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直通永恆1
  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漂浮著無數巨大無比的船隻，一艘接著一艘，簡直是望不到盡頭。

  這些船的樣子並不好看，就像是一塊塊浮在水面上的門板，四四方方，又寬又大，它們的厚度比天劍舟、飛天劍舟都厚，差不多有一丈左右，上下兩邊全都刻滿了繁複的符篆。

  此刻這片海面被法術禁製住了，平整光滑，如同冰面一般，而且人能夠直接站在上面。

  數不清的人正站在海面上，他們排成一列列隊伍，正陸續登船。

  這些人看上去氣色都不怎麽好，臉色蒼白，骨瘦如柴，不過他們的精神卻很不錯，身體站得筆直，雙眼炯炯有神。

  臉色蒼白是因為他們在密封的船艙裡面待了將近一年，那裡面暗無天日，再加上盡可能減少進食，所以都變成了這幅摸樣，好在有神道之法幫他們舒筋活血，調氣通脈，大部分人都知道如何修煉，雖然功力不深，比起以前卻強得多了。

  在船艙裡面，已經登船的人全都詫異地看著四周，他們並不是在各自的船艙裡面，也不是在幻境之中，而是站在一片平台之上，頭頂是藍天，腳下是鐵質的船殼。

  這些人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一無所知了，他們立刻明白過來，這就是船的頂部，船的長度將近一裡，寬度差不多是百丈，不過因為施加了縮尺成寸的法術，所以看上去有十裡長，數裡寬，比大部分城池佔地都廣。

  “各位，從今天起，你們又要在船上度日了，不過這裡的地方寬敞許多，大家用不著整天窩在船艙裡面，每天都有一個時辰可以到上面來活動活動。“一個帶著紅色頭巾的人在那裡解釋道。

  “又要出發了。“這樣的抱怨聲不在少數。

  “這不是很好嗎？我們現在和妖族仍舊很近，我整天都提心吊膽。“也有明白事理的人。

  “這一次，我們不只要要航行多久？“更多的是這樣的感歎。

  突然人群中響起了一陣歎息：“我倒是不在乎航行多久，我真正擔心的是我們是否能夠贏得大劫的勝利？“

  當初大劫開始的時候，因為知道得不多，所以大家還有各種幻想，比如仙佛兩界會插手進來，現在一年過去了，仙佛兩界根本沒有直接插手的意思，而妖、魔、鬼三界的實力卻顯露無余，這讓越來越多的人失去了信心。

  和普通平民的人心惶惶不同，此刻各派的修士根本沒空考慮這些，他們全都忙得四腳朝天。

  船隊即將啟航，各種事情一大堆，根本忙不過來，偏偏這個時候一批地位非常重要的弟子都在閉關，就比如李道玄、肖寒、薑涵韻。如此一來，他們的工作就壓在了別人的身上，這些生手全都沒什麽經驗，做起事來磕磕碰碰。

  洛文清此刻就滿腦門熱汗，眼看著就要開會了，他突然發現先期探路的人勘定的航線圖不知道放哪裡去了，他在翻箱倒櫃地尋找著。

  “如果找不到就算了。“羅元棠安慰道，他的大致印象是有的，完全可以憑印象畫出一條大概的路線來。

  他很清楚，沒人會在意具體的航線如何？甚至沒人會關心船隊駛往何方？反正只要不往東面走，任何一個方向都差不多。

  “我明明放在這裡的。“洛文清撓著頭。

  “你應該專門找一個人負責地圖、圖紙之類的東西。沒必要什麽東西都自己管。“謝小玉在一旁給出了個建議。

  “有這樣的人。“洛文清懊惱地說道：“因為人手緊張，我讓他負責和麻子那邊的聯絡了。“

  謝小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這要怪玄元子，就因為玄元子搖擺不定，難以決定要不要把這個徒弟當做掌門培養？所以洛文清沒有一套屬於自己的班子，一旦有事交給他做，沒有自己的班子，做什麽事都不順手。

  “負責鋪路的人已經確定了嗎？“謝小玉問羅元棠。

  這些新船一日夜能飛七萬裡左右，不過需要用法力架設一條軌道，所以每隔百丈需要放一批人，總共要一百多萬人，如果是乾一天，休息一天，人數就要增加一倍。

  “沒問題，每個門派都抽調了一部分弟子負責此事。“羅元棠早就安排好了。

  “沒人反對？“謝小玉隨口問了一句，在他的印象中，除了璿璣、九曜、翠羽、北燕、摩雲、青木、百花這類關系緊密的門派，其他門派都隻想撈好處，盡可能少付出。

  “當然不會反對，現在規矩改了，各種資源的分配按照貢獻來定，各個門派都搶著做事，因為貢獻越多，收獲也越多。“羅元棠笑道，他的潛台詞就是那些門派全都是賤骨頭。

  謝小玉不經意的點了點頭，他也有同樣的看法。

  “不過有點小麻煩，你的那套分身之法現在已經開始第二批測試，很多人對此有意見。“羅元棠輕聲說道。

  “有什麽意見？“謝小玉並不知道此事，他現在的重心在太平道，很少管這邊的事。

  “他們私底下問了第一批測試的人，結果發現用的辦法不一樣，所以他們覺得我們藏私。“羅元棠淡淡地說道，從他的口氣來看，他顯然對那些人的不識抬舉有些惱怒。

  第二批測試的法門確實不同，不過這不是藏私，而是以謝小玉的辦法為基礎，由璿璣、九曜、翠羽、北燕、摩雲五派真仙聯手改進的結果。

  這麽做的原因是第一批測試的結果不盡如人意。

  第一批總共十四個人，李光宗、李金寶這六個人不算，因為他們走的是神道之路，剩下的八個人裡面，蘇明成、麻子、洛文清、青嵐都成功了，綺羅、吳榮華、王晨、法磬卻失敗了，成功率只有一半。

  而且洛文清和青嵐用的時間比蘇明成長得多，而蘇明成的資質只能算中等偏下，年紀也偏大，又不屬於厚積薄發的類型。

  所以大家都認為這裡面有問題。

  五派真仙費盡心機改進分身之法，為的是提高成功率，並沒任何私心。可惜別人不是這麽看，認為他們藏私。

  “覺得不好，他們可以放棄。“謝小玉毫不在意。

  羅元棠只能搖頭苦笑，這小子是越來越強勢了。

  “最主要的問題是，他們覺得新的辦法耗時太長，單單培養一具蟲王變軀殼就至少要半年。“羅元棠這一次倒是就事論事。

  新的辦法是以滴血之法制造出一具蟲王軀殼，然後將金丹移入其中，作為寄托神魂之物，分裂神魂之後，就有了一具蟲王分身。

  “沒有一件合適的本命法寶，給他們幾十年的時間，也別想煉成分身。“謝小玉輕嗤了一聲。

  第一批測試已經證明，法寶對於修煉出分身的重要性，最好的法寶就是蘇明成和麻子用的那種，練氣層次就已經得到，始終不曾換過，所用的材料取自妖獸。

  可惜，這樣的情況少之又少，大部分修士到了真人境界，肯定會換一件本命法器，到了真君境界再換一件。蘇明成和麻子完全是特例。

  “算了，隨他們的便，反正我們幾派團結一心就行了，最多十年，我們就可以有一大批道君出現。“謝小玉確實有這個底氣。

  “怎麽？你難道打算十年之後扔下他們不管？“羅元棠眉頭一皺，他感覺到話裡有話。

  “我可沒說這話。“謝小玉連連搖頭，他當然不會承認：“不過跟不上的，就一點點被邊緣化，這應該沒問題吧？“

  謝小玉在妖族的世界待得太久了，不知不覺染上了妖族的習慣，也開始崇尚起適者生存，弱肉強食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十年之後，他的神道大軍應該初見規模了，到了那時，他就有了自保的實力。那些門派如果肯聽話，他當然願意合作，如果整天扯後腿的話，還不如一拍兩散，各奔前程。

  三天之後，終於輪到謝小玉等人上船了，他們是最後一批。

  他的船艙和原來比起來小了許多，取消了各自獨立的房間，只有三個僅能容身的密室，裡面注滿了加壓的靈氣，外面則是客廳，面積也大大縮水，兩個人平躺都嫌擠。

  這是謝小玉自己的意願，不只是他，其他人的船艙也是一樣，為的是漸漸消除特權。

  綺羅和青嵐比他早來，正並排坐在一起嗑著瓜子。

  謝小玉把綺羅一把抱了起來，放在大腿上，隨口問道：“你手上的事忙完了嗎？“

  “怎麽忙得完？“綺羅翻了翻白眼。

  “我看你是舍不得掌門的權柄風光。“謝小玉輕輕戳了一下綺羅的額頭：“現在第二批測試已經開始了，這一次不但有薑涵韻，還有慕容雪，你不想被她們比下去吧？“

  “比下去就比下去，我以前就不如她們。“綺羅的臉皮不是一般厚實。

  “你這招沒用，我早就試過了。“青嵐在一旁搖頭。

  謝小玉輕拍了一下綺羅的屁股，沒好氣地問道：“將來她們都成了道君，你還只是真君，按照規矩，你得叫她們一聲師叔。到時候，看你的面子往哪裡擱？“

  “我又不比她們差，我對大道的感悟遠比她們強得多。“綺羅輕哼了一聲，翹起了下巴，一臉臭屁的樣子。

  “你就吹吧。“謝小玉根本不信。

  “那倒不是，洪倫海每一次開爐煉丹，她都會跑去看，還真讓她看出了些名堂。“青嵐在一旁幫綺羅說話。

  謝小玉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驚詫地說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家夥看出些什麽來了？“

  “哼，狗眼看人低。“綺羅輕罵了一聲，突然她手指一撚，指尖頓時多了一根細針，緊接著一彈，那根針瞬間飛了出去，緊接著驟然炸開。

  沒有聲音，也沒有爆炸的閃光，那根針就這樣炸開了，像是枝頭綻放了一朵小花。不過謝小玉確實看到了一絲道的波紋，那是滅之道。

  綺羅的手指又是一撚，又有一根針出現在了她的指尖。

  這一次謝小玉看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飛針，而是類似劍氣的東西，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是一縷異常精純的金氣。

  當這縷金氣凝聚成針的一瞬間，同樣也有一絲道的波紋，這一次是生之道。

  “生滅之道。“他微微吃了一驚。

  “一生，一滅，一滅，一生，周而複始，循環往複。“綺羅故作高深地說道。

  “算你有點本事。“謝小玉讚了一句。

  這倒不是違心之言，眾人之中，除了麻子已經摸到了一點道的邊緣，其他人包括洛文清都還沒有一絲頭緒，綺羅已經搶先一步。

  “就因為領悟了道，所以我不想隨隨便便地煉出一具分身來，我已經想好了，生滅皆是造化，生無可喜，滅無可悲，所以我打算讓本體主生，分身主滅。“

  “你就吹吧。“謝小玉根本不看好這個家夥。

  “那還不如乾脆不分主次，一個生，一個滅，如此一來就能循環往複，甚至做到永恆不滅。“青嵐在一旁開著玩笑。

  “這怎麽能行？如果不分主次，豈不是便宜了這個家夥，一個老婆，變成了兩個老婆，對了，你和他做那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用分身試試？或者兩個一起來。“綺羅越說越不像話。

  “你真是氣死我了。“青嵐臉頰通紅，作為女人，她絕對屬於膽子大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倒追謝小玉，不過和綺羅這個瘋丫頭比，她的膽子就不算什麽了。

  卻沒想到謝小玉呆愣愣地站在那裡。

  “怎麽了，你不會真得想本體和分身一起上吧？“綺羅看了謝小玉一眼。

  “一主一從，一生一滅，周而複始，循環往複。“謝小玉喃喃自語著，突然他眼睛一亮：“這是一條路，一條有別於佛門輪回轉世的路。本體生，分身滅，本體滅，分身生，不需要寄托於虛無縹緲的來世。“

  綺羅仍舊迷迷糊糊，不知道謝小玉說些什麽，青嵐就不同了，她一下子跳了起來：“這真得能成嗎？“

  謝小玉閉目不答，菩提珠裡面天機盤飛速轉動著，與此同時他的手裡還不停地掐算著，想要從天機中得到答案。

  轟--
  外面突然響起了一聲雷鳴。

  謝小玉的眼睛猛然睜開了，一套全新的功法在他的腦子裡面瞬間成型。

  甚至連蟲王變都不需要，直接用滴血之法制造出一具分身，然後分裂神魂，複製記憶，如此一來，無所謂主體，無所謂分身，一個若是滅亡，另外一個可以化出新的分身。

  “不需要修成金丹，練氣層次就可以修煉分身之法，真人的時候，就可以開始壯大神魂..對了，還有道妖文“

  許多新的想法從謝小玉的腦子裡面迸發出來。

  這已經不是一種分身之法那麽簡單了，而是一種能夠代替佛門輪回的萬世永存的法門，是一條直通永恆的大路。

  “妖文，妖文，怎麽解決妖文？“謝小玉喃喃自語著，對妖了解得越深，他就越發羨慕，妖文直接和大道共鳴，衍生出天賦神通，到了大妖境界，也不需要感悟什麽大道，妖文會自行往那個方向衍化。

  妖族最難的是開智，一旦開智，接下來就是一片光明大道。現在妖族搞出了開啟智慧的法陣，最大的難題得以解決，越往後，優勢越大，對人族就越不利。

  所以人族必須有相應的對策。

  “不知道蟲子的身上有沒有妖文？“謝小玉把主意打到了那些靈蟲的身上。

  如果靈蟲的身上也有妖文，那麽一切都簡單了，當初他讓太平道的人養育蠱蟲，負責傳授養蟲之法的教官，正是北望城一戰幸存下來的那些老兵。後來，他和李素白跑了一趟南疆，救回一批女人和孩子，她們全都擅長養育靈蟲，從那時候開始，養育蠱蟲就變成了養育靈蟲。

  這一年多下來，已經和靈蟲結成心契的人至少有兩千萬。

  謝小玉暗自心動。

  他打算拿這些人做試驗。

  如果成功的話，這些人都會擁有靈蟲的能力，而那些靈蟲大部分是五遁蜘蛛，這東西的天賦神通是五行法術，特別是遁術，不能算最厲害，但是適用范圍最大。

  在新臨海城那邊，同樣是一幅繁榮興旺的景象。

  所有的妖都在讚頌他們的郡主，在妖族，這樣寬仁通達的主公實在太難得了，同樣他們也知道這一切還要歸功於謝小玉，所以這段日子以來，謝小玉的威望越來越重，名氣越來越大。

  不過謝小玉本人不會在意，他甚至有些刻意回避，畢竟他沒安什麽好心。

  和往常一樣，一大清早他去司職處報個道，稍微坐一下就打算離開。

  現在偌大一個廂房，只有他一個人辦公。好在這個領地也沒什麽事要做，以前這裡有五位輔相，活其實並不多。

  謝小玉原本就不想管太多的事，早早地就把權力分配了下去，他就是個甩手掌櫃。每天過來只是例行公事，沒想到今天卻出了意外。

  有一群下族萬裡迢迢跑了過來，前來投靠郡主，底下的妖跑過來稟報。

  謝小玉再疏懶，也至少要過問一下，所以他隨口問道：“他們總共有多少？“

  管事的小妖連忙稟報：“大概有四十萬左右。“

  “最近一個月，前來投靠的妖好像越來越多了。“謝小玉懶洋洋地說道。

  “是啊，因為消息傳開了，大家都知道火梟在咱們這裡吃了苦頭。“那個小妖連忙說道，這同樣也是在拍馬屁。

  “食物供應沒什麽問題吧？“謝小玉又隨口問了一句。

  這事不歸那個小妖管，不過他知道情況，所以連忙回稟：“夠，足夠，大人英明，把方圓兩千裡的海域全都開辟成了漁場，就算再來幾百萬妖，問題也不大。“

  謝小玉微微一笑，並不怎麽在意。

  這樣做其實很危險，如果是在人族那邊，他絕對不敢這麽乾，萬一出點什麽事，所有的魚全都死了，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換成妖，他就不在乎了，死得越多，他只會越高興。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

  來的是那個丫鬟，她站在院子裡面，就慌裡慌張喊道：“快，殿下叫你們過去。“

  “出了什麽事？“謝小玉連忙出了廂房。

  老烏龜和另外一個妖也從大堂上跑了出來。

  看到三位都到了，丫鬟立刻說道：“郡主今天早上服了藥之後，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你們快跟我來。“

  說著她轉身就走。

  謝小玉連忙跟了出來，不只是他，老烏龜和另外那個妖緊隨其後，那位原本也是輔相，不過他和另外幾位輔相無關，沒有參與叛亂，事情過去之後論功行賞，老烏龜升為左相，謝小玉對職位不感興趣，右相的位置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在郡主府，郡主的家臣全都到來，那群女兵圍攏在郡主四周。大殿中央的座椅已經換成了長榻，郡主斜靠在榻上，她看上去懶洋洋的，眼皮耷拉著，一幅半睡半醒的摸樣。

  “殿下恭喜了。“老烏龜連忙上前說道。

  “我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能走到這一步。“郡主悠然說道，然後朝著謝小玉頷首而笑。

  在場的妖頓時明白了，這又是謝小玉的功勞，至於用的是什麽手段，那就沒有誰知道了。

  “我馬上就要陷入沉睡了，在我沉睡期間，一切事物..“郡主朝著底下掃了一眼，她猶豫了一下，最後指著謝小玉說道：“都由莫空代為執掌。“

  謝小玉倒也沒客氣，躬身一禮，大聲回道：“遵命。“

  郡主朝著丫鬟點了點頭。

  丫鬟心不甘情不願地捧出了一方大印，這是一方白玉雕琢的大印，頂上同樣雕著一隻龍雀，不過這方印要大得多，而且散發出絲絲縷縷的威壓。

  謝小玉小心翼翼地接過大印。

  “我要睡了，你們下去吧。“郡主早就支撐不住了，把大家召集起來，為的只是交代這件事。

  話音落下，一道青朦朦的光芒從大殿的天頂之上落下，將這位郡主團團包裹，轉眼間化作了一個巨大的光繭，與此同時，四周的地面也如同蓮花一般翻卷起來，一片片將光繭包裹住。

  這是一種保護，妖族晉升之時也是最為脆弱的時候，自然少不了重重防護。

  眾妖連忙退了下去，他們退出了郡主府，卻並沒有散去。

  “殿下說了，這段日子一切都聽你的。“老烏龜倒是沒任何反應，既不妒忌，也不怨憤。

  謝小玉其實不想坐這個位置，但是現在也沒辦法推脫，沉思片刻，他說道：“晉升天妖，少則半個月，多則可能要幾年，這段日子本郡恐怕不會太平，所以我打算全天開啟防護大陣。“

  “那我們不要進出了？“一個妖立刻抱怨起來，他的語氣很衝。

  謝小玉冷眼看著這個家夥，他對這家夥有印象，好像是之前的漏網之魚，看來這家夥賊心不死。

  被謝小玉冷冷地盯著，那個妖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立刻後悔了，不該當這個出頭鳥。

  “依我看來，防護大陣還是有必要開啟的。“老烏龜跑出來打圓場：“不過進出也確實是問題..不如這樣，咱們開一半，關一半。“

  “這怎麽說？“謝小玉對老烏龜，還是願意尊重一下的，老烏龜對他不算好，卻也沒在背後使絆子。

  “咱們在外面再設一座陣，裡面的陣早晚各開啟一次，錯過的時間就住在外面。“老烏龜說出了他的想法。

  “果然是老成之見。“謝小玉自然撿好的說，他不打算反對。

  沒有妖再提出質疑，一方面是因為老烏龜開口了，這個面子必須給，另一方面是找不到借口。

  隨著一聲令下，籠罩整座城的大陣徐徐開啟，一個透明的罩子緩緩展開，將整座城倒扣在裡面。

  大陣剛剛關閉，謝小玉正打算帶著人出去再設一座陣，突然遠處青雲席卷，數百人馬浩浩蕩蕩開了過來。

  為首的正是公子曲。

  此刻的他和當初完全不同，只見他身披戰甲，頭戴金冠，騎在一頭六翅飛虎之上，看上去威風凜凜。

  這家夥仍舊改不了傲慢的脾氣，遠遠地就停了下來，顯然在等這邊的人過去覲見。

  “郡主剛剛入睡，這家夥就得到了消息，看來殿下身邊不太乾淨。“謝小玉朝著身後低聲說道。

  “這家夥來幹什麽？“老烏龜的語氣也異常冷漠。

  “畢竟是殿下的同族，不太好得罪吧？“旁邊一個妖立刻說道。

  話音剛落，謝小玉和老烏龜的目光同時盯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是同族，不過這位公子曲也已經開府建牙，而且領地就在咱們旁邊，現在正是非常時期，怎麽能讓人隨便進來。“老烏龜不等謝小玉開口，搶先喝道。

  雖然龍雀一族都可以算是他的主子，不過郡主卻是他的正牌主子，他理所當然要為郡主考慮。

  要在謝小玉和公子曲中間選擇一個的話，老烏龜情願選擇謝小玉，因為他相信謝小玉絕對不會背叛郡主，那位堂少爺就不同了，他敢肯定，那家夥百分之百會把郡主的東西變成自己的。

  老烏龜隱約感到有些不妙，公子曲這個時候跑過來，肯定沒什麽好事。他懷疑這位堂少爺已經和妖界的龍雀一族聯絡過了，想要謀求監護的職權。

  他同樣也知道，讓龍雀一族選擇的話，結果肯定相反，再忠誠的臣子也比不上一個同族。

  謝小玉並沒想這麽多，他只是不想和那個白癡見面，所以低聲說道：“我和他有仇，不想和他多囉嗦。“

  “小老兒自當代勞。“老烏龜倒也明白事理，他一步一步地朝著那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