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封殺殘忍】

  PS：在很早以前就在想最後快結束的時候寫不寫這個，猶豫糾結……

  現在還是寫了……

  可能有人已經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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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上冒出來的一股封殺包十一，封禁包十一的作品，這樣的言論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原本只是周方提出來的封殺，現在在其他網友的轉發言論中，也承認了包十一的作品帶著強烈的負能量。

  這樣的負能量繼續放任，繼續擴散，很有可能會就導致非常不好的影響。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負能量就不應該出現。

  網友們因為這些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在那些話題裡面悲觀絕望的事情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故事就應該被封殺，被禁止。

  一如許琦對許婉清說的，一如網友們所擔心的，會引起不好的反響，會讓人想不開。

  但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真正讓人想不開的從來都不是故事，而是生活。

  如果說要封殺十一，封殺那些悲觀絕望的故事，那就應該是封殺那些殘忍的現實。

  就像當初的沈明一樣之所以打算自殺，有結束自己生命的衝動，不過是因為自己自己得了肝癌晚期，那樣年輕的年紀，看不到活下去的可能性，才會選擇自我提前結束生命，不想再受那些痛苦地折磨。

  要不然誰又會選擇自殺？

  很顯然很多網友也都明白這一點，都紛紛站在包十一這邊，替包十一說話反對那些封禁，攻擊包十一的言論。

  “作品是悲傷和絕望的，但是那又怎麽樣，有一句話永遠都是現實比故事更精彩，現實的絕望如果能夠被禁止，那又談什麽封禁小說裡面的殘忍和悲觀。”

  “故事終歸只是故事，如果我們連這樣的故事都不敢去面對，那還談什麽面對現實。”

  “如果說要封禁十一的作品，那就應該要封禁像《熔爐》、《素媛》、《告白》、《無人知曉》、《田園下的罪惡》……那些故事背後的罪惡和殘忍。”

  “從當初十一寫《熔爐》的時候被稱為文學界的良心，我就一直都支持他，因為他一直都敢寫那些不敢寫的悲傷故事，就那樣直接將那些《無人知曉》的故事擺在我們面前，讓我們笑不出來。”

  ……

  “想要封殺十一，那就應該封殺那些現實裡面不該發生的悲劇。”

  “憑什麽封殺十一，十一一直都很溫暖，故事的悲劇不過是為了提醒我們不要發生像故事裡面那樣的悲劇。”

  “如果全都是溫暖人心的喜劇，那我真的就不敢想象那些自欺欺人的故事了。”

  “十一寫的故事一直都是溫暖人心的，反正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希望我們重視那些溫暖。”

  ……

  這樣的言論也很多，尤其是包十一的粉絲更是毫無原則地站在包十一這一邊。

  就像他們說的，故事裡面的悲劇如果都要被禁止，那些殘忍的絕望和悲觀都要被抹殺，那麽拿什麽樣的勇氣去面對現實生活中的殘忍。

  在網友們看來，包十一的故事之所以帶著那麽強烈的負能量，就是因為故事的真實。

  《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裡面十一講的是自己姑姑的故事，即便知道故事是不存在的，但是卻依舊那麽真實，真實得讓人絕望，真實得讓人心痛。

  因為那樣的真實太過殘忍，殘忍到讓所有人都認識到現實就是這樣的殘忍，就像松子那樣被嫌棄的活著。

  ……

  ……

  2023年，5月。

  柳城，南中大街。

  許婉清望著包十一，低聲說道：“十一，你知道嗎？”

  “我姑姑都不讓我在看你寫的小說了，說是怕我真的看完會想不開。”

  包十一自然很清楚這一點。

  現在網上關於這樣的爭論都冒出來了，包十一知道那些人是在擔心看了他寫的故事最後會絕望到自殺，但是這樣的結局現在正在他心裡暗暗滋長，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沒有別的理由，真的就是這樣自私的想法。

  他想活下去。

  包十一望了許婉清一眼，不禁問道：“那你是怎麽說的？”

  許婉清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心裡其實知道看《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最後一定會很傷心，但是最後猶豫過後，我還是去看了，我感覺自己真的挺自找受虐的。”

  “明明知道你寫的故事都很殘忍，可我還是去看了，林歌他都笑話我了，我也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可是怎麽辦，還是沒忍住。”

  聽見許婉清的話，包十一不置可否，只是扯了扯嘴角。

  “十一，網上現在都有人要封禁你的作品，就是因為你寫的故事太過悲觀，絕望，太過殘忍，滿滿的負能量，會讓人想不開自殺，你知不知道網上現在關於你的話題？”

  包十一將手中的手機晃了晃，示意他一直都有看微博上的新聞話題。

  他其實一直在想的就是這麽多人說看了他的故事會想不開，會自殺，可是為什麽一直都沒有一個真正發生，如果說真正的發生這樣的悲劇那麽也就意味著他不用在寫這樣的悲劇。

  “那你就不擔心嗎？”

  許婉清一看包十一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又看見包十一一臉平靜，似乎根本就不關心網上那些說要封禁他的言論。

  包十一轉過頭望著許婉清，眉頭微皺，直接問道：“你看完《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有想死的衝動嗎？”

  “就是你們說的想不開，自殺？”

  許婉清一愣，十分意外包十一居然這麽直接地問她這個問題，搖了搖頭，想起《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這個故事，她的確是看哭了，真的非常心痛，很替松子難過，但是再難受，她也沒有任何想不開，想要自殺的衝動。

  “不會的，我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故事很悲傷，但是也只是悲傷而已，故事只是故事而已。”

  包十一瞧了一眼許婉清，心裡其實非常認同許婉清說的故事只是故事而已，他想要的有人看完他的小說，因為絕望而自殺，這樣的終究是很難發生的。

  “不過，十一你還是應該試著不要寫那樣殘忍的故事，可以試著寫一些溫暖的喜劇，就像之前那部《抗癌的我》一樣。這樣那些人也不會說你一直寫悲劇了。”

  包十一沒說話。

  整個人坐直了身子，震驚地望著手機屏幕上，眼神有些茫然，帶著難以置信。

  就那樣沉默，緊緊地抓著手機。

  “十一，怎麽了？”

  許婉清看見包十一不說話，整個人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很是奇怪，問道：“怎麽不說話了？”

  ……

  一秒的沉默，兩秒的沉默。

  接著，還是沉默……

  無盡的沉默當中透著無盡的悲傷和壓抑，在那壓抑裡面有絕望的負能量氣息在瘋狂滋長。

  那是悲傷，那是絕望，那是痛苦，那是無窮無盡的死亡。

  很久，真的很久，包十一都沒有說話，就那樣呆呆地望著手機屏幕，像是魔怔了一般。

  許婉清伸手在包十一面前晃了晃，問道：“怎麽了，發什麽呆啊？”

  “看什麽呢？”

  包十一一張臉就那樣變得蒼白，眼神不再是最初一開始的冷笑，似乎在這一刻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不見了。

  包十一覺得自己整個人腦袋一片空白，靈魂卻是在發抖。

  真的很冷，很冷……

  包十一打了個寒顫，麻木地轉過頭望著許婉清，問道：“你剛才是說殘忍嗎？”

  許婉清眉頭微皺，不明白十一究竟是怎麽了，明明聽見了還這麽問，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是讓你不要寫那些殘忍的故事，故事太殘忍了不好。”

  “殘忍?”

  包十一渾身的寒毛在這一瞬間都能豎起來了，渾身在發抖，握著手機的左手晃了晃，聲音就那樣變得悲涼而低沉，輕聲問道：“班長，你知道什麽叫做殘忍嗎？”

  又或者說，聲音是冰冷的。

  像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寒意，那樣的寒意牙齒打顫，渾身都在打顫。

  說不出話來的寒冷，那樣刺骨，那樣激烈，像是要將包十一所有的血液都給凍住。

  許婉清一怔，完全不明白十一問的這話是什麽意思，想了想，不禁回道：“就是說讓你的故事不要寫那麽悲觀，那麽絕望，這樣網友也不會說看你的故事會想自殺。”

  “反正就是不要對故事的主人公太殘忍。”

  ……

  包十一放下手機，他真的覺得很冷，冷的發顫。

  他想要站起身來，走幾步，但是包十一卻覺得自己渾身都發僵，然後聽見許婉清的話，露出了一個似哭非笑的表情，聲音嘶啞，回道：“班長，你不知道什麽叫做殘忍。”

  “你真的不知道什麽叫做殘忍。”

  “什麽叫做殘忍？什麽叫做殘忍?”

  “啪！”

  包十一就那樣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後哽咽的聲音陡然變成哭訴聲，哭訴著說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做殘忍！”

  “我，也不知道！”

  包十一陡然地坐在地上，哭了起來，聲音悲涼，滿臉淚水。

  他現在感覺自己心痛得快要死去。

  真的，就是這一刻，他真的心裡好痛，好難受，好絕望……

  他曾經想過，動心過，但是並沒有人因為他的故事而自殺，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正看到那個想要自殺的人像沈明那樣，究竟是會阻止，還是會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自殺死去。

  但是就在這一刻，他看見這個新聞的時候，他後悔了，他心真的痛了，像是一把刀在割他。

  “神經病，你為什麽不能收集到這些人的負能量值，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包十一腦海裡反覆出現的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如果他可以收集到那個二十六歲母親的負能量值，那樣的絕望值，還有那幾個孩子的恐懼值，是不是就能阻止？
  ……

  “十一，十一，你怎麽了？”

  許婉清一看包十一突然打自己一耳光，又哭了起來，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整個人看著就像是突然瘋掉了一般。

  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許婉清被包十一的樣子嚇壞了，趕緊蹲下身，想要問包十一。

  “十一，怎麽了？是肚子痛嗎？”

  包十一捂著自己肚子，他隻感覺到胃部陣陣痙攣絞痛，真的是一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淚水不由自主溢滿眼眶，就那樣年，不停地流了下來……

  他現在是全身都在疼，真的疼得發顫，那劇烈絞著的痛苦讓他喘不過氣來。

  真的快要窒息了。

  “我很好，很好，我有什麽不好的。”

  “我有什麽理由，說不好……”

  如果只能活到二十四歲就很痛苦，就難以面對，那麽死去的生命，現在現在二十六歲的母親又是多麽的痛苦。

  居然還想著別人想不開，絕望到自殺，讓自己能夠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那位母親如果可以，又怎麽不想活下去？
  包十一似哭非笑地喃喃說道：“我這算什麽殘忍，算什麽啊！”

  ……

  什麽叫做殘忍。

  什麽叫做自殺？

  什麽叫做絕望？
  什麽叫做絕望到自殺？

  就是這樣殘忍的現實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赤裸裸地，鮮血淋漓……

  殘忍如何能封殺？

  茶幾上放著的手機屏幕上清楚地出現了一則冰冷的新聞——

  “人民網：5月2日下午，西城肅陽安樂縣五谷鎮石山村發生了一起人倫慘案。村子裡面一位年近二十六歲的年輕母親周芬殺死了自己三個孩子後，服農藥自殺不治身亡。其中大兒子五歲，二女兒和三女兒是一對雙胞胎，均為四歲。”

  “據警方現場勘查和鑒定，該村村民周芬在其家房屋後一小路上，用斧子將自己的三個子女致傷後，服農藥自殺，斧頭砍下去導致大兒子和三女兒當場死亡，二女兒在送往醫院途中死亡，周芬被送往醫院進行搶救無效先後死亡。”

  “事發後第三天即5月5日，發現周芬丈夫在本村樹林隨即也服下農藥告別人世。”

  “四世同堂的六口之家，五人身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