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借酒澆愁愁更愁
縱然方臘是一代梟雄,還是難過美人關,腦海中浮現出師妹的身影,也會想起初時見到師妹還是少女。不曾想再次相見居然出落得水靈,容貌堪比花容月貌,身上淡雅的氣質,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
方臘想起師妹的身影,心裡有些甜蜜,又有些無奈,他心知肚明師妹對自己沒有感情,只不過是遵守父母之命罷了。若是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必然會離開此地。
試問哪位英雄豪傑,真的能過美人關呢?
回想起曾經,見到師妹的笑容如浴春風,嫣然一笑,舉手投足間無不吸引方臘。雖然那個時候師妹還小,也不曾想過什麽,直到她漸漸地長大了,才發現原來朝夕相處的小師妹居然如此美豔動人。
自從師傅讓她下嫁於自己的師兄後,方臘便不再看見她的笑容,眉頭緊鎖,臉上總是有種化不開的憂愁。但是,她並未反對這門婚事,仍然是同意下來,讓方臘有些措手不及。
直到看見師妹獨自一人彈奏琴曲,臉上露出的無奈之色,沒有任何的悲喜,他心裡已經明白師妹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將自己當成兄長。但是,方臘對她無法忘懷,深深的眷戀。
雲心寺乃是佛家之地,方正大師接待香客後又看見方臘臉上的苦澀,心裡歎息一聲。他本來是前任教主的護法,自幼與方臘相識,也算是方臘的引路人,心知方臘內心深處的痛苦。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佛性常清淨,何處有塵埃!心是菩提樹,身為明鏡台。明鏡本清淨,何處染塵埃!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菩提隻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聽說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方正大師!”趙佶、趙似轉身望去,只見方正大師雙手合十口念佛號,緩慢的走了過來。
方正大師微微點點頭,口念佛號:“身從無相中受生,猶如幻出諸形象。幻人心識本來無,罪福皆空無所住。”
方臘點點頭,道:“多謝大師指點!”
方正大師道:“教主,這些年你還是未曾看開紅塵。如今,老衲皈依我佛,心無旁騖,然教主雖為一教之主,有些事情無能為力實屬正常,人力有盡時,方是人,那些不必要的執念暫且放下,是是而非皆有後人評,問心無愧即可。”
他是雲心寺的主持,又是摩尼教的護法,方臘又是他一起玩到大的好友,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方正大師看破紅塵往事,也是勸說方臘放下心中的執念,想要獲得聖女的心,那是非常的難。
前任教主的獨女,自幼聰慧伶俐,又飽讀詩書,乃是一代才女,又足智多謀還是教中的軍師。這也是前任教主與夫人的意思,讓方臘接替教主之位,娶獨女為妻,以此光大本教。
方正的話便是讓方臘放棄博得歡心的想法,無論他做什麽在聖女的眼中都不值得一提,只會淡然處之。他也清楚不知多少年未見聖女的笑容了,一切都是那個婚約,然而身為摩尼教的聖女,終生不得叛教,也不得嫁人,隻得嫁於教主,這是本教的規定。
對於感情的事情,方正大師還真的不懂,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方臘,讓他心平氣和下來。趙佶、趙似見方正大師稀裡糊塗的說了一堆他們聽不懂的話,更不知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看見之前還愁眉苦臉的方臘臉色變得淡然起來,再次恢復昔日處事不驚的教主,他們也放心了。
由於雲心寺是佛家之地,不得飲酒、吃肉,故而方臘帶著趙佶、趙似二人從寺中出來,直接來到山下。並且,方臘又親自傳令命令麾下教眾帶幾壇美酒上山,然後與趙佶、趙似二人坐在涼亭中靜靜的等待。
兩個時辰後,教眾抬上來了四壇美酒,然後便下山而去,吩咐眾人不必擔心。那幾人聽候吩咐,回到了總壇。眾人立即上前詢問,他們也如實相告,聽得眾人莫名其妙:“教主與兩人,還有左護法開懷暢飲?”
方正大師本來不願意多留,趙似卻將他拉住一起坐了下來,他們四人圍坐在一起,又尋了一處無人知曉的偏僻之地,盡情的暢飲。席間,趙似借著酒興調笑方正大師,只因他是出家人,不得飲酒。
可是,聞到酒香還是按耐不住自己心裡的酒蟲,愣是丟掉杯中的茶水,直接倒上一碗酒,與趙似等人痛飲起來。趙佶見方正大師真的飲酒,乃是犯戒了,急忙勸說道:“大師,我弟之言不必放在心上!”
“二弟,你多慮了。”方臘微微一笑,看得趙佶驚疑的撇過頭,又聽到他繼續說道:“左護法的酒量在教主也是數一數二的,想當年都是好酒之人。只因一次喝酒誤事,誤傷了自家兄弟,這才剃度出家為僧,之後便一直不在飲酒,就算是我邀請都被他拒絕。”
“三弟言語之間有些莽撞,不過說的也是實話。酒乃是杯中物,豈能不飲?左護法舉杯與三弟對飲,是真正的給足了面子。江湖中人就用江湖的方式解決,這樣一來也好!”
趙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看著趙似與方正大師二人對飲,心想:“只怕這是大師用他的方式賠禮道歉!”
於是,他們四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唯有趙佶還算清醒。方臘那是借酒澆愁愁更愁,不停地喝著悶酒,趙佶也沒有勸說,任由他好好地痛飲一番;趙似、方正大師二人則是鬥酒,之前還有一些間隙的兩人也像是至交好友一樣,這讓趙佶哭笑不得。
趙佶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身來,隻覺天昏地轉,頭重腳輕,又看了他們三人倒在地上直接睡著了。此時,篝火還在燃燒著,稍微祛除身體上的寒意。夜幕降臨,濃密的霧氣將四周圍繞,就連火焰都漸漸地變小了,腳下的路更是看不清,何況趙佶也是喝了不少,頭有點暈乎乎的。
趙佶好不容易將他們三人都抬到山洞中,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渾身都是汗水。接著,他又獨自一人走出山洞,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濃霧,根本就看不清楚四周的風景,霧水較重,身上也有些濕了。
他情不自禁地吟誦道:“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