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現實就是一出大戲

  第二天顧千千還是沒能閑著，確切一點說，應該是忙成狗的節奏，先是上午給她代言的cher彩妝又拍了一組平面廣告圖，接著下午又被蘇嘉慧逼著繼續跟著健身老師學瑜伽，健完身之後她以為能休息一會兒了，結果蘇嘉慧又臨時通知她晚上有一個活動要出席。

  “是芭莎的頒獎典禮，你還記得有個獎項內定吧？你跟何黛都被邀請了，抓緊時間收拾一下吧，我已經通知葉安琪來公司給你做造型了。”

  顧千千那時候滿身大汗，聽到蘇嘉慧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差點跪了：“姐姐，您跟我有仇嗎？”

  蘇嘉慧眼皮都沒抬就給了她一下：“少廢話，趕緊去洗澡。”

  顧千千雖然有點hold不住蘇嘉慧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但蘇嘉慧有什麽好事都沒忘記她一份兒，光憑這個，她也沒法真的去跟她抱怨什麽。

  喜歡玩突擊就突擊吧，正好考驗臨場能力。

  她又發揮了自己無師自通的阿Q自我安慰的技能，接著便乖乖地去洗澡了。

  只是她在化妝間等到頭髮都幹了也不見葉安琪的影子的時候，她忍不住給蘇嘉慧打了一個電話，問她不是葉安琪要來嗎？人在哪兒呢？

  結果沒想到蘇嘉慧有點含糊其辭地說道：“她有點事絆住了，我催一下她，讓她盡快過來。”

  顧千千一開始也沒多想，大概又是十幾分鍾，葉安琪也過來了，雖然有點晚了，但因為葉安琪對她一直不錯，顧千千也不好意思說人家什麽。

  只是時間到底有點晚了，葉安琪不得不加快速度給她化妝、選衣服，其間也由於自己的遲到一直在不停道歉，顧千千反倒有點難為情了：“安琪姐，真沒什麽，每個人都有遇到急事的時候嘛。”

  “急事？”葉安琪整理禮服的手停滯了一下，她略顯訝異地看著顧千千，“是嘉慧讓我幫忙給何黛選了一條裙子……她沒告訴你嗎？”

  她顯然看出顧千千原本還算輕松愉悅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但顧千千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淡淡地笑笑：“原來是這樣。”

  葉安琪平時也有自己的工作室要經營，大多數時間並不在這個公司裡，願意成為顧千千的化妝師兼造型師，也多是因為跟蘇嘉慧的私人交情上。所以她一直不太清楚顧千千跟何黛私下不對付的事情。

  不過既然是私下，說明並沒有鬧到台面上，就算是公司裡，也只有親近她們的人才清楚她倆關系並不好。

  原本蘇嘉慧帶著何黛一起去試鏡，她雖然略有不爽，但蘇嘉慧告訴她那是公司爭取到的機會，那她也無話可說。但是剛剛蘇嘉慧那含糊其辭的語氣真的讓她有點生氣了。

  顧千千等到弄完造型，便拿著葉安琪給她配的手包走出去了。

  蘇嘉慧跟何黛已經坐在車裡了，看到顧千千和穆曉樺來了，蘇嘉慧的眼裡迅速閃過一抹不自然，然後又招手讓她上車。

  顧千千看到何黛那似笑非笑的臉之後更加不滿了，她強忍著鬱結，在後座坐了下來。

  而蘇嘉慧一看到顧千千這個臉色，也知道大概是葉安琪說漏嘴了，怪她那時候太心急，畢竟何黛拉著葉安琪東挑西選的花了不少時間，她怕趕不上給顧千千化妝，便來不及交代葉安琪一聲就讓她過去了。

  其實蘇嘉慧並沒有別的想法，只是何黛跑來找她幫忙，而這個忙在她看來並不過分，尤其是之前因為代言的事情，她嘴上不說，但心裡多少對何黛還是有點內疚的。

  何黛和那時候的顧千千不同，是被她捧了三年才忽然被她放下來的，而且何黛的資質也不差，沒有到必須放棄的地步。

  所以如果有能夠拉她一把的機會，蘇嘉慧是願意的，畢竟帶了她這麽多年，精力和心血都投入了不少。

  只是她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好解釋，她又看了一眼靠著車門坐的顧千千。

  這個丫頭平時都是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很少像現在這樣低垂著眼、緊抿著唇，這幅樣子倒讓她有些心虛起來。

  可現在既不是解釋的場合也不是解釋的時機，現在說的話，只會讓何黛跟顧千千對彼此的憎惡更深。

  蘇嘉慧無聲地歎了口氣，甚至開始認真考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放棄何黛這根雞肋了。

  顧千千越想越生氣，而她的怒氣毫不掩飾，同在車裡的何黛自然也感受到了，但顧千千越生氣，她唇邊的笑意反而愈盛。

  不會再讓你一直得意下去了。她挑釁地盯著顧千千，我反擊的時候也來了，現在就看看誰的本事更大、誰能走的更遠了。

  顧千千察覺到她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便抬起頭去看她，何黛今晚身上的裙子很漂亮，也很適合她，把她的缺陷都藏起來了，再加上自然的裸妝，整個人顯得非常清麗可人。

  顧千千其實不介意葉安琪給誰幫忙，但她介意葉安琪去幫何黛。要知道何黛給顧千千使得絆子簡直無法言表，否則顧千千不會對何黛有那麽大的意見。

  娛樂圈裡本來就是能過得去就過得去，沒必要弄到蹬鼻子上臉的地步，顧千千熬了這麽久好容易在輝澤有了自己的團隊和班底，可何黛依舊和她不對付，看她不順眼，每次見面都要諷刺到底，那麽張揚的做派顧千千也覺著和她沒辦法調和。

  既然調和不了，那就沒必要假仁假義。顧千千就是這樣的性格。

  所以她無法忍受自己的班底被何黛用了的事實。

  想到這裡顧千千開始有點怨恨蘇嘉慧出爾反爾，明明之前說的信誓旦旦，要把最好的資源全部給她，但現在卻背著她悄悄照顧何黛。

  當年她在她手下落魄的時候，何黛風頭正盛，怎麽不見她這麽關照自己？
  何黛發現顧千千的唇邊露出一抹冷笑，她先是一愣，接著也笑起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以為自己真的紅了？這幅表情她以前可是做不出來的。

  何黛還記得幾個月之前顧千千還要在自己身邊做小伏低的，安靜的像個影子，結果就因為運氣好搭上秦雋就要爬到頭上去。

  蘇嘉慧說運氣好也是一種本事，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誰的運氣更好。

  何黛也對著顧千千冷冷一笑，然後扭過頭去心上自己精致的指甲。

  蘇嘉慧夾在她倆中間，自然是能感覺到她們之中的暗潮湧動，她有點後悔了，魚和熊掌向來不能兼得，為了一點小事跟顧千千生了嫌隙，實在是不值得。

  她打定主意，今晚過後就找個時間跟顧千千好好說清楚這件事，至於何黛，她也只能狠心一次了。

  就這樣，幾個女人沉默了一路，一直到芭莎頒獎會的現場，在走上紅毯之前，顧千千跟何黛才各自調整了臉上的表情，然後微笑著攜手走上紅毯。

  她們手挽著手走紅毯，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最要好的同門姐妹，誰也看不出她們幾分鍾之前還冷眼相對。

  顧千千笑得很累，但各路照相機從沒停下來過，她還不得不擺出盡量多的姿勢讓他們拍，而這一次的紅毯，但讓她覺得安慰一點的是，她終於不再是情無聲息的過客了，在她走上紅毯之時，她聽到喊她名字的呼聲甚至比身邊的何黛還要更大。

  還有各路記者的采訪，幾乎每個記者都想把話筒伸到她面前問她各種問題，雖然大多是和秦雋相關的，比如和秦雋的關系發展的如何、和他共拍mv的感覺如何雲雲。

  顧千千聽到這些問題的時候，沒有之前那種幼稚的憤慨。有一段時間，關於這個事實她有點模糊了——至少到目前為止，她所得到的所有關注都是秦雋帶來了，包括蘇嘉慧對她的另眼相待。

  可能是前一陣子她覺得自己跟蘇嘉慧已經是最親近的工作夥伴了，差點忘記她還是那個利益至上的經紀人。

  這麽看來，好像目前最靠得住還是秦雋了。顧千千自嘲地笑起來，但在那些記者的鏡頭裡，她笑的明豔動人，根本看不出任何譏諷的影子。

  顧千千在走完紅毯離開鎂光燈步入陰影中之後，立刻松開了與何黛牽著的手，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何黛也是完全相同的反應。

  顧千千垂下眼瞼，她其實是個很喜歡自娛自樂的人，或者說，那是她刻意逃避現實生活中各種壓力的方式，但現在看來，她好像不能一味的這樣下去了，有時候自欺欺人過頭的話，或許真的就把自己催眠了。

  她抬起眼，又瞥了一眼身邊的何黛，光線太暗，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她覺得，她應該也是帶著同她一樣的、陰鬱冰冷的神情吧。

  她以後也許還會遭遇無數個何黛這樣的對手，只要她還想走下去，但或許這才是最好的、最直接的磨練演技的方式。

  現實本來就是一出大戲。

  她跟秦雋、她跟蘇嘉慧、她跟何黛……還有跟這個圈子有關的所有人，多多少少、真真假假都有做戲的成分。

  顧千千忽然想到有著一雙沉靜雙眸的祝爾嵐，她忽然有些迷茫了，那麽那個祝爾嵐，她也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嗎？

  芭莎盛典全名叫做“芭莎品位成功絕對吸引力明星頒獎盛典”，顧名思義，主要是男藝人的主場，女藝人的任務主要是穿的花枝招展地走紅毯加觀禮。因為這個獎全是頒給男人的，基本沒她們什麽事。

  其實這種獎項著實沒有多少含金量，唯一的作用就是為大眾盤點出今年人氣最高的那幾個。本來秦雋也是榜上有名的，結果他老人家看不上這種級別的虛名，啊不對，是忙著去日本宣傳新專輯了，所以便缺席了，那原定的獎項也就沒有了。

  顧千千這次完全是頂著公司的名頭打醬油來的，跟何黛是鄰座，她們本就兩看兩相厭，只是礙於面子功夫，不得不坐一起。

  顧千千在陸續看到幾個平時沒什麽機會見到的男神級別的帥哥盛裝出現之後，她的心情稍稍好了些許。

  倒是何黛，從頒獎晚會開始之後，她就心不在焉地坐在位置上，顧千千注意到她的手指一直在無意識地敲打著桌子，眼睛裡有藏不住的焦躁，不知道這女人怎麽了，她平時可不這樣。

  顧千千若無其事的挪開視線，心說我關注她幹嘛？看她還不如看台上的帥哥們呢。

  結果不久之後她就在台上見到了熟悉的面孔。

  她沒想到，陳初陽竟然拿了一個“絕對吸引力明星”的獎，雖然這個獎確實沒有什麽乾貨可言，不過卻可以算是一個人氣的標杆。

  顧千千有些驚訝頒獎台上那個一身棗紅色西裝而顯得分外俊秀的陳初陽，居然表現的那麽瀟灑自然，頗有種新晉男神的味道。

  在她的印象裡，這個年輕人不太喜歡說話，而且超喜歡玩遊戲機，應該說是個宅男。

  此刻顧千千看到他在台上從容不迫地談笑風生的樣子，算是顛覆印象了。

  說起來，陳初陽的銀屏處女作反響就挺不錯的，要說人氣，好像也不差。

  而且轉念一想，上次她和陳初陽誤傳緋聞的時候，報紙都說這個陳初陽的家底很厚，秦雋也說過他似乎確實和他的唱片公司有些聯系……誒？那個人是誰？

  顧千千有些意外地看到另一個男人在一片掌聲中走上台，接受了另一個叫什麽“年度投資家”的獎，然後他很親昵地拍了拍陳初陽的肩膀，陳初陽也對著他微笑，二人看起來很親近。

  但最讓顧千千激動的不是這頗為基情的畫面，而是兩個長得很相似的帥哥的基情畫面！
  噢噢噢噢噢！這就是陳初陽傳說中的霸道總裁哥哥？天惹嚕！還真是挺帥的！而且比陳初陽還要高一點。

  結果顧千千還沒激動完，就發現有個人比她更激動，她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兩眼放光的何黛，心說這種堪比雷達輻射光的眼神還以為是我專屬呢，沒想到這女人也是一個德性。

  何黛看到台上的陳初陽居然亢奮成那樣，莫非這兩人還真有什麽關系？
  顧千千眉心一跳，八卦接收器迅速轉換成了“on”的狀態，她偷偷地觀察著何黛，發現她的目光根本是一直跟著陳初陽的的背影走的。

  絕！對！有！奸！情！
  媽噠，這小混球什麽時候勾搭上這樣一個小鮮肉老娘居然不知道！顧千千腹誹道，她這保密工作居然做的這麽好。

  等到完全看不到那人的背影之後，何黛終於回過神來，結果一回來就發現一邊的顧千千正衝著她鬼鬼祟祟地擠眉弄眼，她先是驚了一下，然後惱怒起來：“你幹嘛呢？！”

  顧千千非但沒生氣，還對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接著又把注意力放回台上，繼續專心致志地欣賞男色去了。

  何黛被她笑的全身發毛，心下更加慍怒，但現在是公眾場合，她也不好發作，而且顧千千那副笑嘻嘻的樣子雖然討厭，但她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舉動。

  要是就這樣和她鬧起來，就算是蘇嘉慧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的。何黛隻得生著悶氣，但又開始懷疑顧千千那個眼神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對於可能被顧千千看出她和那個人之間的關系，她一開始的時候有點心虛，因為那個人說過暫時不想公布這段關系。但之後卻是優越感佔了上風，顧千千找到了秦雋又怎麽樣？就算是秦雋，不也要在那個人手下討生活嗎？
  她想到了這裡，心下慢慢定下一個主意，她斜睨著一臉花癡的顧千千，更是覺得滿心不屑，顧千千莫名其妙被她鄙視了一回，卻因為過於沉迷美色之中，完全沒感覺到。

  “接下來，讓我們頒發最風尚人氣獎，有請頒獎嘉賓————-沈清淮。”

  最風尚人氣獎！顧千千從美色中振作回來，何黛依舊很不爽的瞪了她一眼。

  來的女嘉賓雖然多，但組委會只會頒發幾個出來，在風頭上，顧千千肯定比何黛要熱，所以這次輝澤公司推薦了顧千千獲獎。

  為這件事，蘇嘉慧還特地做了何黛的思想工作，顧千千正是行情走俏的時候，她需要拿一些獎來豐富自己的簡歷，何黛畢竟是已經成名的明星，哪怕現在還是三四線，那也比顧千千強。何況這個獎項，何黛自己也不是沒有，索性讓給顧千千。

  何黛為這件事其實鬧了別扭，但被公司壓了下去。

  顧千千不知道這其中的環節，人生中第一個風尚大獎，雖然是秦雋大爺看不上的，但她還是滿看重！
  但是顧千千更看重給自己頒獎的那位沈清淮，聽見名字的時候眼睛就在放光——啊啊啊啊，又一個男神啊！雖然不如秦雋在她心中的分量重，但是她沒想到組委會請到這樣一個重量級的男神給她頒獎啊！

  二十八歲才崛起的男星，拍了幾部電視劇就一躍成為少奶殺手，後來直接闖入大銀幕，基本上只要是有他在的電影，一定是收視保證。這種收視保證也給他帶來了“無冕影帝”的桂冠——35歲的沈清淮，是讓顧千千口水也能流一地的大叔級帥哥啊！

  顧千千感覺自己走路都在打顫，沈清淮已經站在了頒獎台上，西裝筆挺而身量頎長，和陳初陽這些小鮮肉相比，他的身上自有一種沉澱下來的味道，那雙看著台下的眸子，溫潤而又淡定。

  沈清淮給人的感覺，與祝爾嵐一樣，都是雲端上的天神級別！

  顧千千按捺住激動的情緒，提著裙擺上了台，接過沈清淮手中的獎杯，一雙靈動的眼睛可謂是錚錚發亮。

  旁邊的主持人還笑著問：“千千你看起來很崇拜沈清淮啊？”

  沈清淮非常有風度的笑著，回應了句，“那可不行，我不希望被秦雋拉入黑名單，我可是他的歌迷。”

  下面的人都會意的笑了出來，顧千千有點不好意思的羞赧一笑，自己的表現居然那麽明顯嗎？

  站在台上的顧千千，從某個方面來說，還是很有氣質的，面容姣好身材火辣，妥妥的將小妖精的形象釘在了很多人的心裡，包括沈清淮，所以沈清淮說話會有意無意間的拉開距離。

  “秦雋會介意嗎？”主持人非常擅長炒作噱頭，話筒遞到顧千千唇邊，問題也是格外犀利。

  顧千千回答，“陳初陽他都不介意，為什麽要介意沈先生啊？”

  說話間，顧千千掃了眼台下的何黛。

  何黛的臉色居然毫無變化，反倒是陳初陽，懶懶的掀了點眼皮，朝她看了眼。

  台下的人又是格外配合的笑了出來。

  主持人發覺在沈清淮的問題上似乎找不到什麽突破點，乾脆又問起顧千千秦雋對時尚的理解，顧千千簡直煩不勝煩，煩不煩啊煩不煩啊！拿獎的明明是她啊，老問秦雋算個毛線！

  但顧千千還不能表現出來，依舊在台上巧笑嫣然，談笑風生，“阿Finn？阿Finn對於時尚的觀念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看臉就好。”

  其實是看腿就好。顧千千腹誹了句。

  總算領完人生中的第一個獎項，顧千千捧著獎杯下台，她把獎杯交給台側等候的穆曉樺，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何黛鼻息間很是不自在的哼了聲，“還真是抱了個粗大腿啊。”

  “你要是能抱，你也抱啊。”顧千千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這次何黛笑了笑當做回答，然後驟然冷臉，顧千千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便也不再理她。做人真特麽的累啊，裝模作樣就更累了！

  顧千千又開始懷念在秦雋身邊什麽都不用偽裝的感覺，低頭從手包裡拿出手機，自拍了張今天美美的造型微信發了過去，“快誇我一句！”

  結果這次秦雋很快就回復了，一個字：約。

  秦歐巴果然已經懂她的套路了，這一個字就直指核心啊！她美的已經讓他想約了嗎？啊哈哈哈哈不枉費葉安琪幫她化了快一個小時的妝！
  頒獎進行到三分之二以後，何黛忽然起身走了出去，經過顧千千身邊的時候，顧千千抬眼看了一下她，她猜何黛可能是要去衛生間。

  其實她喝了一肚子的飲料也挺想去的，不過如果跟著這個女人的後腳走，不知道她又要怎麽想，便硬挨著，等到五分鍾之後才走出去。

  她到衛生間放完水之後，一身輕松地打算回到頒獎現場，雖說沒她什麽事，不過要是不說一聲就玩消失的話，蘇嘉慧會剝了她皮的。

  結果回去的時候她走岔了路。

  這個晚會的場地是一間希爾頓酒店的整個三層，但是一般這種大酒店都看重現代感的設計，顧千千雖然不至於像秦雋那樣路癡，但也沒找到出來時候的那條路。

  她在問過這裡的工作人員之後找到了另外一條路，要經過一堵長長的玻璃幕牆走廊，接著就可以從另一個入口進去。

  顧千千想到秦雋忍不住笑起來，那個家夥沒有方向感又死要面子，最不喜歡問路，如果是他在這裡的話，估計會把這裡當成是迷宮看待的。

  不過這條過道倒真是設計的挺漂亮的，透過透明的玻璃幕牆可以清晰地俯瞰這座城市的夜景，顧千千走著走著腳步就慢了下來，最後甚至在透明牆之前小小地站了一會兒。

  她想起自己也好久不發微博了，乾脆拿出手機把這流光溢彩的夜景拍了下來，她調了一下拍照模式，拍出的照片效果竟然有了幾分光怪陸離的味道。

  她收起手機打算繼續走的時候，忽然發現幾米前有個眼熟的人影，手裡還有可疑的光在閃，她猜也猜到是誰了，便放緩腳步、提起裙擺，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然後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喂！”陳初陽果然在玩他的psp，被顧千千這麽一嚇唬很是驚嚇到了。

  顧千千哈哈大笑起來：”你個死宅男果然又跑出來偷玩遊戲機了！”

  陳初陽的五官裡天生就帶一種憂鬱感，這時候雙眼帶著薄怒，在顧千千眼裡沒什麽威懾力，倒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

  他看清是顧千千之後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理她，顧千千忙陪著笑臉：”我跟你開個玩笑嘛~別生氣啊。”

  陳初陽也不是真的生氣，被她一哄也就重新露出了笑臉：”出來透個氣而已……你不也偷偷跑出來了？”

  顧千千擺擺手：”那不一樣，我是去衛生間的。”

  她原本想說自己是去廁所的，不過想想好像在一個不是非常熟稔的男人面前說這樣的話，似乎不太妥當。

  陳初陽也算是對顧千千的性子有一定的了解，便笑著搖搖頭不說話了。

  顧千千是個話嘮，見陳初陽那邊冷場了，她便開始拚命找話題，正好她之前還在揣測他跟何黛的八卦，便嘿嘿一笑：”喂，你見著你妹子沒有？”

  陳初陽原本又在看自己的psp，忽而聽到她這麽說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麽妹子？”

  顧千千抽抽嘴角：裝，還特麽給我裝。

  “還跟我裝糊塗呢？不就是何黛咯。”顧千千拍了拍陳初陽的胳膊，特意壓低聲音，”你告訴我，你跟何黛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何黛是誰？”陳初陽還是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

  顧千千差點要翻白眼：”臭小砸！不說拉倒！你個小氣鬼！！！”

  剛才他在台上的時候，何黛那眼神簡直不要太癡情，居然還說不認識？！
  陳初陽無語地看著她：”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顧千千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準備走人，結果陳初陽也跟了上來，她沒好氣地說道：”你跟上來幹嘛？”

  ”我在外面也待了夠久了，再不回去，我哥要不高興了。”陳初陽解釋道。

  顧千千又來了興致：”哇塞，你真的是富二代啊？”

  這次輪到陳初陽沒好氣地說道：”你胡說什麽？”

  顧千千撇撇嘴：”誰不知道你們是唱片的繼承人啊，再說了，有錢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你沒必要反應這麽大吧？”

  陳初陽忽然停了下來，顧千千注意到他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我不是什麽繼承人，也不打算跟沾上任何關系。”

  “那你哥……”

  “我是我，我哥是我哥。”他嚴肅地開口道。

  顧千千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一下，這台詞聽著好熟悉啊，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不過算了，這不是重點，反正這位有錢的大少爺正義凜然說了那麽多，中心句不就是一個——老子要靠自己！老子不屑家裡的那些錢！

  反正有錢就是任性，他想說什麽都可以咯，中二病少年都是這個取向。

  顧千千聳聳肩。

  不過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不愉快了，顧千千也沒敢再八卦了，他們一路安靜地前行，再過一個轉彎就可以回到頒獎現場了。

  結果在接近那個轉彎的時候，顧千千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急忙拉住陳初陽不讓他繼續往前，陳初陽一開始不明所以，但隨即他也聽到自己熟悉的聲音，便也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你今晚是跟那個楊采芹來的？”一個女人有些咄咄逼人的問道，片刻之後才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淡淡地答了一聲：”是。”

  “你之前不是說你沒時間不會出席的嗎？”女人的聲音裡既透著憤怒又有些傷心，“結果你還跟別的女人……”

  “楊采芹是最近我們公司要捧的對象，我當然要盡量給她多製造點機會。”男人的聲音還是淡淡的，而且帶上了一絲不太明顯是不耐煩，但女人可能被憤怒衝昏頭腦了，居然沒聽出來，而且還接著繼續質問。

  “你這幾天怎麽都沒跟我聯系？你、你知不知道我等的好心急……打給你，每次都是佔線，我……”

  “阿黛。我很忙。我應該告訴過你很多次了吧？”男人的聲音更加冷淡，”還有，我很不喜歡你這樣堵著我，要是讓人看到……”

  “讓人看到怎麽了？我有那麽見不得人？”女人的聲音一下子拔高，男人低聲喝道：“你非要這樣嗎？”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忽然小聲啜泣起來，男人也不說話了。

  顧千千和陳初陽聽得面面相覷，之後還是顧千千先開的口：“沒想到她看上的不是你啊，看來是我誤會了……對了，她就是我之前說的何黛。”

  陳初陽也小聲告訴她：”……那個男的，應該是我哥。”

  對於自家哥哥的風流成性見一個愛一個，陳初陽是早就知道的，不過他也是第一次碰見陳明愷同女人糾纏不清。

  況且這次顧千千也在，他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高聲問道：“誰躲在那裡？！”

  陳初陽知道應該是剛剛顧千千動靜太大被他哥聽見了，雖然這種場面見面彼此都有些尷尬，不過對方好歹是他哥哥，也不會真的就生他氣的。

  之後他便無奈地拉著顧千千從牆後頭出來：“哥，是我。”

  陳明愷沒想到聽牆角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弟，一下子就覺得有些難堪起來，但對著弟弟又不好發作，接著就看到被陳初陽拉著的顧千千。

  他定睛一看，這不是上次和陳初陽傳出緋聞的那個小演員嗎？

  說起來，這女人似乎還是秦雋的女朋友，至少最近他好像沒聽到秦雋分手的消息。

  既然跟了秦雋，居然又三番兩次地來招惹陳初陽，陳明愷一下子冷了臉，剛想諷刺這個女人兩句，卻發現對方眼睛睜得溜圓，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懷裡還抱著何黛呢。

  於是他要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他清了一下喉嚨，順手放開何黛，也不去看她，故作嚴肅地瞪著陳初陽：”你跟我來。”

  陳初陽知道自己哥哥是覺得難堪了，想找個台階下，他也很給他面子，點點頭就順從地朝陳明愷走去。

  顧千千還真是沒想到，何黛原來不是和陳初陽，而是攀上了陳明凱這條粗腿！難怪最近這麽囂張。

  蘇嘉慧大概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又開始搖擺不定。

  回去的路上氣氛很沉悶，何黛因為陳明愷的事情滿面寒霜，顧千千也因為蘇嘉慧的事情始終心裡不快，哪怕是穆曉樺這冷傲的性子都不願意開口打破僵局，直到蘇嘉慧說了句：“老杭，先把阿黛送回去。”

  “好嘞。”老杭是輝澤傳媒用了許多年的司機，他先把車甩了個頭，往何黛家開。

  顧千千知道蘇嘉慧估摸著想和自己談談，於是也不吭氣，一直到何黛離開，她都覺著今天的自己可真不容易，居然這麽沉得住氣。

  蘇嘉慧發覺顧千千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如果她突然間變成熟是因為自己，蘇嘉慧真心想哭。

  她斟酌著說了句，“千千，你還在介意阿黛的事情？”

  顧千千笑了笑，“哪敢呢，我們都是討生活的人，蘇姐你願意對誰好就對誰好不是？”

  “給我說人話！”蘇嘉慧正色低聲罵了句。

  顧千千便也正經起來，一臉嚴肅的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既然她不拿我當朋友，又一直踩我，我何必和她再裝什麽朋友？公司看重我，給我配了自己的團隊，可蘇姐你卻讓我的團隊先服務她，就算要先幫她的忙，難道不是要問問我的意見嗎？”

  見蘇嘉慧的臉色有些難看，顧千千卻不依不饒，“好，反正我現在不如何黛，我沒有成名作品，定位也不準確，前景也不明朗，保不齊哪天和秦雋分手了，就毫無價值了是嗎？何黛呢，何黛就算目前事業停滯不前，但她也抱到了一條粗腿，陳明愷是誰，陳明愷可是秦雋的頂頭上司，秦雋都要看著陳明愷吃飯是不是？所以兩個人都不得罪是最好的結果！”

  顧千千說的蘇嘉慧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然後她很用力的吸了幾口氣，將最後的結論斬釘截鐵的噴出來，噴出來好爽！

  “反正，蘇姐你自己考慮吧。我不說什麽有我沒她這種話，但希望你能兌現當初對我的承諾。”

  秦雋之前有次和她的談話，說的很對，輝澤傳媒雖然還不錯，但在對藝人的推廣上，始終不算給力，否則公司怎麽會到現在還捧不出一個圈內的一哥一姐？說白了，還不是這種左右逢源誰也不想得罪，卻又什麽都想得到的態度，幹什麽都是一個德行，尼瑪都是屬天秤座的嗎？

  蘇嘉慧聽完顧千千的話，沉默良久，她其實是想和顧千千解釋清楚的，沒想到顧千千的情緒會這麽大，而且言談之中已經有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就會考慮其他公司的那種感覺。

  顧千千的合約其實很快就要到期，她之前的那份合約，是一份分成比例非常黑心的合約，按理說，輝澤如果要和她續約，恐怕要斟酌好很多情況——顧千千的定位，顧千千將來的分成。蘇嘉慧當然知道，如果輝澤不和顧千千續約，秦雋恐怕能給她找到更好的公司，所以蘇嘉慧絕對不想放棄顧千千這棵搖錢樹。

  這妮子有時候嘴巴是有點不牢靠，性格也不貼譜，但貴在大方，不矯情，加上那麽好的運氣，肯定能紅。

  至於何黛，雖然何黛攀上了陳明愷這條大腿，可明顯陳明愷並不想對外宣布，和秦雋的高調秀恩愛一路幫顧千千鋪墊的情況相比，陳明愷幾乎是把何黛給藏起來的那種表現，誰輸誰贏其實早就應該有個定論。

  想到這裡，蘇嘉慧對顧千千笑了笑，“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別和我計較，畢竟阿黛跟了我幾年，總不能一下子不管了，這樣也顯得我多沒人情味不是？這次之後，就徹底放手，交給其他的經紀人，我就帶你一個，你看怎麽樣？”

  還能不能做彼此的天使了？非要她蹬鼻子上臉才好聲好氣和她說話？！

  顧千千應了聲，全當和蘇嘉慧和解。

  晚上的時候，顧千千總算是活動了下自己的大號，把發給秦雋的那張自拍和那張光怪陸離的窗景給發了出去。

  她一般不會馬上看轉發，丟開手機就去洗澡，等到睡前才打開微博，上萬條轉發和評論依舊驚悚到她了，但是居然大部分都用了她今天在台上說的一句話做轉發：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

  是在說秦雋果然看臉嗎？她也是個有內涵的人好嗎！

  再說了，相比較她的臉，他明明更喜歡她的腿！

  秦雋對於這件事的評價，嗤之以鼻，他是這麽庸俗的人麽？看人難道不是看內心？
  顧千千這次笑得更加猖狂，“哇哈哈哈哈，原來我的內心那麽美~~”

  秦雋頓了頓，嗤笑，“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怎麽長大的，心太大。”

  顧千千沒勁的歎了口氣，“你還不許我想一想麽？”

  秦雋決定換個話題，他隨口問了句球球最近怎麽樣了。這下顧千千來勁了，開始大肆宣揚球球在她這裡有多乖，不但能給她肉爪子玩，還每天隨叫隨到，走哪裡跟到哪裡，簡直就是媽媽的小棉襖。

  秦雋被顧千千逗的笑了幾聲，半晌二人突然間沒了話。

  聚少離多是目前兩個人的狀態。但好在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但顧千千還是有些不適應他不在的感覺，習慣這種事情，真的很可怕——她乾咳了聲，柔聲道：“你什麽時候回來呀？馬上都快新年了。恩……也許我們可以在一起過個新年……”

  顧千千計算了下時間，如果可能，也許她和秦雋能在一起個新年，然後和平分手，如果沒這個機會，說不定連面都見不上一次……

  想到這裡顧千千紅著臉追問了句，“要不，我最近忙完去找你？哦不不不，還是等你回來再說。”

  大概是感覺到顧千千的局促，秦雋想了想，說：“恩。回去再說，不過這個新年你如果想的話，一起過。”

  得到了秦雋的保證，顧千千總算是心花怒放起來，人生總得留點回憶！這樣才不枉費她和男神的一場“戀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