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漸成情癡(4)
張姑娘到底擔心她,進來看她好笑得不行:“你時常不覺得真姐兒可喜,今天倒哭成淚人兒了。你要想她,還有見面的時候呢。”然後自己盤算了:“真姐兒說請我們去王府裡做客,真盼著她趕快請才好。不過這個全看真姐兒會不會討好了,不過她向來會討好,王府裡才會穿金戴銀的打扮她。你說是不是?”
聽到這話的陸姑娘,隻哽咽著說了一句:“女孩兒家,還是自重的好。”張姑娘又糊塗了:“她當然是自重的。你是說你?對了,你婆婆家要進京,幾時你也讓他們給你一身新穿戴來給我看看。”
陸姑娘伏案只是哭,想著王府裡讓真姐兒哪裡去,她不能不去。再想著王爺回來那天,真姐兒哭得眼睛都腫了。唉,這叫待得好嗎?
這一位平白地為別人擔心,被她擔心的真姐兒在車裡也同張姑娘一樣的納悶。別人哭也罷了,陸姑娘哭得像平生不能再見,讓真姐兒也很疑惑。
疑惑過,真姐兒取笑自己。她在乎我,難道不好?管她心裡想什麽,至少表面上,她是在乎我的離去。回王府的路上,真姐兒和紅箋、綠管商議著:“姐妹們都喜歡我呢,回去對姨媽和表哥說請她們來,應該會答應一次吧。”
紅箋和綠管皆是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幫著出主意:“姑娘乖一些,應該能行。”真姐兒笑一笑,心想就算不乖的人,到了這樣一位表哥手裡也得變乖,再說自己,向來算是能“明哲保身”不是。
想到這裡,真姐兒動了動身子,挨打的時候不算,那叫自己運氣不好。
回來先來見趙赦。趙吉和趙祥是知道她今天回來,遠遠的看到真姐兒一行過來,這就開始清場子。再對著旁邊愣著的鬱新道:“鬱先生,要回避。”
昨天晚上趙吉和趙祥是在隔壁畫舫上,但是也見到鬱新昨天那一出子。兩個小廝跟著趙赦日久,常見書生也有眼光。知道王爺是本著愛才之心,再就是不計較幾兩銀子之心,才讓這位書生過來。
要說有沒有才,昨天看得清楚,其實一般。此時見鬱新只是發呆,趙吉趕快要提醒他:“姑娘要進來。”
鬱新歡喜得心中似要裂開,他一大早跑來,不想今天遇到這個彩頭。趕快避讓到一旁,眼睛悄悄抬一些,心裡想著美人兒款款而來,這一次可以在白天好好看一看。
耳邊聽到腳步聲,鬱新又悄悄地抬一些面龐。這一看下去,是大失所望。見丫頭五、六個,都是彩衣明鐺,把裡面那位真姑娘,圍得是一絲兒不露。任是鬱新睜大眼睛,也隻恍惚看到依稀仿佛是真姐兒的衣飾一閃而過,就此都進去了。
來投安平王的鬱新太失望了,比王爺上午沒有單獨見他還要失望。他自一早顛顛兒的跑來,原本也有敬仰這裡名士的心思。怎奈這些名士們,不是跟著趙赦戰場中過來,就是跟著趙赦詭譎官場中行走,對於這樣未出茅廬的黃嘴小鴨子,是半點兒也看不上。
沒有人答理他。
私下裡自以為是風流書生的鬱新,狠狠地碰了一個軟釘子,隻覺得這滿書房裡的先生們,全無著力之處。好不容易又遇到真姐兒來,不想連根頭髮絲兒也沒有看清楚。
鬱新正在失望,趙祥一步過來,帶著和氣攀著他肩頭道:“鬱先生,你我站開一步說話。”鬱新回過神,哦上一聲,隨趙祥站到一旁一株梧桐樹後,剛陪上笑,聽趙祥又製止道:“往前站些,你踩到了那樹。”
身後是一片翻得松軟的泥地,樹是沒有,只有尺把高的一株小樹苗。鬱新趕快再往前站些,心裡是不以為然,想想到處都欺生。裡面的前輩先生們看不上自己,這個小廝也跟著欺負自己。
趙祥看到他神色浮動不放在心上,含笑道:“這院子裡一樹一葉都不可以亂動。比如這樹,是姑娘親手植的,她時常來看,你踩到了,我們如何交待?”
鬱新一聽,立即素然起敬了,往旁邊再站開些,對著那樹必恭必敬地鞠了一個躬,再回身衝著趙祥傻笑一下:“多謝指教。”
趙祥下面還有話,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子是語重心長地教訓嗓門兒:“王爺常在外面書房裡,裡面老夫人面前的姑娘,姑娘面前的姑娘們常來回話,以後再來,你要低頭才是。剛才你看什麽?這裡不是趕廟會!”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已經嚴厲。
在人屋簷下,只能要低頭。鬱新來了有一個時辰,把以前想象中王府的威嚴見識了七七八八。剛才見前輩的先生們都對小廝們笑容有加,鬱新此時更是只有聽的份兒。他心中歡喜,來投安平王是對了。
以後有出身不說,還可以常看美人兒。在這裡呆得久了,說不定美人兒面前可以請個安。他正在答應著,見趙吉從裡面出來,對著院子裡道:“諸人回避。”鬱新是跑得最快的那一個,一溜煙地跑到廊下,還不忘記把廊下候著的兩個官員往旁邊引:“這裡來這裡來,這裡好呆著。”
一切閑人都清除旁邊房子裡,趙吉高打了門簾,裡面步出來趙赦和真姐兒來。
別人都低頭,鬱新這一次不僅低下頭,還不時看著別人低不低頭。耳朵不用捂,聽到幾句對話,對鬱新來說,好似天籟。
“表哥,這樹長得不小,我想起來封地上,我手植了幾株紅葉,等我回去,不知道還在不在?”是真姐兒同趙赦出來看花。
趙赦回她道:“你我就不在,難道別人不會照顧?要是不在了,你再重新種幾株就是。”真姐兒仰起臉來道:“這一次我種,要種一季就開花的,可以及時的賞一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