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全民皆兵1
  厚厚一疊計劃書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謝小玉、何大腦袋和王晨圍著桌子而坐。

  “現在情況變了，這次我們會有兩路人馬，劍派聯盟出兵十萬，我從土蠻那裡又借來了四十萬人馬。而且我打算親自上陣。所以..“謝小玉指了指那份計劃書。

  “明白了。“大腦袋這一次倒是挺好說話。

  “我們本來就有一個備選方案。“旁邊的王晨揭了大腦袋的老底。

  當初他們就想過，謝小玉有可能親自指揮，只不過那份計劃仍舊以各派出兵，組成一支松散聯軍為前提。所以他們肯定要修改，不過修改起來挺容易，不需要推倒重來。

  “除了這個，還有一件事，你們也好好想想，最好弄出一個計劃來。“謝小玉把綺羅碰到的難題說了一遍。

  他現在是上位者，是首領，當然要充分利用這個身份，讓底下的人也動動腦子。

  “你小子。“何大腦袋出離憤怒了，這家夥居然讓他們幫他老婆乾私活。

  “北面那幾千艘船上的人，有一半是女人。“謝小玉隨意地扔下了一句話。

  就像之前他恍然大悟一樣，何大腦袋也瞬間醒悟過來，他吧嗒著嘴不再抱怨了，這是私活，不過也是公事。

  “辦法倒是有很多。“何大腦袋一邊想一邊說：“可以用符篆，也可以用法器，你這劍匣之法比較麻煩，還要修練那什麽功法。“

  謝小玉翻了翻白眼，他的那什麽功法才是好東西，威力之強，沒有第二種法門能夠與之相比。

  旁邊的王晨原本一直沒機會說話，何大腦袋和謝小玉兩個人在場，他那點智慧就派不上用場了，不過這一次他卻想到了一些東西。

  “未必一定要在法術方面打主意，我看到過武林中人用的一種針筒，那玩意兒靠彈簧發力，一按機括，立刻就有幾百根鋼針射出來，十步之內，百發百中，而且讓人防不勝防，那些鋼針上大多塗抹了毒藥，威力也不小。“

  “彈簧發力？“謝小玉確實沒想過，再說十步也太近了，對於武林中人來說，或許還算有點距離，對於修士來說，那就是貼身肉搏。

  “這是一個路子。“何大腦袋點頭，突然他站了起來：“費這個腦筋幹什麽？現在方向有了，把下面的人召集起來，問問他們有什麽辦法？“

  這家夥同樣也是聰明人，聰明人都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謝小玉能把事情壓到他們的頭上，他們同樣也會往下壓。

  謝小玉手底下別的不多，散修卻要多少有多少。他手下的散修，有的是天寶州招募的，有的是中土招募的，還要加上幾百萬天門弟子，雖然天門是門派，不過和散修也差不了多少。

  這些人走南闖北，看到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以謝小玉的身份，想要召集大家實在太容易了，隻用了一刻鍾，所有的散修都聚攏在了一片平台之上。

  此刻船隊正在航行，怎麽可能會有一片能夠容納數百萬人的平台，顯然這是一個虛幻空間。

  那些散修的本體都在一架架飛輪裡面坐著，在這裡的只是他們的意識。

  “這辦法倒是不錯。“何大腦袋頗為讚賞地看著四周。

  幻術早就有了，虛幻空間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可惜，一直以來都沒什麽用處，遠遠比不上縮尺成寸之法用得廣泛。

  不過將來就不同了，肯定會有很多人學謝小玉的做法。

  很可能以後各大門派都會把山門建造在虛幻空間之中，用不著費什麽力氣就能造出一片夢中仙境。

  “大門派未必會在意。“王晨苦笑著說道。

  “那可未必，大門派也就外表風光，實際上真正靈氣充裕的地方並不多，他們又要打腫臉充胖子，不能讓弟子擠在一起，所以每一次開山門，招收的弟子不會超過百人。

  你家老大搞出來的這個虛幻世界有不少好處，既不佔地方，又異常氣派，還可以讓弟子們明白虛實真假的奧妙。有了這東西，就可以想招多少弟子，就招多少弟子，每個弟子只需要安排一座方丈大小的石室，弄得像蜜蜂窩似的。但是從外面絕對看不出來，不會有寒酸的感覺。而且在虛幻世界裡面，也沒辦法惹是生非“何大腦袋瞬間就數出了好幾個優點，他停下來想了片刻，然後恍然大悟：“你老大野心不小，他已經在學李太虛的摸樣，替將來定規矩了。“

  王晨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老大藏得太深，當初我以為看懂他了，但是很快就發現還差得遠。“

  “他當然藏得很深，連養了他十幾年的元辰派都不知道他的底細，他的師父和師兄弟居然對他一無所知。“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女人溜溜達達走了過來。

  這個女人看上去二十三四歲年紀，一身紅衣如同朝霞蒸騰，將她襯托得異常豔麗。

  王晨一看到這位，頓時低眉俯首，變得像一個小老頭似的，他太知道這位的厲害了，這位是綺羅的師叔祖，霓裳門有名的朝天辣椒，一口下去辣死人。

  旁邊的何大腦袋卻看直了眼，他原本對女色並不在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這位，他立刻心頭亂跳，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紅衣女子注意到了何大腦袋的反應，拋了個媚眼問道：“小弟弟，對姐姐感興趣？“

  沒等何大腦袋回答，媚眼換成了白眼，她冷哼一聲又道：“可惜，姐姐我對你這號人物不感興趣。“

  “她是誰？“何大腦袋一把拉住王晨輕聲問道，他是後來的，根本不認識這個姑奶奶，隻當做是沒見過的女散修。

  “那是綺羅的師叔祖，霓裳門的三位道君之一。“王晨等到紅衣女子走遠，這才輕聲說道。

  “霓裳門？“何大腦袋腦筋轉動起來，這是好事，霓裳門不禁婚嫁，也就意味著他有可能追上手，不過這也是壞事，霓裳門走的是太上忘情的路子，入世再出世，多情轉無情，能夠修煉到道君境界，肯定已經斷情絕欲，心如古井。

  他正琢磨著呢，王晨在一旁提醒道：“人都已經到齊了，你說？還是我說？“

  何大腦袋揮了揮手，他才沒這個興趣呢，此刻他的心思全都已經跑到那個紅衣女人身上去了。

  王晨看到何大腦袋心不在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然後飛身而起，懸空而立，大聲說道：“各位以往行走天下，肯定看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現在我們需要一種辦法，能把飛針射出兩三百丈遠，當然距離越遠越好，不過這種辦法不能太複雜，最好拿起來就能用，或者一練就會。“

  底下頓時喧鬧起來。有人高聲問道：“老大的劍匣算不算？“

  王晨連連搖頭：“如果算的話，還需要召集你們嗎？要用劍匣，就必須先練《吞日噬月大法》，連我和吳榮華都不行，就更別說其他人了，再說，練這套功法少說要五六年，才能小有所成，時間上等不及。“

  “你說的太空泛了，先圈個范圍。“底下又有人喊道。

  “圈個范圍？“王晨心裡一陣嘀咕，他看著何大腦袋，可惜何大腦袋根本沒注意這邊，王晨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必須讓普通人也能用。“

  “普通人也能用？這怎麽可能？“

  “這就不能是‘法‘了，只能是‘術‘。“

  “這個要求真低，不過反過來也真高。“

  底下的人交頭接耳起來。

  “用天蠶絲針筒能不能行？“底下有人大聲問道。

  王晨轉頭看了看謝小玉，又看了看何大腦袋。

  “算一個。“何大腦袋不負責任地說道。

  躲在人群中的謝小玉也沒反對，天蠶絲不好弄，不過他手下有大批的苗人，養著無數蠱蟲，很多蠱蟲也會吐絲，那些絲同樣強韌無比。

  有了第一個人開口，其他人膽子大了許多，反正說錯沒關系，說對的話，能夠給謝小玉留下一個好印象。

  一個辦法接著一個辦法被提了出來，大部分人想到的也是針筒一類的東西，原理也都差不多，只是材料不同。還有人想到了符篆和法器，普通人也能用，只是麻煩一些。

  還別說，這裡面真有不少有趣的東西。

  聽著聽著，謝小玉突然發現自己一直都忘記了一件事。

  他想建立術宗，第一步應該把現有的術整理起來。

  術由來已久，各種各樣的術數不勝數，卻因為層次太低，上不得台面，所以不會被記在典籍裡面，只會在底層流傳。

  他早就應該把散修全都聚集起來，讓他們把見識過的術全都寫下來。

  謝小玉越想越偏，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如何組建他的術宗，早已經忘記還有正事要做。

  就在這時，底下突然有人喊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曾經去過西北，那邊的世佛門有一種霹靂降魔杵，以木炭、硝石、硫磺為藥，以鉛丸為彈，一旦點著，霹靂一聲，彈丸崩出，迅疾無比，不知道換成鋼針是否能行？“

  “是這東西嗎？“何大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過神來了，他隨手一劃，半空中浮現出一個尺長的圓筒，圓筒的後部綁著一個木頭握把。

  突然“轟“的一聲，圓筒的前段噴發出滾滾濃煙，還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與此同時一顆彈丸飛了出來，其急如電。

  這當然是幻象，是他的記憶。

  “正是此物。“那個和尚點頭說道。

  “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當年我在漠北看到過此物，只不過那裡的人叫它霹靂雷火筒，比強弓勁弩用起來方便，抬手就打，威力也不錯，百步之外能穿甲，可惜，準頭很差。“

  “準頭差，倒是用不著擔心，飛針靠的是數量取勝，一出手，千針齊發，要什麽準頭？“說話的正是那個紅衣女子。

  何大腦袋一看到這位開口，立刻興奮地說道：“沒錯，沒錯，把飛針撮在一起，不就和鉛丸一樣了？崩出去之後，飛針散開，如同細雨一般，威力應該不錯。“

  這兩個人說得起勁，謝小玉卻愣在了那裡。

  他突然想起《奇技妙法百篇》裡面就有類似的東西，而且是整整一篇，名為“筒器篇“。

  那些筒器有大有小，大的需要船載，小的可以握於手中。

  《奇技妙法百篇》裡面的東西當然要高明得多。

  剛才那根霹靂雷火筒只能打一下，《奇技妙法百篇》裡面東西就不同了，全都做成子母筒，子筒裝藥和彈丸，用的時候把子筒塞進母筒，射出彈丸射之後，只要把空的子筒扔掉，再換一個子筒就行，可以一發連著一發打。

  這東西打造起來也容易，子筒是一個寸長的圓筒，用薄銅片打造，母筒是一根管子，用鋼鐵打造，稍微厚一些，不過也用不著太厚，可以打造得很短，只有兩三寸，能夠握於手中，也可以打造得長一些，大概三四尺。當然也可以造得很大，十幾丈長，水缸粗細，那東西是攻城拔寨用的。

  “你走神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麽？“紅衣女人一直在注意謝小玉，看到謝小玉在那裡沉思，不由得傳音問道。

  另外一邊，何大腦袋一臉陰沉地看著謝小玉，他喜歡的女人不注意他，卻注意另外一個男人，這讓他很鬱悶。

  “確實想到了一些東西。“謝小玉的身影瞬間消失。

  “這家夥，居然說走就走。“紅衣女人很是憤怒，她感到憤怒是因為她被無視了，而且是被一個小輩無視。

  看到這一幕，何大腦袋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他挪移到紅衣女子身旁，輕聲提議道：“我們跟過去看看，怎麽樣？“

  “急什麽，他老婆是我門下，他有什麽好東西，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地送上門來？“紅衣女人輕哼了一聲，不過她的身影也隨即消失。

  “說得好聽。“何大腦袋切了一聲。

  “這就是女人。“王晨在旁邊歎道，別看他只有四十多歲，何大腦袋至少已經千歲有余，說到女人，他卻是前輩。

  “有點道理。“何大腦袋深有同感，他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消失的方向，摸了摸下巴說道：“我其實對你們老大想到了什麽，同樣很感興趣。“

  說著，他整個人忽的一下就沒了。

  王晨看著這家夥離開，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這就是男人，即便是道君也不能免俗。“

  他其實也想過去看看，他可不是為了看那兩個人的激情表演，王晨跟在謝小玉身邊多年，謝小玉剛才的神情，他以前看到過幾次。

  他有一種感覺，麻子又要忙起來了，因為每一次謝小玉露出那樣的神情，都會有一種新的東西出現。

  可惜，這邊還有一攤子人等著他解決，剛才提過意見的人，他都得一個個記錄下來，就算最後沒有采納，那也是功勞。再說，他還得讓這些人散去，要不然把他們晾在這裡，算什麽意思？
  就在這時，旁邊“呼“的一聲，一個人冒出來。

  王晨還以為是大腦袋去而複返，沒想到出現的是謝小玉。

  “現在大家都在場，趁這個機會，你讓他們把看到過的有點意思的東西全都寫下來。“謝小玉拍了拍王晨的肩膀：“我知道，你老兄平時挺空閑的，幫個忙，你把這些東西分門別類整理起來，最好能裝訂成冊，將來查閱起來就容易多了。“

  王晨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他看一眼四周，此刻聚攏在這裡的散修有數百萬人，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邊際。

  散修別的不多，稀奇古怪的見聞肯定有一大堆，他本人就是散修，讓他說的話，他也能說個三天三夜。

  這個差事不比編撰一部道藏輕松多少。

  謝小玉說完，人“呼“的一下又離開了。

  還沒等王晨想明白，旁邊“呼“又有一個人冒了出來。

  “那小子呢？“紅衣女人四處張望。

  “他又出去了。“王晨歎道。

  “玩我？“這個女人頗為豪放，一點沒覺得這話有多麽容易讓人產生歧義。

  她的身影也瞬間消失。

  王晨轉頭看著另一邊，他等大腦袋進來，果然沒過片刻，一顆碩大的腦袋也冒了出來，他比那個女人聰明，四周一看沒人，立刻知道人又出去了，不過他沒急著離開，已經被玩過一次了，他情願再等等，萬一那兩個人又回來怎麽辦？
  “你老大剛才跑回來，是為了什麽事？“何大腦袋隨口問道。

  王晨苦著臉回答：“他讓我把這些人的有趣東西全都記錄下來，裝訂成冊。“

  “我猜就是這樣。“何大腦袋居然一幅理所當然的摸樣。

  “你怎麽知道？“王晨驚詫地問。

  “你還沒看出來嗎？你老大野心勃勃，他讓你整理這些東西，十有八九是想編撰出一部‘術藏‘。“

  “藏——“王晨瞪大了眼睛，剛才他只是隨意一想，並沒有當真，沒想到謝小玉真有這樣的打算。

  他不認為何大腦袋是在瞎猜，他很了解謝小玉，這位老大最有名的就是看的書多，其中又以雜書為多，雜書裡面很多東西都和“術“有關。老大搞出來的那些東西也都帶有“術“的味道。

  “這有用嗎？“王晨有些迷糊了。

  “說不清楚。“何大腦袋也若有所思，好半天，他輕聲嘟囔著：“萬年前是神道出世，難不成這一次是‘術‘門當道。“

  一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北方。

  此刻在北面，千余艘巨船正飛掠在冰原之上，那裡面裝了數億黎民百姓，如果謝小玉真得搞出一個術門來，威力或許會超乎尋常。

  謝小玉此刻在麻子的船上，兩個人擠在一個堆滿東西的角落裡面，謝小玉坐在一個鐵砧上，麻子半蹲著。

  這艘船絕對不小，不過裡面被塞得滿滿的，連站人的地方都沒有，這裡的氣味也不好聞，到處散發著鐵屑的味道，耳邊更是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你讓我打造這樣的東西？“麻子聽了謝小玉的描述，隨手在一張紙上畫了幾筆。

  “差不多，不過管子可以再長一些。“謝小玉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麻子隨手又多加了一筆。

  “用普通的鋼就可以了，不需要太好。“謝小玉說道，他必須控制成本，這玩意兒可不是打造一兩支，如果成功的話，肯定會幾百萬、幾千萬地打造。

  “也只能用鋼，別的材料沒那麽多。“麻子現在就像個守財奴，別看他們離開天寶州的時候，把搜羅到的東西全都帶走了，真要算起來，並不夠用。

  “子筒就用薄銅片打造。“謝小玉說道。

  “我會用最薄的銅片。“麻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他聽謝小玉的意思就明白了，這玩意兒的消耗會很大。

  “自古以來，兵家打仗，打的就是錢糧，現在好了，還要加上銅鐵。“麻子愁眉苦臉，他在算計，他們帶出來的這些東西能夠支撐多久？
  “放心，也就一開始的時候困難一些，等到大家修練有成，消耗就要小多了。“謝小玉只能這麽安慰。

  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一個練氣境界的修士，飯量就是普通人的十幾倍，更不用說修練中需要用到的藥材。成為真人之後，倒是不用吃東西了，但是一件配得上他們身份的法器，就比練氣層次所有的消耗都貴得多，再往上就更不用說了。

  “告訴我一句實話，你到底打算幹什麽？“麻子早就覺得謝小玉有什麽打算。

  說到對謝小玉的了解，麻子遠在其他人之上。

  他有點猜到把那麽多人運到天寶州，然後讓他們丟掉性命，可能是謝小玉的陰謀。

  他這樣想，是因為謝小玉手裡有天機盤。

  天機盤計算那些空泛的東西確實不太擅長，但是根據一些現象計算出結果，絕對不會有太大的差錯。

  謝小玉不可能算不出別人會跟風，也不可能算不出其他門派根本養活不了這麽多人，他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也沒有事先警告，甚至還有意無意加以縱容，這裡面就有些蹊蹺了。

  再聯想到那麽多人死去，但是魂飛魄散的卻沒多少，大部分人都能復活，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他知道謝小玉不是那種心胸險惡之人，稍微一想，他自然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這是為了替人族保留一絲元氣。

  同樣，他也知道謝小玉沒有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如果這些人派不上用場，如果他們始終都是累贅，謝小玉絕對不會把他們弄進來。

  “你真想知道？“謝小玉對麻子倒是很放心，麻子不同於洛文清，沒有門派的牽掛，不會對外人提起，如果是洛文清，最後肯定會告訴他師父。

  謝小玉連打了幾道禁製，將裡外全都隔絕開來，這才輕聲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我打算在佛道魔旁之外，再建立一個術宗。“

  “開宗..你真敢想。“麻子已經無話可說了。

  “不是我敢想。“謝小玉一陣苦笑，他抬頭看了看天。

  麻子立刻懂了，這是天道的安排。

  轉念一想，他越發覺得是這麽回事。

  前一次大劫是道法之爭，原本應該是“重道“一脈被滅，人族走“重法“之路，結果莫名其妙地被逆轉了過來。

  上一次大劫是神道之劫，按照天道的意思，應該是神道取代佛門和道門，這個世界完全被天道所掌控，可惜神皇野心膨脹，想要架空天道，被天道遺棄。

  從這兩次大劫來看，天道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一步步弱化人族的力量，力量的層次變得越來越低，可惜兩次都被破壞了。

  “靠‘術‘能打贏異族？“麻子不怎麽看好。

  “不知道。“謝小玉同樣不知道答案，不過他比麻子稍微多了點信心：“或許行吧？你忘了我造的那座偽劍山？還有天機盤，就像當初‘重道‘一脈差一點被‘重法‘一脈所滅，‘術‘衍化到極致，未必像你想象的那樣弱。“

  “但願是這樣“麻子這樣說，更多是自我安慰，他隨即又想起另外一個麻煩：“你有沒有想過，怎麽處理和佛道兩門的關系？“

  按照謝小玉的想法，術宗可不是掛在道門之下，而是和佛道兩門平齊，有當年神道興起的前車之鑒，佛道兩門必然會打壓。

  “反正大劫之中不會有事，大劫之後，術宗佔據了底層，佛道兩門難道把底層的人全都殺掉？不可能的，再說，修練最終不是為了神通，而是為了長生，術掌握得再好，也無法長生，所以肯定還會有人修道修佛，頂多就是‘法‘可能會被弱化。“

  謝小玉走一步算十步，事關自己的將來，他當然要算清楚，而且此刻他和盤托出，其中一個打算就是拉麻子上船。

  麻子是除了李光宗、李金寶等人之外，最早和他認識的人，又是散修，無牽無掛，再加上麻子擅長造器，而他的“術“大部分要靠“器“來支撐。

  不只是麻子，他對蘇明成也有安排，蘇明成如果能夠整合巫門，就會成為術宗的強援。加上洛文清掌控的璿璣派、綺羅掌控的霓裳門，如果再能拉上翠羽宮、青木宗、百花谷這幾個傳統的弱勢門派，術門基本上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我幫你盡快打出幾支樣品出來。“麻子有些心動了，不過他沒明說，反正謝小玉已經告訴他這麽多事，說明謝小玉真得想拉上他一起乾，他先做起來再說。

  “不要一支兩支的打，時間來不及，反正大致差不多，你先造一批出來。“謝小玉並不是心急，他確實有把握，這東西不同於飛天劍舟，沒什麽複雜的。

  “打造一批？“麻子一陣狐疑，緊接著臉色微變：“你打算讓土蠻用？“

  “聰明，一猜就猜出來了。“謝小玉翹起了拇指。

  “你打算拿他們當試驗品？“麻子猜謝小玉沒安好心。

  “怎麽說話呢？“謝小玉不樂意了：“我是怕他們損失太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土蠻出的肯定全都是鳥人，能有多少戰鬥力？“

  麻子嘖了一聲，他和土蠻打過仗，清楚那些鳥人的實力，這樣算來，別看土蠻承諾出兵四十萬兵馬，其中水份實在太大了。

  不過這樣一來，那種武器的效果就會越發明顯，如果本身實力就強的話，就顯不出武器的威力了。

  “怕就怕這東西不可靠，拿在手裡就炸了。“麻子不像謝小玉那樣有底氣。

  “只要撐得過一百發，炸了也沒關系，你還不知道土蠻的性情嗎？只要認定是好東西，就算危險一點也沒關系，他們不怕死，更不怕受傷。“謝小玉笑道回答。

  說實話，在他眼裡，土蠻絕對是最好的兵源，比漢人和苗人都強得多。

  換成漢人，如果手中的武器不怎麽可靠，大部分人肯定不敢用，說不定把東西扔在地上轉身就逃，換成苗人，用倒是還敢用，卻會小心翼翼。

  “有理。“麻子甚至在琢磨，要不要故意製造一些紕漏？這只會助長土蠻的血性，並不會讓他們怯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