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是我男朋友……”江紫凝故意頓了一下，見到予歡臉色迅白，而關澈則皺了皺眉，接著她繼續說：“……的朋友，因為我男朋友還沒有和他的妻子離婚，請關總照顧我，所以，你別誤會，我與你老公並不是那種關系。”

  予歡強起笑容，迅速武裝起自己，道：“我知道，他是我丈夫，他這個人怎樣我怎會不清楚。”說著，她主動上前勾住關澈的手臂，“老公，可以走了嗎？”

  “你們去慶祝？那我不阻你們了，拜！”江紫凝若無其事的向予歡和關澈揮手道別，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待江紫凝離開後，予歡放開關澈，仰頭問道：“她說的話是真的嗎？”

  關澈沒回答她，反而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麽？”

  “你問我來這裡做什麽？”望著他冷漠無波的神情，予歡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股火氣。“中午的時候，你答應晚上跟我慶祝我設計入圍的喜事，並約了六點半在聖德利西餐廳共餐的，可你呢……”

  被妻子撞見和公司職員摟摟抱抱，他怎麽還能一副若無其事的鎮定模樣，甚至連一句解釋和歉意都沒有？
  他到底在不在乎她的感受？
  “我不是通知了秘書告訴你我在開會嗎？怎麽？她沒有給你電話？”關澈皺眉，他在進入會議室前，叫秘書打電話通知她，莫非秘書忘記了這事？
  “有，可她在七點半才給我電話，關澈，你可惡！”想起自己在餐廳等他的傻樣，想起之前幾次被他放鴿子的委屈，予歡猛地用力推了他一下，然後大步朝玻璃門奔去。

  關澈愣了一下，立即追上去，一手扯住她的手臂，“你去哪裡？”

  “不要你管，關澈，你真的好可惡，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予歡掙扎想甩開他。

  “你不是要去慶祝嗎？別任性。”

  “任性？”予歡隻感可笑，“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好朋友在一起摟摟抱抱的，我不高興，這叫任性嗎？”

  “事情不是你想那樣。”

  “那是怎樣？”予歡等他的解釋，可半晌沒聽到半隻字，心一沉，猛地甩開他，衝到剛停在路邊的計程車前，打開門鑽進去。

  “歡，你下來！”他衝上去拍打車門。

  予歡沒有看他，叫司機開車。

  此刻她的心好亂，好迷茫……

  所以，她要逃出這裡，好好的想清楚，到底該不該相信剛才眼前所看到的。他們若真的像江紫凝所說的，他們之間沒有什麽，為什麽江紫凝會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為什麽關澈不跟她解釋？

  看向車後，他並沒有追上來，她的心失望透了。原來，在他的心中，她真的無關緊要的。

  “小姐，你想要去哪裡？”司機問道。

  哪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你一直開吧。”她說，然後，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車廂裡的音響播放著一首歌，憂傷的嗓音飄進她耳裡：

  我不是你最愛的女人
  即使出賣了自己靈魂

  你還是對我不夠認真

  難道為愛就這樣生存

  我不是你最愛的女人
  即使笑了也眼淚並存

  是啊，她不是他最愛的女人，起碼現在不是，那麽，他愛的女人是誰？

  鈴——鈴——鈴——

  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他的號碼，她立即將音樂轉為無聲。雙眼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他的號碼不停地閃爍著，而她的內心正掙扎著要不要接。

  當她下定決心想聽他如何說時，鈴聲卻斷了。好吧，如果十分鍾內他再打過來，她會第一時間接聽，然而，等了約十分鍾，手機一點動靜都沒有，氣得她想把手機往窗外扔去。誰知剛打開車窗，準備要扔時，手機開始閃爍起來，示意有電話進來。

  “喂？”她沒有看來電，迅速按下通話鍵。

  “小歡，是我。”話筒裡傳來一把清朗帶有磁性的男嗓音。

  “薑其譽？”

  播放著Enigma音樂的清吧，予歡和薑其譽坐在吧台前，酒保為他們分別倒了杯酒。

  “恭喜你！”薑其譽舉杯說。

  “恭喜什麽？”予歡無精打采白了他一眼，她現在心情沮喪到想死，答應來這裡，只是不想讓自己胡思亂想。

  “你參加新人設計大賽入圍了，這不是一件喜事嗎？”薑其譽端起杯子，卻沒有喝。

  “的確是一件喜事，但……”予歡眯眼，沒有再說下去，舉杯子仰頭把酒飲盡，將空杯推向酒保，示意他再給她來一杯，然後轉臉望向薑其譽，很認真的問：“你和關澈認識多久？”

  薑其譽想了一下，“很久了吧，我們從幼兒園就認識了。”

  “這麽說，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咯？”能堅持到現在，關系應該不錯，不像她，在幼兒園認識的小朋友早就斷了聯絡。

  “算了吧，怎麽啦？”

  “他……我的意思說，他在娶我之前，有愛過女人嗎？”予歡問得小心但也很直接。

  薑其譽看著予歡，心中忍不住為她小心翼翼的表情而歎息。“你問這何用，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有還是沒有。”她很堅持。

  “有，但娶你後他們就分手了。”他安慰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別想太多，關澈是你丈夫，近水樓台先得月，你現在要做的是如何讓他愛上你，不是嗎？”

  予歡接過酒保推過來的酒杯，端起仰頭而盡，然後自嘲一笑，“讓他愛上我真的好難，他就像一本千年古書，怎麽看都看不懂。”

  在那些孤寂的夜晚，望著雙人床另一邊空蕩蕩的位置，她曾一次又一次的問自己，為什麽明知道他忘記了自己，明知道他不滿意這段婚姻，還願意待在他身邊做他的妻子？

  其實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是墨澈。

  因為他是墨澈，所以她才願意繼續這段婚姻。

  因為他是墨澈，所以她才會甘願承受他的冷嘲熱諷與冷淡對待，也不願意放棄存在她心中的那一點期盼與希望。

  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摒除心中的芥蒂，張開眼睛看看她對他的真情真意，並且接受她。

  她期盼有一天，他能將她記起來，像前世那樣疼她愛她，一起攜手到老，可如今，她不知道這樣執著下去，是否會真的感動到他？

  予歡想著，又朝酒保要了一杯酒。

  薑其譽嘴角噙著一抹詭譎淡笑，“也未必沒有辦法的。”

  正舉杯要喝酒的動作頓住，予歡心喜地看著他問：“你有辦法？”

  “也不算是辦法，是我了解他目前早需要的是什麽，和會讓他感動的又是什麽？”

  “真的？是什麽？”予歡急急問。

  薑其譽閑散地搖著手中的杯子，“你真的想知道？”

  予歡用力地點頭。“嗯。”

  “皓月集團是關家幾代家業，由於關父識人不清楚，讓皓月陷入財務危險。關澈是關家的養子，自從他弟弟死後，他是關家的全部希望，為了報答養父母的恩情，他拿自己的婚姻拯救了關家，可是，即使這樣，皓月仍不完全屬於關家，它有部分是屬於盛世集團的，而他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讓皓月完全歸屬關家。”

  聽到關澈是關家的養子，予歡感到意外，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關於他身世的事，他從小就被父母拋棄還是他父母有不得已的理由離開？心底某個剛硬起來的角落又軟化了一點。

  “那目前皓月另一半的股份在誰人手上？”

  “你祖父常碇海手中，他是皓月集團最有力的決策人。”

  予歡抬頭，傻傻的問：“是不是把皓月交回他，他對我的態度會有改變？”

  “我不敢保證，但起碼你們之間的關系回復在平等的前提下，他不再有受製於人，或逼娶你的想法出現，只要你肯努力，或者他會被你的承意打動。”薑其譽眸中閃過一抹予歡無法辨識的光芒，他沉沉一笑，又道：“男人都有劣性的，你越逼他，他反彈得越強，如果你們之間沒有任何約束，是不是會不一樣？”

  予歡沒有再問什麽，握著酒杯陷入沉思，而薑其譽眼底深藏一抹詭譎，慵懶地將酒杯放置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翌日，予歡瞞著所有人，向店長請假兩天，當天買了機票飛往澳洲。

  她聽從薑其譽的意見，決定再為自己的幸福賭一次，而她之所以這麽心急去澳洲，那是因為大後天就是關澈的生日，她想把股權讓渡書作禮物的送給他。

  “關澈這小子很有經商的天分，當時選擇上他也猶豫了很久，就是怕他最後會毀書放棄當你丈夫，所以我和你大哥商量給他一半的實權。只要你醒過來後，能愛上他，而他也愛上你，另一半我會無條件的退還給他。”聽了予歡的請求，常碇海把當年的隱憂告訴她。

  他已從三孫子口中知道，這個驕蠻的孫女自醫院醒過來後，改變了不少，現在一看，果然如此，他心感到殷慰。

  “如果我沒愛上他，或他沒愛上我呢？”予歡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