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竹
  跟它土氣的名字完全不同，埃德蒙的鐳射光線實際上是一個十分綺麗的法術。

  卡奧斯在山谷外眯著眼睛能夠清楚的看到，在埃德蒙周圍的虛空因為高溫而逐漸的塌陷，扭曲成一片霧蒙蒙的光景。暗金色的輝光在那權杖的紅寶石杖尖上迅速的匯集凝聚，那恐怖的高溫讓周圍的空間都呈現出來一種仿佛正在燃燒的姿態。

  “真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法術啊……”看著眼前的景色，卡奧斯不禁發自內心的感歎道。

  如同神明一樣的光輝在那杖尖上閃耀，烈火的異能在空氣中燃燒。紅袍的埃德蒙就像是異端神像中刻畫的火焰之神一樣，周身繚繞著凹陷的火光，將周圍的空間變成一團熾熱的光。

  在那耀眼的光芒面前，那些冰龍與魔像們做作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拙劣的油畫一樣充滿了無機質的感覺。就像是一幅帷幕那樣，一切的一切拙劣的點綴都為了最後的那點閃亮。在整個北風凜冽的冰原上，卡奧斯灰白色的瞳孔中映照出來的只有那杖尖上的一點亮光。

  如果那能量傾瀉而下，想來必然能夠貫穿這霜凍已久的北地冰原吧？該說不愧是專精於火焰的大巫師才能施展出來的恐怖法術麽？搭配著冰龍和魔像帶來的雙重攻擊，簡直就像是古老史詩的畫面在人的面前重現。就算是大巫師的卡奧斯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璀璨的一幕，他心中也不免有些感到震撼。

  但是，太天真了。

  沒有經過任何正規的巫師對戰，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或許就是這麽天真吧。

  “說到底，沒有任何製約，上來就用這種程度的單方面攻擊，我該說你對我實在是太過松懈了麽？”卡奧斯看著面前即將爆發的能量射線，抓著手中的黑杖輕松地自左向右劃出來一道黑色弧線。就像是空間被撕裂開一樣，一道漆黑的裂痕隨著線路向左右逐漸的蔓延開來。

  在埃德蒙驟然難看起來的面孔前，那熾熱的鐳射光線頓時爆發出來難以直視的光輝，義無返顧的順著筆直的線路沒入了卡奧斯所拉扯開的那條漆黑的裂縫之中。

  而在沒入裂縫的下一瞬間，從那黑線的另一端幾乎是沒有任何延遲的爆發出來最開始的那端射線。如同光一樣的速度而且有著超過太陽溫度的射釘型法術連延遲都沒有一眨眼間就打穿了卡奧斯面前的要塞結界。而在那支離破碎的暗金色結界之後，還有三台魔像因為很倒霉的站成了一條直線而被埃德蒙親手釋放的法術打成了一團鐵水與魔紋混合的產物。

  非常規性魔法，空間門——鏡反射。

  “知道巫師對戰之間相互第一個法術都是空間錨而不是別的什麽麽？”看著埃德蒙扭曲的面孔，卡奧斯抬手就射出了一根克羅薩爾密箭。然後打爆了一頭忠心護主的冰龍腦殼。

  “因為那不是謹慎的不讓別人逃跑的措施。”卡奧斯一邊說著，一邊對準一頭鋼魔像做出了攥緊拳頭的手勢。大腦的思維與空間中彌漫的威能相互結合，指代了那一片空間。鋼魔像就像是一塊被人搭建起來的紙膜一樣，輕松的在大巫師手中蹂躪成了一團廢鐵。

  再簡單不過了，這種事情。比起來當年在草紙上驗算繪畫要簡單上無數倍。

  腦海中只要浮現那些結構的樣子，魔法就會應運而生。從體內迸發出來的魔癮也會隨之消散一點。放棄了陰影所帶來的恐怖在此時此刻的腦海精神中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而是為了防止單方面的屠殺。畢竟對於空間的力量來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脆弱與無力。任何的攻擊與防禦都變得毫無意義。比如說我剛剛施展的鏡反射，比如說現在……”

  手勢在對方大巫師稍顯遲鈍但卻充滿了緊張的注視下迅速的轉變出了幾個不同意義的形態。空間中震動著的威能和卡奧斯腦海中翻起來的思緒相互呼應對照，將卡奧斯的思想徹底凝聚成真實的能量。其最終結果的展現就是那些天空中飛舞著的巨龍一個個都被卡奧斯的法術所影響，就像是被子彈打到的鴿子一樣從天空中一個接一個的墜落。

  頭部被無形的利刃切斷，胸口被看不見的長槍所貫穿，翅膀被輕而易舉的折斷成數十塊碎片。全身的鱗片都向內施加壓力，像戳破的皮球一樣爆炸開來。還有的骨頭全部炸成了碎片，只能在空地上哀嚎著，完全沒有辦法再次揮動起來翅膀與下顎骨進行攻擊。那情景曾經在帝都看到過的，如同天崩的暴風雨一樣。冰龍們回蕩起來的痛苦的咆哮聲和現在漫天潑灑著的鮮紅色龍血也在這小小的谷地之中掀起來一點小型的卻又無比恐怖的風暴。

  一場方便快捷的屠殺。快捷的甚至連卡奧斯自身都沒有辦法想象。

  卡奧斯腦海中的思緒激蕩起多少的浪花就會有多少的冰龍隨之痛苦的從天空中墜落。卡奧斯手中變換著多少個手勢就會有多少個魔像隨之扭曲爆炸。這些被複製的產物，沒有自我精神的產物永遠不能感知空間扭曲之前從靈魂傳達的恐懼感。一邊倒的勝利是理所當然的。

  就像是人偶一樣被一個個的捏爆，就像是玩偶一樣一個個拆碎。而且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三個埃德蒙都沒有出手阻止這場屠殺，而是任由卡奧斯繼續施虐下去。

  是太過震驚了？還是正在考慮接下來的對策？亦或者說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情況呢？

  “新人，不要做出來這麽一幅驚訝的姿態啊。”卡奧斯站在三人面前，挑釁一樣的打了一個響指。一座正在啟動符文隨時準備衝過來的鋼魔像應聲炸成了一團碎片。刮起來的狂風讓卡奧斯蒼白的面孔顯得更加的陰沉起來。“明明是你們所決定的不是麽？”

  如同惡鬼一樣的形象讓膽小的埃德蒙的目光閃爍起來。恐懼畢竟是比什麽都要清晰的印象，他有著如此的反應不僅僅是性格使然。卡奧斯無意對那巫師三人組解釋什麽，只是對著另一個鋼魔像做出來扣動扳機的手勢。空間的立場頓時轉換到了卡奧斯這邊，無形的利刃眨眼間將魔像的核心貫穿，讓這個沒有大腦也沒有血液的家夥停止了他的活動。

  這些家夥完全搞不懂大巫師之間的對戰步驟。他們不過是從自己的理想國走出來的學院派罷了。只是單憑自己的熱血和自己的想法就以為能夠改變這個世界。

  大巫師之間的戰爭是單純的用這些東西就能彌補的麽？面對數萬軍隊，大巫師的確要退卻。但是面對十幾頭巨龍，而且還是被割閹了心智的巨龍，那麽大巫師可就沒必要掩埋自己的心情了。對於大巫師來說，計算方法是生命的數量，而不是生命的質量。

  一群把戰爭當成遊戲的蠢貨們，搞得嚴肅對待的自己就像是傻瓜一樣。

  “可能在你們的眼裡，這種對戰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數字遊戲對吧？凡人的戰爭裡，你們的這些東西或許真的能夠扭轉一場戰役的勝負。十幾頭巨龍最少也能抵得上一萬人的部隊。而且那些鋼鐵魔像對於普通軍隊來說更是接近於無敵。我毫不懷疑你們這些小玩意的戰鬥力。他們毫無疑問是戰場上的英雄。但是呢，我想你們可能搞錯了一個最基本的概念。”

  毫不費力的捏碎了一尊鐵魔像，看著已經變得跟橡皮泥一樣的鐵塊從無形的手掌中落在冰原上砸出來一個個裂痕。卡奧斯一臉微笑的對著面前三個乖學生說著自己的戰爭論。

  “戰爭，不是靠數字就能取得勝利的遊戲。在那下面有著更多重要的客觀因素。對於我們這種大巫師來說，人數是一個非常棘手的要素。無窮無盡的攻擊，高強度的壓榨腦力，空間波折變得毫無關聯，就算是用精神法術都會讓我們的頭顱快炸開。但是請注意一點。”

  “真正的戰爭，永遠不是數字，而是最卑劣的，純粹用來殺人與被殺的地方。”

  黑色的巫師毫不客氣的對著那在冰崖上矗立的幾個大巫師射出了所有剩下的克羅薩爾密箭。最後幾個勇於救主的冰龍與鋼魔像紛紛被密箭的力量扭曲成了一團怪物般的混合物。

  明目張膽的刺殺行為，但是卻異常的有效。

  完全不符合法師的邏輯但是卻完全的符合互相殺伐的邏輯。如果不是那幾頭冰龍們做出來的犧牲，可能在場的大巫師全都要死在這種小東西之下。面對這種明顯不符合正常劇本的行為，山崖上原本自信滿滿的大巫師們先是一驚，然後紛紛露出了氣結的神色。

  “……你就不覺得自己很卑鄙麽？大巫師卡奧斯？用這種手段？”棕袍的大巫師等到面前的冰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這才皺著眉頭遵循著古老的禮節對卡奧斯說出了自己的質問。

  算上最後的幾頭冰龍，總計耗時十五秒。甚至普通人一個愣神就過去了的時間，十六頭冰龍和二十七座鋼魔像以及要塞結界全部擊破。雖然是運用了敵人的力量，但是這可怕的速度與破壞性非凡的空間法術運用卻讓卡奧斯的力量呈現出了冰山一角。

  這就是他真正展現出來的力量，
  疾風迅雷，秋風掃落葉都不足以形容這種可怕的速度。在埃德蒙們的眼裡，它們僅僅是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卡奧斯掃平了所有的雜兵，而這讓他們更加無法接受。

  “明明就算是正面戰場也可以絲毫不落下風的你，為什麽要做出來如此卑劣的手段？”

  “卑劣？你是指什麽？”卡奧斯坦然的握住黑杖對準了還在喘息著的冰龍碩大的頭顱，眯著眼睛吐出了一個充滿威能的字眼。靜靜的看著那頭顱炸成無數的碎片，看著它的血液放射性的灑滿整個冰原，為那潔白染上一片赤紅。這才轉過頭微笑的看著山崖上的大巫師們。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戰死這種事情是雙方面的，為什麽要為一邊的利用規則的行為而斥責為卑劣呢？”卡奧斯的臉上忽然露出來一個灰暗的，極為惡心的笑容。

  “而且你要說卑劣……你是說我剛剛的行為卑劣，還是說我現在的暗殺行為卑劣呢？”

  　作者努力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