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熱鬧的大朝會（一）

  送走了騎著釘了馬蹄鐵的戰馬進宮的玄甲軍戰士後，看著一臉激動的孟老虎和正燃燒著熊熊熱火的打鐵爐，滿腦子都是炒鋼之法的李察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後世的炒鋼車間溫度高，危險性大，李察雖然知道理論，還真沒親自動手試過，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自己親手試驗一番，順便送給這個總幫自己的孟老哥一件禮物。

  招呼孟老虎先等自己一下，李察便開始在旁邊做起了模具，做完後，招呼了一聲正在忙碌著的鐵匠老賈：“賈老哥，來幫忙打個下手，我做點東西。”

  其實最原始的炒鋼過程沒有什麽複雜的。燒化的鐵水撒上礦粉不停的攪拌，待鐵水上的火焰成藍色時停止，一鍋鋼水就成功了。

  李察小心的將煉好的鋼水倒入做好的模具裡面，初期的樣胚就做好了。然後李察指導著鐵匠老賈打磨蘸火，一柄被後世國際公約禁用的殺人利器三棱刺第一次在大唐這片土地上展現了它的身姿。

  拿起打造好的三棱刺，李察觀察了一番，甚是滿意，隨手遞給身邊的孟老虎：“孟老哥，感謝你一直以來對老弟的幫助，這個小玩具算是老弟送給孟老哥的謝禮了，你試試看。”

  孟老虎見到這把三棱刺倒吸一口涼氣，鋒利的三條刃口閃著藍光，三條粗大的血槽直導手柄。拿在手裡就能給人一股肅殺的感覺。

  孟老虎隨手將三棱刺向旁邊一顆大樹甩去，三棱刺穩穩的插在了大樹上，入木三分。看的孟老虎和眾鐵匠目瞪口呆。

  “李小哥，你說這是送給我的玩具？這玩具也太嚇人了吧。”孟老虎震驚的說道。

  “對啊，就是送給孟老哥的玩具，以後孟老哥上山打個熊，獵個虎的時候，可以方便一些。這東西不管是捅入什麽東西的身體，三岔形的傷口永遠不會愈合，只能眼看著流血到死。所以啊，這東西殺個熊，獵個虎的時候很好用，對人，就算了，有傷天和，太殘忍了。”李察解釋道。

  現在自己的炒鋼試驗也成功了，小禮物也送出去了，李察便辭別了孟老虎和眾鐵匠回家給自己二哥寫造紙術，印刷術和炒鋼的具體方法和注意事項了。

  待李察走後，孟老虎二話沒說，騎上萬裡煙雲罩，帶著三棱刺，照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孟老虎以為李察說三棱刺是玩具，只是因為這東西太殘忍，以為是李察書生心軟，不忍心它出現在戰場對敵上。

  可孟老虎這種戰場上廝殺無數的軍漢，面對敵人哪有什麽心慈手軟，有傷天和這麽一說，他們追求的就是殺死敵人。這樣的殺人利器，不出現在戰場上太可惜了。

  實際上，孟老虎還真是理解錯了，在李察眼裡，這三棱刺還真是他為了試驗炒鋼之法煉出來的玩具。因為李察腦子裡還有一個功能更多的工兵鏟。後世三棱刺之所以消失，其實並不是什麽被國際公約禁止了，僅僅是因為它被工兵鏟取代了。

  長安城，太極宮，太極殿，大朝會。

  待皇帝李世民穩穩的坐在自己禦座上的時候，一個小太監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扯著嗓子吼：“大朝會開始，諸臣工覲見。”

  龍床上的李世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群臣的請禮後莊嚴的說道：“眾愛卿平身，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其實這就是句廢話，朝堂上從來就沒有無本退朝的時候。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隨著一陣聲音，一個已經頭生白發，但是卻氣度儒雅的老臣就站了出來。他就是唐朝的當代大儒，太子右庶子，兼任國子司業加位散騎常侍的孔穎達。簡單點說，他就是太子李承乾的老師。

  “孔愛卿請講。”李世民說道。

  “是，陛下。昨日微臣收到了太子殿下從民間奇人那得到的兩篇文章，分別是《三字經》和《弟子規》。經過微臣等人的仔細研究，發現這是兩篇讀物簡單易懂，朗朗上口，意寓深刻，不可多得的啟蒙讀物。

  “哦，這可是利民利國的大事，趕緊呈上來，讓朕看看。”李世民聽後，興奮的說道。

  如果李察參見了今天的朝會看到李世民這副神情，肯定一臉鄙視。明明就是自己安排的，還一臉興奮的樣子，昨天都沒見你這麽興奮。

  李察昨天臨走的時候特意囑咐過李世民。所有的事不要安排到他頭上，功勞愛給誰給誰，別打擾他安靜的生活就行，這不，李世民打算把這個功勞安排到太子李承乾頭上了。

  “恩，不錯，果然是兩篇難得的啟蒙文章，確實應該大力推行。”李世民假裝翻了幾頁後點頭說道。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再得到這兩篇啟蒙讀物的同時，還從這民間奇人那裡得到了兩樣奇物，臣請陛下移駕，近前來看。”孔穎達從身邊拿出一張小黑板，幾隻粉筆，一塊濕抹布，對著高台上的李世民說道。

  “好，那朕就下來看看到底是什麽奇物。”說完李世民走下了高台，群臣也圍了上來，想看看這兩樣東西到底是幹什麽的。

  “陛下，這塊漆黑的木板，叫黑板。這幾隻石膏棒叫粉筆，至於有何用途，陛下看過之後就知道了。”

  孔穎達說完，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起字來了。在黑板上寫完之後，隨後，拿起濕布將字擦掉，然後再次寫了幾個字。然後說道：“陛下，這就是黑板和粉筆的作用了。”

  李世民沒有說話，他想看看群臣的反應。卻發現群臣都在那莫名其妙，一副看不懂的樣子，自己剛要開口，只聽見一個大嗓門說話了：
  “哎呀，陛下，這可是好東西啊。以後寫奏章就用這個黑板，寫錯之後，擦掉重寫就行了。再也不用因為一個錯字就重新寫了，好東西啊，真是好東西啊。”說話的不是那混世魔王程咬金又是誰。

  程咬金的話，直接把李世民給逗笑了：“呵呵，你這個程咬金啊，你以後要扛著多少黑板來上朝啊，你看那黑板能寫多少字？”

  “嘿嘿，陛下說的也對，看來這還是個沒用的玩意，就算做個能寫奏章的大黑板，老程也抗不動啊。還什麽奇物呢，一點用處沒有。”程咬金懊惱的說道。

  “恭喜陛下，此乃天下讀書人之福，天下之福啊。有此神物，不知道能讓多少貧寒士子安心讀書寫字了。”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瘦弱的老頭，滿臉激動的說到。

  不用說，能真正看出黑板和粉筆用處的，恐怕只有心思敏捷之輩，還要是那些讀書時買不起筆墨紙硯的寒門學子了。說話的正是寒門出身的魏征。

  “孔愛卿，此事你有大功，不管是啟蒙讀物，還是這黑板和粉筆。確實應該大力推行。”李世民說道。

  “啟稟陛下，此事乃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微臣認為，需要以為德行兼備，才能俱佳之人來主持方可。微臣認為，太子殿下來操持此事，最為合適。”

  如此能博好名聲的事情，李世民自然第一個想到了太子李承乾，孔穎達只是他找來提出此事之人而已。

  可令李世民沒想到的是，孔穎達一說完，攪局的人就出來了。

  “啟稟陛下，微臣以為不可。太子殿下主事東宮，已經殫精竭慮了，沒有更多的時間主持此事，最好是由一個在此方面更加在行之人主持才行。微臣認為魏王李泰更加合適。”李泰的老師禮部尚書王珪出列說道。

  魏王李泰才華橫溢，聰敏絕倫，愛文學，工草隸，集書萬卷。寵冠諸王，是唐太宗最寵愛的兒子。如果說李泰是最適合主持此事之人，也沒有錯。

  “好了，此事稍候再議吧。眾愛卿還有其他事情要啟奏嗎？”李世民本來大好的心情，聽了王珪的話後立馬就煙消雲散了。果然如李察之前所說，就算自己的兒子們不爭不搶他們身邊的那些人，總會推動著他們去爭搶。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工部尚書，高密公主駙馬段綸出列說到。

  “段愛卿請講。”被禮部尚書王珪打擾了好心情的李世民興致乏乏的說道，他早就知道段綸要說什麽了，本來就是他安排下去的。

  “陛下，微臣所說之事也與天下學子息息相關。得益於魏王殿下聰敏絕倫，博覽群書。我工部能工巧匠，在魏王殿下孜孜不倦的指導下，終於改進了造紙技術和印刷技術。”

  段綸拿出幾張紙，和兩塊木活字的模板。隨後說道：“這就是我們在魏王殿下的英明指導下所取得改進成果。”

  紙張依然凹凸不平，但明顯比之現在大唐用的紙要好一些。沒辦法，昨天皇帝才將造紙的新技術送到工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做出來這樣的紙就不錯了。

  真正吸引人注目的是那兩塊木活字模板，武將對於這些倒沒什麽感覺，但朝堂上的文臣哪個不是飽讀詩書之輩，誰不想留下自己的著作名揚千古。

  一聽印刷技術改進了，那能不著急嘛？這不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兩塊木活字模板，等著段綸講解呢。

  只見被文臣圍在中間的段綸將油墨均勻的塗在兩塊木活字木板上，將紙覆蓋了上去，拿下來後，雖然字跡有些模糊，但勉強能認出印的什麽。

  隨後，段綸將模版上的木活字全部取下來。挑挑揀揀，又從懷裡拿出幾個木活字，排在其中的木板上，塗上油墨，覆上紙，再取下來，不同的兩頁書就印好了。

  周圍的文臣，一陣嘩然。他們都看懂了，在這些文臣眼裡，這印刷之術可能比他們的命還重要，這可是他們真正青史留名，流芳百世的機會啊。

  沒等群臣說話，段綸先說了：“啟稟陛下，這就是活字印刷的神奇之處，魏王殿下說不管是造紙術，還是活字印刷術，都有很大的改進空間，只是我們工部缺乏研究資金，希望陛下能撥下資金供工部工匠繼續改進。同樣，微臣認為此等大事，主持之人非德行兼備，才能俱佳的魏王殿下不可。”

  “啟稟陛下，此等有益於天下讀書人的大事，應當給予支持，臣複議。”

  “啟稟陛下，此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應當給予支持，臣複議。”

  “啟稟陛下，此舉乃寒門子弟崛起的開始，應當給予支持，臣複議。”

  一眾文官全都七嘴八舌，全都複議，簡單的說就是陛下一定要出錢把這造紙術和活字印刷術完善起來，不給錢就是和天下讀書人過不去。

  “好了，朕知道了，此事朕答應了，你工部需要多少資金，回頭打個報告上來，朕給予批準，至於誰主持此事，過後再議吧。”李世民直接說道。

  李世民早就將一些功勞安排到自己最喜愛的兒子魏王李泰身上了，只是礙於剛才魏王老師王珪的表現，不想朝堂上再出現群臣為某位皇子爭功的事情發生，也將此事壓下再議了。

  至於炒鋼之術，李世民並沒有在這裡拿出來。皇家兵械司已經在加班加點的冶煉精鋼了，甚至三棱刺也在不斷的製作著，在自己的嫡系部隊沒有全部將裝備更換完，李世民沒打算將這炒鋼之術對外宣傳。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這句話應該源自唐玄宗。但老於實在是找不到唐初上朝的方式，就這麽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