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掌握在自己手裡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李白的這首《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寫在春暖花開的三月,雖然是離別詩,但前有生機盎然,後有浩渺大氣,那種離別愁緒不僅被衝淡,還有李白一貫的詩意和暢想,回味悠長。
作為鄂城的地標性建築,黃鶴樓在歷史上久負盛名,當然,它的出名還是因為李白的詩,除此之外還有另一首崔顥的同名詩《黃鶴樓》: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在古代,沒有現代這樣發達的通訊,能夠名揚天下的景致,基本都靠詩詞歌賦,比如‘橫看成嶺側成峰’的廬山,‘會當凌絕頂’的泰山,‘五嶽歸來不看山’的黃山,‘日月照耀金銀台’的天姥山等等。
其實現代也可以,因為某部影視劇,就帶火一個景點,因為某個網紅,就帶火了一條街。
不過,想要名傳千古,還是需要經典的內涵。
黃鶴樓不像湯泉池,即使快過年了,這邊也依然有不少遊客。
寧遠經歷多了,自然知道怎麽把自己弄嚴實,既不捂得太迥異於眾人,也不會讓人認出來。
畢竟,有時候你捂得越緊,看起來怪異,反而還更容易引人矚目,就像在喊:快來看快來看,我不是一般人。
寧雨繼續發揮她的長處,變身導遊,給寧遠他們講著她從書上看到的關於黃鶴樓、關於李白,以及關於鄂城的歷史人文。
“黃鶴樓最早是三國時期建的,那時候鄂城屬於吳國,而且也不叫鄂城,叫夏口城,建它的目的是軍事作用,充當瞭望的,後來吳國被晉滅了之後,這裡就沒了那個作用,成了觀賞樓,因為它登高望遠的風景,吸引了無數當文人墨客,所以在之後才留下很多詩篇。”
寧遠他們聽得津津有味。
好在寧雨是用凌山話說的,否則別人還真會以為她是導遊,即使這樣,旁邊一些本地人也不時扭頭看來。
因為信義位於豫南,包括溮河區、凌山、新縣和商城都跟鄂省接壤,所以很多方言的詞、句也相近,包括腔調也差不多,於是有些人也以為他們是鄂省的。
倒不會以為他們是鄂城人,因為口音更接近鄂北的廣水和大悟縣。
站在樓上眺望滾滾長江,寧遠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戴著口罩,倒沒有太寒涼,但也感覺一陣涼意從鼻子鑽入肺腔,整個人更精神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現在的黃鶴樓不是古跡,是八十年代的重建的。”
寧遠這種腦補能力很強的人,去一些古跡最喜歡想的,就是自己站立的位置,以前那些穿著各式各樣服裝的古人也在這裡站過,就覺得很有穿越感。
如果是真的從唐朝一直保存到現在的黃鶴樓,寧遠站在上面,腦海裡一定會暢想一番,李白站在這裡揮毫潑墨的樣子。
所以,寧遠才更在意是不是古跡。
就像電影裡的重疊鏡頭,現實中某人在這裡做著什麽,而虛幻中,還有身影在同一個位置,只不過是以前的某個時間,也在這裡做著什麽。
與其說是腦補,不如說是寧遠的職業病,當然,如果沒有這個喜好,他也不會從事這一行。
就像表現的欲望,如果沒有這個,他/她99%的機會不會走到這一行,腦補跟內心戲差不多,否則愛表現的、內心戲十足的,或者愛耍寶的人,也不會被稱作戲精。
其實從這裡看長江,也看不太真切,畢竟還離有一段距離,包括長江大橋也是。
指著大橋,寧遠對寧雪和寧岩道:“看,那個就是長江大橋。”
寧岩他們倆立刻扒著欄杆,探頭朝那邊張望:“還真是耶,跟書上畫的一樣。”
寧雨在一旁哭笑不得:“什麽畫的,書上那是照片。”
說著,寧雨繼續科普道:
“雖然這是我們建國後的第一座長江大橋,但並不完全算我們的成果,因為同時參與的還有前蘇聯的專家,金陵的長江大橋,才是真正意義上我們的第一座長江大橋,因為那是完全由我們自主設計、建造的,所以它還有一個名字,叫爭氣橋。”
到了這個時候,寧大強又不忘趁機教育:
“像我們從小,連釘子都叫洋釘,火柴都叫洋火,落後的日子窮怕了,所以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只有技術掌握在自己手裡了,才不會被人威脅。”
其實這也不全是寧大強的理論,後半句,是以前他說‘洋火’的時候,寧雨告訴他的,因為技術不在自己手中,什麽時候都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這麽淺顯的道理,寧雨一說寧大強就理解了,也記了下來。
鄂城長江大橋是茅以升老先生主持修建的,因為寧大強他們的話,寧遠忍不住想起茅老那位名義上的侄子。
實際上,這個人並不是茅老弟弟茅以新先生的兒子,只能算養子,因為他真正應該姓汪,在三、四十年代的華夏,他父親‘無人不識’,所以也有汪三公子的‘尊號’。
而這位三公子,幾年後,在美國福特基金會的讚助下召開的糧食問題研究會上,炮轟‘十八億畝耕地紅線’是錯誤的,而他打著的是‘保護耕地就是助推房價坑害老百姓’的大旗。
他的理由,一是國內已經解決了糧食的生產和分配問題;二是國外有足夠的糧食生產和全球化的糧食市場。
因此,這位得出結論:華夏發生饑荒的可能性即使不等於零,也是微乎其微的。
但他根本沒想過,一旦未來發生緊缺的情況下,你到國際市場上購買,誰不能鉗製你?更何況,華夏這麽多的人口,國際上誰又能供給的起?
連寧大強都懂的道理,自然而然,這蔫壞的老家夥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完美的‘忽略’了。
真到了那時候,別說糧食這種戰略物資,任何一種急缺的物品,都能被鉗製,就算能買到,也會物以稀為貴。
盡管黃鶴樓是新建的,但長江大橋卻是一手的,從建立到現在,一直矗立在黃鶴樓邊上,讓鄂城川流不息,也讓華夏的京廣大動脈暢通無阻。
這時候,寧遠又忍不住想到很多,直到寧岩喊他:“哥,該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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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