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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在你身邊》第20章 你會遭報應的
  第20章 你會遭報應的
  初冬涼薄的日光透過窗玻璃照進來,落在寫字桌上。若依伸出手,看到陽光下自己的手背,蒼白得近乎透明。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忙於公事,都不曾好好曬過太陽。

  站起身穿上外套,她的視線落在沙發上一個紙盒上。她拿了拆信刀打開紙盒,裡面是一條淺灰色羊絨披肩,附著一張卡片。

  “新年快樂。”瀟灑大氣的英文字體,來自葉聽風。

  他確實是一位紳士。盡管他知道她非常不讚成他和冷歡之間的交往,但在她接手溪雲的日子,他一直以他的方式支持著她,不顯山不露水,卻又恰到好處。有時看似陪她吃飯,卻會在閑聊中不知不覺地解答了她一些困惑,有時他讓她陪他應酬,出席那些他形容為“無聊又無奈”的活動,卻總是能為她找到正在尋覓的合作夥伴。

  但她在感激的同時,也為他擔憂。她感覺到他對冷歡的心思,不是他自己以為的那麽簡單。這樣的角逐,是在玩火,最後很可能是兩敗俱傷。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想,是不是正因為她挑破了他內心的矛盾,所以,他才和她比較親近。畢竟,一個人獨自藏著太多的秘密和煎熬,是件極其孤寂的事。

  拿起手機,她發了條信息:謝謝你的禮物,很溫暖。希望你們也有一個溫暖的冬天。

  裹了披肩,她打算出去喝杯咖啡,手機振了一下,她以為是葉聽風的回復,結果是午間新聞推送——瑪姬·米勒宣布退出影壇。

  走到向日葵咖啡館時,伯格正坐在外面抽煙。若依走了過去,朝他晃了晃手機:“老板,這個消息能不能換杯咖啡。”

  伯格微微一笑,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這時,一杯咖啡端到了她手邊。

  “他們知道你的口味,機靈點的一看見你從對面往這兒走,就開始做上咖啡了。”伯格瞅見她疑惑的神情,笑著解釋。

  “我說呢,怎麽上咖啡的速度越來越快。”若依恍然大悟。

  “他們已經開始賭你會不會是老板娘,”伯格有點頭疼地揉揉眉心,“前陣子你沒怎麽來,有個姑娘居然問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

  “不是吧,”若依差點噴出剛喝下去的一口咖啡,“還不是老板你藏得太深。”

  “她要回來了?”她問。

  伯格搖頭。

  若依一怔,卻見他低頭笑了,再抬眼時,那雙灰藍色的眼眸裡是藏不住的溫柔:“是我要走了,去找她。”

  若依懸著的一顆心頓時落下來,笑著朝他舉了舉杯子:“恭喜,你這杯底應該要改了,改成I'm coming。”

  伯格聞言,笑意更濃。若依望著他略染風霜的俊顏,覺得眼裡酸楚:“我真的為你們高興,這麽多年,終於修成了正果。”

  伯格點點頭,又看向她:“你呢?聽瑪姬說,你也有一個喜歡的人,喜歡了很久。”

  若依乾乾一笑:“是喜歡了很久,久得……久得最近忙的時候,都想不起來了。”

  那樣其實也挺好的,把所有的時間都填滿,才不會感覺到心口的空與痛。

  “我留意了溪雲的情況,你做得很好。”伯格瞅著她,轉移了話題。

  “其實財務的壓力很大,經營收入情況不佳,加上我父親之前融資大舉擴張,這些錢馬上就要到期了。”提起溪雲,若依忍不住蹙眉。

  “我有個好朋友,是家會計事務所合夥人,他非常優秀可靠,如果你覺得有需要,可以找他,”伯格拿出手機,將對方的聯系方式發給了她,“錢的問題,還是得從根上都理一遍,尤其是對於一家集團性公司而言。但是在此過程中,一定要謹慎低調。”

  “黛西,一位姓徐的女士說要找貝拉。”凱倫輕輕敲了敲會議室的門,探頭詢問。

  已經任職總裁助理的黛西瞅了一眼正在會議桌前討論的兩人,低聲道:“請她稍等一會兒。”

  足足過了一刻鍾,交談聲終於稍緩,她走了過去,看到自己老板臉色蒼白。

  “我可以確定,泰國和馬來西亞的分公司在做假帳。”一旁,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沉聲開口。

  雖然已經從他們的對話中了解了大概的情況,但聽到這個斬釘截鐵的結論,黛西仍是一怔。

  “蘭德爾,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怎麽應對比較好?”若依撐著額,看向伯格介紹的這位財務專家。

  “先不動聲色地控制住局面,暗中去當地處理,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情況,但一定要注意封鎖住消息。同時準備好公關策略,調查結束後主動披露調查情況,展示積極主動對股東負責的態度。這樣,至少能把損傷降到最低。”

  若依點頭,抬眼看向黛西:“你立刻照蘭德爾說的安排,通知下程叔,讓他安排可靠的人過去。”

  見她握著手機在打字,她補充了一句:“不要發短信,打電話。”

  黛西放下手機,藍眸望向她:“好的。”

  “對了,外面有位徐女士找你。”她又補充。

  吩咐黛西送走蘭德爾,若依轉身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推開門,徐靜正站在書架前翻著一本書,見她進門,就放下書迎向她。

  “抱歉靜姨,讓你久等了。”若依理了理一縷垂落的鬢發,拉著她坐下。

  “知道你忙,是我打擾了,”徐靜伸手打開茶幾上一個保溫杯,“我有個朋友在愛丁堡開餐廳,他太太會煲一手好湯,我特地請她燉了一盅,帶來給你補補。有些日子沒見,你都瘦了不少。”

  “謝謝靜姨,”若依接過她遞來的湯杓,低頭喝了一口,“真的很好喝。”

  “那你就多喝點,”徐靜端詳著她,“怎麽氣色這麽差,昨晚沒睡好嗎?”

  “不是,最近找了朋友,全盤審核財務方面的問題,剛剛知道了一些壞消息。”說話間,有電話進來,她聽了一下,臉色越發凝重。

  負責泰國和馬來西亞分公司財務的財務總監三天前就沒再上過班,失蹤了。

  按著額頭,她感覺後腦的神經一跳一跳地疼。一直都有偏頭痛的毛病,最近尤其嚴重。

  “若依,沒事吧?”大概感覺到她狀態不對,徐靜擔憂地自對面沙發起身,坐到她這一側。

  “沒事,有點頭疼。”若依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回應她的關切。

  “你先躺下,我來替你按摩下。”不等她拒絕,徐靜已經按下她的肩膀,讓她躺在自己腿上,雙手在她頭部揉按。

  恰好的力道,頓時緩解了難忍的脹痛。她感覺溫暖的指尖不斷落在她發間,不知為什麽,她有點想哭。

  閉著眼,她輕聲道:“靜姨,你要是我媽媽,該多好。”

  懸於她頭頂的動作一滯,低柔的聲音隨即傳來:“那你就當我是你媽媽好了。”

  若依的嘴角輕輕彎起。

  “靜姨,你當初為什麽放棄我爸爸啊?”她問。

  “放棄你爸爸?”徐靜有些愕然,隨即莞爾,“你誤會了,像你爸爸這樣的美男,我雖然迷戀過他,但我當初真正喜歡的不是他。”

  “啊?”若依微訝。

  “我喜歡的是定之,只是他囿於身份,始終不肯回應我對他的感情。他父親是柳家的司機,他年少時有一次做錯事,程父一棍子打下來,是雍雲擋在了他前面,雍雲當時就吐血了。從此,他就認了死理,打算一輩子跟在雍雲身邊。為了刺激他,我假裝和雍雲交往,誰知他誤會,竟然躲我躲得更遠……後來總之種種誤會,陰錯陽差間,我另嫁他人。我先生在世時,對我非常好,慢慢地,我也就斷了念想。”

  “會遺憾嗎?”聽著她的講述,若依忍不住問。

  “若說一點遺憾也沒有,那是騙人的。”徐靜輕聲開口,“可是若依,到了我們這個年紀,萬般滋味都經歷了,就會懂得,其實人生中那些執念,在該放下的時候,就應該放下。當時你以為是對的事,也許是錯的。當時以為錯的事,也不是真的那麽糟。”

  “靜姨,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在提醒著我什麽。”若依坐起身,目光直視她。

  徐靜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要保護好自己。只有你好好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算是溪雲,也沒有這個重要。”

  清晨,走近父親臥室的時候,若依聽到輕柔的吟誦聲,是護士在給父親念書。

  她停下了腳步。

  “記住,你對這些事情的領悟已經有點晚了,因為神靈已經給過你足夠多的機會,只是你沒有好好把握而已。現在你必須有這樣的領悟,即你只是宇宙的其中一個部分而已,你在世上的存活只是宇宙大輪盤流轉中的曇花一現;你的生命實在太有限了,而假如你還不在這段‘苟且’的過程中洗淨你心中的層層疑雲,那麽再好的良機也會稍縱而逝,你也會隨之而逝,正所謂,良辰一去不複返……你應該除去別的紛擾惡念。給你自己加上這樣一種信念,即仿佛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最後一件,並把對理性行動的冷漠態度和深惡痛絕卸下,也請把偽善、自私和對自己所得表示不滿的抱怨拋在一邊吧,唯有如此,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裡面傳來咳嗽聲,她走了進去,看見護士放下了書,正扶起父親,她連忙過去搭了把手。

  “早安。”柳雍雲看到她,露出一絲笑容,只是聲音有些嘶啞。

  若依見他按著胸口,呼吸有些困難,擔憂地問:“很疼嗎?”

  柳雍雲擺擺手:“沒事,一會兒就過去了。”

  她看了一眼床邊的書,是馬可·奧勒留的《沉思錄》。

  “你應該好好休息。”她說。

  “躺著也無聊,你們請的護士,好像也比較有深度,本來我以為她打算讀些幽默笑話逗逗病人開心的,”他微笑,有些調侃,“這樣打發時間也挺好。”

  “有時候,我也會看看新聞,”他指了指牆上的顯示屏,“否則感覺要脫離這個世界了。”

  “再忍忍,你會好起來的。”若依把他的靠枕調了調位置,讓他再舒適點。

  “若依,”他抬眼看著她,語氣裡有些感慨,“你這麽說話,好像反過來了。你是大人,我是小孩。”

  若依嘴角彎起:“我本來就是大人了啊。”

  柳雍雲愣了一下,自嘲一笑:“是,我糊塗了。”

  他看著自己的女兒,感覺有些恍惚。時間都去哪裡了?好像一轉眼,她就這麽大了。

  “最近在忙什麽?”他又問,“定之這兩天也沒過來,說他出差了。”

  “嗯,他去東南亞,我們不是想拓展非標住宿業務嗎,程叔對那邊的情況比較熟,我讓他幫忙先看看。”她垂下眼,沒有說出實情。

  “辛苦你們了。”話音剛落,他又咳嗽起來,一旁的護士連忙過來查看。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晚點再來看你。”見他平緩下來,若依也站起身。

  柳雍雲點了點頭。

  離開父親房間,她感覺頭痛又發作,就像腦子裡有個錐子,在一下一下地鑿著。坐到客廳沙發裡,她打算躺一會兒,晚點再去上班。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急促的鈴聲吵醒了她,她渾身一震,然後才緩緩從沙發上坐起,接了電話。

  “貝拉,做假帳的事情被曝光了!”黛西的聲音如驚雷般劈進她耳朵裡,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樓上傳來電視的聲音。她心頭一驚,起身就奔向樓梯。

  衝進柳雍雲臥室,第一眼就是護士慌亂的背影,她衝上前,卻見一股紅霧撲向她胸口,她低頭,看見自己的衣服上一片猩紅的血漬,而病床上的柳雍雲正在劇烈咳嗽、喘氣,從他口中湧出的鮮血浸透了他的衣領和胸口。

  “除了涉嫌做假帳,溪雲集團在泰國的酒店還陷入了毒品交易醜聞,目前,當地警方已經封鎖現場……”牆上打開的電視上,傳來記者的聲音。

  “先生,堅持一下,醫生馬上就到了!”護士的呼喊聲、電視的嘈雜聲、由遠及近的救護車鳴叫聲一起湧入腦中,她抱住疼痛欲裂的頭,瞪著電視上的畫面,瞪著不斷咳血的父親,眼前一陣陣發黑。

  噬骨般的疼痛裡,她心裡有個聲音卻在不斷叫囂,越來越清晰——誰?究竟是誰?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他們?
  不行,她不能倒下。

  握住床欄,她強迫自己深呼吸,平緩情緒,然後拿起電話,一邊觀察父親的情況,一邊囑咐黛西:“立即準備新聞發布會。”

  跟著醫生過來的還有徐靜。她給了若依一個擁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吧,這裡有我在。”

  目送他們上了救護車後,若依以最快的速度換掉衣服,開車往酒店疾馳而去。

  “事實上,我們早在上周就啟動了對於泰國和馬來西亞分公司的財務調查,並打算調查清楚後第一時間向大家主動披露。”

  屏幕上,身著米色套裝、盤著頭髮的女人對著鏡頭鎮定陳述。

  “柳小姐,做假帳這麽嚴重的事情,你們才發現,一直壓著,是有意姑息嗎?”

  “當然不是。我們有充分理由判斷這是個人行為。目前,涉嫌的財務總監已經失蹤。等我們搜集到完整的證據後,會立即給大家一個交代。當然我必須承認,雖然是個人行為,但溪雲在管理上確實存在失誤。我們會引以為戒,進一步整頓和優化我們的管理體系。”

  “那麽,泰國酒店裡的毒品交易呢?”

  “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我不便就此事發表意見,相信警方會有一個明確的結果。不僅是在泰國,在全世界范圍內,如果在溪雲酒店發生任何犯罪案件,我們都會全力配合警方調查。作為酒店,我們的責任和目標,就是讓每一位住客都能住得舒適、安心。”

  “這麽短的時間,這麽冷靜的回應,很不錯,”洛雲瞅了一眼電腦屏幕,“誰能想到,半小時前,她還是一身狼狽樣。”

  她舉起手機,上面是一張照片,身穿白色毛衣的柳若依站在路邊,胸口全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李修然盯著照片,黑眸深不見底。

  “可惜,她再怎麽努力,也止不住大跌的股價,”洛雲收了手機,“說實話,我有些期待,如果她知道一切都是你在操縱,會是什麽反應?”

  “你應該也清楚,她很快就知道了,也許,就是今天?”鳳眸鎖住了面無表情的俊顏,她輕輕一笑,“老板,你會遭報應的。”

  溪雲酒店。

  離開新聞發布會現場的若依,剛走進辦公室,電話就響了,是蘭德爾。

  他的話很短,只是一個名字。

  跟在若依後頭的黛西看到她突然僵在原地,幾乎是剛接上電話的兩秒後,手機自她手中滑落,砸在茶幾旁的地毯上,發出一記悶響。

  “怎麽了?”黛西打量她慘白的臉色。

  若依搖頭,彎腰想要撿地上的手機,但雙腿一軟,身體像不受控制一樣摔倒在地上。

  太陽穴像針扎一樣疼,她大口呼吸,卻喘不過氣,她看到黛西對她說著什麽,嘴巴一張一合,她只聽到一個男的聲音,不斷重複——Hugh Capital。

  Hugh Capital.
  她想起那夜,她站在台階下,仰頭望著那行銀色大字。她那時想,她愛著的男人,一直很優秀。然後,他向她緩緩走來,溫柔的夜色裡,表情清冷,仿佛英俊的神祇。

  原來,他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是……暗夜裡潛伏的惡魔。

  “貝拉!”黛西情急之下,在她臉上抽了一記,才讓她清醒過來。

  低著頭,她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告訴李修然我要見他,”她的聲音冰冷,“兩個半小時後,我到愛丁堡你們公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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