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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女有毒之將軍請自控》第180章 分別前的綿綿情意
  第180章 分別前的綿綿情意
  她原本說的是百姓誤以為她是陳夫人,而陳之澈卻不主動澄清一事,陳之澈卻淡淡笑道:“紀使節是指陳某出手教訓那人之事嗎?
  陳某雖非江湖中人,亦懷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氣概,不知此舉有何不妥之處?還請紀使節指出!”

  紀子期冷笑一聲,心中對他所為,感到極度不恥,只是她始終身為女子,有些話卻不好明說。

  當下冷著臉,順著他的話道:“陳大人,下官所言並非指陳大人出手教訓那人之事。不過,既然陳大人主動提及此事,那下官也說說自己對此事的看法。

  那人本是此地一地痞,想必在此已橫行多年,陳大人出手教訓他,此刻是痛快了,卻不知陳大人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會如何?”

  “紀使節認為會如何?”陳之澈望著她的笑容不變。

  紀子期冷冷道:“皇室招聘過幾日便會結束,到時候陳大人來坊間的機會想必會更少了。

  然而那些平民百姓,還有王府幕僚,卻大多居住在此附近,會經常在集市中出現。

  如若下官是那人,今日丟了如此大的臉,如不找回,以後如何在這道上混?定要想辦法找回場子才是。

  最好的法子,便是待皇室招聘一過,在暗中報今日之仇!

  他奈何不了陳大人,卻奈何得了今日看熱鬧的百姓和王府幕僚!
  到時候受罪的,還是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陳大人今日所為,好似為百姓出了氣,實際上卻為百姓招來了更大的禍患。

  不知陳大人有沒有想到這一點?”

  陳之澈剛剛如此作為,原本是為了在紀子期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哪知反而被她指責。

  當下心中羞惱,面色微變,“那按紀使節之意,應當置之不理嗎?”

  紀子期迎著他的眼,“非也,但民間自有民間的生存方式,外人若強行介入,只怕會引起反效果!”

  陳之澈呵了一聲,道:“陳某未出聲前,紀使節好像打算讓隨從出手製止,如果按紀使節剛剛所言,難道紀使節出手就不會有反效果嗎?”

  “下官若出手,自會讓他以後無橫行霸道的機會!”

  “不知是何方法,可否說出讓陳某也聽聽?”陳之澈表情似笑非笑,卻能讓人感覺到一絲隱約的憤怒。

  紀子期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陳大人品性高潔,下官所用之手段,卻不方便讓陳大人知道!”

  陳之澈嘴角微抿,眸子微垂,許久後用有別於以往的聲音淡淡道:“如此看來,確實陳某想得不周到了。”

  紀子期卻並沒有退讓,“陳大人知曉便好,下官確實對於一些江湖中人的所謂英雄氣概,有些不屑一顧!
  倘若真正為百姓好,多辦幾件實事便是。”

  陳之澈面上神色僵了僵,“陳某知曉了!紀使節,陳某想起還有些要事要辦,先告辭了。”

  最好日日都有要事辦!紀子期心中哼道,經過剛剛之事,她對他更是無好感。

  嘴上卻道:“陳大人慢走不送。”

  陳之澈一甩袖袍,轉身離去。

  帶著幾分僵硬的轉身的動作,遠沒了先前的優美與瀟灑。

  他坐在馬車裡,眼裡腥紅不斷閃現。

  回到府中房內,對著那黑暗中瘦小男子冷冷道:“今日那人立馬收拾乾淨!”

  “是!”

  “再挑個送過來!”如刀一般的冰冷,又有著火一樣的瘋癲。

  “是”另一個麻木的聲音道。

  ——

  陳之澈走了,紀子期心情愉悅了不少。

  不過她也並沒有閑逛的心思,一來杜峰在別館,二來她還要教阿夜術數。

  再過多兩日杜峰就要離開蒼月前往東林了,她的月事今日也完全乾淨了。

  她打算今日用一個半時辰教阿夜,接下來的兩天,則專門應付她的夫君。

  紀子期這一想,面上不由有些微微發熱,那廝這幾日可真是憋壞了,日日盯著她的眼光狼似的,泛著綠光。

  阿夜看到她自是十分高興,遠遠的,就想跑過來撲到她懷裡。

  紀子期忙伸手阻止了,“阿夜,你年歲不小了,要明白男女有別,不可再隨意摟摟抱抱!”

  阿夜撇撇嘴,心想:若換成其他女人,本殿下才不會如此,不識好歹,哼!

  心裡雖在嘀咕,面上卻不得不認同,“子期,你是專程來看小爺的嗎?”

  一旁的杜安道:“見過少夫人!”

  紀子期對著杜安點了點頭,“杜安,皇太孫殿下現在這堂課,還有多長時間結束?”

  “差不多已經可以了!”杜安道。

  “接下來的時間給我,這幾日我可能沒時間教皇太孫殿下術數,今日就一起教他。”

  “是,少夫人!”

  “子期你這幾日是有何事?為何沒時間教我?”阿夜不解問道。

  “嗯,有那麽點事,你現在不方便知道。”紀子期淡定道,“阿夜,我昨日布置的術數題,解得如何了?”

  阿夜見她避開話題,扁扁嘴,也不在追根究底,“有一題我隻想出了一種解法,你再給我講講。”

  “哪一題?”紀子期順著阿夜手指的地方看過去,點點頭道:“我先給你做個提示,如果你還是想不到,我再給你講可好?”

  阿夜嗯了一聲。

  “這題的解法可以從這方面開始想……。”

  ——

  講完題已到晚膳時間,阿夜用企盼的眼神看著紀子期,希望她能留下來同他一起用晚膳。

  紀子期抱歉道:“杜峰過幾日就要離開蒼月,前往東林,我身為他的娘子,自是要多多陪他。

  如果阿夜不介意的話,可隨我一同去,咱們三人一起用晚膳!”

  阿夜想起杜峰看他時刀子似的眼神,悶悶不樂道:“還是算了吧!”

  紀子期心裡有些愧疚,“阿夜,待杜峰走以後,我日日陪你一起用晚膳可好?”

  阿夜想著過幾日,便不用再看到那個可惡的大胡子杜峰,心裡一下子愉快了不少,點了點頭。

  回到房間,杜峰正等著她一起用晚膳,眼裡閃著莫名的光。

  紀子期的臉一下便熱了。

  “媳婦兒,回來了?”杜峰暗啞著聲音輕喚她,“今晚陪為夫喝兩杯如何?”

  又想著灌醉她?明知她一喝酒就渾身發軟。

  可是想著他接下來的和尚生涯,紀子期白了他一眼之後,點了點頭。

  杜峰高興得嘴角都快咧到腦後了,拉著她坐下後不停往碗裡夾菜,“來,媳婦兒,今日辛苦了!先吃點菜,墊墊肚子!”

  兩杯酒下肚,紀子期已經有些暈呼呼了。

  杜峰端著酒盞,遞到她唇邊,哄道:“媳婦兒,來,再喝一杯。”

  紀子期此時胸口已悶得慌,她搖搖頭,手搭在杜峰手上,想推開他。

  奈何她無力,他堅持,拗不過,隻好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喝完後整個人更加迷茫了。

  杜峰見差不多了,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媳婦兒,我去備水如何?”

  紀子期已聽不清他在說什麽,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等到他打好水後,喚了兩聲“媳婦兒,好了”,卻無人應他時,有些擔心地快步走了出來。

  只見紀子期正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杜峰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他用手輕輕推了推紀子期,“媳婦兒,水好了。”

  手下的紀子期哼也沒哼一聲。

  杜峰心中咯噔一下,不會是真醉了吧?
  “期期,期期,”他輕喚道。

  懷中的女子仍是毫無反應,確認是已熟睡無疑。

  杜峰抱著她,欲哭無淚。

  幹嘛要灌她喝那麽多酒,她一沾酒就有醉意的人,硬是被他灌了三杯。

  杜峰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個耳瓜子,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等到終於幫紀子期洗完,穿上衣衫,放到床上後,杜峰全身都濕透了。

  他來到桌邊倒了杯水,然後坐到床邊,扶起紀子期,放到她唇邊。

  正乾渴得厲害的紀子期,咕嚕兩下就喝了下去。

  喝完後舔舔唇,不滿地道:“還要~”

  杜峰又起身倒了一杯,紀子期喝完後,終於心滿意足地睡去。

  這一晚的杜峰倍受煎熬,醉酒不舒服的紀子期,不時在床上或扭—動,或輕哼,試圖減輕不適。

  這一晚上,他幾次轉過身,想著眼不見心不煩。

  可最終不過片刻,還是舍不得的轉過了身,盯著床上的女子,幽怨地歎氣。

  早上紀子期是在一股酸爽的味道中醒來的,對於此刻胸口發悶,頭痛欲裂的她來說,那氣味就像一道醒神的良藥。

  “媳婦兒,來,先喝了它,用點早膳後再睡。”杜峰輕柔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紀子期睜開眼,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

  一碗酸爽的解酒湯落肚後,紀子期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只是身子還是軟得很。

  她整個人靠在杜峰懷中,看到他輕灰的下眼斂,不禁問道:“杜峰,你昨晚沒睡好嗎?是不是我醉酒鬧著你了?”

  何止是沒睡好?杜峰暗中磨著牙,硬梆梆道:“沒有。”

  “那你為何一臉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

  “你說呢?”杜峰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意味不說自明。

  紀子期嘿嘿了兩聲,嘟著嘴,“誰叫你灌我酒,我都說不要喝了。”

  杜峰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紀子期啊了一聲,然後用手捂住自己的唇,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控訴地看著他。

  “期期,快點好起來。”

  你以為我想?紀子期白他一眼,松開手,“等會扶我到院子裡走動走動,再睡一覺,應該也就好了。”

  活動了小半個時辰,出了身汗,身子果然清爽了不少。

  下午的時候,曹雲清來了。

  今日早上是跟各商行推廣計劃書的日子,一有了結果,曹雲清第一時間便來匯報了。

  從他掩飾不住的喜色來看,結果應該比預期的還要好。

  果然不出紀子期所料,曹雲清客套話也沒多說,直接進入了正題,“紀使節,早上商會上的推廣效果非常好!

  有十家商行當場簽訂了投資意向,並付了訂金,另外還有二十家表示明日之內一定給個答覆!”

  紀子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實因為有存糧所當作加工廠,前期所需要的資金銀兩早已足夠,但蒼月皇室的孱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貧窮。

  若有了足夠的銀兩,用在其他方面,想必蒼月皇帝便可在一定程度上擺脫群臣的擺布。

  蒼月的這幾樣特產,都是對人身體有益處的,黎國的百姓逐漸富裕起來,再加上貴人不少,這些特產想必很快就在黎國供不應求。

  紀子期十分自信,弱小的蒼月能憑借這幾樣特產,兩三年內快速地富起來。

  而後,慢慢的,蒼月再來進行其他產業的完善,比如扶持其他產業,開辟河道等。

  將特產做為主要產業,而後以其他產業為輔,既要依靠著黎國,又要有屬於自己的尊嚴。

  這是紀子期在阿夜與黎國之間,能做到的,最好的平衡了。

  因著醉酒身體不舒服,關於商行推廣之事,紀子期便讓曹雲清進宮直接向蒼月皇帝匯報。

  曹雲清走後,紀子期回到房間裡又躺上床,休息了一會。

  再醒過來時,感覺身體裡的宿醉終於好得差不多了。

  杜峰看著她來火又難受,索性找來從杜府帶出來的暗衛,活動筋骨去了。

  紀子期趁著杜峰不在,快速地洗漱了一番,換上了從黎國帶來的,悄悄壓在箱底的睡衣。

  裡面是大紅色,外面是一層黑紗。

  紀子期找了一件外衫罩在外面,然後坐在床邊,等杜峰回來。

  飯菜早已擺上了,現在看到酒還頭暈的紀子期,便沒有準備薄酒。

  差不多晚膳的時間,杜峰渾身濕透的回來了。

  紀子期起身迎了上去。

  消耗了半天體力的杜峰見她緊摟著自己的衣衫,有些奇怪地多瞧了兩眼。

  他這一瞧之下,紀子期愈發緊張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杜,杜峰,先去洗漱一下,我,我等你一起用膳。”

  杜峰皺皺眉,走近兩步伸手輕觸她額頭,“期期,你沒事吧?”

  ,紀子期咬著唇倒退兩步,“我沒事,你先去洗漱。”

  不待杜峰反應,徑自坐到了桌邊,一副等他共進晚膳的模樣。

  杜峰不明所以,帶著滿腹的狐疑去了隔間,很快的,便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帶著一身的濕氣。

  “來,吃菜。”紀子期夾了他最愛的菜放入他碗中,柔聲道:“你最喜歡的,多吃點。”

  今晚的紀子期讓杜峰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難道是因為要走了,所以他的媳婦兒有些不舍得?
  杜峰這一想,心裡像吃了蜜般甜,面上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用完膳後,下人收走了碗筷,紀子期的心跳得更快了。

  “杜,杜峰。你,先去一下隔間好不好?”

  杜峰走進了隔間。

  許久後,久到杜峰感覺到自己按捺不住想衝出去時,媳婦兒的聲音如天籟傳到了他耳朵裡:“相公,好了。”

  杜峰大跨步走了出來。

  屋子裡不知何時點滿了油燈,星星點點,如一片燦爛星海。

  有個女子站在那昏暗油燈中。

  偶有風吹過,燈火跳躍,與她動身姿交錯成模糊一片光影。

  她身上的薄紗亦被吹動。

  紅黑白。

  黑緞子般及腰的長發,半羞怯半緊張的容顏,在油燈下發出珍珠般的光澤。

  滿屋的燈火,不及那中間女子眼裡的柔情萬丈。

  杜峰瞬間如叢林中的狼,積蓄了全部的力量,像那獵物奔去
  好似生離死別,世界末日般,兩人纏綿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明時,精疲力竭後,才相擁著沉沉睡去。

  離別前有多甜蜜,離別的時候就有多痛苦。

  不管兩人如何地想忘卻,然而離別的時刻還是如期而至。

  阿夜不停偷瞄紀子期微笑著的臉,他本來很擔心她會哭。

  可如今看到她笑得如此燦爛,心裡不由有些發毛。

  這個女人,自己的夫君要走了,怎麽還能笑出來?不是應該哭哭啼啼,大叫著“夫君,不要走,妾身不讓你走”才對嗎?

  杜峰輕觸她臉頰,帶著眷戀和不舍,柔聲道:“回去好好休息兩天,我走了,記得要想我。”

  “嗯。”紀子期乖巧地點點頭,歪著頭用臉摩擦他的手掌,“好好照顧自己,不許胡來!也要記得想我。”

  她面上雖帶著笑,可心裡早就淚流滿面,只是她希望在杜峰臨走前,讓他記住的是自己燦爛的笑臉,而不是一個哭泣的醜女人。

  紀子期不知道的是,無論她此時是哭還是笑,杜峰記住的,卻是她站在滿屋燈火中黑紗飛舞的魅人模樣,如同一幅畫,永遠的鐫刻在了他的心底。

  ——

  未成婚前,兩人各自忙時,常常數十日見不著面,那時雖想念,但很快的,就被其他事佔據了心思,從未曾覺得,沒有杜峰在身邊的日子難熬。

  如今成婚不過三月,感覺上好似已陪伴了千千萬萬年,才剛離開,思念便如潮水般泛濫,整個人和心如同被生生劈成了兩半。

  一半留在蒼月,一半隨著杜峰去了東林。

  紀子期歎口氣,勉強將心神,放在賈輕送過來的術數考題初稿上面。

  題型很全面,內容有深有淺,紀子期滿意點點頭,微笑讚許道:“非常不錯!”

  賈輕暗中松了口氣,要說他此次被選中前來蒼月,心中無一絲忐忑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與紀子期的關系並不好,屬於第一批想給她難堪和下馬威的人。

  當他得知自己被選中來蒼月時,心中曾想過要放棄。

  萬一到時候紀子期刁難他怎麽辦?到時候連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

  可想到他家中賢惠的娘子,為了完成他的心願,一個人苦苦支撐,他又覺得應該賭上一把。

  此刻紀子期對他努力的肯定,徹底打消了他的顧慮,若一切順利,過多兩個月,他便可以將他娘子接過來。

  “考題可以安排人手開始印刷了,另外可以準備一些難度高些的題,以防有天資特別聰慧的,倒是不妨分開來單獨授課。”紀子期道。

  “是,紀使節!”賈輕恭敬應道。

  ——

  皇室派人采購的特產原材料還未入庫,工人們已提前入了廠,據說是進行為期三天的廠前培訓。

  不用乾活便有銀子拿,這等好事誰不願意?因而所有人都早早到場。

  此次連同廚師在內,總共招了約五百人左右。

  原來的存糧所被一分為四,工作間、庫房、用膳間、住宿間。

  為了防止發生一些不必要的犯罪事件,男女住宿間,分別設在東西兩端。

  女住宿間更請了五個牛高馬大、有些功夫在身的江湖女子作為護衛。

  此時同這五百人訓話的,便是上次讓蒼奇印象深刻的那個中年人,現在稱為尤大管事。

  “我手上現在拿的這個,叫做工作證,上面寫了每個人的名字,性別,年齡,號碼,工作崗位。

  以後這個牌就是大家的通行證,人牌合一。第一次,是給大家免費辦的,若不小心遺失了,補辦每次繳費二十文。

  等會大家到曾管事那裡去領牌,……”

  二十文,就一個小牌牌?也太貴了吧?不行不行,一定得好好保管才是。

  “接下來,說說大家的工作內容,這裡的工作方式用的是分工合作。

  比如有人專門負責清洗原材料,有人負責製作,有人負責風乾,有人負責包裝等,……

  所有人必須嚴格按照要求進行分工協作,每個環節都由專人進行抽查,不合格者必須重新來過,……

  最重要的一點,咱們做的事吃到肚子裡面的東西,必須保證其乾淨衛生。

  因此,不論男女,不許留長指甲;工作的時候,必須用洗乾淨的布包住頭髮,每日必須洗漱,保證自身的清潔……”

  尤大管事的聲音很洪亮,不止整個場上幾百號人聽得一清二楚,連站在遠處的紀子期與陳之澈,也聽得非常清楚。

  紀子期雖不願意同陳之澈過多接觸,但工作歸工作,再不情願,也不能完全避開。

  “紀使節,剛剛這尤大管事的訓話,倒是新奇的很!”陳之澈嘴角微彎,“不知是否是紀使節的主意?”

  “謝陳大人誇獎,正是下官的想法!”紀子期淡淡回道。

  “那分工合作之法有何用處?”陳之澈不恥下問。

  紀子期道:“一個人如果隻專心做某一件事,其效率必會大大提升,下官是想利用這一點,來提升加工廠的產量。”

  陳之澈微笑道:“紀使節似乎從未擔心過這些特產的銷量?”

  紀子期道:“我黎國富裕,人口亦是蒼月的數十倍。皇帝陛下既派遣了下官來蒼月,表明了陛下願意支持蒼月發展的決心。

  因而這些特產,自是可以平安快速到達黎國,至於如何將其售賣出去,卻是我黎國商人的事情了。”

  陳之澈溫和的聲音裡多了一絲銳利,“紀使節的意思是說,即便這些特產在黎國不受歡迎,那些黎國商人也會因為皇帝陛下的緣故,而將貨囤在自己倉中嗎?”

  紀子期嘴角輕微翹了一下,又迅速回落,“商人天生逐利,無利可圖的事情,做得了一時,做不了一世!陳大人,您想得太多了!”

  “那紀使節的意思是,任何貨物黎國商人手中,均能變廢為寶?”陳之澈此時的聲音中已帶上了淡淡挑釁的意味。

  紀子期輕笑道:“雖不一定能變廢為寶,但賣幾樣特產的能力還是有的!有勞陳大人掛心了!”

  陳之澈快速扭過頭,好似是在看向遠處,實則是為了掩飾,他眸中那抹控制不住的猩紅。

  再回頭,那裡已是淡然一片。

  臨別前,陳之澈突然從袖中掏出一物,溫潤淺笑:“陳某這些日子,麻煩紀使節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請紀使節收下!”

  紀子期卻不伸手,淡淡道:“這是下官分內之事,陳大人您客氣了!”

  陳之澈也不惱,自行打開裝著那物的盒子,一根晶瑩剔透的碧玉簪躺在裡面,像有綠水在其中流動似的,望之則周身通泰。

  他微笑道:“此物是用蒼月最上等的玉石,在天山雪泉裡冰鎮了三年,由陳某親自繪圖,再由知名匠人花了三年時間精心打磨而成。

  看似簡單,這世間卻僅此一簪!可惜的是,此物製成已三年,卻一直未尋到與之相配的有緣人。

  陳某第一次見到紀使節,便覺此物與紀使節最相襯,只是當時事出無因,貿貿然相送,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故而不敢輕易開口。

  如今這些日子下來,叨擾了紀使節不少時間,又學了不少智識,陳某無以為報,願以此物相贈!
  物乃身外物,無需用銀兩來衡量,僅代表陳某的一點小心意。”

  紀子期心裡呵了一聲,面上仍是淡淡道:“陳大人太客氣了!只是下官已為人婦,而我夫君不喜下官收受外男的禮物!”

  “紀使節非尋常女子,杜大將軍豈可用尋常女子的標準來要求紀使節?”陳之澈的話語裡,好似在替紀子期抱不平。

  “因為下官也同樣要求他,不允許收受任何女子的禮物!”紀子期微笑道:“這叫相互尊重!等有一天陳大人找到心愛之人時,自會明白下官此時的想法!”

  “心愛之人”四字一出,果不其然,僅管陳之澈拚命掩飾,他面上的異動,還是無法逃脫一旁盯著他的紀子期和杜樂的眼神。

  “既如此,那陳某不勉強了。”陳之澈面上肌肉止不住抽搐,勉強說出幾個字,“陳某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一拱手,僵硬地走到了馬車邊。

  試了一次,居然沒爬上去。

  車夫很有眼力地過去扶了一把。

  馬車從幾人面前駛過。

  杜樂盯著那遠去的馬車,道:“馬車夫幾日前換了人,先前那個車夫,我派人去找了幾日也不見蹤影,猜其是遇害了。

  其他的,杜安杜喜那邊也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繼續盯著。”紀子期道。

  “是!”

  回到別館後,紀子期去了阿夜處。

  她教阿夜術數的時辰到了。

  還未到,便聽到一個陌生的女子聲音,溫柔且溫馴,“殿下,慢點吃,別噎著了!”

  然後是阿夜嘴裡咀嚼著東西,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陳姨娘,父王還好吧?”

  “你父王好著呢,倒是殿下你,”女子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心疼,“才來了不到十日,就瘦了這麽多,看得姨娘心痛。”

  “本殿下沒事,陳姨娘,你不用擔心。”

  “還說沒事?”女子似是帶上了怒意,“殿下剛剛說早上卯時(五點)一刻就要起,晚上亥時(九點)才入睡,

  一天不是練功,就是背書練字,連一刻玩耍的時間都沒有!姨娘聽了心痛啊,殿下何曾受過這種罪?”

  “子期是為了本殿下好!”阿夜蠻不在乎道:“而且本殿下也不覺得累!”

  然後略帶疑惑道:“陳姨娘是反對本殿下求學嗎?”

  女子似乎噎了一下,笑道:“殿下這麽上進,姨娘怎麽會反對呢?姨娘只是心疼殿下受累而已!”

  “哦。”阿夜嗯了一聲,然後談話聲停止,只聽得到口腔裡咀嚼食物的聲音。

  紀子期推門而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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