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蕭青衣紅著眼圈望著他：“秦淮，你在抱著誰？” 2
  大概是他身上沾滿了女人身上鮮紅的血，那男人目光同他對視的下一秒，眸底就滲出猩紅的血腥來。

  他轉身朝他走來，一把揪扯住他的衣領，清冽而冷戾的道：“厲少斯，你不要逼的我們連兄弟都做不成。”

  聞言，厲少斯便笑出聲來，那嗓音帶著濃濃的嘲諷，“我們什麽時候是過兄弟？”

  顧長夜喉骨深深的滾了滾，重重的揮拳就要朝厲少斯的面頰打去時，又生生在他鼻頭的地方頓住了。

  他一把松開了他，嗓音冰冷的不近人情：“我不會離婚的！”

  厲少斯冷嗤：“大公子，你說了可不算的。”頓了下，強烈補充，“你可別忘了，我大姐可是帝國第一大狀師，她若是出面替小姑娘打這場官司，任你扔再多的錢財，這場官司你輸定了。”

  他音落，急診手術室被醫護人員匆匆推開，急呼一聲：“誰是RH陰性血，還有誰是病人家屬，病人快不行了，為了保命……要切除子宮！”

  音落，整個走廊安靜的落針可聞。

  第一個衝過去的是顧長夜。

  他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咬牙而可怖的怒道：“你說什麽？切除子宮？她才18歲，你們不都是號稱業界最牛逼的專家嗎？怎麽如此廢物？”

  醫生擰眉，一把推開他，冷聲道：“你是患者什麽人？”

  “我是她丈夫！”

  醫生冷笑一聲，甩出一張病危通知書：“這位先生，請簽字，病人耽擱不起。”

  顧長夜瞳仁狠狠一縮，挺拔的身軀驀然僵硬在了原地。

  他喉骨滾了又滾，來回踱了幾步，嗓音無力而半似啞沉的道，“她太小了，說到底還是個在上學的孩子，能不能保一下？”頓了頓，暴躁的低吼了一聲，“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我要見她完好無損的被推出來，否則，你們都得吃官司。”

  醫生被他血腥的眸子給威懾到了，強作鎮定了幾秒，道：“我們盡量，但字，還是要簽的。”

  顧長夜從他手上接過筆，剛要動手簽字，被厲少斯一把折斷鋼筆。

  他朝那主治醫師看了眼，道：“十分鍾後，勞拉教授會親自主刀，你們準備一下。”頓了下，補充，“我是RH陰性血，還差多少，用我的。”

  那醫生被勞拉教授的名聲給震到了，足足消化了五六秒，才結巴的道：“……病人還差至少800CC。”頓了下，沒忍住，問：“勞拉教授不是宣稱有生之年不坐診也不做手術了？”

  厲少斯扯唇，朝他深看一眼：“多事！”

  醫生：“……”

  ……

  ***
  經過一小時的搶救，慕畫轉危為安，子宮也保住了，但據勞拉教授臨走前所交代的，大概這輩子她都很難再有孩子。

  對於這個消息，顧長夜說不來是什麽感受。

  就是好似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跌入一團深不見底的深淵裡，就那麽一直一直的往下墜，卻永遠沒有著落，滿胸腔的空蕩。

  他看著那被推著出來渾身插滿管子的小姑娘，一顆心就驀然的抑製不住的縮起，終於有了一絲絲後知後覺的內疚和說不來的心疼。

  即便不愛，但將一個無辜的小姑娘連累至此，這一刻他是有深深負罪之感的。

  他想走上前去，摸摸她那蒼白如紙的臉卻被蕭青衣擋住了，“你能別碰她嗎？別髒了她的臉，成麽？”

  顧長夜心口狠狠一顫，仿佛被鈍刀生生的劈開一道裂縫，撕扯著，疼到渾身麻木。

  他忽然就自嘲的哂笑了一下，捏了捏隱隱作痛的眉頭，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慕畫從他面前被推著走遠。

  他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目光飄向不明的遠處，仿佛沒有焦距。

  夜深人靜的長廊盡頭，窗外的天空綻放出五顏六色的煙花，新年的腳步悄無聲息的來臨，而從來就沒屬於過他的女孩如煙火一般，仿佛在他的生命裡稍瞬即逝了。

  可能是覺得愧疚吧，顧長夜沒有就此離開醫院。

  當然，蕭青衣始終都沒讓他進病房，而他始終也都守在病房外，寸步不離。

  至於厲少斯，他沒有再留下陪同，因為又有新的案子需要他出警。

  ……

  這邊，病房內，在確定慕畫情況基本穩定後，蕭青衣才想起來蔣孝林還沒有走。

  蔣孝林對她來說，雖然她覺得心生親切，但到底來說是一個外人。

  她和慕德仁交待了幾句，就朝坐在沙發上的蔣孝林走過去。

  男人落在光暈下的容顏妖智，一雙優魅的狐狸眼黑意淙淙的朝她看來，溫脈淡淡的道：“醫生不是說了，慕小姐多花些心思，很快就能養回來的，怎麽還是不開心？”

  蕭青衣人抿了抿唇，看著蔣孝林，無端的就想到從離開就再也沒有一個電話進來的秦淮，心下百般不是滋味。

  她微微斂了斂眸色，道：“五伯伯，今晚謝謝您。如果沒有您出面請勞拉教授，畫兒後半生都要毀了。”

  不錯，勞拉教授是蔣孝林請的，只不過是由厲少斯派人去接的。

  “舉手之勞！”蔣孝林淡淡的笑笑，目光不經意一瞥，落在她左手無名指那枚紅寶石戒指上，佯裝不在意的說道，“這東西，我家中也有一個。款式造型一模一樣，不過家裡的那枚材質是祖母綠，看起來似乎是一對。”

  蕭青衣怔了怔，下意識摸了摸無名指上的紅寶石，心口越發刺刺的不舒服。

  她抿了抿唇，笑著岔開話題，道：“太晚了，您身子骨嬌貴，還是早點回去吧，我送您下樓！”

  蔣孝林點頭：“也好。”

  十分鍾後，蕭青衣送蔣孝林上車。

  風已經熄了，鵝毛大雪在燈影重重下飄飄灑灑，如隔了一重又一重的紗幔，美不勝收。

  蕭青衣對著手哈著熱氣，衝車窗裡的男人揮揮手：“路上小心點，等空了，我去蔣家看您。”

  蔣孝林隻覺得光暈下的小姑娘明明穿的很多，卻莫名單薄的讓他心頭髮緊。

  他眼眶莫名有些酸脹，搖下車窗，對她溫聲說道：“丫頭，新年快樂！”

  這大概是蕭青衣元旦收到的第一個祝福，她眼眶莫名一酸，便有些潮濕。

  她笑的有些晶瑩，點頭，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新年快樂！”

  車子很快走遠，她看著漸漸消失在雪暮中的車子，眼瞳漸漸有些失焦。

  天寒地凍，她隻站了一小會兒，便轉身朝醫院急診大廳走去。

  大概是太冷，她低頭走的又急又快，再加上她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在急診大廳的玄關口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人就重重往後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她穩住身形的下一秒，就下意識的抬頭朝撞向她的人看去，隻一眼，她眼瞳就抑製不住的縮起並迅速皸裂開來，隨後接踵而至的是大片到無以複加的酸楚，以及比酸楚還要深刻的綿痛。

  她眼睛幾乎是同時一刻就紅了，一瞬不瞬的望著同樣也怔住的男人。

  即便男人刻意喬裝打扮過，戴著口罩帽子，她還是一眼就精準無比的將他認了出來。

  她無聲的笑了笑，對他抬了抬下巴，淡淡的問道：“秦淮，你在抱著誰？”

  音落，男人懷裡的女人便朝她的方向看來。

  她眉眼溫婉，沒有一絲一毫的戾氣或者是攻擊性，朝她大大方方的笑著打招呼：“你好，我是安暖。”頓了下，似是抱歉的道，“別誤會，我和阿淮沒什麽，他只是見我折斷了腿度所以才……”

  呵~
  這個解釋，聽起來真TMD的刺耳。

  蕭青衣抿了抿唇，目光在急診大廳掃了一圈，指著角落裡一個自助服務中心，淡淡的道：“抱著不累麽？明明有自助輪椅，為什麽不用？”

  她這話是問秦淮的，但回答的卻是安暖。

  她仍舊笑的溫婉，“噢，阿淮著急帶我去看骨科醫生，所以沒太在意這些。”頓了頓，衝抱著她的男人溫溫的道，“你快放我到長椅上，推個輪椅過來，別叫小姑娘誤會了。”

  她音落，蕭青衣就淡淡的笑出聲來，懶懶的道：“明知道他有女人，也明知道會產生誤會，為什麽還要大半夜的讓他陪你來醫院？”

  女人並不生氣，依然是淡淡的笑著：“…不是我讓他來陪我的啊，是恰好在醫院碰上了，所以……”

  蕭青衣打斷她，目光緊鎖秦淮的眉眼：“你當我是不喘氣了麽？能把她放下來麽？我看著相當礙眼，渾身都不舒服，明白麽？”

  PS：完了，渣男都被親媽承包了，一個一個的，真是操碎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