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主教的反擊
  當咆哮的風逐漸被大巫師平息後，仿佛連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被平息了下來。

  那就像是一幅畫卷被人拿橡皮擦過。整個空間彌漫著的帶著神秘氣息的霧靄隨著卡奧斯的一聲怒喝，還有那隨之而來的恐怖嘯音硬生生的將那塊空間所有的黃色都給抹掉了。

  名字叫做卡奧斯的畫匠並不滿意面前的景色，抬起了手掌用透明的狂風刷子直接抹掉了那一部分，然後在上面抹上了透明的材質好讓後面那已經變得一片殘破的廢墟出現。那破碎的景色赤裸裸的展現在大巫師的瞳孔裡，將那灰暗的畫面深深的烙印在黑灰色的眸子中。

  面前呈現的是觸目驚心的紅黑色的畫面。作為人類生命之源的暗紅色液體隨著狂風的力量散落到那廢墟中的每一個角落裡，仿佛某個畫師蹩腳的油畫一樣，到處都是不和諧的暗紅色絲線。而在那廢墟正中央更是所有線條的集中，放射線的收束點。在這廢墟中所有不和諧的暗紅色線條都是從這個集中點上爆發出來的。

  “……在這凡俗的世界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打破翡翠的巨城。”

  大巫師低聲唱誦了一個防禦魔法的最後一節。由一個知名的全能法師開發出來的翡翠防禦體系很快從虛無中凝結成了實質，在大巫師的周圍形成了半透明的城牆幻影。

  三賢者的翡翠之城，這個八段的防禦法術可以說在各種方面都是相當出色的。沒有什麽突出點也沒有什麽弱點，哪怕是最為詬病的物理防禦方面，那防禦實質上和一座真正的由翡翠構成的城牆是相當的。感受著周圍翠綠色的護衛，卡奧斯這才湊上前去。

  “喂，神父。風暴的感覺如何啊？是不是讓你懷念起來某位戰友了？”

  唇角扯起來一絲充滿惡意的笑容，手杖上彌漫著不吉的氣息。卡奧斯站在廢墟前一臉笑容的看著面前在暴風中已經奄奄一息的神父，臉上滿是燦爛而欣喜的笑容。

  “三年二個月又二十天，我想你應該能記起來那個日子吧？真是陽光燦爛的一天，森林裡有著清新的空氣，大地的草坪多麽松軟。而我呢，作為一個異教徒被你們逼入了絕境中。和你們那些快樂的小夥伴們一起來到了那個森林。你還記得這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吧？”

  在卡奧斯瞳孔裡倒映著的景象中，身穿黑色神袍的神父就像是雕塑一樣在廢墟中矗立著。他的臉已經被狂暴的風撕扯成了一團碎末，粉紅色的肌肉和蒼白的骨架混合著血液一起暴露在空氣中。血管不住的抽動著，失去了眼珠的眼窩空洞的看著那邊的大巫師。張開的嘴巴只有一片黑洞洞的色彩，血水順著裂開的顎骨流淌了下來，濡濕了身上斷裂的牙齒。

  卡奧斯從不開玩笑，也從不憐憫誰。就算是那個活見鬼的亞歷山大很紳士的放走了妮雅和羅莎琳德，但是在他關閉間隙結束的一瞬間，他們兩人之間也是戰爭狀態了。

  兩個人之間的戰爭還分誰卑鄙誰惡劣麽？不，只要勝利就好了。

  只要贏就好了。

  “你的那個同伴，所謂的暴風高尼茲對吧？死在了森林裡面了。被樹乾和枝椏活生生的勒爆了肋骨與喉管，逐漸的窒息而死。還有那個什麽異端仲裁者凱文，綺麗的禱文岩石神父。這些人最後結局是怎麽樣了？是不是像你教義中說的那樣榮歸天國了呢？”

  記憶複蘇的速度是很快的。只需要一把鑰匙就能將過去變得十分陳舊的記憶重新扔到水裡洗一遍，變得越發鮮活起來。就連當時的感情也逐漸的回歸到了回憶者的胸膛裡。

  卡奧斯和眼前這個神父的仇恨可不是一星半點的了。那些原本已經逐漸遺忘的東西很快被大巫師強大的腦子搜索了出來，重新回味道了當年的時刻。還是一個議員巫師的卡奧斯被這群所謂的神的使者堵在了森林裡，誓要把他殺死釘在十字架上來證明他們對於神的信仰和忠誠。而作為代價，當然就需要卡奧斯的腦袋和他鮮活的心臟了。

  而最終的結局也很讓人覺得這個世界是多麽的滑稽。卡奧斯憑借著叢林的優勢，用風暴和樹林本身的力量殺死了除了亞歷山大以外的所有人。只剩下亞歷山大一個人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那個森林。而正是在那裡，卡奧斯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力量。

  “你所信仰的神已經死了，亞歷山大。你不過是一個操線木偶而已，你的執念就只剩下了殺人和被人殺了不是麽？幾年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幾年前的你跟你的隊伍們是多麽的令人驚歎啊。敏捷，強大，而且有著自己的想法和計劃。我差一點就死在裡面了。說真的，如果當時你不跑的話我可能已經死在裡面了。但是很可惜，你逃跑了，我活下來了。”

  已經變得跟人體解剖模型一樣的神父在地上靜靜的坐著，沒有說出任何話。或者說他的聲帶也已經在那狂亂的氣壓與亂流之中被撕扯成了一塊塊碎片了。

  當然，就算是他身上的皮膚全都爆炸了，鮮血被壓迫出了體外，在周圍擺出了一個放射性的造型，這個生命力頑強的家夥也沒有死。氣流依舊隨著身上蒸騰的暗紅色氣體進入他的鼻孔，已經能看到肋骨的肌肉和胸膛依舊是有節奏的起伏。更重要的是，那密布在周圍的金色結界和隱隱約約傳來的神聖的歌曲還沒有停止。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眼前的這個人還活著，而且甚至還有可能帶著一點不算是小的戰鬥力，很頑強的在活著。

  ‘哢哧’一聲脆響，卡奧斯帶著黑霧的手杖毫不留情的扎穿了亞歷山大的手掌。這個大主教頓時悶哼一聲，渾身抽動了一下。那手掌的五根手指被卡奧斯附加了巨力術和力場術的敲幾下頓時變得如同章魚一般扭曲起來，從周圍的肌肉中凸出來一塊塊白森森的骨節。

  看著已經開始渾身抽搐起來的血人，卡奧斯灰黑色的瞳孔裡沒有一絲憐憫。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戰敗的話，迎來的絕對是比這個要淒慘百萬倍的結局。所以他不會憐憫亞歷山大。

  如果不是還有些問題想要問，這個所謂的代行者早就被他殺死在這裡了。

  “亞歷山大，我還對於你有幾個問題想要問。”

  抬起手杖戳爆了代行者的胳膊，將其碾碎成了一團永遠也不可能恢復的肉泥。看著飛濺四射的骨節，大巫師連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冷漠的對著下方血肉模糊的神父詢問道。

  “為什麽你這個提線木偶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麽你會清楚羅莎琳德和妮雅的事情？這太奇怪了不是麽？你沒有任何情報消息，你沒有任何組織提供。但是你卻來了，你來到了這裡，還知道我的存在，用你的法術來遮蓋我的思維，蒙騙這個世界。為什麽？能說一下麽？”

  “……”

  面目已經完全變成了三個空洞的亞歷山大一言不發。

  這並不是說他不能發言，一個大巫師級別的人還是能在這種情況下恢復的。畢竟已經過去了超過三分鍾的時間，恢復聲帶不算難。只能說他故意沒有修複聲帶，或者蓄意不說話的。

  對於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份子，卡奧斯這個無血無淚的大巫師答覆也很簡單。

  啪嘰一聲悶響，亞歷山大的身軀上的右手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控制。只剩下一點血肉還在勉強維持著他們的鏈接。遭到重創的亞歷山大頓時弓起了腰，從喉嚨裡發出來一聲模糊的咆哮聲。這沉悶的聲音讓卡奧斯微微挑起了眉毛。

  “這不是還能說話麽？”

  “別以為我會對你說半個字……異端……”

  盡管眼珠都被暴風扯碎了，亞歷山大依然憑借著感知用那空洞的眼窩鎖定了卡奧斯的臉龐，咬牙切齒的說道。但是那血水和殘骸讓這個看起來很霸氣的宣言頓時變得滑稽了起來。

  至少卡奧斯面對這種威脅只是嗤笑了一聲，年輕的面孔上滿是不屑的樣子。

  “你們的神已經死了，代行者。他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回應你的期待了。在帝國法師團的力量下，你們所謂的信仰根本就是在我們的仁慈下苟延殘喘的。不要以為我們沒有辦法殺死你們。我們只是懶得讓這個世界再次產生動蕩而已。認清楚你的位置，瘋狗，你只是狗而已。”

  “那又如何……你們始終不能掌握這個世界直到永遠……”

  亞歷山大嘴角噴湧出了一股股血水，臉部肌肉急速的運動著，神色逐漸變得瘋狂而奇妙了起來。這讓卡奧斯頗為感到有些不理解，下意識的湊過去想要聽清他說些什麽。但是這湊過去的一瞬間，亞歷山大臉上劃過了一絲猙獰的笑容。那隻還算完好的手掌飛快的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圓柱形的產物高高的舉過頭頂。標注著封禁的字樣讓卡奧斯下意識的收縮了瞳孔。

  這個男人直接拽住了卡奧斯的陰影鬥篷，惡狠狠的將手中的卷軸捏碎。一道溫柔祥和的白光逐漸的在卡奧斯黑灰色的瞳孔中倒映了出來，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巫師心頭劃過了一絲恐怖的情緒。他有點感到事態似乎超過了自己的掌握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教會裡確實是保存著一些連賢者都感到有些驚歎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一個絕對湮滅的神祗的榮光。只要身處在那個卷軸的影響范圍裡面，就算是神都會被消融成一團光之碎片，消散在這個世界上。這是神用來殉葬用的破壞性法術，威力非同小可。

  而看著那個卷軸上古老的樣式，卡奧斯的面部頓時扭曲了起來。而相對的，亞歷山大原本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中卻爆發出了一陣豪邁的笑聲，響徹在這個逐漸崩潰的黃金世界裡。

  “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獄，讓我們在地獄的邊境繼續戰鬥吧！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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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