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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第59章 (2)
  第59章 (2)
  第 40 章  第三十九章 (2)
  晏傾君想著晏卿既然早便打算去南臨,應該是安排好了一切,也便沒有過多擔心。可是到了港口,見他只是在那領頭人耳邊說了幾句什麽,隨即那人看向自己,上上下下掃了一眼,隨即恭敬的彎身,請他二人上船,晏傾君還是唏噓了一把,這未免……太過容易了?

  “喂,你是南臨人?”晏傾君在晏卿身後,扯了扯他的袖角。

  晏卿這次倒未打太極,很是大方地承認,“不錯。”

  “你從商?”晏傾君繼續問。

  “你看我像商人?”晏卿回頭,笑得雍容,一身墨綠色的袍子在陽光下襯得他面相愈發儒雅,眸子裡滑過的一絲狡猾卻逃不過晏傾君的雙眼。

  她剜了晏卿一眼,不與他多說,他不想說的話,她可套不出來。

  晏傾君一上船便見到數十名黝黑的壯漢不畏辛苦地來回搬著貨物,不用看就知道是雲錦無疑。除了她所上的船隻,港口還停了近十艘大船,數十艘小船,有上貨也有卸貨的,還有空船停置的,來來往往的人,瞅見晏傾君的時候,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都滯了滯。

  在這港口見到女子,還是第一次。

  晏傾君埋下腦袋垂著眼瞼,暗想早知應該換一身男裝,隨著晏卿的步子快速離開那群人的視線。

  正午時分大船離開港口,一切比晏傾君想象中要順利得多。無需騙到行商證,無需掩藏身份,無需編造謊言,她就這麽光明正大順順利利地邁出了了踏上南臨之路的第一步。

  船上有廂房,但據晏卿說他以為只有自己一人,於是隻訂了一間。晏傾君很是懷疑地掃了他一眼,卻並未抗議,反正在馬車上二人也算是日夜相對,晏卿流氓歸流氓,還從未強迫她做過什麽事。

  風和日麗,萬裡無雲,碧色藍染,海天一線。

  晏傾君佇立船頭,迎著西南看去,快則十日,慢則半月,她便能到南臨惠城,再向西北方向行上十日,便可到南臨都城。

  雖說她不確定那紙箋是否來自都城,可是東昭和祁國皇宮都沒有的紙張,在她看來,只有南臨皇宮會有了。而且,母親既然引她到南臨,屆時定會再給她下一步的暗示。

  晏傾君瞥了一眼正眯眼看著遠方斜陽的晏卿,挪著步子往他身邊靠了靠,柔聲道:“哥哥,最近南臨有何要事?”

  “發現了?”晏卿低笑道。

  晏傾君頷首,同船的所謂“商者”,個個年輕貌美,面帶貴氣,倨傲逼人,且稍稍觀察得仔細一些便會發現,他們並不全是來自東昭。

  “南臨只有一名小公主。”晏卿垂首在晏傾君耳邊低語道。

  晏傾君了然頷首,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無聊。”

  五國之間的往來方式,不是戰爭便是和親。除去南臨,四國內,每年都會互送美人,廉價點的公主,譬如東昭,晏璽有五個女兒,送出一兩個到他國和親再正常不過。尊貴點的公主,譬如南臨,恐怕是……招婿吧?

  “皇位虛置十年,隻待公主長大,招婿為皇!”

  晏卿後面一句話才讓晏傾君心頭一驚。

  皇位虛置十年?換在他國,皇帝一月不早朝朝廷便該大亂了,南臨的皇位……居然可以虛置十年,而國內仍是風平浪靜?憑什麽?
  且,招婿為皇?即便是只有一名公主,也只聽過立女皇,招皇夫,還未聽過有人將皇族地位拱手相讓,使得江山易姓的!
  “你想去娶公主啊,難怪丟下經營了這麽些年東昭五皇子身份。”晏傾君雖是驚詫,情緒卻未流於表面,只是懶懶地睨了晏卿一眼,淡淡地道,“五國內多少真英雄佳公子,你丟掉八年的經營孤注一擲,無身份無地位,不怕娶不到公主前功盡棄?”

  說到這裡,晏傾君笑得有些幸災樂禍,“更何況,我可不信南臨朝廷會如表面那般平靜,沒有一兩個勢力驚人的,不是有個什麽南臨殊家麽?那位公子殊言,他會眼睜睜地看著大權旁落在一個外人手裡?”

  晏卿聽著她的話,眸光閃爍,笑容愈甚,正要回答,船尾處突然傳來大叫聲:“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快來救人快來救人!”

  晏卿神色一變,擰著晏傾君便往船尾趕去。

  數十名水手動作自是趕不上晏卿,晏傾君睜眼,只見到一名華服男子在海中撲騰了幾下便不見了蹤影,一名書童模樣的男子急得面色發白,大喊道:“快來人啊!救人啊!”

  晏卿對著晏傾君低聲道:“救他。”

  “要救自己去,這深海可不比灃水湖,我……”晏傾君本非良善之人,自然不肯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可話未說完,便被晏卿一手扔到了海裡。

  水手們這才趕了過來,看著被扔到海裡的女子和船上一臉無謂的男子面面相覷。

  晏傾君入海便吞了口鹹水,全身的怒氣都被晏卿這一動作激發了出來,偏偏對他無可奈何,只能將怒氣轉為游水的力氣,往剛剛那男子落水的地方遊了過去。

  怒歸怒,晏傾君的理智還是在的,晏卿比起她,恐怕更為涼薄無情,那落水人若是沒用,恐怕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提讓她下海來救了。

  ***
  日落,暮色沉沉,碧藍的海水被灑上一層耀眼的金色。

  “阿嚏!”雖說換了身乾淨的衣物,夜晚的寒氣仍是爬過晏傾君濡濕的長發浸入體內,這是她救起那名男子後打的第九個噴嚏。

  相對晏傾君,那落水男子的身體顯然要好得多,雖是濕漉漉的一身,卻面色紅潤,很是抱歉地看著晏傾君,拱手道:“多謝姑娘仗義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阿嚏!”晏傾君又打了個噴嚏。

  晏卿坐在一邊笑得溫潤,拱手道:“公子多禮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哪裡哪裡,今日若非姑娘,在下可要葬身雪海了!姑娘此番怕是要病一場,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那男子說著,從腰間拿出一串珠玉放在桌上,推到晏傾君眼前。

  玉串珠圓玉潤,色澤純淨透亮,晏傾君正想著可以賣一比不少的銀子,以後便不用依賴於晏卿,還未伸手去拿,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再睜眼,玉串已經被晏卿拿了去。

  “公子這般,可是小看這位姑娘了。”晏卿輕柔一笑,“此番,便當是我三人交了朋友,相交一場,怎可染上銅臭?”

  那玉面公子一聽,很是同意的點頭。他收回玉串,拱手道:“今日有幸結識兩位,在下之福!這位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更是沒齒難忘。可否請教芳名?”

  晏傾君不著痕跡地睨了他一眼,這公子,模樣還算清秀,雖比不得晏卿,卻勝在看起來敦厚老實,踏實可靠。好吧,這敦厚老實踏實可靠,在她看來,就是透著一股……傻勁兒。

  不過晏卿煞費苦心的攀上關系,必定是有緣由的。

  晏傾君吸了口氣,正要回答,晏卿已經淡笑道:“這位是穆姑娘。穆護梨。”

  晏傾君一聽,就差眉頭打結了,母狐狸?
  “護梨?”那公子問了一句。

  “嗯,她從小愛吃梨。”晏卿回答得一本正經。

  晏傾君捏緊了拳頭。

  玉面公子了然地點頭,接著問道:“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呼?”

  “他姓秦。”這次晏傾君沒有給晏卿說話的機會,快速接過話來,笑吟吟地道,“單名一個字——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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