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可撼動
  時間逆流和精神篡改帶來的連帶反應是非法師生命體都可以預知到的。

  精神狀態會開始變得恍惚，感覺自己身處在幾年前的空間裡一樣。按照普通人的生活觀念，在睡覺醒來時半夢半醒的時間裡也會時不時的產生一種回到了過去的即視感，而法術更是把這種情況進行了一次大大的強化。讓那種印象深深的烙印在了腦子裡。

  所謂的精神法術並不是直接在腦海內刪除掉大腦記憶，那種操作手段是跟死靈學派有關而跟精神暗示無關。抹除記憶實際上是大幅度的削弱他們對於這個場景的回憶性，把那個時間段發生的事情當做夢境一樣下意識的扔在腦後，只有在幾十年後的夢境裡或者瀕死前的一瞬間才能尋找到這記憶的蛛絲馬跡。因為那就跟吃飯喝水一樣不用關心。

  這就是所謂的抹除記憶的法術運作原理，看起來神奇無比，但是實質上只是基於人類本身思維環境所構築的法術。因此就算是大規模的施展也是沒有任何法術不良的影響。

  但是負面反應就是像現在的妮雅這樣，精神狀態在一定時間內開始返回原來的時刻。

  就像是人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返祖，或者精神恢復的現象一樣。隨著時間感的失衡，那麽人的精神記憶和狀態自然會向前進行回溯。這種回溯是不限於期限的，當一定的條件滿足後大腦就會自動開始進行彌補，然後把那段時間的感情進行重置回放，模擬當時的情況確認時間感。這屬於很正常的人體智能思考模式，用來確認時間感和空間感的下意識行為。

  這就像是一個數據讀取器械產生損毀了後為了確定損壞的位置，總會要掃描一下後從好的地方逐步向下進行拓展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讀取行動。當然，對於身處在這種情況下的人來說可能很不妙，但是作為人體來說是一個很簡單的，也很常見的事情。

  就像是早上起床會感到十分困頓一樣，這種法術的後果也是會造成這種效應。與之相對的就是類似的所謂的愛情暗示魔法，實在談不上什麽光明正大，更談不上出資本心。

  這是法術的後遺症，而不是她本來想這麽做的。卡奧斯確信這一點。

  “……不過是法術的影響罷了。”

  卡奧斯低聲咕噥著，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說出了那段話。在妮雅失望的目光中，他微微的牽動了腦海中沸騰著的思緒，於手指尖凝結了一個負能量構成的圖案。看著那個圖案，妮雅頓時感覺身上沸騰的思緒全都被麻痹了一樣，思想頓時陷入了遲緩之中。

  “遲緩圖騰，能夠讓人的精神產生一定的滯留和延遲。作為負能量的法術會給人帶來一定傷害，但是這個法術是被我改造過了。只會造成延遲，負能量影響我已經摘除了。”

  思維的遲緩和延伸永遠是對於這種影響的最佳治療手段。卡奧斯決定用這個法術來幫助妮雅好好清醒一下她的腦袋。在延遲了三十倍的思維速度中，妮雅她很快就能夠思考到自己的精神究竟是出於什麽開始變成這個樣子。同樣的，這原理也是基於人類大腦構造。所謂的時間能夠帶走一切，實質上帶走的並不是時間，而是相應的時間感和感官構造。

  那麽只要把時間感調整回來就可以了，用一個思維延遲的法術就能把妮雅解脫出來。

  卡奧斯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機智了。

  雖然他承認歐裡西斯可能都沒有想到這種後果，但是他也依然要對這種效果的出現產生一定的讚賞心理。真的有那麽一瞬間卡奧斯有想過放棄回家，一直在這裡呆著的年頭。

  但是幸好，那也只是一瞬間的錯覺而已。只是一瞬間的動搖誰都會有過，說千裡之堤毀於蟻穴未免太過於危言聳聽了一點。卡奧斯承認自己的意志在那一瞬間裂開了一道柔軟的口子，但那絕對不是處於自己的本心，而是對面前這個女人的憐憫。憐憫而出現的情緒，哪能算是自己的願望。那只不過是一種施舍罷了。

  “我不會像養狗一樣施舍你的，妮雅。那種憐憫我不會給，你也不需要。你只是因為法術的作用下而導致看不清自己罷了。我們現在都是成年人，有著各自的考慮的。”

  卡奧斯謹慎的采取著措辭，爭取讓自己的言論看起來變得更加正確。

  “法術的副作用對於凡人來說相當可怕，我能理解你心中湧動起來的那些出自於十年前的回憶。我承認你當時的心情絕對是正確的。但是我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你能否認一個貴婦人在三十年前浪漫而又熱烈的初戀是不正確的麽？但是那不過是當時的正確罷了。在後來的人生來看，那不過是一個十分美麗而漂亮的影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感想。”

  “因為那是過去，是已經消失過的東西。你完全不用把那個當成自身的枷鎖，我也不會在意那些。我所在意的僅僅是我自己的計劃，我自己的夢想。我所追逐的幻境是除了我自己以外，任何人都給不了我的。那條道路上僅僅只有我一個人，連同伴都不存在。”

  聽起來有點像是一個惡劣的男人正在拋棄自己的情人，而且從性質上來說也真的相差不遠。卡奧斯正在努力拋棄掉那個女人在十年前對於自己錯誤的羈絆。

  “從最開始，我就在利用你妮雅。我們之間存在的是交易與信任，不存在其他感情。”

  因為那是錯誤的東西。從最開始就錯了的東西。

  卡奧斯從接觸到魔法開始就領悟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卡奧斯什麽都不想要，他只是想要撕裂開那晶壁的屏障，跳躍回自己那個在曾經咒罵過無數次的家園。他隻想回到那個充滿了方塊字和抑揚頓挫語調的世界，回到那個把自己稱之為同胞的國土。

  在第一次看到晶壁系跳躍的法術記載，還有對於機械境的描述之後，卡奧斯就確定了自己永遠的目標。就算是粉身碎骨，靈魂被千刀萬剮折磨致死也完全不在乎的夢幻目標。

  卡奧斯來到這裡的情況是十分被動的。

  在那個世界裡他是一個成功的人，他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都已經懷疑到了自己的存在上面去。開始相信那個世界才是虛假的，是自己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境。而在這個冷酷又殘忍的世界才是他真正的家。

  抱著這樣不正確的想法，卡奧斯開始放任了自己的觀念。運用那個世界學來的各種知識與能力強化著自身，並且拉攏一切可以拉攏過來的人和物，妮雅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當他看到法師手劄上面記載的晶壁系跳躍的時候，他的理智就完全不存在了。

  他開始近乎瘋狂的懷念著那個世界的一切。懷念著他們在腦海中已經混沌不清的對話，懷念著連材料都想不起來的好吃的食物，更懷念那些連記憶都模糊掉，想寫都寫不出來的字體。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接近瘋狂一樣的開始進行追憶，然後一點點的整理出來。

  在看到手劄的第二天，他就購買過墨水在房間裡進行了一次瘋狂的塗抹。但是除了少數幾個結構簡單的字體和音節，他什麽都記不起來。但也因此更加瘋狂的追逐起來自己理想中的那個家園，想用一切的辦法來解除那個夢想中的國度。

  父母叫什麽名字來著？因為在這裡度過了十幾年所以完全記不得了。

  工作是什麽來著？因為在這裡完全放棄掉了所以也記不得了。

  字是怎麽讀怎麽寫來著？除了一筆別扭的人類通用語和北地方言改體，他連一個正經的方塊字都寫不出來，更別提跟人進行交流了。那說出來的更接近噪音而不是對話。

  他在意識到自己已經逐漸被同化的時刻，卡奧斯的精神就已經完全的崩潰掉了。

  要回去。不能在這裡了。

  強烈的名為思想的情緒就像是一塊晶石將他的所有意識包裹在一片翡翠色的堅石之中，驅使著他進行了一系列周密到了極點的計劃。驅使著他逐步放棄在這個世界的一切，為自己加強自我的力量，然後一鼓作氣脫離開這個晶壁系進行謀劃和打算。

  應該說是升華還是說完全的變異了，思維和謀劃在那一瞬間就蛻變成了另一個存在。從那以後他就從一個還算是聰明的混混卡奧斯變成了一個冷酷強大的接近神明的卡奧斯。

  時間表精確到天，一步步為自己的晶壁跳躍開始做打算。一切有關於晶壁跳躍的空間學知識都好不放過的囊括在記憶中。相應的，開始瘋狂的進行人際關系斬斷，把原本殘忍但卻溫柔的卡奧斯徹底的抹殺掉，變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大巫師卡奧斯。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回到那個以前咒罵了無數遍，甚至向天祈禱要穿越的異界，永遠離開的它家園。

  因為那是他無可替代的故土，是他永遠都不能否認的理想鄉。

  　總感覺最近寫的出了點問題，但是找不到原因。順便這是第一更，等下還有一更。現在人氣是988，很快就又要破千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