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雞蛋茶

  王巧真聽到這裡，皺眉問道：“蟲災鬧了很久嗎？”

  巧紅姐現在腦子不清晰，也不隱瞞，是有啥答啥：“鬧了近一年呢，姐是不知道，那蝗蟲飛起來是漫天遍地，黑壓壓的都看不到天，死起來也是一片片的，光咱們家糞坑裡都裝了一糞坑。”

  巧真嚇了一跳，聽起來好可怕，她急忙道：“這麽多啊，既然都死了，幹嘛不把蝗蟲吃了啊，要是都吃了，也不至於死那麽多人啊。扔到糞坑多可惜。”

  巧紅聽了她的話，眼睛一瞪，眼神內閃過了不可思議的光芒，道：“姐，你說的啥話？那可是神蟲，是老天爺派下來的，是老天爺讓它們下來吃糧食，懲罰我們的，怎能吃呢？”

  巧真語塞了，她忘記這裡是古代了，古代的人都迷信，她迅速想了個借口道：“我記得發生蟲災的時間恍然聽那個人說過那麽一嘴，說那些蟲是能吃的，我想著他總是讀書人，他說的話應該有點道理，才這樣說。”

  巧紅先是一愣，那個人？隨即她明白過來，大姐說的是原來的姐夫啊，現在大姐被休了，和他沒關系了，所以才稱呼他為那個人。

  她了然的點了下頭，心裡想到，那些讀書人和她們這些人不一樣，想來大姐是聽他說過，才這樣說的，那些蟲真能吃嗎？要是能吃，那得少餓死多少人啊？得多活多少的命啊。

  可那些都是神蟲啊，老輩人都說不能吃，吃了老天爺要懲罰人的。到底誰說的對呢？一時間王巧紅心裡起了尋思，對於老輩人說的話，有了那麽一絲的疑惑。

  還沒等巧紅想明白，巧真正想再問兩句，就在這時，她的娘親端著碗進來了。

  “真兒，藥好了，快，來把藥喝了。紅兒，扶住你姐起來。”巧真娘端著碗吹著藥。

  巧紅應了一聲，巧真就著她的勁，慢慢的起了身，她身子弱，沒力氣，靠在了妹妹的身上。

  “我自己來吧。”她看娘要喂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你別動，燙著呢。娘喂你。”巧真娘說完，用杓子舀了一杓子藥，吹了兩口遞到了閨女的嘴邊。

  巧真是坐著的，剛好看到了娘手裡的碗和杓子，碗是大碗，裡面有半碗黑色的藥汁。

  可引起巧真注意的不是碗太大，也不是藥太黑，而是碗裡面。

  碗外面是土黃色的，內裡的白色的，可那白色卻不是純淨的白。而是有些髒，好像是用完沒有刷，或者是沒有刷乾淨一樣，給人種很埋汰的感覺。杓子也是這樣，好像用完都沒有洗一樣。

  巧真覺得心裡稍微有些惡心，現代的時間，就是農村，也沒有把碗刷成這樣的，這麽髒，她怎麽喝的下去？

  她猶豫著不張嘴，巧真娘有些不解，道：“怎啦？怎不喝？這可是調養你身子的藥，是怕苦嗎？不苦，不信娘喝給你看。”

  說完她手腕一轉，把杓子裡的藥送到了自己的嘴裡，她一口咽了下去，咧了下嘴，皺了下眉毛，還真苦呢，不過她卻說道：“看吧，娘都喝過了，不苦，再說這藥苦才能治病，你都多大了，難道說還和成子一樣，吃藥用灌的啊。”

  說完後她又舀了一杓子送到了閨女的嘴邊。

  巧真並不是怕苦，而是有些嫌棄碗髒，後來她想到這裡的古代，怕是用水很困難，所以才沒法把碗洗的很乾淨，而並不是家人埋汰。

  看著娘的動作，她眼眶一熱，也許很多人嫌棄娘的這個動作，用自己的嘴喝過，再喂人喝，特別是長大的孩子，會覺得髒，心裡會嫌棄，可她卻不是這樣，她想起了小時候，她每次生病，媽媽也是這樣哄她吃藥的，每次都是媽媽事先嘗一口，她才肯吃。

  小時候什麽不是母親喂過來的？長大後有何理由嫌棄呢！巧真眼含熱淚，張嘴咽下了杓子裡的藥。

  一種苦澀的感覺在嘴內蔓延，好苦啊，巧真感覺嘴內都是苦水，好像把苦膽吃進了嘴裡一般。

  喝了幾杓子，她覺得有些惡心，實在是太苦了，她有些喝不下去了。

  巧真娘一看閨女捂嘴想吐，急忙道：“可別，你要是吐出來了，可白喝了。再難喝你也得捏住鼻子忍住。”

  巧真聽娘說的好笑，想想也是這個理兒，這藥還是賒來的，她要是吐了，可真是糟蹋東西了。

  她強忍住氣，把藥喝完了，巧真娘急忙用自己的衣裳袖子給閨女擦了擦嘴巴，嘟囔道：“閨女，忍忍，娘沒有啥東西給你攢嘴，只能等苦勁慢慢過了。等會娘給你弄吃的來。”

  巧真點點頭，她沒說話，她感覺這藥都苦進了心裡，好像她喘口氣，都能苦進肺裡。

  巧真娘端著碗出去了，巧紅扶著大姐讓她慢慢的躺下，給她窩好了被，照顧的相當仔細。

  巧真衝她柔柔的笑了下，幸好爹娘是疼愛自己的，幸好這個小妹妹對自己不錯，不然自己剛到這裡，心裡沒著沒落的還不知道怎樣惶恐呢。

  姐妹兩個又說了兩句話，巧真娘又端著碗進來了。

  “真兒，看娘給你弄的啥，來，快趁熱吃了。”她到了閨女身邊，示意巧紅把巧真扶起來。

  巧真慢慢坐起來，看了眼碗內，碗內竟然是個荷包蛋，蛋只有一個，打的不錯，很成型，看上去白白的蛋清很吸引人。

  巧真雖然嘴不饞，可她才小產，又失了不少的血，雞蛋養人，她沒說什麽，就著筷子吃了起來。

  吃了兩口，她看了看裡面的黃是稀的，也就是糖心的，她不太願意吃這樣的雞蛋，她有些吃不下去。

  “怎不吃？這樣的雞蛋最養人，你小月了，可不是打渣子的事，得養好身子，往後這個月娘每天給你打個雞蛋吃，你才好的快。”巧真娘勸說著閨女。

  “是啊，大姐你趕緊吃了吧，一會兒該涼了。”巧紅也勸著。

  巧真點頭，把雞蛋吃完，雞蛋茶喝了一半，便喝不動了。

  “紅，你把茶喝了，我去刷碗，可別讓你嫂子看見。”巧真娘把碗遞給了小閨女。

  巧紅眼內帶著豔羨，卻道：“娘，您喝了吧，您最累了，我不饞，還是您喝吧。”

  巧真看二人推辭，心內一緊，她總是忘記這個家的處境，想來一個雞蛋對這個家已經很奢侈了吧？連雞蛋茶都是好東西，相互推辭著喝。

  她看著妹妹巧紅眼內明明很想喝，卻懂事的讓著母親，她眼一酸，掉下淚來。

  “真兒，別總哭，傷眼睛，要不老了以後就該成瞎子了。”巧真娘把雞蛋茶遞給了小閨女，然後勸著大閨女。

  “娘，往後還是別給我吃雞蛋了，家裡吃啥我吃啥吧，要不我怕大嫂……”巧真終於叫出了娘。

  “沒事，閨女，娘就是再難，也得讓你養小月，你別操這麽多心了。”巧真娘摟住了巧真也掉了淚下來。

  等巧紅把雞蛋茶喝完，碗內已經很乾淨了，巧真娘讓她看著巧真，然後她拿著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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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雙節，雪在這裡祝所有的親們節日快樂，都能有個可心的伴侶，都健康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