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心思（求首訂！）

  如果人有機會回到十年前的話，那麽在安全的情況下總會想見一見自己的。

  就算是沒有任何利益糾葛也會下意識的想要看看幾年前的自己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存在。因為人類總是善於遺忘的生物，就算是幾年前的事情也會被時間的力量消磨一空。

  卡奧斯也沒有那種操縱著自身靈魂讓其永遠記憶的閑心，他更喜歡的是用普通人的心態和想法來面對這個世界。所以他完全沒有什麽舒適的感覺，而是用全新的，就像是看待新生物一樣看著那個被困成了一團的泥猴一樣的兩個小孩扔到自己的面前。

  ‘啊，這個家夥就是自己麽？’一開始本來也有著這樣作為驚喜的打算的，但是卡奧斯面對十年前的自己還是感到有那麽一點失望。不，與其說是失望倒是也不那麽貼切，但是總有一種惝恍若失，仿佛缺少了核心的機械一樣的不和諧感。就如同沒有了發條的發條玩具，又或者是沒有了齒輪的機械鍾一樣，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假和不和諧的感覺。

  沒錯。在卡奧斯的眼中，面前這個眼珠滴溜溜直轉的泥猴一樣的小孩子就像是一個虛有其表的機械。純粹是為了活著而活著，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身生命的延續。

  沒有任何夢想，也沒有任何希望，單純的只是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而延續自己的生命。

  或者說活的比那些鋼鐵魔像都要虛假。至少那些魔像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也知道自己在保護著什麽，對於自身的保護意志也從不否認。但是面前的這個‘卡奧斯’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什麽都無所謂，什麽都跟他沒有關系，就像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空殼。

  自己以前有這麽奇怪麽？或者說十年前的自己真的是這麽空洞的人麽？

  年幼的卡奧斯還沒有那虛弱到能夠觸摸死亡境界的情況。相比較現在站在兩人面前，身材高大但卻如同風中殘燭一樣隨時可能斷氣的蒼白年輕人，現在的卡奧斯雖然個頭矮小但是卻有著一身精瘦的肌肉。還算是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上經常能夠看到暗褐色的老繭與結痂。這些玩意支撐著他在巷戰搏鬥中有著一定的防禦力同時還不影響他的速度。那靈動的眼睛更是證明了他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蠢貨，跟他打交道最好提防著點自己的錢包。

  這種典型的老油條形象和現在骨瘦如柴眼窩深陷的卡奧斯相比任誰都不會當成一個人來看，哪怕有十年的差距也是一樣，沒有人會認為兩者可能是有同一種基因。

  而在年幼卡奧斯的身邊，同樣跟他一樣打扮的妮雅根本看不出來以後那傾城的樣子。現在的她幾乎就是年幼卡奧斯的翻版，也是一身狼狽的死皮和汙垢，身上穿著兩件連遮風都很成問題的破布衣裳。一大一小兩個瘦猴在賢者的面前更像是兩隻待宰的豬羊而不是兩個活生生的人類。因為他們實在是太過瘦小了，以至於想不到有什麽好方法來看待他們。

  不過也正是這樣才能讓卡奧斯好好的看著十年前的自己。站在那個瘦猴子的自己面前，用自身的影子遮蓋住自己的視線。兩對別無二致的黑灰色瞳孔毫不意外的對撞在了一起。一邊如同機器一般毫無感情卻又有著世界最強的爆發力。另一邊有著靈動的眼珠卻毫無靈魂。

  “就算是親戚這也未免太像了吧？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的。”

  就像是一個人的表裡兩面一樣，甚至就連侍立在一邊的矮人都有一種仿佛時空錯亂的錯覺。哪怕外貌完全不同，但是這兩對瞳孔卻證實了他們本質是一體的存在。雖然一邊是強大恐怖卻又無比虛弱的黑袍巫師，而另一邊卻是從皇后區從小混到大的流氓混混，但是蠻錘心中卻總是蔓延著一種讓人恐懼的想法。

  這兩個人會不會就是一個人？只不過是巫師的什麽法術導致這一個人分裂成兩個部分。一個人在皇后區呆上了五年，另一個人就在巫師中累積著自己的力量最後在確定了所有一切之後重新回到了皇后區來接受來自於混混時期的記憶這樣的展開？

  “我說你……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你？”

  年輕的卡奧斯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對勁，遲疑的看著眼前跟他有著一樣眼珠的男人。

  “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見到過你？還是說我們之間有過什麽過節？又或者說我們之間有什麽特殊的聯系麽？我總感覺我們之間應該會有點什麽事情，不知道是過去還是未來。”

  “你說的沒錯，小卡奧斯。我們之間確實是有著絕對不能被稱之為小的聯系。”黑袍的賢者乾瘦的臉上綻放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瘦骨嶙峋的手掌上平攤著兩枚黃金打造成的綠寶石戒指，用沙啞而漏風的聲音緩緩的對著年親的卡奧斯輕聲說道。

  自己的第三枚棋子，十年前的自我。還有第四枚棋子，十年前的妮雅。在整個世界沒有誰能夠清楚的了解到這兩個人究竟有著怎樣恐怖的潛力，除了十年後穿越了時空來到了這裡的卡奧斯本人。這兩個人的力量與潛能只有自己最清楚，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天賦，只是在皇后區渾渾噩噩的過著所謂的朝夕不保的日子罷了。

  卡奧斯沒有接收到來自魔法筆記的衝擊，也沒有意識到能夠回家的可能性。精神依舊散亂不堪，沒有凝聚出來那種仿佛城牆一樣恐怖渾厚的意志。而妮雅也沒有脫離卡奧斯開始獨立自主，自然沒有辦法來展現出來自己恐怖的處理能力和細節分析能力。

  那麽現在只需要催化一下就可以了。雖然對於以前的自己進行欺詐是一種很下作的事情，但是卡奧斯對此絕對不會感到任何的後悔。因為那是為了他最終的夢想做了準備。

  “你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孤兒才混跡在皇后區的對吧？”

  臉上帶著偽裝的笑容，卡奧斯將手中的指環遞給了一臉迷茫的年輕卡奧斯和妮雅。

  “你說的沒錯，我們之間血脈的關聯比你想象中的要濃厚許多。你可以管我叫做‘兄長’。我們的父親在很久以前就死掉了，但是臨終前卻也透露了你的存在，我這才能找過來。”

  這當然是騙局。但是十年前的自己可不知道。在晶壁系理論和魂肉論提出之前，卡奧斯一直認為這個世界還存在著自己這個肉體的親人。畢竟沒有誰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只不過很可惜的是，卡奧斯還真就是個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妮雅倒還好一點。

  “我的兄長？”年幼的卡奧斯將信將疑的捏起來賢者手中的戒指，突然冷不丁的說道。

  “那麽我的兄長大人，你能說一下我身上的具體標志麽？”

  “很遺憾，我親愛的弟弟。你的身體根據父親大人的說法真的是無比的健康，你的兄長我可是十分羨慕你有著這樣健康的身軀的。”賢者輕笑一聲聳了聳肩。

  “不對！我身上可是有著一道暗青色的胎記的！”年幼的卡奧斯表情頓時變得凶悍了起來，飛快的伸出手直接將賢者手中的兩枚戒指一把撈走。就像是一直被嚇到了的刺蝟一樣頓時對黑袍的枯瘦男人張開了自己的尖刺，拒絕了眼前的男人釋放出來的善意。

  “那可能是我們的父親記錯了？”賢者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副惟妙惟肖的苦惱表情。

  “畢竟父親雖然說把你丟在了這裡不管並且清洗掉了你的記憶，但是他還是一個巫師，能夠定位你位置的方法有很多種。不然我也不可能直接來到這裡指名點姓的找到你了。”

  “巫師？”很明智的放棄了自己拙劣的謊言，年輕的卡奧斯把精力放到了一個讓人感到十分神秘的字眼上。尤其是當他聽到自己身上可能蘊含著某種超自然力量的時候，那灰黑色的眸子中忽然迸發出來一縷讓黑袍的賢者十分熟悉的神色。

  “能稍微說一下麽？有關於巫師的事。”

  “當然，我親愛的兄弟。我可以向你保證，巫師的世界超過你想象的神秘與龐大，你可以運用那些神秘的力量做成你想要的任何事情。只要你想的話，時間倒流都是可行的……”

  欲望，好奇，一切的一切都是沉淪到深淵的陷阱。

  就算是面對曾經的自己也要做到最好的欺騙。作為十年後的卡奧斯已經完全放棄了所有良知和感情，一臉微笑的將兩枚充斥著詛咒與陰影呢喃的戒指交付給年輕的卡奧斯和妮雅。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賢者監控了，他們的貪婪與欲望就會幫助賢者做到這一切。

  沒有人能夠抵抗那種掌控一切的誘惑的。就算是曾經的自己也是一樣。看著面前將戒指戴在拇指上的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賢者嘴角上的笑容越發詭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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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