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熟悉而陌生的人群
  換上了一身全新的黑色布袍，卡奧斯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算是不如他以前穿的黑天鵝絨罩袍，這個花了一點小代價弄到的袍子也是意外的舒適。至少那通透的感覺要比原來的黑天鵝絨來的舒適得多，也感覺順暢的多。

  看起來四萬年的時間讓法師這種神秘的群體也逐漸融入到了現實社會之中。從這個法師袍上面標注的標簽就能夠看出來，他們是有著一套的魔法體系的。那上面的數字和符文就像是一個個行走的廣告一樣，不斷的為它所在的店鋪打上廣告。就以那袍子為核心。

  就從這點細節就能夠看出來，法師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這個世界的體系中。他們不再作為一個超然的，一個超乎了一般概念的個體來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已經成功的從神的位置下降到了一個獨特的職業上面。從那些人有些羨慕的眼神來看，法師更像是從前的貴族，足夠讓人羨慕，足夠讓人嫉妒，但是並非脫離整個世界，也不是那種與整個環境脫離的孤高。

  這個世界是一個足夠惡劣的世界。每一個人身上都攜帶著相當程度的靈光，不然的話他們就沒有辦法生存下去。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卡奧斯當年遺留下來的詛咒和惡念。那些殘留的毒素甚至能夠輕松的毒殺掉一個相當程度的大巫師或者是現在的蒼穹騎士。每一個人都躲藏在靈光下苟延殘喘，每一個破產的人都會在惡咒的力量下扭曲成怪物，當成別人的靈光來繼續維持轉存。用一種冰冷的，鐵血的，但是同時也是無比高效的制度進行維持。

  不過同時，這個世界也是一個足夠好的世界。因為每一個人都喪失掉了階級的優越性，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百人議會之外，每一個人都必須要用盡自己的力氣才能爭取到自己的利益。就算是百人議會都沒有辦法進行直接干涉，幾乎每一個人都需要為了自己的生命去拚搏。

  就像是一個高效的機器一樣，每一個人都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努力的奮鬥。走在街上的時，甚至看不到任何痛苦和悔恨，大家都是那樣堅強的在這個世界上努力的去活著。

  因為任何沒有能力的，後悔的，心中那個充滿黑暗的人，都被三大咒殺死了。

  就連靈光都沒有辦法庇護內心黑暗的人。就算是舊世界的人類帝國都沒有辦法擊敗這個世界哪怕任何一個大型城邦。因為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有著自身信念，敢於直接犧牲自己也要造成打擊的人。沒有一個人會面對死亡的威脅而退縮，更不會因為恐懼而後撤。甚至比魔像還要高效的運轉，比機器還要精密的行動，每一個動作都千錘百煉到無法想象。

  這種世界的人也能被稱之為人？或者按照以前的天使來形容他們才比較合適吧？每一個人身上都是難以想象的濃鬱靈光，那自然的力量甚至讓舊世界的普通力量完全沒有辦法影響到他們。就算是卡奧斯嫻熟的靈魂與境界的操縱技巧碰到這些怪物都有點棘手的感覺。

  當然，那是他現在隻用偽裝肉體的情況下。

  現在的他所有的肉體都是用秩序之力填充起來的。如果撥開表皮的話，甚至能夠看到裡面充斥的絕對不是什麽血液，而是一片白金色。秩序的力量構築了他的一切，讓他繼續行走。

  而且說實話，他對這個世界很難產生什麽歸屬感。看著那到處流淌著靈光的人種和融入各種環境中的異類就能明白，所謂的純血人類已經一個都不存在了。他們幾乎沒有一個能夠在恆久的時光下殘存下來。但是更多的是被現在這殘酷的自然環境直接淘汰了下去。

  到處都是彌漫的惡意，到處都是流膿的臭氣，只不過在靈光的作用下大幅度的削弱了而已。但是削弱並不代表不存在，任何一丁點惡意對於普通人類來說都是難以想象的恐懼。因為那並非是隔空的殺意，而是直接作用在腦髓中的惡性。甚至能夠進行肉體上的異變。對於舊時代的人來說，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的可怕。可怕到哪怕是呼吸都會要了人的小命。

  但是看看現在這些在街上漫步的人群吧。他們身上沒有一處不是能量化的身軀，每一個人都有著以前大騎士級別的肉體。精神狀態更是無懈可擊的鋼鐵意志。要知道，他們的敵人可是那些存在都會讓人瘋狂的古神和邪魔，而這些人就在那種環境下毫不猶豫的戰鬥。這意味著什麽相信著那些理解了魔法的人都很清楚。這意味著他們已經完全理解了那些惡意，甚至能夠針對那些東西進行著相當程度的反擊，更可怕的是還會以此進行更強的侵蝕。

  這算是人類？別開玩笑了。只不過是一群怪物，一群比較神聖的怪物。真正的人類一個都不存在，真正的人類已經不再存在。所以卡奧斯對於毀滅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猶豫。

  當然，就算是這些人依然是人類，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錯誤的事情就需要糾正。這個世界的發展軌跡出現了偏差，那麽就要從最開始的地方進行糾正。這裡是已經偏差了的地方，那麽就算是再和諧也是虛假的。因為是人造的，是假的，是不被寬恕的。如果不是自然的話，那麽進行重新觀測就沒有任何意義，盒子的大門依然在緊閉。世界的縫隙也依然不被人所察覺。那麽我來到這裡的意義也就沒有了。”

  “所以這個世界必須要被糾正。重啟這個世界是必然的過程，是一個必須的過程。我不需要這樣一個看起來和平友愛，但是實際上沒有任何作用的世界。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沒有意義。更何況這個和平還是建立在我犧牲的情況下，是建立在我的力量毀滅了一切的前提下。這個前提本身就是需要糾正的，就是一個不公正的事情。犧牲一個人讓世界幸福這樣的事情，別人或許能夠很開心的去做，但是我做不到。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重新拉上了兜帽，面孔上籠罩了一層捉摸不透的迷霧。卡奧斯對著面前的人潮走了過去。那熙熙攘攘的人潮不知不覺的給卡奧斯讓出了一條寬敞的大路。明明每一個人都在自然而然的聊天和吵鬧，但是每一個人卻不自然的讓開了一條道路，任由卡奧斯行走在上面。

  就算是那些實力強大的守衛，還有那些各有異能的流浪者，沒有一個人察覺到在人海中行走著的鬥篷男人。大家都是那麽的開心，高聲的說著自己的夢想和理念。但是卻對擦肩而過的黑袍人視而不見。明明就行走在那麽繁榮的街道上，卡奧斯卻像是行走在一片孤寂的荒嶺一樣，身邊寂靜無聲。甚至很多人身子擺出一個怪異的樣子都沒有察覺，依舊再高談闊論。

  神所行走的道路皆為坦途。就算是面前有再多的阻攔，這個世界也會下意識的讓開一條坦途給那行走的神明。不論是智慧的，非智慧的，有生命的，沒有生命的，都將遵從那一切。

  只有那些剛剛出生的小孩還有這懵懂的感覺，奇怪的看著那在街道中心行走的黑袍人。嘴裡面咿呀咿呀地說著，伸手指著那古怪的男人。但是在卡奧斯的微笑中，那些凡人的雙親也只是奇怪的看了看卡奧斯那邊，隨後一臉迷惑的搖了搖頭，帶走了那些小孩們。

  小孩子眼中所能看到的東西往往要超過大人許多。大人們的精神通常會被知識，感知，認知這些東西所遮蔽。他們會下意識的用自己的經驗來判斷一些事情。所以他們面對那些超自然的事情的時候，表現甚至還不如那些七八歲的小孩子。因為他們習慣依賴於經驗，習慣依賴於常識，而不是突破那些常識的禁錮。一如卡奧斯現在對面的那個家庭一樣。

  “祝福你，小家夥。希望你能夠得到一個全新的人生。”

  卡奧斯看著那不斷扭頭的小孩子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掌畫了一個十字。那小孩子也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一樣，同樣咯咯笑著，揮著手對著那不知名的大哥哥做出了同樣的手勢。

  然後，在那孩子童真的眼球中，黑色的男人變成沙礫隨風而逝，只剩下一道殘留的黑色煙霧在原地盤旋。讓周圍的人著實驚訝了一番。他們誰都不知道那地方為什麽會出現一團黑色的殘渣。除了那個咯咯笑著的孩子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城市裡來到了什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