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敘舊2
  謝小玉退到了一旁，和那個青年站在一起。

  “我原本覺得你挺聰明的..“那個青年淡淡地搖了搖頭。

  “是因為我沒推辭那個輔相的任命？“謝小玉看了這家夥一眼。

  “你知道？“青年微微吃了一驚。

  “一步登天，既惹來嫉妒，又起步太高，將來很容易賞無可賞。“謝小玉很平靜地說道，好像說的不是他的事：“我在人族待了好幾年，天天提心吊膽，對於陰謀算計之類的東西肯定要有所了解。“

  “那你..？“青年越發奇怪了。

  “你剛才說的是為下，為臣之道。“謝小玉笑了笑：“我重來沒有把自己看作是下人，我接受這個輔相的職位，是因為我想做點事。“

  “原來你有野心。“青年冷笑一聲，他原本還以為謝小玉有多高明，現在看來也逃不過“名利“二字。

  謝小玉猜到了青年的心思，搖頭說道：“你的出身好，身為上等妖族，我卻不是，我生來就是最低下的妖，血統差，沒什麽天賦，被其他妖族欺負..“他像是在回憶過去，好半天又說道：“我發過誓，總有一天要改變這一切。“

  那個青年頗有些驚訝：“你這個野心“

  他已經沒辦法形容了。

  突然，他明白過來：“你認為她可以幫你實現這個願望？“

  “除了她，恐怕沒有第二個妖會接受我這樣的‘人‘。“謝小玉把人字咬得特別重。

  那個青年卻不以為意，居然點了點頭。

  “再說，她現在確實需要我幫忙。“謝小玉能夠看透人心，他感覺到了那位郡主心中的壓抑，苦悶和彷徨。

  “你認為自己幫得了她？“青年顯然知道一些內幕。

  “當初我剛剛被送往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是一個三等小妖，因為時間來不及，沒可能讓我們轉世，所以直接抓人來奪舍，再用秘法把魂魄融合，這招其實並不保險，很容易就會被識破，想要活命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實力，我修煉到現在這個境界隻用了五年“謝小玉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過了片刻他又悠然說道：“壓力是一個好東西，只要不被壓垮，實力就會飛速提升，她現在欠缺的就是實力，在妖的世界，有了實力就有了一切。恰巧我有這方面的經驗。“

  青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謝小玉，頗有些狐疑地問道：“你倒是很會替她打算，你不會暗戀她吧？別忘了上等種族和下等種族是不能通婚的，更不用說你現在是‘人‘。“

  謝小玉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當她是朋友，所以我的選擇不是為臣之道，而是為友之道。“

  “為友之道？“青年沉思了起來，好半天，他似乎想明白了，拍了拍謝小玉的肩膀：“我有些佩服你了，我佩服你的不是實力，也不是智慧，而是膽量。“

  “我知道。“謝小玉一幅理所當然的摸樣，緊接著他又壓低了聲音說道：“幫她也是在幫我自己，她有壓力，我也有壓力，她頂不住壓力的話，我也會遭殃，所以我也會拚命提升實力。“突然，他捏緊了拳頭：“我至少要提升到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決定我的命運的程度。“

  這番話不顯得囂張，也不顯得狂放，但是聽在耳朵裡面，卻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氣勢。

  刹那間，天空中響起了一聲雷鳴。

  青年的臉色頓時變了，原本只是佩服，現在多了一絲敬畏。

  仍舊是一道青金色的光芒飛在最前面，後面是一片青光，然後是一道紅光緊隨其後，紅光的後面有一道透明的影子相隨。

  一道道光芒在城中落下。

  “你隨我來，我想聽聽你後來遇到的那些事。“郡主朝著謝小玉招了招手。

  謝小玉跟隨在那隊女兵的後面進了郡主府。

  進入大堂，郡主在主座上坐好，隨即讓女兵拿來了一張椅子。

  謝小玉倒也不客氣，畢竟他把自己的位置定在“友“，而不是“臣“，這位郡主不缺臣，更不缺奴，她缺的是能夠幫到她的朋友。

  端坐在椅子上，謝小玉侃侃而談：“當初您把英鶯托付給我之後，我本來以為碧目一族就不敢再生是非了，沒想到他們自己不出面，卻托了上面的關系，把我調去人族充當探子，還好他們知道英鶯是您的人，不敢把她怎麽樣..“

  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一番說辭。

  他吃準了這位郡主當初只是看不過眼，才出手救下那個小女孩，然後又把小女孩托付給了他，並不會太過在意，事後也不會多加關心。

  他也不怕郡主去調查。

  現在那個小千世界毀了大半，碧目一族十有八九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他們也不可能記得曾經欺壓過的兩個小人物。

  “..因為時間來不及，我們並沒有通過轉世之法進入人族，而是直接抓了一批修士，強行奪舍，在奪舍之前，為了盡可能掩飾魂魄上的不同，上面請來了魔族大能，將我們先煉成了心魔，然後通過心魔奪舍“

  謝小玉說著自己編造的謊言。

  “..說來也巧，我是虹鸝一族，天生擅長幻術，和那位魔族大能施展的秘法異常契合，所以在煉魂的時候，我忽然間有了頓悟，恰逢那位魔族大能心情不錯，似乎對我挺滿意，隨手賜了我一道意念。“

  說著，謝小玉放出了那根意念之針。

  郡主原本還有那麽一絲懷疑，看到這根意念之針，所有的懷疑都煙消雲散。

  這道意念之強，甚至已經超過了她的那位妖王老祖宗，而且這道意念給她的感覺是混亂和毀滅，正是魔族獨有的特征。

  同樣，這也解釋了謝小玉為什麽能在短短幾年裡面，從一個小小的三等妖族變成大妖之中都能夠稱得上強者的存在。

  “你在人族那邊過得怎麽樣？“郡主拉起家常來，她對人族那邊的情況充滿了好奇。

  謝小玉想了很久，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好半天他才說道：“很不錯，也很糟糕。“

  郡主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那裡沒有這邊的森嚴等級，唯一的等級就是實力，對功法、秘籍、造器、煉丹之類的學問也看得很重，不過就因為這樣，所以他們把各種書收藏起來，一般人根本就沒機會看到。“謝小玉搖頭歎息。

  太重視有時候也是一件壞事，很多好東西因此被束之高閣，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夠接觸。

  他隨意又道：“在那裡沒有這邊壓抑，但是整天提心吊膽，我無時無刻都在想兩件事，一件是保住性命，另外一件是提升實力。“

  “你居然沒被發現。“郡主輕輕地拍了拍心口，似乎在為謝小玉的平安而慶幸。

  “因為我的修煉速度非常快，又整天都在閉關，那支船隊的人好幾次搜查探子，我都因為閉關的緣故躲開了，再加上我有一個不錯的師父，身份高，實力強，一般人不願意招惹他。“謝小玉像是在回憶，臉上微微有些失神。

  “那你還舍得回來？“郡主輕笑起來，因為此刻只有她和謝小玉兩個妖，所以她用不著板著臉，裝深沉。

  “整天提心吊膽，那滋味..不好受。“謝小玉同樣也猜到會有這樣的疑問：“所以我在即將突破的時候，找了一個機會“戰死“了。“

  郡主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你剛剛成為大妖沒多久？“

  “也就幾個月左右吧！“謝小玉輕描淡寫地說道。

  郡主悚然動容。

  謝小玉的實力都快比得上洪荒異獸的血裔了，如果說他已經修煉了三四年，或許還能理解，但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大部分妖恐怕連境界都還沒鞏固，更談不上實力了。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謝小玉有某種洪荒異獸的隱形血脈，平時不顯，只有等到突破大妖境界之後，血脈才會覺醒，然後一下子變得厲害起來。

  “你一修煉成大妖就來找我了？“郡主連忙問道，本來她對謝小玉只是有那麽一絲期待，現在可以說是倚重了。

  “這倒不是，我甚至不知道郡主已經來了這裡。“謝小玉知道說“是“的話，郡主肯定會很高興，不過他沒必要派這個馬屁：“我一開始逃到了北方冰原..“

  謝小玉把自己在北方冰原的那些事全都說了出來，他說得非常仔細，從那些開智的妖如何生出了野心開始，到那頭老狐狸自作聰明想投靠別的勢力，然後就是那頭大老鷹的到來和倒行逆施，最後又說到他設局殺掉了那頭老鷹。

  郡主靜靜地聽著，她聽得很仔細，也很用心。

  謝小玉做過的這些，也是她她希望能夠做的，她也想建立這樣一個沒有紛爭的完美世界，可惜謝小玉失敗了，這讓她不由得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你的那些附庸呢？“郡主問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他們正在往這邊來，不過那裡太遠了一些，如果用普通的辦法長途跋涉，恐怕要好幾年，所以我幫他們設了一座陣，讓他們找一條大魚，幫那條大魚開智之後，讓大魚馱著他們過來。“

  謝小玉解釋了一下附庸沒跟著他的原因，這同樣也是在告訴郡主，那群附庸是真心實意跟著他。

  聽到謝小玉這樣一說，郡主心頭一動。

  她剛才還在為善心得不到回報而沮喪，現在心裡舒服了許多。

  與此同時，她也想起了一件事。

  在妖界，來去全都是靠傳送陣，這裡卻不行，距離稍微遠一些就很不方便，而且這個世界比妖界大得多。

  確實需要一種長途旅行的手段。

  “聽說人族能夠建造一種在天上飛的船，一次可以載很多人，你在人族待了那麽久，應該會建造吧？“郡主問道，她沒把話說死，實在不行，她就另想辦法。

  謝小玉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會，不過我只會建造最簡單的那種。“

  “最簡單的？“郡主微微有些失望。

  “一日夜能飛兩萬多裡。“謝小玉連忙補充道，他並不擔心妖族擁有天劍舟會成為威脅，就算他不出手，天劍舟的建造也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妖族和魔族肯定已經得到了製造方法。

  郡主的臉色頓時一變，從失望變成欣喜：“夠了，足夠了。“

  謝小玉搖頭歎息，一幅恨其不爭的摸樣：“人族最快的一種船叫飛天劍舟，一日夜能飛十幾萬裡，可惜只有遁一盟的人能夠建造。“

  “我知道，你說的那種一日夜能飛兩萬多裡的船，應該是天劍舟吧？我已經有一艘了，本來我打算請托某位長輩幫忙，弄一個會建造天劍舟的人過來，現在用不著了。“郡主滿臉喜色。

  謝小玉越發為自己剛才的回答而慶幸，剛才如果推脫的話，不但會讓郡主心生失望，也阻止不了妖族建造天劍船。

  “那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郡主做出了決定。

  “你和郡主很早就認識？“

  “為什麽我沒聽郡主提起過你？“

  “你以前就很喜歡看書？“

  “你不喜歡和我說話？為什麽我問任何問題，你都只是嗯一聲，這算什麽意思？“

  從郡主府出來，一路上那個丫鬟就一直喋喋不休。

  謝小玉感覺頭痛無比，他越來越討厭妖族了，特別是鳥妖，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真是沒勁。“青玉生氣了，她在郡主府的地位可不低，郡主手底下的那些妖裡面，她絕對可以排得進前十，再加上她和郡主一向親近，就算地位比她高的那幾位，也都要讓她三分，卻沒想到現在主動示好，對方卻不搭理。

  她乾脆不再言語，嘟著嘴瞪著謝小玉。

  出了郡主府的大門，往左面一拐，就可以看到一座衙門，衙門口掛著“司職庫“三個字的匾額，裡面不大，就是一個三進的房子，後面還有一個不大的庭院，大堂之上放著兩張桌案，面對面，一左一右。左面那張沒人，右面那張的後邊坐著一個滿臉壽斑的老頭，老頭的背佝僂著。

  謝小玉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猜到，老家夥十有八九是烏龜。

  妖族之中有幾個族群是天生的下人，比如狐狸一族就是天生的帳房和師爺，而烏龜則是天生的總管和管事。前者精明，卻又時不時會有些私心，所以不能抓總，後者性子沉穩，相對要可靠得多。

  “青玉姐怎麽有空閑過來？“老烏龜遠遠就看到了丫鬟，站起身來拱了拱手，他同樣也看到了旁邊的謝小玉，一算時間，今天又是初一，不用說，這位是來投靠的，已經被選上了。

  “你這裡又要加個位子了。“丫鬟看到老烏龜沒有給旁邊的家夥打招呼，心中暗自高興，她正巴不得這家夥碰個頭破血流。

  “加個位子？“別看是烏龜，這位的反應不慢。

  “這位是郡主的老相識，不管是實力還是能耐都是一流的，你可得伺候好了。“丫鬟故意挑撥。

  “有能耐是好事，咱們這裡最缺的就是有能耐的妖了。“老烏龜活了這麽久，哪裡會聽不出挑撥，他順著意思說了下去，一邊說，一邊看謝小玉的反應。

  “哪裡，哪裡，郡主當年對我有恩，再加上賞識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在下隻想為郡主做點事罷了。“謝小玉很輕易地就解釋了過去，至於對方相不相信？他就沒心思去管了。

  “我過來，也就是傳個話，這位是新的輔相，暫時不需要負責別的什麽，隻管建造天劍舟，現在人帶到了，話也帶到了，我也要走了。“丫鬟轉身就走。

  那頭烏龜一直把她送到門口，這才轉身回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謝小玉片刻，硬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等會兒裁縫會過來幫你量體裁衣，如果不急，讓他們慢工細活，大概一個月你的官服就有了，如果趕時間，三天也能做得，如果你覺得他們的手藝不好，也可以到外面去做，只是這要自己掏錢。咱這裡月底支付薪水，你是新來的，可以預支一個月給你，輔相的薪水是一個月三十六顆儲靈珠。這裡還有一套禮法，你最好看熟，咱們郡主雖然不計較這些，但是難免有貴妖到來，如果失了禮法，面子上也不好看。“

  老烏龜轉到後面，出來的時候手裡托著一本很厚的書。

  謝小玉客氣了一番，接過書翻了翻，那上面全都是妖族的禮節，各種頭銜的叫法，互相之間的高低上下。裡面有不少讓他感興趣的東西，比如妖界的情況，各個勢力的分布。

  同樣是大千世界，妖界比這方世界小得多，整個面積就相當於中土到天寶州的五倍左右，不過妖界沒那麽多海，三分之一是陸地，另外三分之二是海洋，所以陸地要大得多，可惜妖族不像人族擅長耕作，基本上仍舊處在百萬年的狀態，所以妖界的土地雖然多得多，妖的數量卻還比不上這方世界的人的數量。

  妖界地位最高的是妖皇，對於這位妖皇有一套專門的禮節，不過沒有妖見過妖皇，似乎這位妖皇早已經不在了，或者已經成了類似天道的存在。

  妖皇之下是五方之主，各自佔據一塊妖界，因為是一家人，這五位妖主從來沒發生過紛爭，所以百萬年來妖界沒有發生過大的動蕩。

  再往下就是一州之主，這就分得比較散了，而且爭奪激烈，不過這些全都是尊號，真正有意義的是妖王的稱號，所謂妖王就是上等妖族之中每一個族群的首領。妖界最強盛的時候有大小妖王近十二萬，現在也有七萬多，這些妖王實力強的，可能佔據幾個州，甚至佔據一整片大陸，郡主的祖宗，妖王飛廉就佔據了一片大陸，在妖界也算得上是排名靠前的存在。小的妖王可能還比不上那位郡主，甚至還有一兩個妖的妖王，那是洪荒異種，實力強大，但是生育能力太多，近乎要絕種了。

  妖王之下是妖君，如果說妖王就是掌門，那麽妖君就相當於長老。

  妖族剛剛進入妖界的時候，妖君就是最後一級，再往下就沒有了，妖王和子女和別的同族沒什麽兩樣，直到上古年間，妖族重新進入這方世界，才學習人族的那套制度，把族群制度變成了封奉制度，妖君之下分成了郡主、縣主兩級，這每一級都各自為政，郡主縣主都可以自己招募屬下開府建牙。

  妖族開府建牙是按照人族上古制度，設左右兩相，因為上古之時以左為尊，所以左相為主，右相為副，至於輔相就沒有固定數目了，可以一個都沒有，也可以弄一大堆。

  “咱們郡主名下有多少戶？“謝小玉身為輔相，當然要關心一下這個郡的情況。

  “如果隻算上族的話，總共六十余萬戶，三百多萬口。“老烏龜倒是有問必答，他顫顫巍巍走到後面，又取出了一疊本子。

  “我並非是想插手此事。“謝小玉連忙說道：“我打聽這些，是因為我有十幾萬手下要過來。“

  “如果都是下族的話，要多少有多少。“老烏龜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們可不同於普通下族，都是被我親自開智的，全都有些本事。“謝小玉連忙說道。

  “那我倒要看看了。“老烏龜並沒顯露出小視的意思。

  “能不能劃一塊地方給我？讓我安置他們。“謝小玉提到自己的手下，為的就是劃一塊地盤。

  “你隨便挑，只要是在方圓兩千裡之內。“老烏龜沒有絲毫作梗的意思。

  “全都是海？“謝小玉皺起了眉頭。

  “難道你的手下不是一群海獸？“老烏龜頗有些訝異：“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得自己想辦法，或殺或放都隨便你，絕對不可能讓他們住在城裡，城裡根本沒地方，我也沒辦法幫你弄另外一件龜寶來。如果你有本事讓地脈隆起，製造出一片海島來，或許也可以試試。“

  老烏龜一直看上去很好說話，此刻終於不軟不硬放出了一顆釘子。

  謝小玉沉吟半晌，一時半會兒他沒辦法決定。

  “來日方長，反正你的那些附庸一時半會兒到不了，我先帶你走動走動，將來咱們都是同事。“老烏龜拍了拍謝小玉的肩膀。

  這個司職處旁邊還有兩排廂房，老烏龜帶著謝小玉進了其中一排。

  那房是打通的，一個長榻前放著五張桌子，五個妖坐著，有的在抄寫什麽東西，有的在打著算盤，另外三個妖在打屁聊天，看到老烏龜進來，那五個妖連忙站了起來，全都顯得畢恭畢敬。

  “這五位跟著咱家郡主都有點年頭了，最少的也有十幾年。“老烏龜又不動聲色地敲了一顆釘子下去，他轉頭朝著那五個妖說道：“這位是新來的，今後咱們就一個鍋台吃飯了。“

  “呦！一進來就是輔相，想必這位很有能耐啊！“一個身材瘦長，看上去三四十歲的妖陰陽怪氣地說道。顯然老烏龜剛才那顆釘子起作用了。

  另外五個妖也都酸溜溜的，他們全都熬了許多年，才好不容易坐到這個位置上，現在一個新來的剛剛招募進來，就立刻和他們平起平坐，這讓他們如何甘心？

  謝小玉並沒在意，他原本就不是來這裡當官的，再說，他也看不上這樣的小官。說是輔相，只不過名頭好聽些罷了，也就相當於大戶人家手底下的執事。

  “人家和郡主是故舊，你能比嗎？“另外一個妖說道，這位顯然消息靈通，那邊的考核剛剛結束，他這邊就已經得了通報。

  “這裡很不錯，不過我有專門的差事，恐怕不會經常來這裡，我的桌子隨便放哪裡都行。“謝小玉淡淡地說道。

  “咱們這裡可沒什麽地方了。“最先開口的那個妖冷哼了一聲，這家夥年紀最輕，顯然老烏龜剛才說跟著郡主十幾年的就是他。

  謝小玉也不說話，只是轉頭看著老烏龜。

  “大家今後都是同事，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爭來爭去，我看這裡地方有的是，稍微挪一下不就行了。“老烏龜打著馬虎眼。

  能夠成為輔相，腦子肯定不錯，所以那五個妖立刻就聽明白了，老烏龜的意思是不要在這種小事上爭來爭去，爭不過的，只會留下把柄，萬一惹得謝小玉性起，一狀告上去，他們連解釋的理由都找不到，不但搞事的人要倒霉，旁邊看笑話的人也逃不了。

  “不錯，不錯，咱們把桌子挪一下。“剛才在算帳的輔相連忙說道。

  “反正這兩天你也沒辦法辦公，因為左相不在，大印是歸他管的。沒大印的話，就算你說自己是輔相，底下的人也不會搭理。“老烏龜拍著謝小玉的肩膀，仍舊是一幅稍安勿躁的神情。

  “左相何時會來？要不然我去他府上？“謝小玉連忙問。

  老烏龜暗地裡翻了翻白眼，他當然不可能說，左相早就得到了消息，有意晾晾這個新人，故意躲了開去。

  “他不在這裡，少則五六天，多則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如果有空的話，你每天過來看看就可以了，沒空的話你就忙你的去吧。“

  “那好吧，我過幾天再來。“謝小玉並不在意，回頭他就去找郡主殿下，讓她派丫鬟來取金印。

  這又不是什麽難事。

  “我想預支這個月的薪水。“謝小玉最後說道，他並不是貪財，他想看看那個儲靈珠是什麽東西。

  等他從司職處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三十六顆非金非石的珠子，這些珠子每一顆有核桃大小，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外表看上去沒有一點靈氣，和路邊的石子差不多，但是將它含在嘴裡，立刻能感覺到濃鬱的靈氣噴薄而出，直接融入血肉之中，化入經脈裡面。

  怪不得中土的靈脈全都斷絕了，妖族也一點都不在意，原來他們有這樣的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