不打算越俎代庖。

  “那麽你的建議呢？“朱鸞也有意無意看了一眼樹林外面，他也知道郡主在外面聽。

  “很簡單，定下規矩，互相監督，不留任何死角，賞罰分明，一切都按規矩來，不摻雜個人喜好，這樣領地就會變得越來越強，如果再吸引一些特別的族群，比如擅長煉藥的月兔族，擅長尋寶的尋寶鼠族，就有更多的說話的資本了。“謝小玉一口氣說了一大串。

  “也可能成為肥肉。“酷哥不以為然，實力分兩種，一種是富，一種是強，如果隻富不強，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肥肉太大的話，一家絕對吞不下，這就又多了不少時間。“謝小玉自然有他的說辭，對於妖族來說很難理解，但是在人族的歷史上，確實有很多富而不強的勢力靠連橫合縱持續了很久。

  “肥肉終究是肥肉。“酷哥作為純粹的妖族，當然不會在意。

  “肥肉不會成長，我們卻不同，只要有了足夠的時間，誰都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謝小玉說道。

  這番話激情洋溢，讓對面兩個人無法反駁。他們並不知道謝小玉說這番話一點負擔都沒有，他對郡主確實有心，不過實在不行，他也會一走了之。

  “現在已經沒有左相了，你來擔任怎麽樣？“郡主的聲音從樹林外傳了進來。

  謝小玉出了樹林，走到郡主面前說道：“我沒興趣，那隻老烏龜不是很合適嗎？那家夥非常圓滑，卻也知道分寸。“

  他的同僚裡面，那位連他面都不願意見的左相是最壞的一個，而老烏龜對他未必有什麽好感，卻什麽都沒做，甚至有人暗示要對付他的時候，老烏龜也沒加入進去。

  “你們倆倒是很有趣，他推薦你，你卻又推薦他。“郡主輕笑起來。

  “我來這裡是為了尋求庇護，並不是想飛黃騰達。“謝小玉的理由很充分：“我在人族的時候，看到那些官員就感覺非常可笑，那些家夥一心鑽營，卻都鼠目寸光，根本沒看到頭頂上有皇帝的寶座限制著，而皇帝只是道門的傀儡，在那上面還有一片廣闊的天地。“

  “我明白了，你說過不止一次，你在意的是實力。“郡主明白謝小玉的意思。

  “我不喜歡妖族，但是有一點不得不承認，強者為尊是一個不錯規則。“謝小玉難得對妖族表示讚許。

  “你不是討厭等級和血脈嗎？“朱鸞訝異地問道。

  “我從來沒這樣說過，我只是厭惡不勞而獲，對於妖族來說，血脈和天賦確實決定了實力的強弱，但是有些家夥空有血脈和天賦，卻沒有一點實力，反而壓製別的妖上進，這就罪無可恕了。“謝小玉從來沒想過和妖族的根基抗衡，在這件事上，他只能表現出認同。

  不過他也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私貨：“注重血脈也是因為強者為尊，如果反過來成了妨礙的話，那就不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