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魂飛魄散？不，絕不可以，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或者她……

  “真恩愛！”

  一個男人忽然走到予歡身邊的走道，低啞的聲音再熟悉不過——關澈自然而然地伸手環住予歡的椅背，那姿態，就似雄性動物的生物本能，霸道而且張狂地宣誓佔有權。

  予歡全身僵住，她愣在座位裡，沒料想會遇見關澈，更想不到他明知墨徹與自己的關系，竟會當著墨徹的面直接挑釁……難道，他竟然跟蹤自己？
  墨徹臉色一沉，關澈囂狂的肢體語言，瞬間在墨徹眸底醞釀出風暴，但只是瞬間，下一秒，他神色恢復平靜，嘴角噙著淡笑。

  “關先生，久仰！”凝著眼前這張俊臉，仿如照鏡一樣，墨徹的笑容依然很溫柔。“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與妻子單獨、安靜地吃一頓飯。”他特別強調‘妻子’兩個字。

  “當然！”關澈若無其事地笑道。“這是我的餐廳，而我們之間又那麽有緣分，不只外表相似，就連‘妻子’也共用一個，這頓飯我請客，你們隨便用。”語氣和墨徹一樣，特別強調‘妻子’兩個字。

  聞言，墨徹原本淡定的臉色終於裂出一絲陰沉。“你的餐廳？”他陰惻地問。

  予歡也不禁驚訝，關澈什麽時候投資飲食業了？
  關澈抬起手表，狀似淡漫地笑道：“五分鍾前，應該說自從你們走進這間餐廳十分鍾後，我剛好頂下這間餐廳。”這餐廳是他的朋友的，由於要移民，急著把餐廳頂出去，剛好他約他在此吃晚餐，想請他幫忙轉手，而他看到予歡親熱的挽著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進來，衝動之下，把這餐廳買了下來。

  墨徹看到予歡的拳頭握緊，他由衷感到不忍……

  “謝謝你，關先生。”他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她的小拳頭包裹在掌心，對關澈微笑。“不過，我跟內人不習慣欠別人的人情。”

  關澈沉下臉，雙眼盯著他們雙握著的手，一股強烈的妒意侵蝕著他，他深沉的眸，跳動著兩團強烈的火炬，剛毅的臉陰沉地可怕。

  予歡見此，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徹，我們走吧！”

  “不需要！”墨徹淡笑道：“既然關先生這麽大方，我們自然不能拒絕人家的好意。坐下來，歡，我們一定要好好享用，關先生免費提供的這頓‘燭光晚餐’。”

  予歡怔立在餐桌旁，她像個木頭人一樣，出神地凝望墨徹沒有表情的臉孔，難以置信向來寵她，順從她意見的他，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幸好他們座的位置較偏，前面幾張桌的人並沒有發現這裡的氣氛不對勁。

  “你太多慮了！看來墨先生很賞臉。”關澈如情人般對她柔聲耳語，同時出手將肢體僵硬的予歡重新按回座位上。

  她身不由已地坐回椅子內，看到墨徹嘴角的笑容不變，但雙眼卻瞪著關澈放在她肩上的手，看起來似想打掉這隻大手。

  似乎看穿墨徹的心思，笑容重回關澈英挺的臉孔上。

  “自己的餐廳，好好吃飯，嗯？”關澈咧開嘴，傾身特別低柔地叮嚀予歡，如哄愛人。

  接著他宛如來時一陣風，轉身走開。

  在關澈轉身的瞬間，墨徹瞇著眼，嘴角的笑容，慢慢斂住，拳頭同樣慢慢的收緊……

  他的的確確的來挑釁的！予歡清楚地看見關澈的動機。

  在見到她身邊有別的男人，為什麽關澈沒有甩袖而去，傲慢的態度反而比以往更甚？

  予歡怔怔地坐在位子上，她甚至完全沒有心思注意到墨徹的反應

  “關澈對你仍有感情？！”

  直到墨徹突然開口問話，予歡才回神。“他……”輕咬著下唇，“或者這是男人的通病，以為自己拋棄的女人離開了他過得必得不好，卻沒想到對方不只過得好，還很幸福，所以心生不甘。”

  對關澈這種舉止，她只有歸究於男人的自大自戀。

  她不明白關澈的動機，更不了解他為何在離婚三年後，突然對她改變了態度。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關澈的轉變必定不是什麽好事－－

  他想重新主宰她的命運，控制她的思想，讓她再度愛上他。

  然而，十分鍾內決定砸錢買下一間餐廳，只因為她跟墨徹在這間餐廳一起吃晚餐？予歡知道關澈不在乎金錢，卻完全看不清他意欲為何。

  “不，直覺告訴我不是。”墨徹定眼凝著她，很認真的問：“歡，如果他真的愛上你，你會再愛上他嗎？”

  “我……”予歡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心口一痛，整個心臟忽然狠狠地揪緊。

  “Waiter！換菜，換成全餐廳最貴的菜！另外給我點蠟燭、找琴師演奏，再來一瓶1988年份的波爾多紅酒！”

  得不到予歡的回答，墨徹神色一沉，像泄恨一般，花關澈的錢盡情發泄。

  “徹，其實我……”

  予歡想解釋，墨徹阻止道：“你什麽也不必說，我明白的。”

  與關澈相比，他除了擁有墨澈的愛魂，他什麽也沒有，連女兒也不是他親生的，假如她知道有一天，他並非她想像中那麽好，她會不會恨自己？

  侍從擺上燭台、樂師站在身旁演奏——

  予歡沉默著，低頭靜靜地咀嚼著送上來的晚餐，直到實在啃不下去……

  “徹，我……我去一下化妝室。”她蒼白著臉龐，強顏歡笑，不待墨徹回答匆匆起身奔到化妝室。

  她無法繼續坐在位子上，與墨徹面對面……因為自己沒有立即給他答案，而他隱而不宣的怒氣，著實給了她非常大的壓力。

  關澈等於宣告了兩個男人的戰爭！

  她忽然想通……關澈絕對是故意的，他故意捏造曖昧的誤會，讓墨徹不得不正視他的存在，即使，墨徹才是她現在親密的愛人。

  走進洗手間，予歡才稍稍喘了口氣。

  她不懂，面對墨徹的問題，為什麽自己不能堅決果斷的回答NO呢？可她不能欺騙墨徹，說自己對關澈一點感覺也沒有，但她知道，那種感覺與愛無關。

  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蒼白、憔悴，難怪墨徹說她氣色不好，自回國後，她的作息好像就沒有正常過。晚上呈現失眠狀態，總要到三、四點才睡得著，而不到七點又自動醒來。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才會讓她的樣子越來越虛弱？
  她輕觸著有些凹陷的臉頰，低垂著視線，走出洗手間。

  在她剛經過樓梯底時，被一隻突然伸出的手拉到角落。

  “你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關澈低嗄地笑問，索性環住她的腰，製止她的掙扎。

  他一直注視她的一舉一動，在她離開餐桌時，也跟著前來。

  “你到底要怎麽樣？！”予歡倒抽一口氣，反射性地拚命掙扎。“這是公眾場所，你別亂來……”掙不開他的箝製，於是緊張地望向餐廳另一頭，墨徹所在的方向。

  幸好，墨徹似乎並未發現她被‘挾持’，否則可能引來另一場更大的風波。

  她正經八百的話，惹來關澈嗤笑。“你很清楚我想‘怎麽樣’！況且，那天我已警告過你了，是你太不聽話。”

  “你簡直是瘋子！”她唾棄他，“你以為地球是圍繞你轉的嗎？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該聽你命行事？”再說，她根本不記得他所謂的警告是啥。

  “錯了。”關澈笑著扣緊她扭動的腰肢、箝製她纖細的手腕，仿佛製服她是件有趣的事。“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跟我作對，唯獨你例外。”

  予歡瞪大眼睛。“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放開我！”盡管掙不開，但她仍不斷的掙扎，甚至打他的手臂。

  他不退開，於是她張嘴用力咬住他的手背……

  但是關澈無動於衷。

  直到嘗到血的鹹味，予歡才失神地放開。

  她怔怔地瞪著他手背上的鮮血，然而，關澈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伸手抬起她下顎，讓她雙眸對上自己，“你問第二次了！同樣的問題，我向來不答第二遍。”說著，他低下頭，慢慢往她臉靠去，兩人的氣息交融，直到兩唇幾乎相貼在一起，她嚇一大跳，急忙撇開臉！
  仿佛他是瘟疫，她急急避開的反應，讓關澈眉一皺，驕傲如他，絕不承認，他被傷到了，而笑掩過去，低啞地說：“我知道，你忘不了我，才找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男人，歡，別再逃避，承認吧，在你心裡，你仍是愛我的。”

  聞言，予歡不可思議地瞪視他，這男人怎麽到現在還這麽自戀？她說：“剛剛墨徹在問我，如果你回過頭追求我，我會不會再愛上你，當時我沒有回答，不過，現在我知道答案了。”

  “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是不！我不會愛上一個自大狂妄，玩弄感情遊戲的男人。沒有女人會再愛上一個曾傷害她致深的男人，除非她是傻瓜。關澈，三年前你如何傷我，我全部都清楚記得，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光，只剩下你一個男人，我常予歡也絕對不會再委屈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