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殺帷幕
  但是說是要上馬車，實際上在出行之前兩人還是要換一下衣服的。畢竟不可能把居家的衣服當成外出的便服。當然，對於卡奧斯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變形術和魔法技巧就能把自己變成一個面色蒼白的標準執絝子弟，但是對於妮雅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很複雜的工作。

  所以卡奧斯在旁邊警衛人員活見鬼的注視下從莊園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靠在大門上。眯著眼睛看著街道，看著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打發著時間。

  ‘你覺得妮雅的計劃如何？我覺得應該沒有設麽大問題。’

  卡奧斯穿著一身對他來說顯得有些龐大的棕熊皮長袍，穿著一雙做工不錯的小牛皮靴。那上面零零碎碎的掛著兩三年前流行的飾品與符號。一頭黑色的頭髮並沒有足夠的長度來學習妮雅扎成一個馬尾，但是那蓬亂的樣子也足夠讓他展現出來獨特的性質。虛弱而算不得太清秀的面孔長寫滿了煩躁與浮誇，黑灰色的眼眸裡除了膚淺的情緒外看起來什麽都沒有。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執絝子弟的標準典范，任誰都找不到這個形象裡哪怕一丁點正面意義。

  說實話，卡奧斯也不想打扮成這種仿佛小醜一樣的裝扮。作為大巫師的他更喜歡把自己的身子裹在黑色的長袍裡，眯著眼睛用昏暗的視覺來打量這個世界。但是讓人遺憾的是，就算是運用了知識檢索也不能否認這個形象是最具有廣闊傳播力的形象。

  有著廣闊傳播力的形象這正是卡奧斯想要獲得的形象。雖然從表面上來看他就像是一個進了大都市的蠢材，但是既然知識檢索都這麽說了就多半沒有什麽問題。

  ……應該沒問題吧？
  ‘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在手指上多加上幾個戒指比較好？’

  卡奧斯皺著眉頭做出了向懷裡掏東西的動作，隨手將幾塊以前做實驗的鎏金和巫術寶石鑲嵌起來，按照記憶中的形象做了幾個金光閃閃的寶石戒指。卡奧斯看著手中的那些俗氣到爆的戒指仔細的想了想，最後在上面畫上點花哨的紋路。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戴在手指上。

  然後那些警衛們看他的表情更加的厭惡了。從未見過如此不加掩飾的執絝子弟，就連那些真正的廢柴貴族都不會如此赤裸裸的展現著自己，至少他們還會披著一層典雅的外衣。

  ‘我覺得你的品味真是糟糕透頂，卡奧斯。你就不能不用你那陰暗冷酷的心靈來看待這個世界？我真的沒有想太多事情，你只需要去享受你的學院生活就可以了。一個十六歲就封閉了自我，以前也一直沉浸在黑暗中的你確實是需要學生們來淨化一下你的心靈了。’

  ‘你覺得他們會淨化我？那群臭小鬼？’卡奧斯皺著眉頭打了一個響指，一股刺鼻的劣質香水味道頓時開始在他的身上彌漫出來。這讓旁邊站崗的高鼻梁保安直接瞪了他一眼。

  ‘那群小鬼知道些什麽？除了揮霍它們所剩不多的智慧與時間外他們還能幹什麽？像兩隻野獸一樣逐漸的熟悉著各自的氣息，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年裡交配繁衍，形成一個宗族。有些獨特的或者說倒霉的或許會分開，然後又和其他野獸苟合。所謂的青春不就是這樣的嗎？利用年齡與思想的便利乾一些蠢事然後給別人帶來麻煩。’

  ‘那種事情我可不會做，因為我是卡奧斯，大巫師卡奧斯。’

  ‘所以說你這小子究竟要心黑到什麽程度才能做出來這樣的決定？把別人的好意扭曲成這樣子你可能是天上天下獨一份了吧？哪怕是深淵中的惡魔都沒有你想得多，居然能把上學當成刺殺行動。他們要多無聊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發起刺殺？’

  ‘那可不一定啊。至少我現在就感應到了至少四道對我充滿著敵意的意識。如果這裡不是王都我早就把他們的腦袋摘下來變成遊魂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善意與安全麽？’

  ‘你這蠢貨也不看看你身上那一身究竟有多惡心人嗎？！’

  ‘只不過是必要的裝扮而已。’

  心中不鹹不淡的對天空賢者回復道，大巫師一身滑稽的衣裳靠在大門口。在所有人詭異的注視下等待著妮雅從身後的羅斯特莊園裡駕駛著她的馬車出來。

  卡奧斯沒覺得自己的裝扮出什麽問題，他也堅信妮雅會穿著差不多的服飾出現。

  根據知識檢索的指示，不論哪個世界這種裝扮都是最引人矚目的。而邏輯上來說同樣比較吸引人矚目的妮雅也應該是穿著相當華麗的服飾才對。卡奧斯是這麽覺得。雖然周圍人的視線讓他覺得有哪裡出現了問題，但是大巫師可不會承認錯誤。

  他依然挺直腰板，穿著不合時宜的熊皮長袍，撫摸著手上的戒指。用那好像腐爛了的眼睛冷漠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那冰冷的樣子讓警衛差點以為這小子是不是精神分裂。

  很快的，妮雅駕駛著馬車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卡奧斯的眼裡。但是頗讓卡奧斯感到意外，甚至感到有些背叛的是。這個布倫特少爺居然沒有選擇跟他一樣的暴發戶裝扮，而是很簡約的直接穿上了並不是專業出門用的騎士訓練服。

  看著坐在馬車上的妮雅白襯衫和皮褲的搭配，卡奧斯有一種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感覺。

  “喂！為什麽你要穿著馬車夫一樣的衣服然後坐著馬車夫一樣的舉動然後真的跟馬車夫一樣從你家莊園裡跑出來啊？！你這樣做讓我怎麽提起臉面對待今後的同學？你不是羅斯特家族的大少爺麽！做好你少爺欺男霸女的本職工作啊！”

  “打扮成暴發戶的家夥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看著一頭熊攔在自己的面前，妮雅當時就被嚇了一跳差點沒抽出騎士劍給他來一下。後來看到那張虛弱蒼白的面孔這才舒了一口氣。但是靜下心來的妮雅仔細看著面前大巫師的裝扮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換來的是卡奧斯不滿的怒視。

  “我說你打扮成這樣究竟要乾些什麽？”

  “如你所見，我要製造足夠的影響力來為我保證安全。外貌就是第一步。”卡奧斯穿著熊皮大衣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從懷裡抽出了一根金黃色杖身鑲嵌著紅寶石尖頂的權杖。那鋪面而來的俗氣讓警衛有一種瞎了眼睛的錯覺。

  那個羅斯特家族的大少爺居然會跟這種暴發戶混在一起麽？這世界究竟是怎麽了？警衛不斷回頭確認著自己的位置，看著眼前兩人相交甚歡的樣子，最終確定了自己已經老了。

  畢竟羅斯特家族不可能跟暴發戶混在一起，那麽也只能說明自己出現幻覺了吧？
  “你的警衛是個十足十的笨蛋，換掉他好了。”卡奧斯瞥了那個膀大腰圓的警衛一眼，那不設防的腦子裡遊蕩著的思緒在他的眼中就跟旁邊掛著一個告示牌一樣清晰。

  那種簡陋的想法他連描述的力氣都沒有，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反倒是你啊，你怎麽會出現在馬車夫的位置上？你不是羅斯特家族的大少爺麽?至少車夫什麽的不用吝嗇吧？為什麽你會自己穿著騎士訓練服出現在這裡？你的車夫呢？你的扈從呢？難不成你還每天都穿成這個樣子去上學不成？”

  “我說你啊……”妮雅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友人。

  “羅斯特家族可是向來以仆從自居的。一個仆從雇傭了馬車夫算是哪門子仆從啊？而且你究竟把學校當成什麽地方了？如果是貴族學校或者商業學校你穿這些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我們要去的可是魔法與修行用的學院，你穿這個不是要被人罵死麽？”

  “那又如何？”卡奧斯滿不在的聳了聳肩。“負面的名聲也是相應的名聲。只要有名聲就會有人指指點點進而交流。可能出現什麽不雅詞匯的事情我也考慮到了，我會壓抑著自己的性子不會讓他們造成永久性的肉體傷害的。至少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

  “但是你絕對會給他們造成永久性的精神創傷吧？”妮雅坐在馬車上笑眯眯的說道，對眼前的卡奧斯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來，上車。廢話不用多說了。你愛穿這個就穿這個吧，一路上我給你介紹一下有關於學院的事情。到時候還要讓你去跟院長聊一下，雖然是個勢利眼，但是院長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好人。”

  “但是那種好人也僅僅是針對有錢有勢的人對吧？”

  “你總是從這個角度看問題啊……”

  “這是職業習慣。”

  卡奧斯伸手握住了妮雅的手掌，有些艱難的用了一番力氣才爬上了馬車前。身上亂七八糟的掛飾隨著向上的動作不斷的搖晃著，就像是霓虹燈一樣閃著不同的光芒。

  ‘誘騙成功了……麽？’看著手指上的鑲嵌著巫師寶石的戒指，卡奧斯的瞳孔裡掠過一絲陰霾。隨後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換上了一張有些虛弱的笑臉，坐到了妮雅的身邊。迎接著撲面而來的有些乾冷的空氣，怕寒的大巫師有些不自然的裹住了身上的熊皮大衣。就像是已經疲勞到了極限一樣瑟縮著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如同一塊栩栩如生的蠟像。

  “好吧，那接下來就由我們的大小姐解釋一下有關於學院的一切情況好了。”

  “是大少爺！”

  妮雅不厭其煩的糾正著，臉上卻帶著一絲莫名的愉快笑容。伸手對著那兩匹油光水滑的駿馬抽了一鞭。在那飛快移動著的馬車上，卡奧斯眼睛向後方那些看似什麽都沒有的叢林裡瞥了一眼，濕潤的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兩隻眼睛微微的眯成了一條漆黑的縫隙。

  ‘如果那群人，敢在這裡動手的話就好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