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撕碎的】

  “人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狗崽子。”

  緊握雙拳，就這樣反覆念叨著同一句話……

  素媛爸爸瘋了似的看著周圍的人。他搖搖晃晃地走近他們，而大家都下意識地開始後退。一個女學生由於受驚過度沒能及時反應過來，而此時素媛爸爸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

  “怎麽能這樣？怎麽能！怎麽能！”

  ……

  “怎麽能這樣！人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反而我們要逃避、要害怕、要憤怒！為什麽我們要失去所有！為什麽那個家夥還能若無其事地告訴別人自己做了什麽！”

  ……

  ……

  齊悅看著電腦微博上《素媛》這樣的開場，隻覺得整顆心都被抓緊了。

  不同於以往的故事開始，在這段悲傷裡，痛苦的事情已經發生，留下的是痛苦的記憶。

  現在她就走進了這場痛苦悲傷的記憶。

  素媛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姑娘，在受到壞叔叔的傷害後，第一次醒來，她告訴爸爸，“出事了覺得爸爸會很忙，可是壞叔叔也要抓住才行呢，就自己打110。”

  幾天后媒體的報道，素媛的媽媽使勁全身力氣擋在媒體面前，求求大家不要，不要再嚇到孩子。

  爸爸抱著女兒就往樓上跑，不想讓孩子再受傷害，到了病床，因為肛門和部分小腸被切除，只能將小腸拉出身體外做了人工肛門，這是受了傷的孩子第一次發現，爸爸想去擦，女兒難過的拚命掙扎阻擋著爸爸。

  滿頭傷痕的她問爸爸，“我做錯什麽了嗎？”

  就是這樣的殘酷，這樣的直接，如同一把刀就那樣狠狠地砍下來，看這個故事的齊悅的心在被一刀又一刀地割著，眼淚不停地流。

  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看下去。

  ……

  受到傷害後的素媛不願說話，她覺得很丟臉，躲在被子裡，也不願見到爸爸，爸爸就躲在她最愛的人偶裡，當她路過事情發生的地點時忍不住停了下來，那種恐懼也許無法消除，但回頭看到人偶，她大步朝前走了去。

  到最後，她說，“你，是爸爸？是爸爸吧？”

  爸爸在人偶裡大汗淋漓，看不出是否有眼淚。拉著爸爸的手回家，給爸爸擦掉汗水。

  壞人因為喝酒說自己無意識而隻被判了12年，前一天晚上爸爸給媽媽說，如果明天審批有什麽差池，就親手殺了他。素媛聽到了，所以即使上庭再次指正再次面對回憶那段痛苦後，她還是看著爸爸，爸爸離席衝上前去想要拍死壞人時，大家都亂成一團時，素媛衝過去抱住爸爸的腿，哭著喊著，爸爸不要。

  看到這裡，齊悅感到呼吸困難，一顆心就那樣狠狠地被揪著，扎著。

  看到這裡，她的眼淚直飆，因為她知道在這個場上，她才是受傷害最重的人。

  可就是這樣，更加讓人難受痛苦，心疼那個天真善良的孩子，要知道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

  齊悅哭得撕心裂肺，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痛苦，就像是有一塊大石壓在她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

  就在齊悅看到故事最後，還在想故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好友給她打電話來了。

  電話一接通，便聽見另一頭那已經哭得嘶啞的聲音。

  “齊悅，素媛最後不會自殺了吧？”

  就是這樣一句話，如一道寒冰將齊悅凍在原地，通體發寒。

  她不敢想這樣的結局。

  可是當她看到故事最後，素媛的父母有了二胎，而素媛走出校園，回頭看看學校，轉身往家走，心裡說：

  “今天我得提前回家了。”

  “上午課結束之後就直接回家了，我覺得小朋友們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星期一該怎麽解釋呢，那個才是最擔心的。”

  “要是我身體健康就好了。”

  ……

  齊悅感到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因為素媛回到家，他爸剛上完夜班在看足球比賽重播，而素媛回到自己屋裡，然後看著桌子上一桌子的玩具。

  “今天把飛機拚好了，因為是給弟弟，所以拚得特別好……”

  進入媽媽的臥室，媽媽在小寶寶旁睡著，素媛笑著躺在小寶寶旁邊，邊逗著弟弟，邊說——

  “你能來到這個世上真是太好了。”

  ……

  ……

  不知道為什麽，齊悅感覺自己的心就這樣被活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口子，或許應該說當她開始看的時候，那股撕裂感就已經出現。

  現在撕裂的口子越來越深，她真的感覺到好痛，好疼。

  “不會的，不會的……”

  齊悅哭著對電話另一頭的好友說著，素媛是那樣懂事善良的孩子不可能會自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齊悅想到“懂事”這個詞的時候，她心裡那道撕裂的傷口愈加疼痛。

  素媛受到這麽大的傷害，但她都是自己承受著，沒怎麽說也沒怎麽哭。

  齊悅不敢去想，素媛如何恢復，要知道心理輔導師的女兒在發生這樣的事之後自殺了。

  正是因為懂事，或許素媛會想只要她死了，她爸媽就不用照顧她一輩子，不用老是擔心十二年後的事，他們難過幾年之後就會把愛投注在弟弟身上，老師和同學們也不用刻意照顧和回避她，她自己也不用一直承受著無法訴說的痛苦。

  這樣也就是素媛最一開始說的，就不會給周圍的人添麻煩了，而她自己也不必再受煎熬，不用再擔心星期一要怎麽解釋了。

  “不會，素媛她……不會……”

  自殺！

  最後，那兩個字齊悅怎麽也說不出口。

  ……

  就像齊悅所想的，素媛不會自殺，當網友們在微博上看了包十一寫的這篇小說之後，一個個都心痛的無法呼吸，她們也都不願相信會發生如此殘忍的故事。

  不會有人對一個女孩，不會有如此殘忍的結局，不會有悲傷的眼淚，不會……

  但是，現在包十一就是如此真實，赤裸裸地將那殘酷的，鮮血淋漓的事實擺在網友面前。

  當初有人聲稱那個戀童癖周傑被折磨是痛苦，慘無人道的，那麽現在包十一就真正的將什麽叫做“慘無人道”這四個字甩在那些人臉上。

  什麽叫做痛苦！
  什麽叫做折磨！
  什麽叫做絕望！
  就是這樣的故事，就是被那些網友調侃說可憐的罪犯，就是死不承認，在這樣的慘無人道下，法庭判決的荒謬不公平，一種透入骨髓的絕望就這樣爆炸了。

  “從素媛到素望，生活有陽光才有希望，可可夢是整個小說最治愈點，哭成傻逼。”

  “一想到素媛的那句，我的心就痛，我總想睡一覺就能回到過去，可早上起來發現，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太傷心了.……以前奶奶說，哎喲要死要死了，這大概就是人活在世的意義。”

  “簡直要瘋了，強奸未成年的都去死啊啊啊啊！小說故事雖然虐的要死，但是中間有很多讓人特別暖心的細節。”

  “太催淚了，素媛和爸爸之間的很多細節都特別感人，真的太扎心了。”

  “負能量正能量負能量正能量負能量正能量負能量正能量負能量正能量，已虐哭……太虐心，哭得稀裡嘩啦。”

  “看了兩次哭了兩次，心理老師的女兒16歲時自殺了……我不知道素媛會不會也自殺，一想到就疼。願天堂沒有傷害願善良的人兒都被這世界溫柔以待。”

  ……

  “受過傷害的人總是笑得最開心的，因為他們不願意讓身邊的人承受一樣的痛苦。”

  “十一，你太殘忍了，雖然和《熔爐》不一樣，這次從受害者如何走出陰影的角度來談性侵。小女孩回答心理老師問題，父親扮演可可夢，回家看見一牆的祝福，小男孩和朋友保護小女孩，小女孩認出父親……都是催淚的點……因為溫情比苦難更催淚。”

  “撕心裂肺的痛，用語言也表達不了對那施暴的恨。”

  “很悲痛沉重的小說，哭瞎了眼，有時候你很不能理解為什麽這麽可愛的小朋友會被如此摧殘，可是世上就是有那麽多變態的存在，人的惡，連佛都渡不了。”

  “看得異常崩潰的一部小說！十一寫得太真實了，最後在法庭抱住憤怒的爸爸那裡，真的哭成淚人！結局不是很好，但這就是現實。”

  ……

  這就是現實！
  正如網友們所知道的，這就是現實，不止是素媛的現實，還有民秀的，唐娜的，小江琪的現實。

  現在就是這樣的一部小說虐的網友們稀裡嘩啦，就在那一夜之間有人的心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一點一點，撕裂，撕開……

  接著，露出那血腥殘忍的一面，在那痛苦絕望的黑暗深淵那一切都被狠狠撕得粉碎。

  在那撕碎的背後，露出的不止是——

  還有奄奄一息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