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操偶
  看著賢者的模樣，骸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他張開嘴笑了笑。

  “我們就是一群木偶。一群站在舞台上，不得不按照別人的想法去表演的木偶。按照周圍的環境進行著改變和修正，但是卻跟所謂的自由意志沒有哪怕一星半點的聯系。”

  “思想是源自於這個世界的周圍，藝術只是那些黑暗深處的一點漣漪。科技更是魔神們恐怖的思維碎片造成的結果。我們根本無處可逃，就像是一隻關在籠子裡的貓兒一樣。你確定你的想法是屬於自己的麽？不，你只是十分幸運的一個蠢貨。你找到了我們的一部分，然後進行了研究。就像是一隻貓兒發現了箱子的漏洞一樣，所以你才發現了新世界。”

  “但是你卻以為這種功勞屬於自己。並且妄圖跟我們進行相提並論。這就像是一隻貓兒認為那個囚牢中的裂痕是他自己的功勞一樣可笑。別忘記，你們是站在我們屍體上苟延殘喘的死剩種。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跟你們進行任何形式上的交流都是沒有必要的行為。”

  “說到底，你們也不過是一群偽裝者。自以為已經了解了一切，但是實際上你們卻沒有做出任何選作。只是不滿自己現在的生活，懷念著過去而已。這樣的盟友，沒有意義。”

  骸骨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具正在腐爛的屍體。那裂開的嘴巴仿佛是一個無形的空洞，開合的牙齒所裹挾著寒意，將那些正面的情緒和說辭全都吞噬了進去。就像是那在神話中吞噬了一切的黑洞一樣。歐裡西斯看著面前那個夜梟一樣的人，甚至沒有辦法做出什麽過多的舉動，只能坐在那裡低著頭，發著呆，想著有關於自己的和其他人的事情。

  這個小世界，歐裡西斯做的十分用心。

  蔚藍的天空上面漂浮著幾朵白雲，微風吹拂著被青草覆蓋的地面，帶起來道道波濤。時不時還能夠看到一些人手持著木杖驅趕著牧獸的樣子。那些人有著黝黑而健康的皮膚，淳樸開心的笑容。就像是放牧這些畜生就是他們一生最重要的任務一樣，小心翼翼的驅趕著。

  這些人是歐裡西斯所布下的‘種子’。畢竟一個世界不可能永遠那麽死氣沉沉，僅僅有鳥獸魚蟲活著。他需要一些人來給他的世界添加上一點人味道。所以這些智商並不算太高的亞人種就被他拉到了這個世界中。為他放牧牧畜，幫助他裝點著這個世界，就是這些咧著嘴吧傻笑的人們唯一的用處。他們的靈魂和肉體都是屬於這個端坐在高塔上的老人的。

  再往遠處看一看，隱約間甚至可以看到賢者製作出來的城市。那是一座看起來十分雄偉壯觀的城市，完全按照當年毀滅之前的皇城來進行製造的。就連那座皇宮山也複製了下來，宮廷法師們居住的高塔上依然閃耀著一連串的符文。在那片朦朧的城中也可以看到人來人往的身影。一個個黑色的影子在城市中不斷地走動，做出無聲的手勢和行動。就像是過往的碎片在這裡重現了一樣，那些黑色的東西不斷的重複著他們在這城市中所要履行的責任。

  他們要比回憶高級，但是卻不如幽靈。只是往事的碎片凝聚成了實質，在這城市中不斷的重複著他們的生命罷了。仔細去感受的話就能夠看到當時所發生的一幕幕。

  午後時分，學生們迎著朝陽，在課堂中苦苦思考老師所出的題目。晨曦時的環衛工人開始向工管進行報備，準備進行自己一天的工作。傍晚時分的家庭主婦開始跟準備收攤了的小販斤斤計較一點價格的問題。夜晚時分的起居室內也能看到那些旖旎的不和諧景色。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這些都是幻影。這些都是歐裡西斯魔法的下，被抽出來的記憶影子。

  老賢者的眼皮不由得耷拉起來，就像是一隻被霜打了的茄子。

  “你想跟我說，我實際上也是沉溺在幻影裡的弱者麽？別開玩笑了。只是因為我的一部分記憶，然後做了幾個實驗就以為接觸到了頂端？你就連那個存在是什麽都沒法理解。”

  “你實際上並不清楚你想要做些什麽。帝國法師團這種標簽已經烙印在了你的骨子裡。你所承認的依舊是那古老的傳統，還有古代法師所遵守的一切。但是我可不同。我從根本上就不認可這樣的事情。我是自由的，我有著我的夢想和家園。我的戰場不在這裡。”

  骸骨冷笑一聲，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那陰影構成的椅子潰散成了一團黑煙。

  他已經喪失掉了所有交流的興趣，裹著自己的黑色鬥篷，一瘸一拐的走向大門。那缺了一節的腳拖在地面上，劃出來一些古怪的痕跡，拉出來一道讓人牙根發酸的聲音。

  那具腐屍轉身對著大賢者笑了笑。陰鬱的臉上呈現出來一個具有著腐朽味道的笑容。那感覺就跟一具從數萬年前放在棺材中的僵屍忽然詐屍了一樣。看著那樣陰暗的表情，歐裡西斯頓時一個機靈，頭皮都開始炸了起來。有些古怪的看著那個缺了部分身軀的殘骸。

  “時間不長了。再有十一個月的時間，你就能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很快的。”

  眯著暗淡的眼珠，卡奧斯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歐裡西斯那張蒼老的面孔。似乎想要確認什麽一樣，那樣詭異的凝視著。裂開自己空洞的嘴巴，就像是拿剪刀剪開一樣誇張而無聲的笑。

  “你的意見我確實是收到了，那麽你也要做好相應的覺悟。你已經打算好面對這一切了麽？你確定你想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劇本是誰來描寫的麽？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我自然會來找你。到時候是要殺了我，亦或者是追尋答案，選擇權都在於你。”

  他身上開始繚繞起來一層淡薄的黑煙，逐漸的將它包裹起來，隨後又消失不見。

  房間中隻留下老賢者一人，靜靜的在思考著他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