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邀請

  霓虹燈閃爍，高樓林立與車水馬龍間展現著的是夜晚的熱鬧都市。

  人們在夜晚中回歸了野獸的天性，放縱自我，沉醉於酒色之間。

  多麽繁華和諧啊……

  但，金屬球棒卻不這麽認為。

  一切事物是有兩面性的，就如同硬幣的正反面一樣。

  可，硬幣的正反面雖然印花不同，但終歸是硬幣。而這個世界的黑暗之處呢？可就未必了。

  揉了揉自己剛剛拆開繃帶的手腕，活動起來總覺得有些不夠靈活，應該是還沒痊愈的原因。

  行走在被溫暖燈光照耀如白晝般的街道，金屬球棒感受著過往人流的喧囂和塵世的熙熙攘攘，默默的將自己在球棒被擊斷後的備用武器——甩棍偷偷收起來別在腰間。

  今天可不是執行任務去打怪人來著，不能有打架的衝動，收起武器可以有效的達到這一點。

  他在心中念道。

  說起打怪人……聽說在自己住院的這兩天裡，英雄協會發生了一次大地震？

  想到這裡，金屬球棒掏出協會配給的通訊器，點進英雄協會的主頁。果然，上面缺少了許多名字。

  比如，S級的第二和第三位已經變成了空白……誒，king先生和僵屍男不見了，還有新人夜之鋒刃也……連魔鬼改造人傑諾斯也是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點規律和跡象都沒有。

  金屬球棒擰了擰脖子，他最煩的就是這種發生了大事件卻只有他一人不知道的情況。

  該死的……

  不過，協會昨天打來電話說是要提升工資和獎勵什麽的，也算是好事吧。

  看來那些英雄的離去和這個有著一定聯系，只不過S級英雄應該不會這麽容易就被單純的金錢挖走吧？
  從這次的不聲張和加工資的處理方式來看，協會似乎是理虧並且實力處於下風的一方？
  金屬球棒只是略微想了想便不再多思考。

  說實在的，他也只是看個熱鬧罷了，這些事情發生與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巴不得工資漲的再高一點，這樣他就可以給芊子買更多的東西了。

  只不過……協會最近的問題確實很大啊……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了。

  金屬球棒如是想到，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見一個故人。

  而原因，則是來源於醫院的帳單。不知道為什麽，只是這兩天住院的醫院帳單，總價就已經達到了他漲工資後的小半年薪水，對於沒有存款的他來說真的是一筆天大的巨款。

  芊子最近要上鋼琴班，還要換季買衣服了，而且下學期就是國中了……

  想到這裡，金屬球棒就是一陣的頭痛，若不是他從小不學好成為一個只會打架的人，又怎麽會為自己妹妹的生活費用發愁呢……

  可惜，他只會打架，雖然打架鮮逢敵手，卻做不到一些事情。

  一些即將見面的故人現在的日常，而道德告訴他不可以的事情。

  金屬球棒知道，雖然他作為英雄時的能力就像是王道漫畫一樣，但他終究不是王道漫畫主角。

  他覺得這次的結果十有八九是空手而歸，可還是要試一試的，人總是會變的，萬一那家夥現在是個正經人……了？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望著眼前藏在鬧市區裡，那燈紅酒綠的夜場歌舞會和瘋狂歡樂開啟派對的人們。

  到了。

  Z市紅燈區。

  …………

  …………

  “喲……這不是當年調味市鹽中一霸的鬼瓦嗎？”

  一個環抱著兩個豔麗風塵女子的中年男人對著眼前金屬球棒晃了晃頭：“好久不見啊……現在，是不是該稱呼你為S級英雄金屬球棒了？”

  “怎麽著，今兒個來這裡是幹什麽的？莫不是想通了當年的……”

  金屬球棒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道：“鬼眼佛，我是來找那個家夥的，有事情。”

  鬼眼佛也就是那個有些胖胖的中年男子，他聽到金屬球棒的話，有些詫異，將手從身旁女子的胸前溝壑裡拔出，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個通訊器把玩著：“不是，你找他幹什麽？當年我那樣邀請你都拒絕了，現在是又要幹什麽？那個家夥可不像我這樣好說話的啊……”

  金屬球棒自然是知道鬼眼佛的意思，他對自己兩年前拒絕成為副手的事情還有些耿耿於懷，而現在金屬球棒卻回到這裡要找那個和他一直不太對頭的人。

  鬼眼佛雖然很看重金屬球棒，也放下黑道老大的態度真誠對他，但對於兩年後又來的金屬球棒提出要找那個家夥這件事，還是頗有微詞的。

  “我不是要給那個家夥做事，只是聽說他最近有很多閑錢，而我手頭又有些緊……我之前已經和他聯系過了，你還是說一聲，然後讓我過去吧。”

  金屬球棒的話讓鬼眼佛愣了一愣，隨即撇了撇嘴，點了兩下通訊器，通知後面的人放行：“來找那個家夥要錢？真是的，你們一個二個的真是瘋了……”

  “不過，你要是想通了，還是可以來找我的，我必待你如親兄弟一般。”他在句尾鄭重道。

  “那可真是謝謝了啊。”金屬球棒笑著搖頭，走了過去。

  雖然知道這些家夥們幾乎是由利益和實力這些東西捆綁在一起的，但相較於英雄協會的那些人，金屬球棒還是更習慣與他們相處。

  …………

  …………

  “唔，果然是這裡……”

  陳夜站在半空中，看到金屬球棒的身影后自語了一聲，瞬間消失不見。

  …………

  …………

  ［まやかしの夜欲が滴る（充滿欲望的夜晚如此虛偽）。］
  熱鬧而激烈的歌聲陣陣傳來。

  金碧輝煌的歌舞廳裡，人們在照耀著妖冶光芒的閃燈之下肆意舞蹈著。

  這裡是Z市最繁華，也是最灰色的交際之地。

  歡呼喧鬧的人群外，金屬球棒獨自坐在舞燈光輝照射不到的陰暗地方，靠在桌子上喝了一口免費的檸檬水。

  “咚！”

  他重重的放下杯子，眼神有些飄忽，他似乎在想些什麽，又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這種事情，真的可以嗎？

  ［觸れてはならぬ悪魔の果実（不要觸碰這惡魔的果實）。］
  歌聲飄忽如鬼魅，金屬球棒的心中也是起伏不定。

  到底，到底該如何？

  “在？為什麽一個人悶悶不樂，垂頭喪氣的？”一個人端著酒杯，坐在了這張空曠桌子旁，金屬球棒的對面。

  “和你有……”金屬球棒抬頭，愣住了，“S級第8位，夜之鋒刃？”

  陳夜笑著舉起杯中的血紅色剔透液體：“那是以前，現在不是了。現在還待在英雄協會，我敬你一杯。”

  說著，一飲而盡。

  ［泡にまみれた泡沫の夢（這是由泡沫堆積起來的夢）。］
  ［弾けて見えた時代何処へ（一旦破碎這個時代就將不複存在）。］
  歌聲還在繼續，金屬球棒看著飲盡杯中酒的陳夜，臉色變了變：“什麽還呆在英雄協會，發生了什麽？”

  “你真是too young啊……”陳夜搖了搖酒杯，邪魅一笑，“這樣吧，你先告訴我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麽，作為交換我告訴你英雄協會發生了什麽事情，如何？”

  “…………”

  金屬球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一隻手向後抓去，想摸摸武器安定下來，卻撲了個空。

  “啊嘞嘞……”

  他聞聲抬頭，看見陳夜將甩棍輕輕放在桌上：“金屬球棒先生為什麽要換武器呢？氣勢和信念不應該是專注而純淨的嗎？”

  “那是因為我來這裡要……”金屬球棒突然發現不對，立刻閉口，搶過甩棍別回腰間。

  “你來這裡是為了找這裡的老大，向他借錢，卻被他提出的條件難到了，對吧？”陳夜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我來猜猜，是不是讓你給他的不法行為做護衛？又或者是去做一些只是危害英雄協會裡面部分渣滓，而不是英雄協會本身的問題？所以才會讓你不太好抉擇對嗎？”

  “額……”金屬球棒還沒回答，便被歌舞廳內突然的歡呼和歌聲打斷。

  ［まだこれからさ俺らの Party（所以還是繼續我們的派對吧）！！！］
  ［決して誰にも真似できない（因為以後可能再也不能這樣了）！！！］
  ［後悔だけはしたくない（不要給以後留下遺憾）］

  待到聲音小一點的時候，陳夜先他一步說道：“你的信念和堅定意志不允許你做出這樣的事情，現實和困境卻讓你難辦，而他委托的事情又恰好處於一個灰色地帶之中……”

  陳夜一轉話鋒，義正言辭道：“可是你沒想到，當你因為現實低頭將武器換成便攜隱蔽的甩棍，為了金錢而對灰色事情進行艱難選擇的時候，就已經摒棄了你的信念啊！”

  “更不要說，你的信念原本是什麽？你的信念和氣勢原本未必是全面的，世間的對錯也未必是絕對的。”

  “要是你……”

  金屬球棒聽不下去了，這劇情怎麽越來越像王道漫畫裡主角遇見師父的說教情景，立刻打斷陳夜的滔滔不絕，說出了心裡一直憋著的話：“喂！那個人沒有委托我做一些什麽違法的事情，他只是說最近什麽後街和男の娘的東西很火，我的身材和肌肉曲線又很好，然後要我去cos這些，在他的酒吧作為藝人出道什麽的……”

  陳夜：…………？？？
  ［道なき道を切り拓き（未來的道路到底在哪裡）？］
  ［俺だけの答えこの手に（我的回答是在自己手上）！］

  歌舞廳內的氣氛似乎是忽然被點燃般，火焰般炙熱的歡呼聲伴隨著歌聲一起愈發響亮。

  “原來如此啊……哈哈……額……明天正午時刻，Z市流水岩碎拳古道場，如果你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去那裡吧。我先走了……”

  陳夜乾笑幾聲掩蓋自己剛剛的尷尬，將一張銀行卡拍在桌上：“這裡面的錢應該夠用了，那麽，告辭。”

  金屬球棒隻覺得眼前一花，陳夜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空蕩蕩的酒杯和銀行卡證明著這裡剛剛有個人存在。

  舞廳裡，繁華依舊，沒人注意這裡發生了什麽，人們只不過跟隨著歌聲將身體晃動的更加劇烈了。

  ［龍が如く夜空を舞い（因為我如同夜空中飛舞的龍啊）！！］
  ［誇りをかけ叫べ未來に（在眾人的崇拜中喊出未來）！！］

  “人中之龍？呵呵。喏……明天正午嗎……”

  金屬球棒聽著耳邊的歌詞，愣了愣神後收起銀行卡，帶著一絲釋然的笑意跨步走出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