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VOL.迦勒底醫療部的一天(上)
查爾斯醫生帶著那個極具特色的烏鴉一樣的鳥喙面具,站姿總是佝僂著,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今天的他也是一如既往的早早到了迦勒底的醫療部。
這裡原本是一個挺熱鬧的地方。因為,這裡是羅瑪尼負責的區域,他是醫療部的負責人。
有什麽樣的領導,就會有什麽樣的氣氛。嚴格的領導,手下人就會嚴肅,至少表面上嚴肅。反過來,羅瑪尼這種親切的沒有什麽威嚴的領導人,就會有一幫愉快的部下。
查爾斯是這幫人裡最不喜歡熱鬧的。
所以,在一開始迦勒底所有人都齊聚一堂的時候,他討厭那種熱鬧的氛圍就沒有去,一個人鑽在實驗台上研究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配置自己腦中的魔藥新的想法。
他沒有跟人說起過,他的希望,是有朝一日配成傳說中的【復活靈藥】。傳說中,希臘著名的醫生阿斯克勒庇俄斯製作出了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秘藥,因為人不會死亡,也就不回去冥府,結果冥界之神不幹了,結果復活藥沒有流傳至今。
如果是魔術之類的,那麽越是古老越有神秘性,也就越強。可是,唯獨醫學不一樣,越到後面,知識的積累就越發的充實。古人能做到的魔藥,沒道理自己做不到。
查爾斯一心鑽研這東西,恰好躲開了那個災難。
順便一提,也就是因為當天他霸佔了醫務室在做實驗,羅瑪尼才不得不躲在藤丸立香的房間裡渾水摸魚,要不然他肯定就呆在醫務室了。
今天也是一樣,沉默寡言,不如說,因為嗓子受傷根本就是說不出什麽的他,今天也不發一語的做著研究。
溫蒂是他收養的孩子,說是孩子有點微妙,他們的關系既不像是父女,也不像是親人,不像是師徒,說是毫無關系的小跟班,又偏偏還帶著一點溫情,實在是讓人很難界定。
查爾斯一旦開始製作魔藥就會變得格外專注,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溫蒂小小的打著呵欠,坐在一邊的床鋪上看著他調藥,調了幾次之後,也就索然無味了。小孩子天性好玩,以前迦勒底還熱鬧的時候,來這裡拿藥的迦勒底員工都會順手逗弄她一下,就好像跟貓咪遊玩一樣,到是不覺的無聊。
可是現在……
溫蒂的雙手托著大腦袋,環顧一周,沒找到什麽有趣的東西,就看見新島八重手裡拿著一部手機,耳朵裡塞著耳機,正在看什麽東西。
那是之前穆尼爾先生拿過來分發給從者們的現代裝備。
好像是說,如果有事的時候用這個就能聯系了。
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搜羅到的這麽多舊型號的手機。
溫蒂從床上爬了一段距離,到了床沿,看著新島八重坐著的另一張床,衡量了一下兩張床的距離,少女心裡,這裡一下子變得具有使命感了。
小小的少女眼裡,這裡儼然不是床,而是懸崖。
兩張床之間的距離,也不是單純的地板,而是深淵。
小小的少女吞了一下口水,給自己鼓勁,準備跳過去,轉念一想,自己還穿著鞋呢,踩壞了被單就不好了。想到這裡,她還脫了鞋這才好像小貓咪一樣蜷縮在床鋪上,隨即一個飛撲,咣的一下摔在另一張床上——對啊!兩張床之間能有多遠的距離?只是小孩子的玩心作祟罷了。
這一下到好,忽然背後傳來的響動嚇得新島八重一個縮脖子,急速的一個轉頭,看起來活像是被嚇到的貓。
“什麽啊,溫蒂啊。”
新島八重確認了發聲源,這才松了口氣。
“平日裡就算了,有患者的時候可不能這麽折騰。醫務室要給病人提供安靜的環境。”
“知道啦!”
溫蒂精神的應聲,新島八重微微一笑,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手機上。
溫蒂好奇的趴在她背後,從她帶著消毒水味道的白大褂上探頭出去,伸過她的肩頭去看她手裡的東西。
那是電視劇。
正在播放著漂亮的畫面,裡面的少女正爬在樹上讀書,鏡頭正好給到了她的側臉。新島八重注意到溫蒂感興趣,索性就暫停了。
“你看這個。”
她纖細的手指戳了戳鏡頭裡的女孩子的側臉,結果一不小心按到了暫停,畫面動了,她趕緊手忙腳亂的又把它暫停了。
“你看她。跟我。”
她又指了指自己。
“是我比較漂亮吧。”
她不帶著功利心的詢問。
一般人問這種問題,大多數都是過於自信,看不清事實。然而新島八重確實有自豪的資本。因為她確實比鏡頭裡的少女更加漂亮
那是任何文字都無法完備描述出的細膩容貌。
溫蒂對比了一下,大眼睛仔仔細細的對比了兩人一陣,一把摟住新島八重的脖子:“八重比較漂亮!”
“嗯,我就知道。”
她笑眯眯的蹭著溫蒂的臉頰。
可惜的是,她身上沒有文學家們都在說的少女身上香香的味道,只有醫務工作者特有的消毒水味和常年跟火槍打交道留下的硝石味。
“那是什麽呀?”
“也是我喲。”
新島八重給她解釋著,又笑了起來。
看起來,她很喜歡小孩子。明明跟其他人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面對溫蒂卻總是能笑出來。
她看的電視劇,是以新島八重為主角,描寫她傳奇一生的電視劇。
換言之,也就是她再看別人杜撰的關於她的故事。
讓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個跟自己不怎麽像的女人也被叫做八重……
而且,後世人肯定都是通過各種傳說來改編了自己的故事。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讓新島八重說不出的別扭。
可是又非常好奇後人到底又說了自己些什麽。就很氣,不得不看下去。
“這是八重當主角的電視劇嗎?”
“嗯……該怎麽解釋呢。”
她臉上露出困擾的表情,雖然有現代的常識,可是這種很難解釋的東西就是很難解釋呀!就在她發愁的時候,醫務室的門被推開了。
帶著學問家儒雅的笑容,一襲白衣的煉金術師帕拉塞爾蘇斯春風得意的捧著一個藥劑闖了進來。
在心裡感謝他的闖入讓自己可以從這個難題中解脫出來,新島八重問道:
“帕拉塞爾蘇斯,你來幹什麽。”
一張嘴,又不知不覺變成了冷淡的,略帶逐客令意味的句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