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線索確定
  “那我現在就把他復活？”大巫師用的是疑問的口氣，但是做出來的卻是肯定的姿態。

  年輕人從來都沒有想過把一個人從死亡的國度拉回來有那麽的容易。就像是時間的倒放一樣，那在地上的金色灰燼迅速的變成了灰色。而那些灰色的粉塵也隨之逆轉了引力飄上了天空，組成了一個人類形象。黑袍的巫師順手把那塊渾濁的晶石扔到了那團漂浮的人形粉塵之中。原本一片光潔的粉塵頭顱迅速的組成了那個胖商人醜陋的還帶著油汗的形象。而在一旁旁觀的年輕人總有一種自己是不是粉塵組成的錯覺，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我說過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巫師來說並沒有什麽困難的。”走到了桌子旁邊，巫師絲毫沒有管年輕人複雜的情緒，自顧自的拿起來那張坐滿了標記的地圖，轉身對年輕人隨口說道。

  “只要是巫師都能做到這一點。對於我來說，還原一個有著靈魂晶石與殘骸的人類肉體並不算什麽難度。更何況他還是我殺的。”復活一個死胖子對於一個卡奧斯來說最大的困難只是心理感到不爽而已。就連那些深淵中的惡魔和天界的鳥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憑什麽巫師做不到？在凡人的眼裡所謂的死者蘇生，在巫師的眼裡也不過是把一群亂七八糟的不靠譜的東西還原成一個人類，然後塞進去靈魂而已，這跟做麵包放酵母沒有任何區別。

  “我的名字是卡奧斯，地法師首席，凜冬之主，如果你什麽時候在北地被積雪與暴風所阻攔了的話，那麽就在風雪中大聲呼喚我的名字。他們不敢對我的人有什麽想法的。這就是我給你的報酬之一。”

  卡奧斯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喘了一口氣。提起來水壺往空空如也的杯子裡又倒了一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麽找到那個寒冰女巫之後我會給你接下來的報酬。包括我給出來的噩夢晶石與巴洛炎魔的契約。甚至群山的血脈我都能交給你。”

  卡奧斯對這年輕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開出來一個個看起來很美的價碼。但是也只是看起來很美罷了。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世界從沒有過無償的存在。但卡奧斯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仁慈的巫師，跟他的同族巫師完全不一樣。看在人類同胞的面子，或者說曾經是人類同胞的面子上，卡奧斯還是決定給他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說出你的名字，我會讓群山記住你的訊息與真名，你以後將在群山之中暢通無阻。”

  巫師高傲的抬起了頭，用乾枯的沒有絲毫肉感的下巴對準了那邊的年輕人。那突如其來的優待讓年輕人微微的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薛西斯，薛西斯。亞歷克斯。這是我的名字。亞歷克斯旅團的繼承人。”

  “哦？薛西斯麽？波斯之王，天選的征服者，生與死的主宰。真是個好名字。”巫師在名叫薛西斯的年輕人一臉迷茫的注視下滿意的點了點頭。用手杖對著空氣揮舞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薛西斯的錯覺，他感到在那法師揮舞手杖的一瞬間，似乎有什麽看不到的偉大意志也隨之出現在了帳篷中，等待著法師的調遣。那就像是呼喚了某位神明一樣，一種凝重而莊嚴的感覺駕臨在了這小小的帳篷之中。那龐大的仿佛巨石覆蓋了天空一樣的恐怖威壓讓身為凡人的薛西斯直接跪在了地上，連抬頭面對那股莫名的勇氣都被一並剝奪了。

  凡人怎麽可能對抗眾神？就連如此的想法都被那威嚴切割的支離破碎。所謂的自己的想法在那種恐怖意識下簡直不值一提。法師並沒有管跪在地上的薛西斯，而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對著一片虛無的帳篷發出了一聲莫名的呼喚。

  那呼喚並非出現在現實，更像是一種靈魂意義上的震顫。那難以描述的呼喚越過了空間，越過了山嶺，直達了不可用語言明說的某地，將兩個偉大存在之間的精神聯系在了一起。

  “山脈的幽靈，群山的主宰，我在呼喚你。我北地法師首席，凜冬之主，大巫師卡奧斯在此刻呼喚著你。你可曾感受到我身邊這個真名為薛西斯的年輕人？你可曾感受到這個凡人的存在？”乾枯的巫師伸出了手掌對準虛空，輕聲的呼喚著某種律言。

  而那莫名的存在也回應了巫師的呼喚，滄桑而古板的聲音隆隆的在帳篷內所有人的靈魂中響起。“我能感受到……古老的盟約者……”那聲音緩慢而威嚴的陳述著。“我能感受到……如同古老星辰般璀璨的你身邊圍繞的那顆暗淡的碎石……他是那麽的弱小……那麽的無助……甚至我用稍微大一點的意識都會將他的靈魂摧毀的一乾二淨……”

  “那麽，我要求你保護這個弱者。”巫師高舉著手臂，聲音凜然，傳播了無數虛空。“我要求你在群山之中保護這個脆弱的凡人，讓他可以安穩度過群山。我要求你青睞這個弱者，讓他行走於山脈。我更要求你保護這個年輕人的血脈，讓他可以繼承百年。”

  “毫無問題……古老的盟約者……你的意志就是我們盟約的體現……”

  古老的聲音肯定了法師的要求。在那聲音話音剛落的一瞬間，薛西斯忽然感到自己的體內似乎多了點什麽。那莫名的東西讓他跟一切的大地與土壤都有了一種莫名奇妙的聯系，似乎可以下意識的讓群山之間讓開一條足夠他一個人通過的道路。事實上他也對著地面悄悄的試驗了一下，那隨著他的意志緩緩出現的開口讓薛西斯有種昏厥過去的衝動。

  這就是魔法的力量？能夠讓大自然悄無聲息變幻的力量？然後就這麽輕易的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甚至連一丁點後遺症都沒有？然後還有附加的惡魔契約與噩夢晶石，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吧？如果做夢的話我寧可永遠都不醒來啊！
  薛西斯興奮的不斷用自己未來的生命試驗著自己能力的精準度，過了好一會兒才是意識到某個大巫師還在等著他。臉色頓時因為恐懼而變得蒼白了起來。

  “我的獎勵已經交給了你，薛西斯。至於你那個肥胖症的叔叔現在處於靈魂擴散的階段，沒有一周的時間醒不過。而且我也抹掉了他貪婪的欲望，因為我討厭。你也不用感謝我什麽，因為我純粹是看不過眼。而且我們之間也只是交易罷了。”卡奧斯再一次揮了揮了手杖，驅散了那個偉大的意識。乾枯的巫師並不介意年輕人的無禮，而是乾脆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如果可以的話，那麽就在你這地圖上標注一下。”對空揮了揮手杖，把昏迷了的胖子扇到了一邊。巫師坐到了椅子上，對著照著地圖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卡奧斯可不會說使用這個能力的代價是自己的理智與壽命一類的東西。接觸了怪異那麽就會不由自主的被怪異吸引，更會被這種神秘所吞噬。這是常識。但是卡奧斯覺得這仍然是一個公平的交易。一個訊息，一個能力，一個承諾，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仁慈的巫師了。

  “您真的不會傷害那個精靈巫師小姐麽？”盡管能力炫目的讓人感到可以為這巫師賣命，但是出於對恩人的擔憂，他還是向巫師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然後他很快得到了答覆。

  “當然不會。”枯樹般的巫師一臉嚴肅。“對於法師來說，榮耀大過生命。你可曾聽到過法師欺騙過任何一個凡人麽？法師從來都是以賞賜的姿態出現的。”這當然是騙人的。法師騙人次數數不勝數，但是多半沒有被發現罷了。就比如說現在他也是撒謊不眨眼。但是這依然讓薛西斯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感到了一陣安心。

  “那位寒冰精靈巫師大概在冰白山脈山脈的這個地方，離一個不知名的大裂谷很近……而且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在那裡做了一個小房子，看起來短時間內不會離開。外表年齡大概十四歲左右，很年輕的樣子。冰藍色的短發還有一對很顯眼的尖耳朵。具體能力我並不知道，但是能操縱冰雪組成一個拱橋讓我們商隊的所有人都過去。那冰橋不大，我給您畫一下。”

  確定了自己與恩人的利益後，薛西斯也拿出來了自己商人的本色。一連串的訊息說的比什麽都快。似乎還生怕巫師找不到地方，小商人薛西斯用紅筆在那拙劣的地圖上打了無數個標志表明了他們的行進路線。然後還十分貼心的在空蕩的地方畫了一個簡易的冰橋，粗略注明了冰橋的大體比列。那熱情的樣子讓巫師都感到有些不適應。

  “也就是說這裡就是那個巫師的所在地了麽？乾得不錯……”

  等著薛西斯畫完，黑袍巫師皺著眉頭捏起來那張地圖，仔細的對比著上面的坐標。確定了那個年輕人並沒有欺騙他，而是確實的有著根據的描述後，卡奧斯微微一笑。

  至少懸在他頭頂上的那柄責任的達克科摩斯之劍是可以放下來了，他得到了消息。至於成功與否跟他這個北地法師首席沒有任何關系。完成尋找寒冰精靈試圖締結盟約這點任務後，他就可以離開北地回王都複命去。至於北地的生死……這跟他這個法師沒有任何關系不是麽？哪怕是皇都貴族找他麻煩他都敢回手拍他們一臉解離術。

  他畢竟是個法師。

  誰都不能阻止一個法師的行動，就算是神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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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