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私奔
“小姐保重身子,這天氣確實涼了幾分。”李晉看到自己身邊不斷揉弄著鼻子的李棠,情不自禁地說道。而一直匍匐在地上打盹的哮天仿佛聽到了主人的自言自語,懶洋洋爬了起來走到李棠身邊,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包住了她。
李棠只是看著天空,手裡面拿著剛買回來的黃花餅,不時咬上一小口。
吳承恩和青玄正在盡全力醫救著已經整整一天都不省人事的九劍;說起來,九劍身上倒是沒有什麽皮外傷。現在的他主要是精氣已盡,倘若可以用一股真氣注入九劍的丹田,那麽一炷香之內,就能將其從鬼門關搶回來。
這件事本來倒是不難;杏花雖然不懂得真氣運行的道理,卻依舊可以依葫蘆畫瓢,拉起九劍的手後她便開始運籌自己的氣力。她的修為顯然有所增進,運氣這麽久竟然依舊不覺疲勞。
只是這救人的一幕,令一直跪在李棠面前的地三仙著實遲疑。
從昨日起,地三仙就看著青玄和吳承恩跑前跑後地忙活著,甚至連飯都顧不上吃。李晉雖然沒有直接上手,但是對這一幕似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哥,這人是鎮邪司二十八宿的……”為首的虎力微微抬頭,生怕李晉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我自然是知道。”李晉聽到虎力開口,便頭疼不已。這三個懵裡懵懂的家夥一向心直口快,即便是在萬妖雲集的李家也算是獨樹一幟。今日的事情如果被傳了出去,豈不是要壞大事?
實在不行的話……李晉心中已經不止一次想到了“滅口”這兩個字。
但是,大小姐也在場,自己動手……她會不聞不問嗎?
三仙見得那李晉不再開口,互相瞄了幾眼,羊力鼓起勇氣,抬首問道:“那李大哥為何還對他講什麽江湖道義?他們二十八宿可是拐走了少主的罪魁禍首啊!這種罪名,簡直如同您親生的殺父仇人!”
“怎麽說話呢,那叫親生父親的殺父仇人。唔也不對,差輩了。我想想……殺親父仇人。”旁邊的吳承恩聽到羊力的絮叨,忍不住轉過頭來刁鑽了幾句。倒不是吳承恩故意找茬,只是這幾個李家的人聚在一起後倒是頗為逍遙自在,全部都在一邊躲清靜。尤其是那李棠,仿佛是在顯擺自己的身份一樣,一直一語不發,和平時的伶牙俐齒簡直判若兩人。
鹿力根本對於吳承恩此番的插科打諢不理不睬,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朝著李棠問道:“少主既然安然無恙,那今日裡便由我們三個送您回府上去吧?在外辛苦自不必多說,主上在家裡也對您甚是牽掛。而且,”鹿力說到這裡,忍不住咂咂自己的嘴巴,頭也放得更低了,“這個,少主您大喜的日子不遠了,再在外面雲遊,恐怕會生出不少閑話……”
一番話出口,李晉先緊張了幾分,忙看向李棠的臉色,生怕她拔出錦繡蟬翼刀來。
李棠卻沒有拔刀,只是冷笑一聲,臉上的表情一半是惱怒,一半還有點傷心:“那家人既然那麽好,讓我哥哥自己嫁去好了。你們三個非要我回去就把我綁回去吧,吳承恩,你的箱子裡有沒有繩子?扔一根過來!”
“不敢不敢……”三仙的頭一個比一個低,話卻都是搶著說出來的。
“你們三個閉嘴吧!還嫌惹的事不夠大嗎。”李晉看到李棠傷心的模樣,心中十分不忍,忙喝住“地三鮮”不要再說下去。
“地三鮮”雖然都是低著頭,但是三個家夥的尾巴互相碰了碰,算是交流了一下想法。這羊力其實也算是三仙之中最聰慧的一個,知道李棠的身份畢竟貴為少主,如果她真的賭氣不肯跟著回去,那虎力、鹿力和自己還真就未必有辦法。
畢竟投鼠忌器這個道理,羊力還是能明白的——
李家一向是賞罰分明。他們三個如果硬是綁了李棠回去,那帶回少主這件事自然是要賞,除了主上賜下榮華富貴之外,說不定還能連升三級。
但是,這之前對李家少主大不敬的罪過,也得按家法來追究。按照李家的規矩,“對本家人不敬”這個罪責僅次於謀反。犯下此罪的家夥需要先關起來,不給水不給飯直到咽氣為止,然後從驅殼裡面取出的內丹也要被磨成粉末,灑在李家的後花園裡當成肥料。
在李家,從來沒有“功過相抵”這一說。
“少主息怒……”那羊力思來想去,權衡一番後還是冒死開了口:“少主在外面遊玩山水,當然也是很好的,只是也該先回家跟主上報個平安才是。您可知道,在您失蹤的這段日子裡,家裡面已經亂翻了天。大家都說您是被鎮邪司所挾持,為的就是以兄妹之情來牽製主上。您要是再不露面,回頭執金吾和鎮邪司真的打起來,那這世道可就真沒太平了……”
羊力這番話雖然仍然是在勸李棠回家,但是確實說到了李晉的心坎兒裡。眼下李家正在以少主失蹤的理由,不斷尋釁著鎮邪司那邊的麻煩,李家的執金吾們不少都是看著李棠長大的,在李棠剛剛失蹤之際,心裡自然都是焦急萬分,但是後來傳來消息,說鎮邪司綁走了小姐,執金吾們推測出李棠性命無憂之後,反而頗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甚至……有些興奮。畢竟,好久沒打一仗了。
兩邊雖然都是身為人臣,但是說到底這兩撥人可都不是善茬。再這麽彼此摩擦下去,朝廷和李家打起來只是早晚的問題。
也許依著三仙所說,李棠回家“報個平安”就能解釋清楚,免了執金吾和鎮邪司一戰,可李棠就不會有第二次逃出家門的機會了,她一定會被百倍嚴格地看管,在吉日被送到別人家成親。說起來……李晉也真是於心不忍呢。
決不能讓李棠回去。李晉在心中暗暗地想。
可也不能一直任她在外面飄著,畢竟這世道凶險,而且這個書生……李晉瞥了吳承恩一眼,搖搖頭,還是不大看得上。
兩難啊。李晉歎了口氣,捶了一下桌子,嘴裡沒頭沒腦地嘟囔道:“媽的奎木狼,要不是你迷戀於女色忘了本分,何苦弄得我們今天這樣為難!”
話聲未落,在一旁的九劍突然劇烈咳嗽了幾聲,眼睛也微微睜開。
“醒了醒了!哎呀這股氣總算是過去了!”吳承恩看到九劍總算是還了魂,急忙用力揉著他的胸脯幫他順氣。一邊的青玄倒是多了個心眼,急忙將杏花拉了一把,讓她避在自己身後。
“這位先生……在下剛才好像聽你提到了一個名字。”九劍喘息半晌,勉強抬起了頭,朝著李晉望去。
李晉嚇了一跳,急忙小聲讓那跪在地上的虎力、羊力、鹿力去房間外面等候。畢竟九劍之前的那句“逢妖必殺”還擱在嘴邊,此時千萬不要再節外生枝才是最好。
地三仙雖然得了命令,但是站起身來之後,不斷地瞥視著虛弱的九劍,嘴裡面也是有些不乾不淨。
“像這樣的,我吃過四個!”尤其是那虎力,故意大聲地念叨了一句,為的就是逼那九劍動手。一旁的鹿力使勁點頭,仿佛想證明虎力所言非虛。
羊力倒是有幾分城府,沒有什麽出格舉動。但是他經過李晉身邊時,分明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大哥如有情況只需擲杯為號,我們即刻殺進來”。
李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只不過,九劍似乎心神全無,並不在意那地三仙的舉動,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李晉。李晉一時間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麽接對方給的話茬,支支吾吾什麽也說不出來。
“李晉大哥怎麽臉紅了?”躲在青玄身後的杏花探出頭來,看到李晉面紅耳赤,十分不解地悄悄朝著身邊的吳承恩問道:“平日裡都不見他這般尷尬啊……”
“是啊……”吳承恩也覺得蹊蹺:“李晉平日裡沒羞沒臊的,怎麽這個節骨眼上反倒是有了點小娘子欲說還休的嬌羞?”
李晉不聽這話還好,聽完這句話,恨不能立時掀翻了桌子——當然,李晉最後的理智告訴他,千萬不可這麽做;不然桌子一翻杯子一砸,外面的地三仙立馬就會進來攪和——說到底,這件事也難怪那九劍會刨根問底……
“是,我剛剛提到了一個叫奎木狼的家夥。”思來想去,李晉長歎一口氣,算是正面回答了九劍的詢問。
屋子裡的人都注視著李晉,仿佛在等著他的進一步解釋。李晉看到吳承恩那好奇的目光,忍不住有幾分來氣:“我說,你們也算是個浪蕩江湖的漂子,奎木狼的名號都沒聽過?那你這見識也算是有夠膚淺了……”
這吳承恩本來隻說是聽個熱鬧,沒想到反口卻被李晉嗆聲;吳承恩故作鎮定,思忖一番後假裝從容答道:“自然是聽說過,不就是……不就是,那個,哮天的相好嘛!”
一番話沒說完,趁著眾人恍惚的空當,吳承恩匆忙移了自己眼神,暗自盯著青玄詢問,自己是不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青玄只是搖頭,歎氣。過了一會兒,青玄忍不住再次搖頭,歎氣。就連一旁的李棠,看著吳承恩的眼神也是充滿了鄙夷。
“不知道你就別信口開河,反倒是叫我們看了笑話。”李棠不輕不重丟下一句。
那九劍倒是幾乎笑了一聲,雖然很快就被自己的咳嗽壓了下去:“這位公子,那奎木狼,曾經是我二十八宿中的一員。”
“曾經。”青玄敏感地捕捉到了九劍話裡面的信息,情不自禁重複了一遍。
九劍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示意吳承恩不需再幫著自己順氣了:“是的。按道理來說,二十八宿每個人的名頭,都是一輩子的擔當。至於那奎木狼,不,現在不能叫他奎木狼了……說來丟臉,他是我們的第一個叛徒。”
家醜不可外揚。此言一出,九劍的聲音似乎帶了幾分羞愧。
“能想象得出。”吳承恩倒是在一邊點頭,跟杏花小聲說道:“聽這名字,就知道他不是什麽正經人。還什麽狼……”
“不瞞諸位。”九劍平複了一番心情後,重新開口:“在下此次來這南疆,正是公務在身,奉命捉拿那叛徒歸案。只是皇上英明,疆土甚廣。在下實在是找不到關於此人的線索……剛才聽閣下的意思,似乎是有什麽消息。如果方便的話……可否坦誠相告呢?”
九劍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摸索到了床邊上自己的那把雨傘。看到他這個動作,青玄和吳承恩不禁有些緊張:看來,這九劍如果得不到李晉的答案,就要來硬的了。
“你倒是光明磊落,佩服。”李晉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對方的舉動,只是心中並不在意:“但是我先告訴你啊,你現在的身子很弱,之前你在那個葫蘆裡面估計沒少折騰。現在你要是動手的話,說不定會……”
其實,並不需要李晉刻意提醒;拎起自己兵器的九劍,嘴角已經冒出了血跡,看得出他也明白自己的身體還並不適合動武。只不過,即便如此,那九劍眼神中的堅決卻沒有一絲一毫減弱。
“算了,我怕了你了。”李晉看到這裡,知道這九劍也是個倔脾氣:“好不容易救了你,就是怕你萬一死在這裡,回頭執金吾這邊說不清……你這人怎麽就不識好歹呢?”
“那奎木狼到底是……”吳承恩忍不住問道。
“奎木狼之前是負責鎮守南疆的高手。”李晉擺擺手,示意吳承恩不要著急:“是,他是二十八宿之一。後來吧,他閑著沒事娶了一個姑娘,名叫‘百花羞’……就這麽一個故事。”
一番話說得吳承恩等人雲裡霧裡,禁不住面面相覷。
“他娶的百花羞,是我們李家的遠房親戚。”李棠見李晉並不想說得太細,索性興衝衝接了話茬:“本來我們家的人按規矩來說,是萬萬不能同你們嘴裡的朝廷扯上什麽瓜葛的。結果那奎木狼不依不饒,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只不過,後來本家的人知道了這件事,勒令那百花羞即刻歸族……再後來,兩人終於決定歸隱山田,不再問這世上的是是非非……”
“哇……”杏花聽到這裡臉上也露出崇拜的表情。
“是啊是啊……風花雪月,不過如此。”李棠似乎找到了知音,覺得小杏花算是難得開了竅:“家裡面的人都知道這麽個傳說,不少女孩子都說,嫁人應嫁奎木狼呢!所以我這次從家裡出來,首先就來了這南疆,想看看能不能遇見這對兒鴛鴦。”
九劍聽完李棠一番話,眉頭不禁皺在了一起:“恕在下冒昧,剛才聽小姐侃侃而談,似乎頗有寓意。敢問小姐是……”
李晉急忙站起身來,假裝伸了一個懶腰,打斷了九劍的詢問:“總之就是,奎木狼本來是二十八宿之一,結果非娶了個李家的女子。後來為了那女子,不惜從鎮邪司中叛逃。這破事藏著掖著也就算了,結果反而一發不可收拾:
首先,這破事傳到女孩子耳朵裡反而講得叫人臉紅心跳,結果弄得我們家小姐也不安分了起來。
後來吧,安排好的婚事,一個姑娘家家的說逃就逃了。
結果小姐不見了吧,又有人說是你們鎮邪司乾的,弄得兩家反目,差點天下大亂。
最後,害得我還被家裡的主子派過去……”
說到這裡,哮天突然輕吠一聲,李晉急忙住嘴,這才發覺自己險些把肚子裡的話連著牢騷不經意間全都吐出來。李晉小心地瞥了一眼九劍,生怕他察覺到了什麽。
幸好,九劍已經體力不支,已經再次暈了過去。吳承恩趕緊手忙腳亂地再次幫九劍揉著胸口,而青玄上前,摸了摸九劍的脈門,示意眾人並無大礙。
唔?看著眼前的吳承恩,李晉忽然間打了一個激靈,仿佛想到了什麽。
眾人忙活了一番,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得了,他既然已經沒事了,回頭幫他請個大夫叫個郎中。”李晉這才松了口氣,開口囑咐道:“咱們這便走,離開這黃花鎮才是上策。別看這人現在虛弱,等他恢復了精神,可是逢妖便殺的……”
這番話說得隨意,但是青玄等人知道此言非虛;九劍身上帶著的那些個大大小小的內丹,便足以證明這一點。
李棠也是如此認為。別的都還好說,萬一這九劍認定了哮天是妖,那豈不是必然要分個你死我活?只是……
“下一站我們去哪裡?”李棠不禁開口問道。
吳承恩和青玄互相看看,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定的主意。之前兩人一直是在尋找散落的紅錢,而今時今日,卻沒有關於下一枚紅錢的消息。
倒是那李晉似乎思忖良久,終於歎口氣對李棠開口問道:“小姐,您是不是真的見過奎木狼那對兒亡命鴛鴦,就可以心滿意足,起碼可以回家一趟報個平安?”
那李棠聽到李晉這麽一問,立刻幾乎跳了起來!看情形,這李晉是知道一些關於奎木狼和百花羞的事情的。想到這裡,李棠不禁信誓旦旦地點頭。
“行吧,既然如此……”李晉聳聳肩膀,抬手將哮天喚了回去,“那我們在村口集合,我帶你們去找那奎木狼……”
“你……們?”吳承恩似乎愣了一下,不曉得李晉這番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連我與青玄也要去嗎?我們可沒這個意思……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行,你不得不去!”李晉突然說道,語氣容不下一絲商量的余地。
“這是為何?”那吳承恩語氣裡明顯充斥著不滿。
“因為……”李晉思來想去,終於開了口:“因為,啊,那奎木狼的故事甚是精彩,寫出來的話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既然你是個寫書的,如果不去豈不可惜?”
這番話算是立時說動了吳承恩。他同青玄簡單商量幾句,便定下了行程,決定跟著李晉前往南疆腹地。
“得了,既然決定了,那我先去打發了屋子外面那三個活寶。”李晉揉了揉自己的腿,示意眾人不必等他。
吳承恩等人便有說有笑地朝著村口去了。
李晉待眾人的說笑聲聽不見時,才到了院子裡。那虎力、羊力、鹿力,正在畢恭畢敬地等待著李晉的下一步吩咐。
李晉走了過去,朝著三人耳語了一番。
“什麽!?”虎力聽完這番話,不禁大驚失色叫出了聲。而那羊力、鹿力,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沒錯。”李晉歎氣,似乎也是十分失落:“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萬萬耽誤不得。你們速速回去,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稟報清楚。”
“大哥,這可不是玩笑!”虎力情不自禁追問了一句:“少主真的是同那個姓吳的書生私奔?你確定他並不是少主的下人?”
李晉登時表情嚴肅至極,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那小子倒是狡猾,將自己擄走小姐的事情推在了鎮邪司身上,弄得咱們兩家不和。其實,這件事同朝廷無關,全是這小子一人所為。依我看,這個吳承恩簡直歹毒至極,貪圖我家小姐美色,死蛤蟆不松口。要不是小姐現在糊塗拚命護著他,我非得立時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番話說罷,聽得那地三仙也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登時就追上去找那吳承恩拚命。
“所以,眼下咱們與鎮邪司不便再生瓜葛,免得錯了目標。一切以大局為重,一切以小姐為重。”
“還是大哥英明!”虎力雙手抱拳,一臉欽佩:“我等這就回去稟報主上,免得咱們遭了這書生的戲耍,被人看了笑話!”
李晉還沒來得及好好囑咐,那地三仙已經迫不及待,即刻騰身而去。
“哎!哎哎!千萬別……”李晉突然想到了什麽,張嘴朝著三人的背影喊道。只不過這幾句叫喊徒勞無功,壓根沒有被聽到就是了。
“算了……總之,這樣好歹能拖些時日。只要李棠這丫頭快點回去,說不定這天下依舊太平。”李晉喃喃自語著,仿佛有許多心事湧上心頭。
哮天忽然間吠了一聲。
李晉一邊朝著村口去找李棠他們匯合,一邊看看自己身上的紋身,輕聲說道:“我知道這麽信口開河會讓那個書生九死一生,我也知道他的能力要是葬送於此著實可惜……但是,哮天你還別不高興,咱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李家和朝廷打起來。為了天下蒼生而死,吳承恩肯定樂意。大不了以後清明給他多燒些紙錢便是了。”
李晉不禁如此寬慰著自己。確實,李棠逃婚的事情,讓吳承恩這個置身於朝廷之外的人來承擔後果,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如此一來,這李晉又變成了平日裡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不過說起來,這奎木狼離開二十八宿也有段時日了,也不知道麥芒伍他們是不是已經有了看中的家夥來填補空缺……真是的,奎木狼啊奎木狼,你可真能惹事啊……”李晉同哮天有一搭沒一搭地念叨著,一瘸一拐地朝著村口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