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插入章 蘇醒的雁夜

  疼……

  喚醒間桐雁夜的，是渾身傳遍的劇痛。

  他試圖爬起來，然而手臂整個使不上力氣。

  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連普通的孩童都不如的程度了。

  如果有人用醫學去檢查間桐雁夜的話，一定會嚇呆吧。

  畢竟，他身體裡半數的血肉已經被蟲子蠶食的千瘡百孔，這種疼痛，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努力的伸出手，右手光是移動幾厘米就痛得不行了，他喘了幾口氣，等體力恢復了一些，這才努力拖動身體，向胳膊靠近。再休息一下，再伸出手。

  他的目標，是前方的牆壁。

  癱在地上渾身乏力的他，至少需要站起來，靠著牆是個最好的選擇。

  他記不清楚之前都發生了什麽，他唯一能清楚記得的，就是自己把遠阪時臣那個討人厭的archer給打敗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一想到遠阪時臣那張鬱悶的臉，間桐雁夜的胸腔裡充滿了幸福的感情，那種戰勝了宿敵的驕傲，讓他顧不得身體的疼痛了。

  他得趕緊爬起來。

  爬起來幹什麽？
  當然是回家！
  回家幹什麽？
  間桐髒硯會期待他回去嗎？
  當然不會，間桐髒硯這個該死的老蟲子，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面才好。可是偏偏，間桐雁夜就是命大，他就是活下來了！

  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去，告訴自己魂牽夢縈的小櫻，告訴他，那個害得她如此慘痛的人渣父親已經輸了！聖杯戰爭自己一定會勝利的！
  要好好的說出來。

  “哈……哈哈……”

  他似乎是想笑，但是聲帶發出的聲音只能讓人聯想到野獸的粗氣。

  他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從癱倒的地方爬到牆邊，扶著牆，這才勉強坐起來。

  他已經太虛弱了。

  之前，狂戰士趁著他沒有意識，瘋狂的和saber，lancer戰鬥，魔力消耗可不是鬧著玩的。

  因為berserker沒有理性，戰鬥起來是不會懂的節約魔力的，對於間桐雁夜來說，這是最要命的。

  真的很疼，渾身都在疼，動一下就疼，仿佛整個身體都被蟲子吃空了，只剩下空蕩蕩的皮囊。

  從這層意義上來說，之前天台之戰，八木和阿爾托莉雅把黑騎士逼退真的是太好了。否則的話，恐怕真的會把間桐雁夜活活耗盡魔力。

  又坐著休息了半個小時，他這才能勉強站起來，拖著左半邊幾乎完全沒有意識的身體，他向著原本攜帶食物和水的包走去。

  察覺到動靜，包裡咕嘟咕嘟翻弄著，好幾隻肥碩的老鼠從裡面跑了出去。

  間桐雁夜抓不到，也懶得抓，打開包，發現自己帶的麵包也好，水也好，都被這群畜生給咬壞了。

  麵包只剩下一半，水因為流體的特點，只剩下一點了。

  間桐雁夜完全不管這是老鼠吃過的東西，拿起來直接就送到嘴裡，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補充體力。

  尊嚴？

  他早就舍棄了。

  連生命都舍棄了的他，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只要能拯救小櫻，那麽一切就是值得的。

  （葵小姐……我一定……會把小櫻救出來的。）
  他懷著這樣的使命感，堅定的咽下被老鼠啃過的食物。

  如果他能狀態更好一點，大概就會發現疑點了吧。

  比如，老鼠一般來說，是不會閑的沒事乾去啃塑料包裝的。

  它們可聰明了，如果不能確定裡面是食物，他們才不乾這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而麵包和水都被密封了，應該是沒有味道的才對。

  除非……

  他的麵包和水被人動了手腳，或者是，那些老鼠被人動了手腳。

  考慮一下，誰在這聖杯戰爭之中，一直觀察著間桐雁夜，一心想著拿他找樂子，就不難推測出是誰的手筆了。

  吃了半塊麵包，間桐雁夜感覺好多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包，隨手把它背到身後，向著反方向走去。

  這條下水道是直達間桐家的，有一個出口距離間桐家不到500米。對於間桐雁夜來說，這下水道真是幫大忙了。要是沒有它，自己這種半殘廢的身體，怕不是早就被敵人發現了吧。

  要快點把好消息告訴小櫻才行。

  間桐雁夜這麽想著，熱切的加快步伐。

  小櫻會高興嗎？還是說，會繼續冷漠呢？
  看著吧，小櫻，再忍忍，馬上，馬上就會得救了……

  他真心這麽想著，向間桐家的方向趕過去。

  整個旅程又花費了一個多小時。

  現在的間桐雁夜，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因為著急也沒用，他自己也知道了，他這身體，連跑步都做不到。

  憑著記憶，他找到了距離間桐家最近的出口，爬了出去。

  陽光有點刺眼，一時間，讓他有點無所適從，過於刺激的陽光讓間桐雁夜下意識用手去擋。等到視野稍微適應了明媚，他看向間桐家的方向……

  沒有了。

  空無一物。

  間桐家傳承了百年的老宅，那高高的宅邸，那清洗乾淨的屋瓦，全都不見了。

  自己，走錯了？

  間桐雁夜左右看看，四周的風景又是那麽熟悉……

  這裡……

  肯定是間桐家啊！
  他拖著半殘的身體，趕緊向自己記憶中的家走了過去。

  看見的，只有半幢黑漆漆的殘骸。

  高大的間桐家大宅，如今就剩下一點漆黑的殘骸……

  爆炸？

  間桐雁夜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活該！遭報應了吧！

  第二個反應就是痛快。那個該死的老不死的，終於遭報應了吧！

  緊接著，就是湧上心頭的劇烈擔憂：小櫻呢？！
  “櫻！”

  他張嘴，喊出的音節是那麽的沙啞，那麽的可怕。

  他拖著身體加速挪了過去，馬上有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過來，一左一右攔住了他。

  “請不要過去先生，這裡很危險，還不知道爆炸的成因，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二次爆炸，請不要接近這裡！”

  兩人攔住間桐雁夜。

  “櫻！櫻還在裡面！櫻！小櫻還在裡面！放開我！”

  間桐雁夜仿佛一個溺水者，胡亂的揮動著四肢，然而，對於身體強壯的警官來說，他實在是太過於無力了。

  “先生，請聽我們說，這裡真的很危險，我們正在努力調查，請您不要靠近這裡——您是間桐家的關系者嗎？”

  完全無視了警官的問題，間桐雁夜只是一個勁的喊著小櫻的名字。

  （這是……間桐家被襲擊了……小櫻……小櫻她……死……不對！她肯定還活著！我答應過的！要救小櫻！對！小櫻不用怕，雁夜叔叔，這就去……這就去救你！）
  “berserker！！！！給我去救小櫻！快去！！！令咒也好血肉也好我統統給你！！！把小櫻給我救回來！！！快！！！”

  擋住間桐雁夜兩個警官看他這樣瘋狂，也是於心不忍，不管是他是間桐家的關系者還是單純的瘋子，光看他半殘疾的身體就很值得同情了。

  間桐雁夜的手背上，紅光大閃。

  他的身體裡，早就沒有魔力可以供給給狂戰士了。

  唯一能用的，就是手背上的三條令咒。

  警官們還沒能理解為什麽他手背會發光，就聽背後忽然響起了近似於野獸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騎士，雙眸放出赤紅的光輝，不知何時，在兩人背後顯出身影。

  他發出震天的咆哮聲，盔甲仿佛要裂開一般，縫隙裡冒出赤紅的光，伴著這一聲嘶吼，周圍的警察都驚呆了，瞪圓的瞳孔裡，清楚的映照出了黑騎士頭盔之中狂亂的赤紅色。

  （這樣就好了……快去……救……救……葵小姐……小櫻……救……救……）
  隨著手背令咒的使用，仿佛劇烈的開水燙過身體一樣，劇痛再次剝奪了間桐雁夜的意識。

  隨之奪去的……還有他的心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