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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第73章 (1)
  第73章 (1)
  第 51 章  第五十章 (1)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面色慘白卻滿臉誠摯的病弱男子,笑容譏諷眸中冰冷的細弱女子,四目相對間,連空氣都仿佛凝固。

  “不好。”晏傾君微笑。

  夜色很暗,濃如墨汁,那一抹笑容卻很是明媚,如同落在墨中的一滴清水,緩緩化開。

  殊言垂下眼瞼,輕輕一笑,與晏傾君截然相反的暗淡。

  “護我平安,達我所願,償我所損……”晏傾君笑得愈發明媚,兩眼更是透出愉悅的光來,她一步步逼近殊言,揚聲道,“那是不是我想要的,哥哥都會給?”

  晏傾君咬重了“哥哥”二字,也是這二字讓殊言抬眼,他接住晏傾君的視線,眸子裡暗淡無波,隨即皺眉。

  “我要你殊家家主的位子。”晏傾君也不待他反應,話說得直截了當,面色明豔,“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比身居高位手握重權更讓我舒坦更值得我去追逐。眼下我這惠公主的位子是假的,您那位爹爹一句話便能置我於死地,即便他不殺我,要在南臨站穩腳跟也絕非易事。既然您一心為我好,可否不吝相讓?”

  晏傾君每多一句話,面上的笑容就加深一分,眼底的冰冷也凝結一層,一口一個“您”字,更是讓殊言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慘白下去。

  晏傾君繼續笑道:“怎麽?舍不得了?漂亮的話誰都會說,公子說話之前,還是多多掂量掂量為好!”

  天空突然下起小雨,細細密密如絲如線,使得晏傾君面上的笑容蒙上一層淡薄的水霧,那眼中的嘲諷卻從未有所消散。

  墓地本就在郊外,四周是一片暗黑的樹林。雨水打在林間窸窣作響,一根根刺透殊言白色的衣衫。

  “阿傾,我是你哥哥。”沉默半晌後,他突然輕聲道。

  晏傾君皺起眉頭,不欲與他多語,轉身便要走。殊言卻突然身子一動,將她拉住。

  “出宮一年有余,娘便病死了。”

  殊言的聲音,輕到仿佛淹沒入細雨中,晏傾君心中一堵,雙眼發酸。

  “所以她並不知曉你在宮中備受冷落,也不知曉你去貢月和親,更不知曉你三番五次在生死之間徘徊,你若要怪便怪我,若非為了我,娘也不會千方百計地出宮。她出宮以來便一直掛記著你,臨終前還在念著你的名字,你去見她一面。”殊言說起話來很是溫柔,聽起來卻是不容拒絕。

  晏傾君見他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不知他手上哪裡來的那麽大的力氣,幾乎是被他強拖著到了白夢煙墳前。

  晏傾君冷眼睨著那墓碑,嗤笑道:“既然她掛念你,為何要進宮?既然她掛念我,又為何要出宮?即使是後來的出宮,她為何要詐死?為何不肯向我透露半分?”

  轟——閃電滑過,一聲雷鳴巨響在空曠的墓地,醞釀已久的一場大雨“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她從始至終就未把我當女兒看待!”晏傾君猛地抽開手,順勢將殊言推了一把,轉身便走。

  從小她教她宮人如何爾虞我詐,教她要懂得爭權奪勢才能庇佑自己在皇宮裡有更好的生活,教她要無心無情無愛攀上權利的頂峰,她自己卻為了殊言詐死出宮,拋棄皇宮的生活草草死在宮外。在旁人看來,她是溫柔婉順的,是有情有義的,而她晏傾君這個女兒卻貪權戀勢冷血無情,因為白夢煙從來沒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從來便那麽教她,打算讓她留在宮裡與人廝殺!

  晏傾君雙拳緊握,五指的指甲幾乎摳破手心,身子不知是因為雨水還是因為情緒的過分壓抑,一面走著一面顫抖起來。但她沒有回頭,不願再看殊言一眼,更不願再看白夢煙一眼。

  那些,都是她被人玩弄與股掌之間的笑話!是她被最親最愛之人欺騙拋棄的佐證!是她不夠強大勢單力薄的下場!

  雷鳴電閃間,墓地上布置精致、雕花華麗的墓碑發出森森白光,雷聲雨聲掩埋衝刷了一段還未來得及說出的過往,殊言被晏傾君推過一把的身子突然軟泥一般倒在地上,隨即夜空裡竄出一人的身影。

  “殊公子!”祁燕濕漉漉的身子滿是雨水,她迅速躬身扶起殊言,聲音裡溢滿焦慮,“公子堅持住,我帶公子去找白玄景!”

  殊言白淨的衣物上沾滿了泥水,他微蹙著眉頭,面上一點血色都無,剛剛被祁燕扶起,便一個傾身吐出一口血來。祁燕一急,試著將他背起,冒雨行起輕功。

  以前祁燕完全不明白,為何自己隨著晏傾君的意思,找遍了南臨都城也只是找到白家大概的位置,隨後無論她如何逼近,即便躲開了埋伏在周圍的高手,也未曾看到白家的絲毫痕跡,直至在殊家見到那些詭異莫測的“陣法”,她才明白,原來白家也一樣,用陣法隱藏了起來。

  好在二人出殊家前,殊言便與她交代過破陣之法。

  但白家不僅布陣,還暗伏了不少武功高強者,祁燕的功夫在他們看來恐怕也就是二流偏上,往日她每次硬闖都會被生生地逼回去,一來那些人不會隨意殺人,二來恐怕他們不願太過引人注意。

  這次她帶著殊言,居然無一人出面阻攔,她順利地到了白家後院,漆黑的大院馬上兩起閃耀的火把,火焰在大雨中掙扎。

  白玄景急急地走出來,完全忽視祁燕的存在,通紅著雙眼將殊言接過去。祁燕狐疑地看了一眼白家的局勢,沒有殺氣,沒有敵意,但她跟著白玄景的步子稍稍向前一步,便有人持刀阻攔。她再清楚不過,這些人她打不過。她也再明白不過,自己不可在白家久留。

  祁燕客氣地對數十名黑衣人拱手,隨後離去。

  白家有一處暗宅,說“暗”,因為身處底下,常年不見陽光,且不為外人所知,說是“宅”,因為普通人家宅子裡的器物,在那暗室裡一應俱全。床榻,書桌,茶具,椅子,書本……隻除了一樣,所有的器具都是用寒冰雕刻而成,甚至“書本”上的字,都是一個個雕琢上去。

  白玄景一入到暗宅便連連咳嗽,殊言好似恢復了些許意識,抓緊了他的手臂。

  “來,喝這個。”白玄景扶著殊言在冰塑的榻上躺下,心疼地掃了一眼他身上的泥水和手掌上的傷,轉身拿起冰製的茶壺茶杯,從中倒出一杯淡藍色的液體,喂到殊言嘴邊。

  殊言咽下,極深地吐了口氣,眼才徐徐睜開。

  白玄景再倒了一杯,殷切道:“再喝一杯。”

  殊言半睜雙目看著剔透的冰雕床柱,線條纏繞,薔薇花開。他微笑著搖了搖頭,撐著手臂慢慢地坐了起來。白玄景想扶,卻是紅了眼圈撇過腦袋。

  暗宅內亮著幽藍色的夜明珠,淨涼的光芒使得屋內好似無陽的陰天,更襯得殊言的面色透白而單薄。

  “你為何……”白玄景略有哽咽,布滿褶皺的臉上只看得到深沉的無奈,“你是如何醒的?”

  “我若不醒,你便殺了她?”殊言的語氣仍是很溫和,並沒有詰問的意思,白玄景的眼皮卻是重重的一抖,殊言繼續道,“爹,你比誰都清楚,我不願她死。”

  “她不死……她不死……”白玄景顫顫巍巍地苦笑著頷首,抬眼看住殊言道,“她不死,就是今日這副局面!你與我解釋一番,你是如何能站起來?如何有力氣擋住她的劍?如何能帶她去見夢煙?你又強用內力了可對?”

  “我只是不想讓她第一次見到我,我便是那般無用的模樣。”殊言輕輕一笑,眼角泄出輕柔的余韻,
  “那便舍去大半年的功力?”白玄景想要責怪,又不忍心,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言兒,貢月國主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了南臨,要拿到黃律,恐怕得親自去一趟貢月。你就此浪費了大半年的功力,本可在外逗留兩個月,如今卻只剩下一個月……言兒,只要你活著,我就不會動她。”

  “上次你也是這麽說。”殊言微微笑著,“可你還是要殺她。所以你的話,我不會再信了。”

  “若她不死,總有一日你會為她送上整條性命!”白玄景倏地站起身,冰冷的暗宅裡,他的臉上卻是滿面通紅,嘶啞的聲音怒道,“上次若非她,你怎會錯過祁蓮花開的時間?百年不遇的祁蓮花啊……去年若你拿到了,你的病,早就全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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