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能沒有你

  縣衙的審訊室和往常大不一樣，幾盞巨大的油燈極為明亮，這四五個窮凶極惡的罪犯被日日夜夜的困在這裡面幾個小單間內，他們的手腳被拷住，拷得那個姿勢太難受了，站在那並不是太直，想彎腰吧，又彎不下去，坐？沒有門！怎麽著都不好受！幾個人剛開始還覺得抗得住，但過了一會兒，開罵了：這招太他.媽損了！
  然後是日夜不停的來回問著幾個同樣的問題：
  “你們的頭領是誰，他們都交待你們了什麽任務，他們都在哪，你們組織活動地在哪，經常見面的暗號是什麽？最近有什麽舉動，你都知道什麽！”

  有的開始還認真的編著瞎話，但是架不住反覆問，因為反覆問之下總會有不對的地方。

  最要命的就是精神折磨，不讓人睡覺簡直要瘋了，眼前四五盞極亮的大油燈，就在眼皮下面幾乎要把人烤乾，而審問的人換著班的提問，不讓你休息一會兒！要把人逼瘋，但人家不瘋，你不崩潰他們不停的。

  以前審問罪犯，在清泉縣城無非就是一招，打屁股，不招就是棍子打，打了也不說那就不好辦了。然而清泉縣城的衙役現在算是見識了楊小相公的狠毒，反覆不停的問罪犯無數問題，別說鐵打的人，就算是神仙也要怕了。

  這樣子並沒有用多久，這些死硬的家夥們，一個個都招了，招得痛快、徹底，心裡什麽實話也沒有剩下，甚至藏了八百年的不敢見人的內幕，也都吐出來，什麽小時候第一次偷人錢的經歷，偷看鄰家女孩子洗澡，什麽時候撿的第一第一次肥皂等等任何壞事兒都吐出來了。

  “收工！”

  清泉大捕頭劉猛拎著一打厚厚的交待材料，去見他師父劉虎。一見劉虎就把楊翎的這些指點給誇到了天上，說楊翎楊小相公他簡直是辦案的奇材，師父你說他為什麽不進錦衣衛或者六扇門，有這份才華他覺得至少做個都統甚至統領天下的六扇門橫掃大明，絕對可以讓整個天下的壞人都心裡驚悚，從此再不敢做壞事。

  劉虎平靜的看著劉猛，耐心等他說完了誇夠了，才很平靜的拍拍徒弟：“你這才想起來服氣他呀，我跟你說吧，人，是不能跟別人比的！有的人，我們永遠只能仰視！”

  “師父原來你一直覺得楊翎相公強大嗎?”

  “廢話，不服他我整天跟人家屁股後面跑？你沒有看到嗎？在楊翎來之前，江灼是唐少的大管家，現在連江管家也要處在二線，恐怕連唐少也直接成了楊翎的親信了！”

  “這……師父，楊翎這個人也太霸氣了吧，徒兒想他這樣子真的很好嗎?”

  “但是每一個人都能從楊翎身上分到好處，你看這短短的幾個月，唐少的家產是不是要翻翻？還有那個江灼，他現在也總是在跟我念叨他受了太大的教育了，據說他在閉門苦苦思考。”

  “江灼……師父您說的可是唐少身邊那們江先生嗎？他管理家產做起生意來，那可是咱們縣裡一等一的好手呢！您不會說連他也被楊翎給收服了，那他能拿出什麽手段？”

  “手段？我聽他說的啊，聽說楊小相公教給他一套什麽‘阿拉伯數字計算法’，還有‘九九乘法表’、‘初等數學、物理、化學知識’、‘會計入門’的……老江說他覺得突然掉進了一個新的時代新世界裡，他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天研究這個呢！”

  “那麽師父你的成就呢？”

  “就是我的收獲小了，我跟他學會了一系列新鮮功夫理論，我現在練自家的龍陽刀法，從前練了三年也沒有突破到第五層，你猜我那次和他切磋了一次武術，功力現在到了第幾層了？”

  “師父你突破第五屋了？現在幾層，我不敢猜。”

  “現在第七層了！我們老劉家能達到的最高記錄！”

  “師父那是您老自已研究出來了，苦練的結果！”

  “我呸！”

  “你自已苦練去試試，那你幹嘛還要找師父？苦練佔一半，別人給從旁邊一點佔一半啊！傻孩子！”

  “那麽說任何一個接近楊翎的人都得了好處了，而得罪楊翎的人呢？”

  “哼，前任縣令駱天華怎麽樣？以前他在清泉縣城多狂？現在怎麽樣？我聽說他被判了，秋後問斬，現在正在大牢裡面受苦呢！你要知道你不久就要被殺了什麽滋味？一天天的等死還不如被馬上砍死呢！”

  “嘶！”

  “他還敢打皇帝身邊寵臣太監！”

  “啊？”

  “得了！這種事兒最好別亂傳。”

  “嗯，總之我覺得要是當楊翎小相公的朋友太幸福了，而當了他的敵人，那真的是一場噩夢！你看這些人交待的罪行記錄，這一本，每個人足夠死上十個來回了，還富裕！”

  “所以好好聽楊翎的話，好好做好你的本職，認真巡邏多抓魔教邪人，狠狠的收拾他們，楊小相公恨的人，咱們一定替他給出氣！”

  “遵命師父。”

  此時楊翎正在唐遠遊家裡見到了從京城來的尊貴的客人，小皇子的秘使——黑龍，這個黑面大漢文武全才，剛進門的時候差點和愣頭青和尚馬冰煌打起來，較了一把力氣，竟然兩個人能打平！

  這簡直把楊翎給嚇壞了。

  而一打聽此人的來歷是老學士李東陽的家人。現在這個青年沒有名字，只在小皇子的身邊幫著跑個腿送個信兒之類的，這次就是拿著一定的禮品，還有信來請人。但楊翎通過跟他說了兩句話，聽出來了，也有威脅的意味。

  “如今北虜南窺，魔教肆虐，社稷有累卵之危，百姓有倒懸之急，我家大人在得知有你這樣的奇人後，特地讓我來告訴你一聲，”那個奇怪的皇子特使一雙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睛裡面，放出冰錐一樣又冷又有殺傷力的目光，“楊翎相公，我家大人希望你能多讀書，成正果。”

  “什麽意思？”

  楊翎聽這六個字話裡有話，顯然是一付長者教訓孩子的口吻。心說李東陽這名頭真的很大，但你就是一個大儒又能怎樣，指著聯合你們的勢力其實並不是太好的選擇，因為你們這種人太固執了，本來落後了卻總是以為仍然是世界的中心。想想後世的“****大國”的某種荒唐說法，楊翎真的不願意搭他這根茬。

  “哦！”所以楊翎只是對黑龍應了一聲。黑龍卻被噎了一個正著，楊翎此刻的反應和黑龍原來想的大不相同。

  像李東陽大人這麽大的官，又是這麽大的名氣，別人一聽是李大人關心他了，還托身邊人送句話來，還不感激涕零跪下遙拜不已嗎？然而楊翎這也太傲了！

  無奈的黑龍只有把皇子和公主的兩封信拿出來，給了楊翎後告辭走了。楊翎挽留了一下，哪知道轉臉這個大內高手已經消失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從牆上跳過去了還是怎麽的，不然走院子也不能那麽快。

  楊翎發了會呆，再看信。

  小皇子的來信：“師虎，我在京城可沒有意思了，這裡就像是一個牢籠一樣。沒有你講漫畫說書講戲我感覺每天的太陽都不明亮了。現在朝裡面紛爭四起，有好些人都指責我太不務正業了，要讓寧王世子替代我……沒有這麽欺負人的，師父我被人欺負了你還不上京城來幫我的忙嗎？期盼中。”

  晗玉公主的來信：“楊翎如晤，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多日不見恍如隔世。晗玉很想念你！但已經有多家大臣向父皇提議將我嫁出去……唉，速來！”

  楊翎心頭一緊！看來，他要加速上京步伐。

  可是唐遠遊的傷情，卻時好時壞，那一隻箭雖然不是要害，但射進去很深，以楊翎的現代眼光看，唐遠遊的感染很嚴重，可惜那時候沒有抗生素，只有把最好的大夫請來，各種好藥別怕花錢，但花錢也買不來相應的藥。

  楊翎現在才知道眼睜睜的看著親人離去是什麽滋味。不過和尚馬冰煌竟然給找到了一個江湖郎中，從八十裡外的地方請來，開了幾副藥又緩和了。

  雖然說生命無憂，但是唐遠遊的徹底恢復需要一年半年的，目前精力不如從前，因此那個老神醫強烈建議，半年之內就得在清泉呆著，最好哪兒也別去。

  “可是那東家咱們進京的計劃怎麽辦？不是原定半個月內進京的嗎？各種籌備錢已經花出去了，需要造的輿論也成了，只差我們的節目及時趕上。”

  江灼現在眉頭緊皺，他想，看來真是不幸運，買姑娘花的五十萬銀子真的要打水漂了。那是錢呀。

  “楊翎，”而唐遠遊卻虛弱的笑笑說道，“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自已去京城，這個酒樓還有整個五十萬兩的錢，其實都是準備送給你的，真的，白送！”

  “轟隆！哢嚓！”

  楊翎聽了這話就像頭頂有雷霆。

  他直接給唐遠遊跪下了，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跪如果要換幾千斤黃金的話你跪不？
  但楊翎跪的是唐遠遊的情誼，他跪在唐遠遊的床前面：“唐少，您這是糊塗了吧？您也沒有發燒呀？”

  “你知道那一刻，我為什麽推開你，我去擋那些支箭嗎？”

  “這……哥哥對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

  楊翎眼淚又要下來了，講真他多少還是有點不理解唐遠遊那一瞬間反應激烈的原因的。

  楊翎他這個人本性就像隻小貓一樣，貓性，並不是特別愛好呼朋勾黨吃吃喝喝叫得特別親熱的那種關系，他一向在內心是很淡泊的那種人性，平時和你表現得並不親，但有的時候可以為了朋友去死。

  “錯錯錯！”唐遠遊看出了楊翎心裡想的，他連連擺手，“這跟情誼沒有太多聯系，我是在想，這個世界絕不能沒有了楊翎小兄弟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