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原來是為了這個
蘇芮然心中微微有所觸動,對方僅憑自己的神色便能揣測到自己心中所想,察覺到自己情緒的變化和口是心非。
她一時間忍不住
自己當真可以告訴他嗎?
南宮凌一直注視著她,蘇芮然很清楚,他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的沒事,但他卻也不多追問,他不過是在等著自己開口,等著自己把一切都告訴他。
蘇芮然輕咬著雙唇,沉默片刻,終於做出了決定。自己來此不正是想把事情都問清楚嗎?自己既已來了,那又為何什麽都不說?
她突然間轉頭,神色凝重的注視著南宮凌,對他道:“王爺,我有一事想向你問清楚。”
瞧見她如此慎重,南宮凌的態度也不免變得認真起來,這丫頭從方才一進門開始就神色不對,似有什麽話在心頭,但卻終究猶猶豫豫的也不說出口。
這丫頭在自己面前可是向來很少會有這種模樣,他並不急於開口,只是就這麽望著她,等著她把話給繼續說下去。
蘇芮然既已下了決定就不再猶豫,將從阿容那裡所聽聞的事都說了一遍,只是言語之間她刻意隱瞞,不讓南宮凌聽出自己是從何處聽到的這些話。
她說完就這麽望著南宮凌,十分專注的望著他的神色,審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然而卻見南宮凌聞言之後陡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蘇芮然瞧見他如此反應,不免心頭一緊,他沒有立刻解釋,難不成阿容說的都是真的。一想到這種可能,蘇芮然便突然覺得心口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一般,有種幾近於窒息的難受。
南宮凌並不急著開口,在蘇芮然看來對方也好似不知該說什麽的樣子。
她一顆心砰砰直跳著,有些緊張,緊握著雙手,強力忍住自己心頭翻湧的情緒,只等著南宮凌開口。
無論如何她都要等下去,無論是不是真的,她重要親口聽他說一次,什麽都好,只要他親口告訴自己。想到此,她眼中竟忍不住有淚水泛濫,她只能微微抬了抬眼皮,讓自己的目光向上望去,才終於忍住眼淚沒有落下。
而就在她移開目光的刹那,突聽南宮凌開口對自己說:“你想問的就是這個?”
她轉過目光,眼中卻不禁泛起一絲淚光,讓人瞧著有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她點點頭,回答道:“還請王爺坦然告知,臣女定然感激不盡。”
南宮凌瞧著她忍著悲傷還極力裝出平靜的樣子,一時間竟忍俊不禁。
蘇芮然一愣,玩我那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對方竟然會突然笑起來。她忽覺有一絲尷尬,接而心生羞惱,不禁皺眉道:“王爺笑什麽?”
聽著她語氣的不善,南宮凌也不再同她多玩笑,直接道:“如此空穴來風之事豈不是好笑?且不說他若真是的德王府的人又如何?難不成你以為我還會受製於人?我若真要暗中助誰,也無需動用外面的人,更不用說交換籌碼之類子虛烏有的事。”
“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是從何處聽來此等言語。”
蘇芮然原本還在南宮凌剛才所說的話中愣愣出神,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而在這時,又陡然聽到了南宮凌如此一問,便更是讓她略覺得詫異。然而當她抬頭之後,卻發現南宮凌正注視著自己,他似乎十分專注於這個問題,有種勢必要知道答案的樣子。
蘇芮然略微沉默一下,前次她有意隱瞞阿容所作所為,若是當真讓南宮凌知道了今日之事,恐怕也必定會牽扯出前次的情由。這麽一來兩次並算,阿容必定會受到不小的懲治。
即便阿容武功高強,性格不羈,可在蘇芮然看來那都是對外人的。雖不知為何,但對南宮凌阿容卻是絕對的服從,甚至到了可以隨時不問緣由為他犧牲性命的地步。
阿容那樣的人都能做到如此,便不難看出南宮凌對他的重要。
可是他竟冒著不惜遷怒於最忠心服從的主上也要對付自己的風險,他心中就當真有那麽討厭自己嗎?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前次贏過了他?
想到此,蘇芮然心裡也不免有一絲無奈。
若非是自己縱容,前次便將事情的情由全都告訴南宮凌,那麽想必前次阿容就會得到應有的教訓吧,這麽一來也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想到此她心中不免暗暗一歎,如此看來,前次倒當真像是自己做錯了。
“你在想什麽?難不成是有什麽不能開口的嗎?”許是看著她沉默太久,南宮凌終於忍不住發問了。他見蘇芮然如此猶豫不決,心中也不免猜測究竟是什麽人,才會讓她如此遲疑,似還有想為其刻意隱瞞之意。
在南宮凌看來,能對蘇芮然說這些話的人,意圖叵測自是不用說。只是還能讓蘇芮然也同樣信以為真的,這個人也當真是不簡單啊。
想到有人如此了解自己和蘇芮然之間的情況,他就忍不住眉一蹙。
這樣的人若是仍留在暗中,叫人毫無防備,那當真是一個危險隱患。
然而聽到他的疑問之後,蘇芮然卻依舊還沒回答,南宮凌雖礙於身份耐著性子不便再多追問,只是注視著她時眉頭卻不禁越來越緊。內心也不禁疑惑揣測道:“蘇芮然,究竟是什麽人,竟讓你猶豫至此嗎?難道你當真要替她隱瞞?”
而就在此,蘇芮然也做出了決定。
她很清楚的意識到一點,自己前番的多次縱容,無論是對阿容還是對自己而言都並非什麽好事。而為今之計,再迷途知返及時補救也未嘗不可。
想到此她不禁對南宮凌道:“臣女並非有意隱瞞,只是想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對王爺說明,更何況……”
她說到此就有意停頓了一下,引得南宮凌微微坐直了身子,雖然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半分著急的神色,但卻用一種十分專注的表情等著蘇芮然繼續說下去,只聽蘇芮然很快又接著道:“我並非有意隱瞞,但是這件事恕臣女無法同王爺說明,不過還請王爺相信,臣女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有臣女自己的打算,而且臣女也堅信,此人不會對王爺和臣女有任何威脅,因為他並非故意。”
南宮凌聽著她的話時臉色便越來越沉,直到最後聽到她說完,竟一下子忍不住冷冷一笑,他言語中帶著幾分戲謔,不禁反問道:“並非故意?你為何能如此肯定?難不成他心中所想你全都知道嗎?”
蘇芮然一愣,雖然早知道南宮凌不是能輕易應付的,可是從南宮凌的話中,她聽到了明顯的敵意。看來南宮凌已認定挑撥之人別有用心,對他來說是一個危險的所在。
可誠如她方才所說,她至始至終都從未懷疑過阿容對南宮凌的忠心,阿容之所以會如此,也不過是針對自己罷了。
此刻,她突然更加確定,一定不能將阿容的事說給南宮凌聽。
面對對方的動怒與不善,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應對道:“王爺說的是,人心隔肚皮向來是最難揣測的。但是即便如此,臣女還是想請王爺相信臣女,若王爺實在不信臣女也沒有辦法,總之臣女是不肯透露分毫的,若王爺要怪罪臣女便但憑王爺處置吧。”她說完竟提起裙擺,自行跪在了地上。
南宮凌望著她這突出起來的動作,眉頭更緊,扶著輪椅的雙手也不禁漸握成拳。
沉默,這房中頓時好似無人一般,沒有半點聲音。
蘇芮然雖跪在地上,目光也是落在面前的地面上的。但即便她不抬頭,也可以想象出南宮凌此刻的表情,感受到他心中的怒氣。
但即便如此,她心中也沒有半分猶豫,沒有絲毫要改變主意的意思。
她已做好了接受處置的準備,雖然心裡明白無論於情分還是情面上南宮凌也不可能當真對自己動用什麽刑法處置,畢竟自己仍是蘇相的女兒。可是若想懲治自己,除了皮肉之苦外,她相信南宮凌一定還會有很多其他的辦法。比之皮肉,心靈上的刑法與懲治所帶來的疼痛要大上千萬倍。
然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曾有半分動搖,並沒有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她隻靜靜的跪在那裡,南宮凌不開口,她也同樣不說話。她仿佛是一個正在等待行刑的囚犯,等著對方隨時的宣判。
就這樣房中安靜了好一陣,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的心已經一點點冰涼下去的時候,南宮凌卻突然在這時開口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勉強你了,就暫且相信你的話吧。”
蘇芮然聞言一愣,甚至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南宮凌竟然說相信自己,他竟全然不勉強自己說出實情。想到此她不禁緩緩抬頭,又一點點重新撞上了對方的目光。
那張俊美冷漠的臉上,方才的質疑和不悅已全然退去,換上了一副幾近溫和的淡然神色。
她心中更是詫異,她記憶中的南宮凌,但反是想自己的一定會不擇手段,何曾如此輕易妥協過。其實剛才她話雖如此,但是心中也不免清楚對方必定不會如此輕易罷休,所以在沉默之際,她也已經提前在腦海中演練和構思好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情況。甚至已盤算好了每種可能發生之時,她自己又應當如何應答。
只是在她盤算和揣測的所有可能中,卻並未有一條是南宮凌會就此遵從她的決定而不再追問。
瞧著她一臉詫異的模樣,南宮凌不禁淡淡一笑道:“怎麽?是沒有聽清楚還是你不相信本王說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