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師叔終於來了
  五月的關中，晝夜溫差還比較大，中午惹熱得要命，到了傍晚時刻卻會感覺到清爽的涼風迎面出來。

  李世民和李察兩人站在立政殿的門口，用那帶著期待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禦道。神醫孫思邈終於要來了。

  半天前，李世民就接到消息了，派人快馬加鞭的去石橋村把李察請了過來。李察一聽師叔要來了，課都停了，策馬來到了皇宮。

  “二哥，長樂和承乾都來了嗎？”李察對李世民說道。

  “嗯，都來了，在裡面陪你二嫂說話呢。你把他們兩個找來做什麽？”李世民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聲，眼睛卻沒有離開眼前的禦道，這條禦道的盡頭承載著他的全部希望。

  “唉，二哥，我跟你說個事，你聽了別著急。我和師叔會想辦法的。”李察一時不知道怎麽開口。

  “不要說了。如果觀音婢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我.”李世民怒吼道。這時的李世民雙眼通紅，就像那弑人的猛虎一般。想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安，卻又不知道怎麽去釋放。

  “二哥，你別急啊，不是二嫂的事，是.”李察急忙說道，他知道李世民誤會了。

  “元霸，不用騙我了，觀音婢身體越來越差了，你今天將我和觀音婢所有的孩子都叫來了，嫁出去的長樂你喊回來了，忙於政事的太子你喊來了，跟著你學習的青雀你也喊來了，雉奴，兕子都在立政殿，你要和我說什麽？啊？你要說什麽啊？”李世民連“朕”都不說了，此時的他沒有把自己當做皇帝，只是一個即將失去心愛之人的普通男人。

  “二哥，你冷靜一點，我都說了不是二嫂的事了，是.”看到這樣的李世民，李察真的不知道自己後面的話還要不要說下去。

  “三弟，你就直說吧，吞吞吐吐的做什麽？事關孫神醫還能有什麽事？說吧，說了二哥也好提前有個準備。”李世民眼睛又從李察身上轉到了禦道上，等待著他的希望。

  “二哥，是長樂和兕子。我多少也懂點醫術，長樂和兕子的身體都有點小問題。承乾和青雀倒是沒什麽事，只是趁著這個機會讓我師叔來瞧瞧。”李察這次沒敢說實情，把長樂和兕子的情況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李承乾的腿疾，李泰的肥胖，他直接就沒說。

  “嗯，朕知道了。”李察說的是輕松，李世民卻也不是傻人，李察早看出來的小問題怎麽不早說，非要等到神醫孫思邈來了再說。那只能說明李察嘴裡的小問題，只有神醫孫思邈能治。只是李世民沒有明說罷了。

  李世民雙眼緊緊的盯著禦道，嘴裡輕聲嘀咕了一句：“難道這就是老天對我弑兄逼父的處罰嗎？朕為了這個皇位付出太多了。”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神醫孫思邈的到來。

  終於，一位內侍帶著鶴發童顏，一身舊道袍的神醫出現在了兩人眼前。這是李世民早已安排過的。只要神醫孫思邈來了，不用通報，直接帶到立政殿來。

  李世民和李察急忙迎了上去。“李世民恭迎孫神醫，此次有勞孫神醫長途跋涉，李世民感激不盡。”李世民先說道。

  “老道見過陛下。陛下此言過已，老道就是看病救人的郎中，既然有病人，老道自會前來。”孫思邈行了個道禮說道。

  “師侄見過師叔。”李察打了道禮。

  “咦，你是我那師侄，李元霸？師叔還真沒認出來，哈哈哈，倒是俊俏了不少。好了，先看病人吧，回頭再聊。”李察不說，孫思邈還真沒認出來，李察變化太大了。

  “嗯，對，師叔快給我二嫂看看吧。二哥都找你找了好長時間了，師侄也等你好久了。”說完，李察和李世民便將孫思邈迎進了立政殿。

  三人走進立政殿的時候，小兕子正在給長孫皇后跳舞，逗長孫皇后開心呢。李世民喊退了眾人，讓孫思邈安心給長孫皇后看病。

  孫思邈認真的給長孫皇后診斷了一下，然後提筆寫下了一個藥方，交給了伺候長孫皇后的醫官。並囑咐道：“有勞了，嚴格按照藥方上的計量去煎藥，每天一副，三天后我再來診斷。”

  “有勞孫神醫了。”長孫皇后見孫思邈診斷完了，想要起身行禮。

  “皇后安心靜養便是。多喝幾副藥，身體就會好轉了。”回頭又對李世民和李察說道：“我們出去聊吧，讓皇后安心靜養。”

  出了皇后的房間，孫思邈的說法立馬就變了：“陛下，皇后得病怎麽就拖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我要是來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啊。皇后之病是早年遺留下來的氣疾，是心肺之病，沒有快速救治的辦法，只能慢慢調養。皇后之病不能大喜大悲，切記，切記。”

  “多謝孫神醫遠道而來，李世民再此謝過了。”李世民拱手道。

  “不說這個了，只要是病人，老道總會出手救治的。這三天先按那副藥吃，三天后我再來給皇后瞧瞧，現在我想和我這師侄聊聊家常。”孫思邈說道。

  “孫神醫請便，三弟，替朕招呼好孫神醫。”李世民對李察說道。

  “不急，師叔，你再替我那麽幾個侄子，侄女看看吧。師侄總覺得他們的身體也有點小問題。”李察說道。

  “哦，師侄啥時候也懂醫了？”孫思邈驚奇的問道。

  “呵呵，師侄在方外多多少少學了一點。”李察打了個哈哈，說道。

  “哈哈哈，看來師侄昏迷這裡面在方外倒是學了不少東西啊。那師叔先給幾個孩子看看，回頭我們回家再聊。”孫思邈笑著說道。

  隨後孫思邈又進屋給幾個孩子認真的檢查了一下身體，出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凝重。

  “陛下，老道就有話直說了。太子的身體，很健康，沒有什麽問題。魏王也沒什麽大礙，就是太胖了，對身體五髒六腑的損害會有點大，要注意飲食。關鍵在於長公主和小公主身上。現在兩位公主表面上看不出來有病狀，但如果不加調理，將一發不可收拾。長公主的病也在於心肺上，現在發現的早，及時調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小公主就麻煩了，小公主的病是娘胎裡帶來的心臟供血不足。現在小還沒事，隨著身體的增長，心臟的壓力會越來越大，最後只能……”剩下的話，孫思邈沒有說出來。

  “這可如何是好，還請孫神醫救救我這年幼的孩兒。”李世民有些急了。

  “是啊，師叔想想辦法，你可是當世的神醫，總會有辦法的。”李察也急忙說道。

  “此病無藥可醫，要是我師兄還在世或許還有辦法，在藥石方面上，貧道也束手無策。不過想要保住小公主的生命，老道倒是有一個法子，就看陛下舍不舍得了。”孫思邈接著說道。

  “只要能保住這孩子的命，朕還有什麽舍不得的。有什麽辦法神醫就請明說吧。”李世民回答道。

  “陛下，現在還不著急，等小公主成年了再說吧，現在小公主的身體還沒有問題。待小公主身體承受不住了，老道自會前來，告訴陛下辦法的。只是如此隱晦之病症，師侄都能看的出來，還真是讓師叔我刮目相看啊。”孫思邈笑著說道。

  “哪裡，師侄只是學了點皮毛而已，比起師叔來，還要差的遠呢。”李察謙虛的道。李察哪裡懂得什麽醫術啊，就算懂也是一些急救知識和外傷包扎罷了。至於兩位公主的病，那全是因為史書記載。

  “有勞孫神醫了，朕這就先安排孫神醫住處，孫神醫車馬勞頓，還是先休息吧。”李世民說道。

  “不用麻煩陛下了，我去師侄那裡去住就好了，正好和我師侄聊聊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孫思邈擺擺手說道。

  “那朕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朕去看看皇后。三弟，替朕好生招待孫神醫。”李世民說完便走進了內殿，把時間留給了孫思邈和李察二人。

  “走吧，師侄，咱爺倆去你那聊吧，這皇宮大院的，老道還真待不習慣。老道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說。”待皇帝走後，孫思邈笑著和李察說道。

  “走吧師叔，正好我也有事讓你幫忙。”李察也笑著說道。

  兩人正準備走，太子李承乾從內殿裡走了出來，見到孫思邈後，自然又是一陣感謝。

  李察突然想到了一些東西，便叫住了李承乾，告誡他道：“承乾，你是太子，以後不管做什麽事都要穩重一些，像騎馬，坐車一些事情，都穩重一點。”既然師叔說李承乾的身體很健康，那麽李承乾的腿很可能就是後世的另一種說法了，騎馬或者駕車摔得。

  “皇侄謹遵三皇叔教誨。”李承乾雖然不知道自己三叔為什麽突然這麽教誨自己，還是放在了心裡，點頭答應著。誰讓李察是他最崇拜的人呢。

  “師叔，我們走吧，邊走邊聊。”李察見李承乾聽進去了，便招呼著師叔向皇宮外走去。

  “師侄，你師父早就推算出來，你去年就會醒來，師叔本來早就想來找你了。只是被別的事情耽擱了，一直拖到了現在。”路上孫思邈對李察說道。

  “哦？師叔又遇到什麽棘手的病人了？師侄想不出除了病人，還有什麽能攔得住師叔的腳步。”李察笑道。

  “唉，多年的戰亂，給這裡的百姓留下的創傷太多了。老百姓苦啊，河北之地再次發生了瘟疫，這虜瘡之病，師叔就算被天下百姓稱之為神醫，也是毫無辦法。只能利用自己神醫的名頭，讓那些病人能看到一點希望，盡一點自己的微薄之力。這不，一拖就是半年的時間。師叔無能啊，要是師兄還在就好了，或許會有辦法救救那些可憐的老百姓。”孫思邈歎了口氣說道。

  “師叔，這虜瘡之病，我有辦法，雖然我也不能治，但我有辦法防，我有辦法讓我大唐不再受虜瘡之禍。”談到虜瘡，李察立馬就想到了牛痘。李察小時候就種過，原理也懂。只要種上牛痘，就再也不怕虜瘡了。

  “真的？師侄真的有辦法？那真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啊。師兄說的果然沒錯，只要你醒過來，就是我大唐百姓的福音。你醒來之時，就是我大唐真正崛起之時。哈哈哈。”孫思邈哈哈大笑道。

  “嗯，虜瘡的事，我們回去細說。師叔，你真的有辦法保住小兕子的命？要知道小兕子是先天性的心臟問題，就算是在方外，也只有換心這一條途徑才能解決。”或許在後世有別的辦法能治療先天性心臟病，只是李察不知道，他知道的唯有更換心臟了。

  “換心？這人的五髒六腑還能更換？我只聽說過漢末神醫華佗的開顱治病之法，可惜早已失傳很久，師叔和你師父找了近百年，也沒有找到，想要完善這開顱之法，卻又不知從何下手。師侄你懂的其中的訣竅？”談到醫術問題，孫思邈立刻就認真起來了。

  “嗯，師叔，你別著急，這開顱之術也好，開腹之術也罷，我大體知道一些，可以給你一些研究的方向。這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我們回家再細說吧。現在我還是好奇你打算怎麽治理兕子的病。”李察說道。

  “嗯，那我們回去細說。對於小公主的病，藥石沒有任何辦法。唯有修煉我道家的一門功法《太上忘情篇》，一是可以修煉出氣，通過氣在奇經八脈的運行，來減少身體對血液的依賴。二是時刻保持在一個波瀾不驚的心境下，這樣方能保命。只是這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的狀態對一個天真的小女孩來說太殘忍了。所以我才會讓她多陪陪父母幾年，等她身體真的受不了了再教她。”孫思邈回答道。

  “啊？這世上真有煉氣之術？我怎麽不知道？師父怎麽不教我啊？”李察還真不知道這世上居然真的存在那神奇的煉氣之術。而且自己李元霸的記憶裡也沒有。

  “哈哈哈，師侄，這煉氣之術自古就有。要不你以為師叔是怎麽活過這一百多年的？只是知曉煉氣之術的人少之又少罷了。有些人知曉了也終歸是個失敗，所以慢慢的就在人們口中消失了。這煉氣，一要講究心境，二是要講究堅持。師叔和你師父學習一身醫術治病救人，何嘗不是為了鍛煉心境，至於世俗中人，要麽為了功名利祿奔走，要麽為了家人的生活奔波，知道了這煉氣之術又有何用？煉氣之人，是不會輕涉世俗之事的。你不知道很正常。”孫思邈哈哈大笑道。

  “至於為什麽不教給你，不是因為你不適合煉氣，相反你天生一片赤子之心，只要留在山上靜心養性，你在煉氣上的成就會比你師父還要高。只是你師父早就推算出你對這片土地的重要性，不適合就在山上修道。而且你更適合修煉西蜀玉鼎真人的“九轉大還丹篇”。與煉氣相反，你那是煉體與煉血的。所以才沒教你練氣之術。”孫思邈接著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