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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第10章 (1)
  第10章 (1)
  第 7 章  第六章 (1)
  鮮血,疼痛,掙扎,反抗,自愈,堅強,強大。我以為,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晏傾君
  第六章

  晏傾君覺得眼皮很重,腦袋很沉,身子像是落在了世界的最底層,壓抑著吐不出氣來,眼前暗沉無光,耳邊卻是有聲音的,來自許多年前的聲音,穿插錯亂地響起來。

  “公主,奴婢茹鴛,願終身侍奉公主左右。”

  “阿傾,你看雲之彼端,你為落日我為彩霞。奕子軒定不負卿。”

  “都給本太子滾開!誰敢動傾君一根頭髮,就是跟我晏珣作對!”

  “阿傾,你看娘病了,病得無可救藥……”

  “四年前,夢煙不足三十歲,君兒……你真的相信,她會那麽容易病死?”

  “求我有什麽用?你救得了她一條性命,救得了這宮裡所有奴才的命麽?茹鴛,你進宮這麽些年,睜眼看看!主就是主,奴就是奴,要麽你爬上主子的位置呼風喚雨,要麽你蹲在奴才的位置任人宰割!”

  “太子哥哥真是傾君最‘好’的哥哥。連嫁到貢月為身份尊貴的皇后太子哥哥都替我考慮到了,我又怎麽會怪你?”

  “傾君在此恭祝姐姐與奕公子百年好合!姐姐,傾君相信,奕公子——定不負卿!”

  “你不是我娘!我娘不會如此狼狽如此無用!我娘不會輕易放棄輕易言死!你若就此死了,再也不是我晏傾君的母親!”

  “父皇,您一定要好好活著!活著等我回來!我——會回來的!”

  她,會回去的!

  晏傾君心中劇痛,壓抑許久的各種情緒在夢中轟然爆發,像是要將她撕得四分五裂放肯罷休!她猛地睜開眼,紛亂的聲音終於退去,隨之,意識逐漸清醒過來,身子上的疼痛也清晰可察。

  還能感覺到疼痛……

  活著,她居然還活著!

  “小姐醒了!”思甜一見昏睡了好幾日的女子睜了眼,喜上心頭。

  晏傾君眼前像是蒙了一層水霧,模糊不清,凝思聚攏飄散的意識,用力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明黃色的帷幔和雕刻這飛鳳的紅木床架。

  她又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能用明黃色,能用飛鳳……她居然,還在皇宮裡?

  “憶苦,你快去稟告太后,說封小姐醒了!”思甜忙轉身對杵在榻邊一臉冰冷的年輕女子說著,自己快步到了桌邊拿起藥碗,慶幸著那藥剛好涼下來。

  晏傾君剛剛還混沌的腦袋瞬時清明。那甜膩的聲音給了她兩個訊息:第一,她的確是在皇宮,卻不是在東昭皇宮,她可不記得自己有個皇奶奶;第二,那聲音喚她“封小姐”,莫不是把她認作封阮疏?

  晏傾君的手遊移到腰間,空空如也。

  “小姐可是在找這個?”思甜一手拿著藥碗,另一手拿起晏傾君枕邊的一塊碧玉,遞在她眼前。

  果然是那塊“封”字玉佩……

  “小姐放心,這是封家祖傳之物,奴婢們自然會為小姐護好。物什固然重要,卻是比不得小姐的身體,奴婢先喂您喝點藥,稍後太后許會過來一探。”

  聽那甜膩的女聲的語速輕快,吐字如珠,晏傾君微微抬眼,便見著十三四歲的女子,一身清綠色的宮女裝,黑發一左一右地團成團,系著綠色的絲錦,平添了幾分少女的天真氣息。

  思甜見晏傾君雙眼清亮,面色紅潤,暗暗吐出一口氣,輕聲道:“奴婢思甜,奉命照顧小姐。小姐在戰中重傷,皇上為了保住小姐性命,特地下旨準小姐進宮方便禦醫治療。現下小姐是在賢暇殿,距小姐在戰場昏迷已經半月了。”

  晏傾君一字不落地聽著,暗道這宮女倒是心思玲瓏,知曉自己剛剛醒來對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心中會有疑慮,便一點點地解釋給她聽。

  想到這裡,她突然想到茹鴛,心中一沉,閉眼。

  “小姐可是哪裡不適?稍後便會有禦醫過來,小姐快快先把這藥喝下。”思甜見她面色突變,暗自責怪自己多話,舀了一杓湯藥遞到晏傾君嘴邊。

  晏傾君從前最討厭的便是喝這又苦又濃的湯藥,每次都是茹鴛在她身邊又哄又勸的才勉強喝下一碗……她再次用力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眼底恢復平靜,服順地咽下藥。

  聽這思甜所言,她是被當做封阮疏沒錯了。可是,即便她與封阮疏的身形如何相似,這張臉……怎麽可能認錯?

  晏傾君忙摸了摸臉,除了左眼角處微微刺疼,其他地方仍是滑嫩完好。

  容貌未毀。

  那是怎麽回事?祁國赫赫有名的封大將軍之女,怎會無人識得?

  “小姐放心,禦醫說過,定會竭盡所能還小姐的花容月貌。眼角的傷必然會除得乾乾淨淨。”思甜軟聲安慰,見一碗藥已經見底,拿帕子擦了擦晏傾君的嘴角,起身將藥碗放回原位。

  晏傾君趁勢將這宮殿打量了一眼。殿外春光明媚,殿內窗明幾淨。雖說比不上她曾經的白淑殿大氣華麗,卻也簡單舒適,別有一番端莊素雅。

  “扶汝太后駕到!”

  宮人尖細的聲音讓晏傾君將眼神收了起來。祁國國國主幼年登基,璋華、扶汝兩名太后輔政。眼下過來的扶汝太后,傳聞脾性溫潤,賢惠大方,是那年幼皇帝的生母。晏傾君不知封家與扶汝太后有什麽淵源,“封阮疏”一醒來她便趕了過來……

  思甜和殿中其他宮人已經跪下行禮,晏傾君睜著眼躺在榻上不動。

  “哎,可憐了好生生的丫頭,怎麽……”扶汝太后生得一對柳眉,唇薄臉尖,妝容精致,體態纖細,一臉心疼地快步入殿,未有停頓地向著晏傾君所在的床榻走過去。

  “啊!”

  眼看扶汝到了榻邊,一面說著,欲要握起晏傾君的手,晏傾君突然坐起身,抓起身後的枕頭就朝她扔了過去。

  滿殿的宮人,見到晏傾君的動作皆是面色大變,剛剛才起身,立馬齊齊跪下。榻上的晏傾君胸口的衣襟被血漬浸染,顯然是傷口崩裂,她死死咬著唇,兩眼通紅,不停地流下眼淚來。

  “太后息怒!封姑娘怕是剛剛醒來,神智還未完全恢復才會衝撞了太后!”思甜面色慘白地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幾步,磕頭打破一室的靜謐。

  扶汝回神,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服,笑道:“禦醫呢?”

  “微臣在!”地上穿了藏藍色官袍的老者挪著膝蓋出列。

  扶汝退在一邊的木椅上坐下,眉頭微蹙,擔憂道:“快來看看這丫頭,哀家看著還真是有些神志不清,不是說只是皮肉傷麽?”

  “微臣遵旨!”老禦醫起身,躬著身子靠近晏傾君。

  晏傾君仍是流著眼淚,不停搖頭,身子往後退,無措地看了看四周,抓起被子往他身上砸,又抓起榻上的玉牌,手伸到一半,沒有扔出去。

  “思甜。”

  扶汝給了思甜一個眼神,思甜會意,站起身到榻邊柔聲道:“小姐莫要怕,這是禦醫,來給小姐醫病。小姐的身子不疼麽?您給禦醫看看,就不疼了。”

  晏傾君的臉許是因著疼痛而蒼白到沒了顏色,下唇被她咬出血來。她疑惑地瞥了一眼思甜,將手裡的玉牌捂在胸口嚶嚶地哭,盯著扶汝低聲呢喃道:“血……血……”

  老禦醫見狀,恍然轉身道:“稟太后,微臣看封小姐的神色,怕是在戰場受了刺激……太后今日又穿了紅衣,她才會反應激烈。”

  扶汝微微頷首,柔聲道:“那哀家不近她身就是。”說罷,竟也不惱怒,自行退了幾步,在圓桌邊坐下。

  扶汝一走遠,晏傾君果然安定許多,禦醫把了脈,皺著白眉,小心問道:“小姐,除了受傷的地方,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晏傾君茫然地搖頭。

  老禦醫略有疑惑,又問了一句:“小姐……可還記得自己的名諱?”

  晏傾君茫然地搖頭。

  一邊的扶汝將榻上晏傾君的表情盡收眼底,露出幾分憐憫,暗道這丫頭莫不是被嚇傻了?祁洛山一戰,她終究是個女子,親臨戰場還重傷而歸,若非援軍及時,十條性命都不夠她丟的。

  “那小姐可知道你現下身處何方?”老禦醫有了與扶汝太后同樣的想法,試探地問道。

  晏傾君的眼淚已經在臉上風乾,眼裡起了一絲波瀾,輕聲啟齒,疑惑道:“皇……皇宮,太后……太后?”

  下一刻,晏傾君像是突然清醒過來,跪在榻上對扶汝太后磕頭,驚恐道:“參……參見太后,我……小女……民女……”

  扶汝見她反應過來,怔了怔,又見她吐詞不清,怕是心神還未穩下,忙微笑道:“罷了,快快平身躺下,莫要讓傷口裂得更厲害了。”

  晏傾君感激地謝過之後,老實地躺在榻上,連禦醫問一句她便答一句。末了,連禦醫對著扶汝躬身道:“回稟太后,依微臣所見,封姑娘是刺激過度,損了記憶,以前的事情恐怕都不記得了,好在神智並未受損,或許待她修養些時日,便都記起來了。”

  扶汝了然地點頭,憐惜道:“哎,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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