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秦叔寶的演技
  李察和李世民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秦瓊，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不管是李世民，李察還是秦瓊，都是一生戎馬，征戰無數的絕世悍將。

  可兩人怎麽也想不明白，秦瓊為什麽會對高句麗存有這個大的恨意。

  “秦大哥，你別激動，有什麽事，咱慢慢說。你要是受了什麽委屈，告訴我，我去給你報仇，不就是個高句麗嗎？想滅了他還不簡單。”

  李察安慰的說道。

  秦懷玉看到自己一直視為英雄的父親，老淚橫流，更是急眼了，能說的不能說的全冒出來了。

  “父親大人，你到底受了什麽委屈了，你和我說。我去給你報仇。滅一國，我可能做不到，但是要屠一家，就算是高麗王高建武一家，我拚上這條命也會為你報仇。我學院裡……”

  “秦懷玉，你閉嘴。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學院裡的規矩都忘了？回去自己關兩天禁閉。”

  秦懷玉還沒說完，就被李察喝住了。有些事還不到對外提起的時候。

  “父親受辱，兒子不能為其報仇，枉為人子！”秦懷玉恨聲說道。

  他已經做好打算了，不管誰讓父親受辱，他都不會讓那家人好過。學院裡能弄死人的東西多了去了。

  如果自己死在外面那麽萬事休題，沒死的話，回來受罰就是了。

  “行了，沒你什麽事，老師還在這呢，用不著你去拚命。少說兩句吧。”

  李察呵斥道。

  秦懷玉的表現，讓秦瓊倍感欣慰，再加上李察那充滿暴力的安慰，倒是讓秦瓊的心情平靜了很多。

  “懷玉我兒，你有這份心，為父也就知足了。你們都誤會了。我並沒有受辱，也沒受啥委屈。”

  秦瓊慢慢的道來。

  “懷玉還小，很多事不知道，可是，陛下，華王，你們兩個是知道我的。”

  “我秦瓊，投靠先皇，投靠陛下之時已經是武德二年了。那時候的我已經四十八歲了啊。”

  “你們誰能記得，我四十五歲之前還是一名隋將？誰能記得我當年在來護兒大將軍帳下做先鋒？”

  “誰又知道當年高句麗之戰，我秦瓊做先鋒，智取壩水，暗度遼河，兵進平壤，只等大軍一到，一舉踏平高句麗？”

  “就是因為宇文述，心懷叵測，一心想為他那地痞兒子宇文惠及報仇，又總想自取頭功，被高句麗詐降欺騙，錯失了良機。”

  “他宇文述敗了，不算什麽，可是留在高句麗戰場上的那都是我秦瓊的生死兄弟啊。”

  秦瓊越說越激動，聲音裡也慢慢帶著哽咽。

  而李世民和李察也是靜靜的聽著。這種事他們也沒法安慰。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聽著，讓秦瓊把心中的鬱悶發泄出來。

  “陛下，華王，你們知道嗎？這十幾年，我在安北都護府雖然過得艱難，但我秦瓊也是從苦日子裡過來的，什麽苦吃不了？”

  “唯獨每次巡視遼東，看到那座高聳入雲的京觀。我這心裡就難受的要命。”

  “那對老臣的心就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衝擊，對老臣來說那就是一種不能接受的煎熬啊。”

  “陛下那都是我秦瓊的兄弟啊，每次路過那裡，我都能聽見他們在我耳邊哀嚎，告訴我說他們想要回家。”

  “所以老臣多次奏請陛下，請我前隋壯士遺骨回家。可自從貞觀五年，他高建武拒絕了陛下的旨意，不肯讓我們入境，並築起長城的那一刻起。老臣就徹底恨上了他高建武。”

  “可那時，我大唐的禍患在於北邊的突厥，西邊的吐谷渾，吐蕃。國家也在休養生息。秦瓊不能為一己之私而挑起兩國戰爭。”

  “到老臣早已下定決心，只要有機會，老臣一定要踏平他高句麗。”

  秦瓊咬牙切齒的說道。

  “陛下，那座京觀到現在為止，已經成了老臣的夢魘，成了老臣心中的執念了。”

  “如今，華王回歸了，以強勢的姿態掃平了突厥，滅了吐蕃。老臣懇請陛下，讓華王帶兵直接去滅了高句麗，迎回我那至今未回家的兄弟們的遺骨。”

  “老臣別無所求。願用世襲的胡國公之位，來換陛下一紙命令。來圓了老臣這心中的執念。”

  秦瓊起身一躬到底，向李世民請求道。

  “秦大哥，你快起來。起來再說。”

  李世民也為難了。兩國交戰豈是兒戲？這個一紙命令，他還真不能輕易的答應秦瓊。

  可眼前這個真的老的隨時都會去先皇的老哥哥，寧願不要世襲的國公之位，也要滅了高句麗。可見這個執念在他心裡到底有多深。

  李世民不忍心這位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老哥哥帶著心中的執念，死不瞑目。

  卻又不能直接答應他的請求。

  這讓李世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秦大哥，你冷靜一下，你這不是胡鬧嗎。陛下給你的爵位，是讓你拿來做交易的嗎？”

  “兩國交戰可不是兒戲，你的執念不就是滅了高句麗，取回前朝壯士的遺骨嗎？這個交給我好了。不出三年，我定給你取回來。你就負責好好活著就行了。”

  李察看出了李世民的糾結。開口替他解了圍。

  “罷了，罷了。我秦瓊也是不明白，為什麽我們明明能滅了高句麗，還要留著他。這高句麗給我漢人留下的恥辱還不夠多嗎？”

  秦瓊悲哀著低聲說著，心情十分的低落。

  “秦大哥，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不出三年，我一定給你滅了高句麗。現在不是不能打，只是現在打，要比三年後打，多死很多人。”

  “這其中的道理，你不知道，陛下不知道，但是秦懷玉知道。我們不急。”

  李察再次出聲安慰道。

  “是的，父親大人，老師說的對。甚至不用三年，兩年或者一年，等我們的研究成果出來了，甚至能做到不死一兵一卒就把高句麗給滅了。您會看到那一天的，安心等著就是了。”

  秦懷玉急忙接話，安慰著心灰意冷的秦瓊。

  “罷了，罷了，此事是我太心急了。以後我秦瓊再也不提了。”

  秦瓊的心情還是很低落。那語氣中的失望誰都能聽得出來。

  秦瓊從請求李世民那一紙命令時候開始，就一直躬著腰身沒有起來。

  可能是時間長了，再加上心中的悲痛，讓他起身時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秦懷玉急忙上前扶住秦瓊。

  秦瓊站穩後，一把推開了秦懷玉，再次對著李世民躬身下去，卻踉蹌著又差點摔倒。

  李世民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陛下，老臣有罪啊。”秦瓊說道。

  “老哥哥，你這又是怎麽了？有什麽罪，咱今天也不說了。你的身體已經受不了了。秦懷玉，快扶你爹去休息一下。他今天心神消耗過度了。”

  “陛下，老臣有罪啊。那新羅使者的事，陛下不用去查了，那是老臣派人做的。老臣魔怔了。老臣隻想趁著這個機會滅掉高句麗。”

  依靠著秦懷玉的秦瓊，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道。

  “新羅使者偽裝的很好，偽裝成商隊順利通過了高句麗的國境。截殺的事，是老臣安排人做的。老臣有罪啊。”

  說完，秦瓊便昏倒在了秦懷玉身上。

  “管家！去請郎中。”這是李察的大喊聲。

  “來人！快去傳太醫。”這是李世民的大喊聲。

  “你還愣著幹啥，把秦大哥扶到床上啊。”

  喊完管家後，李察又對著不知所措的秦懷玉喊道。

  “懷玉，等你爹醒了，告訴他，這次的事朕不怪他。此事就此為止，不要再讓別人知道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照顧好你爹。不用送我們了。”

  好好的一場探望老朋友，到最後搞成了這樣子。

  李世民和李察帶著複雜的心情的離開了翼國公府。

  而此時還在昏迷中的秦瓊，卻心中暗自感慨一聲：“華王變聰明了，這次的任務失敗了。要是自己不主動承認這次的事情，讓華王查出來，那誤會可就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