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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第56章 (2)
  第56章 (2)
  第 38 章  第三十七章 (2)
  “奕公子待我很好……若非他,我早在一年前便死了。”封阮疏繼續低語道,“我不想繼續背著你的名頭接受他的好。今夜本是想就此離開……可是既然撞到了,傾君,我欠奕公子的,一並還給你了!”

  晏傾君一聽,唯恐她又會自行撞向刀口,來不及思考,手中的匕首已經離開封阮疏的脖頸。

  封阮疏微微一愣,笑容如秋日凋零的野山花,蕭瑟而淒涼,“既然你不肯殺我,我替你拖延時間。你看好機會,逃便是!”

  說罷,封阮疏一手搶過晏傾君手裡的匕首,指向自己的脖頸,對著商闕大聲道:“商闕!放了她們!”

  商闕幽冷的眼神突然閃爍起來,直視著封阮疏,並不言語。

  晏傾君與祁燕交換了一個眼色,祁燕微微搖頭。這幾人,武功不差,她隻身一人都難以對付,更何況加上一個晏傾君?即便是僥幸勝過了,剛剛那批追著她們的禁衛軍恐怕也就到了。

  “商闕,承人之情,必竭力還之,這是以前你教我的。”封阮疏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哽咽道,“她們不過是兩名女子!阮疏欠她們太多,我不怪你殺了爹爹,不怪你一年來對我不聞不問,不要求你帶我走,也不奢望你為了我舍棄你的商洛,現在,就算是念在你我十年的青梅竹馬,放過她們好麽?”

  封阮疏被濃煙熏過的聲音沙啞而破碎,在急烈的夜風中如同斷斷續續的割木之聲。

  商闕黑色的衣袍被風刮起,堅毅的臉上表情隱忍,眉頭漸漸皺起,握著劍的手突然放松,從腰間取了枚暗器向封阮疏投過去。

  封阮疏手上的匕首被打落,那暗器一個弧度,連帶著她腰間的長劍也隨之落地。

  就在商闕動手取暗器時,祁燕看準時機拉住晏傾君,舉劍刺向剛好攔住她們二人的黑衣人便打算逃,晏傾君順勢灑了一把剛剛偷偷握在手心的毒藥。

  商闕見狀,運功欲要追上,封阮疏突然取下了掩面的黑布。

  銀白色的月光斜傾在封阮疏面上,猙獰的傷口,凹凸不平的面皮,如同枯老的樹乾,偏偏那是一張人臉,被烈火灼傷的臉,還滲著傷口愈合後的黑紅色,整張臉上,唯獨那雙眼清涼透徹,如同旱地裡的一泓清泉。

  所有的殺氣瞬時收斂,無論是商闕身上的,還是隨行幾名黑衣人的,他們齊齊看向封阮疏的臉,驚詫不已。許是夜風太大,商闕的步子不穩,往後退了幾步,本是緊緊握著長劍的手開始劇烈顫抖,眸子裡的堅冰如同乾涸龜裂的地表,一分一寸地裂開,破碎。

  也就是眾人這一個失神,祁燕帶著晏傾君飛快遠離。

  商闕卻是站在原地,不再打算去追,隻怔怔地看著封阮疏,滿目通紅,半晌,才從牙縫裡飄出兩個字來——“阮疏。”

  封阮疏的眼淚順著凹凸不平的臉大雨般落下。她撇過臉,不再看任何人,面無表情地向著來時的方向離開。

  晏傾君帶著祁燕到了湖邊,一望無際、數不勝數的船舫,不絕於耳的絲竹之聲,鶯燕溫柔的繾綣唱調,往來不息的商客,無不昭示著東昭的繁華。

  “走。”晏傾君拉著祁燕,隨便找了間船舫就想上去。

  祁燕扯住她,她回頭一看,剛剛奕家的那群家丁,不知為何沒有追著封阮疏,反是將她二人圍住。

  晏傾君輕笑,看來奕子軒來了。

  祁燕再次抽出長劍,讓晏傾君待在她身後,眼神冰冷地掃向眾人。

  奕家的幾十名家丁毫不怯弱,不帶猶豫地衝了過來,祁燕將晏傾君往後一推,隻身迎上去。那一推,卻是將晏傾君推到一人懷中,淡淡的蘭花香撲面而來。

  晏傾君被奕子軒扣住,飛身離開一片混亂的靜蘭湖。

  ***
  夜色如墨,不知何處來的一片烏雲掩住星月的光輝,山林間一片漆黑,隱約可見山頭上相視而立的兩個模糊人影。

  晏傾君一手擋住狂風,眨眼看向山下。

  這山頭,她來過。晏珣與奕子軒曾偷偷地帶她出宮,到這山頭來看日出。

  “你想攔住我?”晏傾君偏頭看著奕子軒,風太大,使得她的話有些斷斷續續,“你昨夜不是還要送我走麽?現在我走,只要你放我出東昭。”

  奕子軒並未看向晏傾君,而是面無表情地看向安靜沉睡的都城,衣發翻飛。

  “剛好,我走了,你繼續將罪責推在我身上,說是被我設計今夜才會說出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來!”晏傾君說著,從袖間掏出一個瓷瓶,扔給奕子軒,“呐,這是迷心散,可迷人心智,屆時你就說被我暗算中毒了。乾脆我再親自寫封信,說毒是我下的,剛好我今夜‘畏罪潛逃’,無需連累你的奕家,也無需你想盡法子脫罪。”

  晏傾君微笑,她相信奕子軒已經想好了法子脫罪,但是,有哪個法子比再將罪責推在“紹風公主”身上更方便?

  “將罪推在‘紹風公主’身上,東昭便有了討伐祁國的借口。”奕子軒仍是看著夜色,淡淡地道。

  晏傾君輕笑道:“晏璽真要‘討伐’,借口多的是,不在乎多我一個。”

  “你就此離開,太子妃無故失蹤。”

  “會有人找麽?會有人關心麽?”晏傾君仍是笑,她晏傾君也好,“封阮疏”也好,這世上無親無故,沒有人會在意。

  “你將罪攬在自己身上,便傷不到奕家半分,也傷不到我半分。”

  “那不是正好?”晏傾君笑得更歡,“不傷你,又能如我所願,再好不過了。”

  “阿傾。”奕子軒突然轉過臉,看著晏傾君,微微皺眉,眸子裡閃著不解的暗芒,低問道,“你回東昭,究竟是為了什麽?”

  晏傾君一怔,突然吃吃地笑了起來,“奕子軒,你莫不是與其他人一樣,以為我是回來報復你們?”

  狂風漸弱,不過片刻便消失無蹤,半點兒風聲都無。奕子軒淡淡地看著晏傾君,看不出眸中神色,半晌才道:“阿傾,我承認,晏珣說得對。我隻認識最近四年的你。所以現在的你,我認不出來。”

  晏傾君撇開眼,看向無邊夜色。

  “我認識的阿傾,善良賢淑而安靜,偶爾調皮,喜歡出宮玩鬧。”奕子軒的眸子裡泛起柔光,看著晏傾君,卻像看著別處,緩聲道,“所以我以為你與我一樣,是討厭身份束縛的。年輕氣盛時我對所謂的家族,所謂的身份極為不屑,自負地以為只要我想要的東西,便能爭到手。可是,阿傾……後來我才知道,我娶不得你,給不了你幸福。而你一人在宮中的生活,會更為艱難,所以我才會同意晏珣的計劃,送你去和親,想要借機送你出宮。”

  “可是中途出了意外,晏珣想要殺我,所以你和他反目?”晏傾君笑問。

  奕子軒垂下眼瞼,並未回答,而是繼續道:“三月初三,我去皇宮找你,我想帶你走……可是阿傾,父親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我身上,若沒有我,奕家元氣大損。那時我以為,送走你,是對你,對奕家最好的法子。”

  晏傾君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靜靜地聽奕子軒的話。

  “我以為,你懂的。”奕子軒再次看著晏傾君,略微一笑,“當時那張紙箋……”

  “我知道。”晏傾君抬眼,含笑對上奕子軒的眼,“細如塵的奕大公子怎麽會將那麽重要的東西遺漏?多虧了那張紙箋我才知道你和太子哥哥的計劃。所以我就該對這施舍的紙箋感恩戴德?”

  奕子軒眼神一閃,沉默不語。

  “你以為我會恨你的欺騙和利用,想要報復才回到東昭?”晏傾君逼近一步,凝視奕子軒,目光灼灼。

  奕子軒閉上眼。

  “你以為我願意幫你,是為了報復晏珣?而昨夜的設計是為了報復你,報復奕家?”晏傾君再逼近一步,已然到了奕子軒跟前,笑道,“其實我從未恨過,我淪落到那般落魄境地,誰都不能怨。”

  要怨只能怨她自己信錯人,要恨只能恨自己不夠強大,錯的是她,所以被任何人欺騙利用傷害都是自找的!

  “既然無怨無恨,為何……”

  “為何對你不再有情?”晏傾君又一步逼近,挑眉譏笑,“真是抱歉。這都怪那壞事的紙箋和你漏洞百出的計劃了。倘若當時你一心騙我到底、將我推上絕路,我會欣賞你的狠絕無情,心無旁騖方可成大事;倘若你為了我不顧奕家帶我出宮,我會欣賞你的情深意重,傾心相報,不負真心。可惜你一邊放不開家族利益,一邊斬不斷私心掛念,這等優柔寡斷之事,只會讓我——瞧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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