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我是寧彩臣(5)
清風寺背後有一片墳墓,都是用來葬無名無姓之人,有點像是亂葬崗,但比亂葬崗好得多,起碼葬在這兒的人都有一口棺材,而且每日都會有高人給他們念經超度。
那些亂葬崗沒人打理,很容易聚集厲鬼惡鬼,危害人間。
如玉沒有一同前往清風寺,她倒是想去,但被苗栩堅定的不能帶去,她要留下來負責看著表妹。
如玉沒有將昨晚方瀟瀟走出閨房的事告訴寧家父母,不然恐怕寧家父母也不願意讓她跟方瀟瀟待在一起。
如玉看了眼往外望的方瀟瀟,道:“你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方瀟瀟怔忪不語。
如玉:“回去吧,”她語氣微冷,“別讓我說第二遍。”
許是受到了威脅,也知道這裡的人沒她父母疼愛她,方瀟瀟這才慢吞吞地轉過身子。
簡旭然和耿樂天抽空過來問她,“骸骨的事情就這麽算了?”
他們兩人至今還弄不明白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那具骸骨肯定有問題,但好像在沒釀成大禍的時候就被如玉給滅了,到現在他們仍一頭霧水。
“骸骨的身份沒有確定,想要調查也找不到方向,這是倩女幽魂位面,我們的重點要放在蘭若寺、聶小倩上,比起骸骨,我更加感興趣何若蘭這個女人。”
如玉抬頭看了看天邊炙熱的太陽,不容置疑地說:“先去查查何若蘭的身份來歷。”
骸骨的事就這麽被擱置下來,它像是路邊一顆普通的石子,輕飄飄地蕩在水中掀起一圈圈漣漪,在大家有所默契的情況下克制著不提,很快就被人遺忘。
自從那具骸骨被埋入清風寺後邊的墳地裡,方瀟瀟就沒有再做出其他異常舉動。
如玉觀察了她好幾天,發現她並沒有夜遊的習慣,而那晚上之所以會出來,許是受到了蠱惑。
再結合方瀟瀟之前身上冒著的邪魔之氣和她那失心之症,恐怕這個女人身上也有很多奇異之處,但她發現不到。
怕是得像那日一樣,來一具骸骨放在她面前,才能夠逼逼她。
日子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著,如玉想盡辦法給寧家攢下銀子謀求別的生路,打上了賭石的主意。
同樣為賭,這賭石頭可比賭坊那些騙術好得多,關鍵看個人眼力是否老辣,但同樣的,一旦沉迷上了賭石,傾家蕩產也是分分鍾的事。
如玉很意外這裡竟然有賭石,而且對於玉質劃分已經有了個清晰界定,除了一些石頭的顏色古人還無法接受之外,跟現代的賭石沒有很大不同。
這裡的石頭又蘊含靈氣,靈氣可以為她所用,她先是用能量感應察覺這些石頭上所蘊含的能量有多少,再砸錢去賭,基本次次都能賭中,但不是次次都能收獲巨大。
石頭裡蘊含了棉絮,外觀看是個殘次品,不受人們喜愛,但這類的蘊含能量比普通的玉石要多得多。
經過十幾次的摸索,如玉也差不多把握了那個度,要挑能量不大不小的玉石,才有機會開出世人所接收的殘次品。
其次之外,他們可以通過吸取玉石裡所蘊含的能量來進行修煉,這給了如玉等人很大的便利。
《倩女幽魂》位面裡的真氣濃度並不高,比起尋常打坐獲得的真氣,肯定是吸收石頭裡的要快。
如此過了一月,歐陽如玉賭石的名頭也打了出去,寧家從一開始害怕給她賭石,到現在已經完全放手讓她揮霍家當去賭了。
自家孩子果然受天人保佑,不僅被仙人治好了癔症,還獲得了一身賭石的好本領,用“慧眼如炬”來形容也不為過。
歐陽如玉在這段時間瘋狂給寧家積攢財富,寧家也能夠脫離貧民窟換上了好的宅子,隱隱有成為富戶的趨勢。
其實他們家的資產累積起來已經能夠成為富戶了,不說是鎮子上最有錢的人家,但排入前5也是綽綽有余。
但寧家父母都比較低調,不往外宣傳,所以大家也不清楚寧家真正的底蘊如何,一提起寧家,大家都會誇讚寧幻翎。
從如玉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個月,她實現了弱者到強者人生巔峰的逆襲。
“聽說寧幻翎又開出了個天價的石頭啊,可真是了不得!”
“寧幻翎這身本事一定是仙人傳授的,要知道兩個月前,他也只是一個癡傻兒啊!”
“運氣好,真是運氣好,寧家辛苦了這麽久,有這麽個好兒子,也算翻身了!”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貶低的風評,但寧家富貴了也不忘以前對它伸出援手家族和貧民,那些人受了寧家的恩惠,絕不會說寧家的好話,而且還一力製止惡評發生。
古代百姓就是這麽正直友好~
很快,就來了潑水除邪節這一日,而如玉也等著這一日來等了很久,她決定徹底解決方瀟瀟身上的異狀,然後踏上進京趕考的道路。
前一日,寧家的人又請了一位名醫上門來診斷方瀟瀟的病情。
“唉,這方家小姐得到的是失心之症,非是藥石之力可治!恕老夫無能為力啊!”
老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須,感歎道。
苗栩愁眉苦臉地說:“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這傳說中的失心之症得如何治療?”
“唉,不是我不想給你治療,而是這失心之症本就無解,她是病者自己鬱結於心,得病者自己想得通,想明白才能夠走出來啊。”老大夫道。
實際上老大夫說的這些話,他們已經聽了不下十遍,每一位請上門來的醫師不管是名醫還是庸醫,都是這一手說辭。
歐陽如玉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看的是同一本醫書,教他們的都是同一個老師,不然這話怎麽能這麽統一呢?
歐陽如玉再問:“真的無藥可解?”
如果排除中了邪術等影響,她認為方瀟瀟患的類似是抑鬱症之類的精神疾病,在現代精神疾病都可以通過藥物去治療,古代應該也有應對的方法。
這位老大夫沉吟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苗栩見此,連忙問:“大夫無須顧慮,知道些什麽盡管說出來!”
大夫道:“我這的確不知道能夠治療的藥材是什麽,但曾經看過治療失心之症的方法,那就是要找對源頭才好對症下藥,心病還需心藥醫,從哪兒引起的就從哪兒解決。”
苗栩怔怔地松了松手,攥著的帕子都都掉落在了地上,“難道,真的要她和那位羅公子成親才行?”
如玉低聲道:“不是成親,成為別人的妾侍是不可能明媒正娶抬進來,只能走後門,還不能有紅色的轎子。”
古人對禮數極為看重,不能做什麽就不能做什麽,能做什麽的也絕不會越矩。
老大夫道:“這些事你們好好商量,老夫只是提個建議,方小姐身子衰弱,在這麽下去怕是撐不住幾月。”
大夫離開了,徒留苗栩和歐陽如玉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苗栩開口道:“我今晚就給你小姨修書一封,跟她講明瀟瀟的情況,她們才是瀟瀟的爹娘,婚事也只能由她們做主。”
如玉在這時候也道:“明天是潑水除邪節,我帶表妹去清風寺遊玩,看看能不能拜見傳說中的得道高僧淨空大師,或許能從他那兒得到些指點。”
說起來,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兩個月了,總是能聽到清風寺的名頭,但卻沒有機會上寺廟。
清風寺雖說是在溫縣裡,但距離特別遠,還要上山,而寧家父母又恰好都沒空,不能帶她一起前去。
他們也舍不得這好不容易回來的寶貝孩子離開幾日,於是就這麽擱置下來了。
歐陽如玉提過幾次要去清風寺看看,但當時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去成,現在表妹的病遲遲無法好轉,又提供了一個理由,而寧家父母也覺得不能再耽擱下去,想要借助其他力量,終是答應了。
與此同時,何若蘭的尋找也有了一絲線索,這還是問周圍住的比較久的老人知道的。
簡旭然眼裡亮晶晶的,閃爍著八卦的光芒:“說起來這還得多虧公子你名聲遠揚,各位鄉親都明裡暗裡的想要跟你提親,好沾沾你那被仙人救過的好運和仙氣。”
耿樂天總結:“有戶貧民跟我們打聽你的消息,我們順便問了她知不知道何若蘭這個女子。”
簡旭然接著:“那位前來打聽的女子不知,但她回去之後問了家中長輩,發現了一些線索。”
耿樂天:“何若蘭雖然在上百年前失蹤,但有一些長壽老人對她印象深刻,他們認為何若蘭並沒有失蹤,在之後的十幾年裡,何若蘭還斷斷續續的回來過。
他們甚至清楚的看見了她的身影,跟她溝通過幾句話,問她去了哪裡。
但因為官府並沒有看見過她的面容,所以並沒有把鄉親們的信息記錄上去,仍是把何若蘭登記成失蹤人口。”
如玉問:“那些人跟回來的何若蘭聊天,何若蘭有答話嗎?”
“有。”簡旭然道,“我問了好幾戶老人,他們說跟沒失蹤前的行為是一樣的。”
“哪些行為?”如玉敏銳地問。
“洗洗衣服,曬曬太陽,喜歡爬樹看向遠處的群山。”
如玉皺眉:“喜歡看山?為何?”
“不知。”簡旭然和耿樂天一同答道。
或許只有何若蘭自己,才清楚吧。
寧家已經搬出了之前的貧民窟,但貧民窟的那座房子寧家還是選擇了續租,沒有轉賣給其他人。
那是如玉還認為這座房子有用,所以不想給其他人租去,而他們也不差那點錢。
現在,就是直覺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夜幕降臨,如玉借著夜色來到貧民窟那座房子,簡旭然和耿樂天一同穿著黑色的緊身衣,在挨家挨戶的磚頭上走動著。
偶爾不小心踩空,發出一聲咯吱聲,在安靜的夜裡有些響,索性沒人察覺。
比較蛋疼的是有些人家的房子屋簷破敗,得補瓦,要沒遇上下雨什麽破事都沒有,但一下雨絕對會水漫金山。
此時昏黃的燭火順著殘破的屋瓦鑽出來,還伴隨著鶯鶯燕燕的聲音。
尷尬……
如玉自動屏蔽掉,偶爾心煩就在心裡默念給清心咒,再不濟道家的六字真言也是可以的。
一路疾行來到了貧民窟所在的居所,之所以不選擇白天來看是因為白天沒空。
“怎麽感覺像是做賊似的。”簡旭然嘀咕了句,雙手搓了搓手臂,感覺有點兒陰森森。
耿樂天忽然道:“夜探亡魂。”
“咦啊啊啊!樂天你不要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嚇死我了!”簡旭然抖索了下身子,沒好氣道。
如玉轉頭看著他們,“噓,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簡旭然吞咽了下喉嚨,左右看了看,他們在屋頂,只能看見下方有萬家燈火,朦朦朧朧照耀著遠處的景象。
“哪,哪裡有聽到什麽聲音啊?”他發顫道。
耿樂天表情一肅,“我也聽到了聲音。”
“哪、哪裡啊?”簡旭然往後看,什麽也沒看到。
“就在——這裡啊!”如玉忽然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簡旭然被嚇的渾身汗毛直立,大叫了聲,身子不穩地從屋頂跌下來。
砰——
頭著地,跌的真結實。
如玉嘴角抽了抽,“膽子這麽小,你和他是怎麽做任務的?”
耿樂天義正言辭地說:“所以我們從來沒有碰什麽幽靈位面。”
“不對啊,我記得上次他跟我說很想去《倩女幽魂》裡頭看看聶小倩的。”
如果很害怕這些東西,也應該不會對這位面感興趣吧。
“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如玉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她看中的隊員,用生命去追求美女。
如玉從屋頂跳下來,屋簷不高,簡旭然摔下來一點兒事都沒有,還在那兒裝膽氣地說要保護他們。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問:“你那麽害怕這些東西,應該也很害怕邪魔吧?”
簡旭然搖了搖頭,“兩者是不一樣的。”
如玉沒再問下去,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評判標準,只要簡旭然不害怕邪魔就行了。
她不知道的是,簡旭然的心裡,一直奉行著一個準則:詭不一定要死,但邪魔必須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