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一年忙到頭就為了這一天

  小表弟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就憑他這本事，從十六歲開始就沒斷過女朋友，但他這人長相真的很一般，個子只有一米六五，這種身高在現在來說可以說是殘廢中的殘廢了，可他身邊從來就沒有缺過女朋友。

  有些男人長得歪瓜裂棗，也沒有什麽錢，卻是換老婆一個接一個，你說奇怪不奇怪？唐小川的小表弟很明顯就是這樣的人，而有些男孩子長得人高馬大，一表人才，二十好幾了，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村子裡三四十歲還沒有結婚的單身漢就有四十多個。

  關靖雯聽了小表弟的話，笑著說：“我相信你哄女孩的手段是很厲害的，但是啊······怎麽說呢，如果男女雙方之間的層次相差太大，這可不是僅憑一張嘴就能把這種差距縮小的，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身邊有合適的就把婚結了算了，別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唐小川也說：“我覺得你大嫂說得不錯，先拋開學歷文憑的問題不談，咱們隻說經濟上的，她那幫朋友最少的一年也有上億的收入，你有多少？再說眼界方面和社交圈子，她們一個個接觸的都是億萬身家的富豪、高層權貴人士，你都認識一些什麽人？就算給你介紹一個，你們能玩到一塊兒去？現在雖然都說人人平等，實際上階層一直都在我們心裡存在，從未消失過！”

  小老弟情緒有些低落了：“大哥，你這話也太打擊人了，這可叫我以後怎麽活啊？”

  “所以啊，你不要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不是我們不想給你介紹女朋友，這個介紹人不是那麽好當的，亂點鴛鴦譜以後出了問題你們雙方都會埋怨介紹人！”

  小老弟立馬就說：“老大你給我安排一個工作吧，我現在收入太低了，讓我進你們公司，怎樣？”

  唐小川問道：“你初中都沒畢業，你能幹啥？我們公司工廠的工人最少都要高中畢業的，我看你還是別禍害我了，等過了年，你跟著大姑父去家具廠吧，等你技術練熟了，一個月也有一兩萬的工資，你如果還想要更多，就去學一點管理知識，爭取做一個班長、組長！”

  小老弟有些不樂意，“去家具廠啊？”

  “怎麽著，你還不願意去？你是嫌棄這工作不夠高大上，還是嫌棄工作低啊？你要是在家具廠把手藝練到全廠數一數二，我給你把工資漲到三五萬一個月，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

  小老弟說道：“我還是喜歡坐在辦公室裡撩·妹！”

  大家都笑了，大表妹罵他：“你怎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呢？”

  小表弟停下手裡的牌，扭頭道：“老大，你借我點錢吧，我想自己開個廠！”

  “哦？想開什麽廠？”唐小川問道。

  這一局王秀卿胡牌了，她收了錢起身把位置讓給關靖雯。

  “木材加工廠！”

  唐小川搖了搖頭：“我看你是想一出是一出，你還是仔細想好自己要幹什麽，有什麽目標方向，等想好了，再跟你爸媽來一起找我！”

  小表弟叫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要把我爸媽叫來找你？”

  “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自己都沒有一個成熟的想法就說要借錢開廠，我把錢借給你了不是打水漂了嗎？這要是別人說這話，我理都不理他！”

  大表妹這時說：“大哥，你看我們可以去你公司裡上班嗎？”

  大表妹是二本畢業，學財會的。

  唐小川問道：“怎麽著，原來的工作都不想幹了？”

  “你現在發財了，帶帶我嘛，我也不找你借錢，我也知道自己不是開公司做生意的那塊料，給我安排一份體面的工作應該沒問題吧？”大表妹說道。

  唐小川答應道：“行，不過我可醜話說在前頭，你要來也可以，但得遵守規章制度，服從主管的安排和指揮，如果做得不好我可是會罵人的，別到時候又說我不講情面，咱們親戚歸親戚，公事上我把你和其他員工一視同仁！”

  大年三十，唐小川家鄉吃團年飯的規矩有兩種，從前基本上是在早上團年，有時候凌晨三四點就起來做團年飯，天剛亮就放鞭炮，祭拜祖宗家神，然後一家人吃團年飯。

  現在既有早上吃團年飯的，也有中午吃團年飯的，少部分是夜裡團年，吃年夜飯，吃完過除夕守歲。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晚上團年，吃年夜飯，早上和中午就隨便吃一點。

  按照這裡的風俗和規矩，大年三十下午要去墓地給逝去的親人上墳送燈，從前是在墳頭插四根棍子，用白紙一圍，中間點燃一根蠟燭，後來有裝電池的電子燈，還帶塑料花，燈就在塑料花中間，一根十塊，也有質量好一點的，十五塊一根，按下開關讓燈亮起來，插在墳頭就行了。

  下午三點半，唐小川父子三人去村裡的墓地給奶奶上墳送燈，老媽和兩個媳婦留在家裡做年夜飯。

  這裡的規矩是女人是可以給婆家的先人上墳送燈掃墓的，但不能給娘家先人上墳送燈掃墓，除非娘家沒有兄弟，或者得到娘家兄弟允許、委托才可以。

  來村裡的給先人們上墳送燈的人很多，有不少是住在鎮子裡或市裡，開車過來的，墓地就在堤壩內側，被兩片樹林包圍著，堤壩外就是長江和江灘，很多汽車都停在堤上。

  “過年好！”

  “過年好啊！”

  盡管是同一個村子的人，也有很多人互相不認識，但不管認識不認識，總歸是一個村子裡的，大家來到這裡都知道是村子裡的人，或是從村子裡出去的人，大家見面都打個招呼，道一聲祝福。

  “欸，老唐，過年好！”

  “唐老板，過年好！”

  唐小川父子三人在進墓地時不斷遇到熟人，大家互相打招呼。

  “過年好！”

  父子三人在奶奶的墳前燒了紙、點燃香燭，在墳頭插上燈。

  一個一個依次跪拜作揖，跟奶奶說要她保佑子孫後代在新的一年裡平平安安、工作順利，財源廣進。

  “爸，等過了年找一個泥瓦匠把娭毑的墳砌一圈水泥牆，防止泥土流失！”唐小川拿著鐮刀一邊說，一邊把墳頭長的雜草和樹枝砍斷。

  唐漢民拿著一把鐵鍬從旁邊挖一些泥土給墳頭添置一些泥土，奶奶去世很多年了，當時雖然已經要求火化，但是火化回來之後還是把骨灰盒埋在土裡，現在時代不同了，墓葬也是與時俱進，都直接把骨灰盒放在墓碑下用石板封上。

  從墓地出來的時候，唐小川父子三人遇到了幾個村幹部，都是本村人，也是來給親人送燈的，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才各自離去。

  年前的時候，鎮上派了一輛車裝上喇叭在各村之間喊話，禁止燃放鞭炮，抓到就進行行政處罰，但真正到了過年這一天，誰還管什麽不準放鞭炮的規定，家家戶戶都在團年時放鞭炮和禮炮，鞭炮聲和禮炮聲震耳欲聾，濃濃的硝煙味讓過年有了一些年味，當所有人都放鞭炮的時候，屁事都沒有，要改變人們千百年來的習俗，絕對不是那麽容易。

  當連夜飯擺上桌，往酒杯裡倒酒，在祖宗牌位前焚香、燒紙、作揖，請先人入席先吃，過半個小時，再收拾碗筷，倒上茶，又過一盞茶的工夫才收拾桌子重新擺上酒菜，大家才一起吃年夜飯。

  一家人，也沒那麽多講究，包括一歲半的侄兒全部上桌，除了小侄兒，其他人面前都有一杯酒，唐小川父子三人喝白酒，婆媳三人喝紅酒，大家一邊吃年夜飯一邊拉家常，說的是誰家添孫子了要擺百日宴，誰家兒子快結婚了，誰家女兒快要出嫁了，婆家家裡的情況如何。

  連夜飯吃完，父子三人都有些微醺，老頭子泡了一杯茶去烤火房一邊烤火一邊看春晚，唐小川和唐漢民兩兄弟加上婆媳三人，一起打麻將守歲。

  打麻將時，唐漢民說：“正月來客人給壓歲錢的時候，咱們都給一樣的數目，別到時候你給每個人一萬，我給一千，那就太不像話了！”

  唐小川打了一張九筒，想了一下說道：“我看還是讓老爸給壓歲錢吧，我和你都不給，這樣就不存在誰給多給少的問題！”

  老媽說道：“這樣做挺好，就這麽辦吧，你們把紅包都給你爸，讓你爸給壓歲錢！”

  快要到零點之前，唐小川父子三人把八個大震天雷、八個大煙花禮炮和八捆鞭炮搬到房子前的禾場邊上一字排開，等到零點鍾聲一響，立即用打火機點燃震天雷，每一個震天雷是一百響，衝上天空的震天雷在空中爆炸，聲音極響，八個大震天雷和八捆鞭炮足足放了十五分鍾。

  接下來又放煙花禮炮，五顏六色的煙花衝上天空綻放出極為美麗的花朵，關靖雯和王秀卿都跑出來拿出手機拍攝視頻發到朋友圈。

  老頭子看著天空中不斷綻放的煙花，不由說：“也不知道今天全國燃放了多少鞭炮煙花，花掉了多少錢！”

  唐小川說道：“一年忙到頭就為了這一天能過得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