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影帝沈清淮

  早上是秦雋先醒的，每次只要喝一點酒，他絕對不會睡懶覺。

  睜開眼就看見一張恬靜而又美豔的臉蛋，他伸手在那張臉蛋上輕輕掐了掐，成功的把顧千千給喊醒了。

  顧千千捂著被揪疼了的臉，怒目而視，“你幹嘛！！”

  秦雋唇角扯了扯，“我就知道你要乘著我喝多，佔我便宜。”

  門口的門卡聲哢噠響起，黎寬經過客廳，推門走進臥室，隨口說著，“Finn，起床了。”

  話剛出口黎寬就後悔了，這大清早還在床上的兩個人令他尷尬異常，然後黎寬火速的將門關上，說了句，“起床吧、吧。”

  黎寬難得結巴了下。

  十分鍾後。

  顧千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著黎寬帶來的秦雋的早餐，她真的快餓死了！

  “我記得千千昨天說今天有戲要拍，還以為你早早就走了。”黎寬為自己早上那唐突的行為解釋了句。

  “吃完就走。”顧千千皮厚的回答了句，反正這事已經被瞧見，幸好黎哥哥是個基佬，加上也不是真槍實彈，丟給秦雋去解釋就完了，她喝了口豆漿後才舒了口氣說：“現在七點，趕回劇組八點。來得及。”

  “你怎麽回去？”黎寬看了眼秦雋，“不然我派車送你吧。”

  “那是最好了。”顧千千摸了摸有點癟癟的錢包，從郊區打車出來一趟就要兩百，她快窮死了。

  黎寬點點頭，打電話去安排去了。

  顧千千低頭喝著粥，忽然間覺著身邊好安靜，側頭就看見秦雋正把玩著自己的手機，眼皮突地跳了跳，趕緊上前去搶手機。

  “你幹嘛幹嘛？”

  “你還真刪了我手機號。”

  顧千千撅著嘴說：“你不也刪了我的嗎？！”

  秦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在她的手機上按了一串數字，然後他房間裡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他才把手機丟還給她，唇角翹翹的，“如你所願，記得別騷擾我。”

  “……”顧千千紅著臉搶回手機，心說要不是顧及秦雋的面子，她分分鍾可以當著他的面再刪掉！！反正她腦子裡記著呢哼！

  黎寬回來說車已經安排好了，讓顧千千自己下去，他們也不方便送，這光天化日的，需要避諱點。

  顧千千明白這道理，抓著包起身，秦雋在後頭默默的送她。

  顧千千想起小號微博的事情，又想起自己的小內內，她又回頭，“我的那個……衣服呢！”

  她不好意思當著黎寬的面說內褲，總覺著節操被球球啃的已經只剩渣渣了。

  秦雋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你猜？”

  顧千千的小嘴剛剛張開要回答，砰地一聲又是碰了一鼻子灰。

  秦雋已經冷酷無情的把門關上。

  顧千千揮了揮拳頭，但是轉頭就賤兮兮的笑了出來，欺負她不會順手牽羊嗎！她從包包裡拽出個內褲角角，想到秦雋今天翻行李箱翻不到他的包包，她就覺著好爽！

  她是直接從行李箱裡拽了整個內褲包包，以一換五，她爽了！讓這個死潔癖愁死吧！

  一路坐著電梯下行，顧千千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就接到了黎寬的電話，他在電話裡分外抱歉的說：“千千，剛才出了點狀況，車子恐怕不能接你走了。還有件事，你看看有沒有後門可以出去。”

  顧千千愣了下，“怎麽回事？”

  “我剛才接到助理電話，現在樓外面都是媒體，你只要一踏出去，這事就得曝光。到時候不光是你都會麻煩纏身。”

  公司簽訂的兩份協議，一份是Finn宣傳期內的權重，一份就是黎寬讓顧千千簽下的，只怕會因為顧千千來見秦雋的這件事而牽動後續的問題。

  雖然顧千千沒有和秦雋一起出現，但秦雋剛剛到達s市，顧千千就連夜過來，清晨才離開，整個酒店裡也沒有別人，說什麽其他人都不會信兩個人沒有瓜葛。

  黎寬一開始沒有把這些媒體當回事，以為她們就是來圍堵秦雋的，結果剛才叫車的助理打電話上來，聽下面媒體話裡的意思，是有人爆了料，說今天能拍到顧千千出入酒店，所以他們連夜就過來守著了。

  顧千千一聽，略有點慌了。

  她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思考後面的對策。怎麽辦怎麽辦？這酒店有後門？總不能讓她從人家廚房的後門出去，那也要這酒店的人答應她這麽亂跑！
  顧千千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目前的全副武裝，都已經搞成這德行，怎麽可能會有人知道她過來了？再說了，就算拍到她也可以說不是自己的對不對？
  顧千千在給自己找理由，找理由她可以推托這件事和自己沒有關系，但她其實也有點害怕，她是不是給席鈞堯找麻煩了？是不是又要給成信傳媒增添一筆債務？

  想到這裡，顧千千索性進了大堂，在角落裡隔著玻璃窗看外面。

  s市的好多媒體都已經候在外頭，看他們那興奮勁顧千千就覺著滿肚子煩躁，這會再看看手表上的時間，再不走今天連戲都會遲到，想到木子凱那嚴肅的臉，顧千千就有點打哆嗦。

  大堂的另外一側的餐廳內，臨窗的視野相當好，可以看見外面的所有場景，那些長槍大炮的圍堵令何黛露出了點欣慰的笑意，“其實這妮子有點能耐啊，把秦雋握在手心裡，還拽著席鈞堯和沈夕給她當擋箭牌，不過這次我看誰能救她。”

  陳明愷目光如炬，最後從玻璃窗外的媒體前收回到何黛的臉上。

  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而且她的漂亮之中還揉了點清純，是時下戲路相對廣的女星長相，如果不是和她接觸很深，陳明愷倒是看不出來，她的腦子裡總是會有那麽多的計較。

  她現在徹底的和顧千千杠上了，也許就是因為意難平。當初顧千千在何黛後面，就是個坐冷板凳的藝人，靠秦雋一夜成名後，星路走的反而比何黛好。

  別看何黛現在攀上了陳明愷，可依舊無法阻攔顧千千在《衣錦還香》這部戲裡戲份超過她，甚至於還被陶松玲額外加了戲，這讓何黛簡直無法忍受。

  陳明愷笑了笑，“你急什麽，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薑？你嗎？”何黛怎麽可能不著急，vogue的雜志哪怕給顧千千穿了小鞋，但這部戲真播出去，誰知道顧千千這丫頭會不會又時來運轉。

  到時候自己還有好果子吃嗎？

  陳明愷卻沒有回答何黛，只是讓她稍安勿躁。

  其實顧千千這個丫頭挺讓人驚奇的，她到底是什麽能耐能一下子博那麽多人喜歡，卻又讓那麽多人反感，這也是種天賦了。

  本來陳明愷以為就自己不喜歡顧千千，誰會想到投資協商會上，居然還有個人會對顧千千的參與表達不滿。

  業內出了名的投資人金夫人當時就直接拍著顧千千的照片說，說顧千千在一個頒獎典禮上和她吵過架，果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就等著顧千千入這個網了。

  陳明愷當時就知道睚眥必報的金夫人，肯定會收拾顧千千，她在這部戲的投資比重比他大，陳明愷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動作，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顧千千站在大堂的門邊上，手裡頭握著手機，不知道要不要給秦雋打個電話說一聲。

  黎寬應該沒告訴秦雋，他知道的話不可能不管自己。

  顧千千可憐巴巴的縮在角落裡，嘴唇彎了彎有那麽點點委屈，腦子裡還在拚命的搜索著怎麽處理這件事的辦法：

  A，現在回樓上去找黎寬，讓黎寬帶秦雋先走，等秦雋走了以後那些媒體如果還抓不到她，那肯定會散，雖然這個概率是百分之五十，因為狗仔隊的黏度有時候能堅持十天半個月。這也是黎寬沒有選擇冒險的原因。

  B，她果斷轉身，和賓館的工作人員溝通下，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後門繞出去。但顧千千估計，以狗仔隊的敏銳程度，每個門都一定有人在，現在整個酒店都被圍成個鐵桶了。

  C，打個110！說這裡有賊！乘亂出去！
  顧千千眼睛一亮，她覺著C選項是個辦法，剛拿起手機準備打出去，忽然間聽見門口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千千。”男人的聲音很溫和，帶了一點點的羞澀，顧千千下意識的抬頭，就見陳初陽站在那裡，點點碎了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淨白如玉的面上浮著一些微紅，他是把手伸向顧千千的，意思不言而喻。

  顧千千眼睛亮了下，幾乎是立刻松了口氣，直接衝了上去抱住陳初陽的胳膊，喉嚨裡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激之情，“嗚嗚嗚初陽你來的太好了，我都快不知道怎麽辦了。”

  陳初陽沒說話，拍了拍她的手，意思是別擔心。

  顧千千就跟在陳初陽身邊走了出去。

  何黛忽然間看見媒體開始往前湧，她跟著激動起來，“快看，快看，這會顧千千應該會感謝我的，她又一次上頭條了不是嗎？”

  陳明愷嘴角抽了抽，卻是低頭啜了口咖啡。

  耳邊傳來何黛赫然間拔高的聲音，“陳初陽？他去湊什麽熱鬧？”

  陳明愷沒忍住，口中的咖啡也險些噴了出來，他直接放下咖啡，轉頭看向窗戶外頭，就見顧千千裹得嚴嚴實實，抱著陳初陽的胳膊往外頭走著。

  “咦？不是秦雋？”

  “這個……”

  本來都準備集體高潮的媒體忽然間蔫了，但是很快又有人追在顧千千陳初陽身後拍了起來。

  就算不是秦雋又怎樣，頂著秦雋前女友的名頭，這麽快就有了新歡，新歡還是上一部劇傳過緋聞的陳初陽，這個陳初陽還有另外個身份公司的二公子，秦雋的唱片公司的少東家。

  這麽一想，這出新聞還是可以編的狗血淋漓了。

  於是，現場的媒體反應過來，又沸騰了。

  等到顧千千跟著陳初陽上了他的保姆車，顧千千才驚魂未定的回過神來，她眼睛裡都是抱歉的神色，“對不起，我……我……”

  “沒關系，舉手之勞。”陳初陽應了聲，便轉頭看著外面還跟在他們車邊似乎想套點話的媒體，他又回過頭來看局促不安的顧千千，“就是估計會傳我們的緋聞，你不介意吧？”

  “行的正坐得直，這有什麽好介意的！”顧千千反而比較擔心自己這樣算是拖累了陳初陽，於是又正過身子看他，露出了感激的神情，“你不知道你簡直就是天使！！不是你的話我就快要崩潰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碧池把消息散出去的，差點沒整死我！不過你怎麽在這裡啊？”

  天使！還帶著聖光出場的我靠，回想當時的畫面，顧千千心都快飛起來了！

  陳初陽回答：“我哥哥這次過來時間比較長，他說有個工作幫我介紹，就過來了一趟，沒想到會遇到你……”

  顧千千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她運氣真不錯，幸好撞到了陳初陽，至少他幫她擋住了那些可能有的和秦雋相關的流言蜚語，而且似乎還來得及趕回去拍戲。

  陳初陽望著顧千千似有所思的側臉，她這會的情緒似乎不大高，一直都看著自己的手機，有時候在手機上敲了一些字，卻還是給刪掉了。

  顧千千是在和秦雋說這件事，她覺著得告訴他一聲，但又不知道這樣說的立場是什麽，總覺著怪怪的。

  她和陳初陽就算是爆了緋聞也是陳初陽替他當了靶子，他應該感謝人家的！

  所以顧千千又刪掉了短信，開了小號登錄上去，發了一段話：諸事不順，好歹老天開眼，送來一位人間天使！（祈禱）
  等她辦完了這些，抬頭笑眯眯的看向陳初陽，他卻還是怔怔的望著她，忽然間問了，“是秦雋麽？”

  “啊？”

  “你昨晚上是去見秦雋麽？”從昨天晚上開始顧千千的狀態就不對，時而亢奮時而緊張，但拍戲的時候又特別用力特別著急，好容易穩了下來才和他把那場加戲拍完，陳初陽和今天的事情聯系到一起，才知道原來顧千千和秦雋壓根就沒有斷了聯系。

  顧千千臉有點紅，她不想騙陳初陽，就點了點頭，很坦然的回答，“是啊。他難得來一趟S市，就去見了見。”

  可是住了一個晚上，容不得別人不多想。

  陳初陽的臉色忽然間有些不好，但他不喜歡多話，垂下頭來掏出psp玩了起來，顧千千見他不搭理自己了，也不想自討沒趣，於是托著腮看向外頭。

  很快，陳初陽就接到了陳明愷的電話。

  陳明愷在電話裡質問他剛才在做什麽？
  陳初陽淡淡的回應了句，“這事哥不用管了。”

  他能不管嗎？！本來是設計好的，被自己的弟弟給攪黃了，陳明愷那口悶血還在肚子裡沒消化掉！陳明愷現在比何黛還生氣，可他還不能說這件事和自己有關，否則泄露出去，秦雋和公司的關系那就徹底的玩了。

  劇組裡雖然也隱隱有人在說這件事，可畢竟無傷大雅，男主角是新人，顧千千也是剛剛分手的單身女青年，兩個人之前在一部電視劇還演的是情侶，這有點什麽糾纏也沒什麽。

  就是這市裡頭開房，繞的還真是遠啊。

  不少人都會心一笑。

  只有沈夕看見正在化妝間換衣服的顧千千，直接衝過來就拖她到角落裡，“你不是去見秦雋的嗎？怎麽跟陳初陽傳起緋聞了。”

  顧千千露出了悲憤的神情，“媽噠也知道哪個碧池把我在那裡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搞得我措手不及了，幸好陳初陽在，否則我和秦雋的事十有八九兜不住。”

  沈夕愣了下，回過味來倒是歎了口氣，“那你可欠了陳初陽一個大人情啊，人家可是為了你背了條緋聞。”

  顧千千對著她嘿嘿笑了笑，“我會請他吃飯的。放心。”

  “不過你現在面對緋聞的時候淡定多了啊。”

  顧千千挑了挑眉，“那是必須，又不是真事，他們鬧一鬧就不會再傳下去。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障眼法，騙的就是他們不是嗎？”

  沈夕這才徹底放了心，轉而問顧千千今天的單人戲的心得。

  顧千千對她曖昧的笑了笑，“放心吧，沒問題的。”

  白天被木子凱訓練過，晚上又經歷了那樣的心路歷程，顧千千覺著今天的這場戲對她而言，真的沒有任何的問題。

  《衣錦還香》搭了個“衣”字，這裡面的旗袍數量堪稱所有電影之最。

  顧千千拍第三天的戲已經換了三身衣服了，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枚紅色刺繡斜襟的高開叉長款旗袍，顏色雖則豔麗，卻壓不住顧千千那芙蓉面上的豔色，二者相互輝映，正襯得她如同三月桃枝上最嬌豔的那朵花。

  顧千千到現場的時候，特地看了眼自己的小號，發覺發完微博後，那個想吃火鍋了並沒有留言，便將包包交給了牙牙班幫自己拿著，在場邊候著準備上場。

  牙牙在旁邊小聲的和她說：“顧姐姐，今天組裡頭好多閑言碎語。”

  “知道是閑言碎語還去聽！”

  “要不是和你有關我才不聽呢好嗎？”牙牙回答的特別理直氣壯，一般來說有什麽藝人就有什麽助理，牙牙對於八卦的嗅覺就比其他人強，特別會蹲牆角。

  有人在背後給顧千千潑髒水，說她腳踩幾隻船，從秦雋睡到席鈞堯再睡到陳初陽，為的就是給自己加戲，看昨天木子凱不就專門給她加了場戲嗎？還說她演技好爛，又是個不會來事的，把何黛給得罪了，以後啊還不知道要睡幾個才能演到女主角？

  “你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嗎？”牙牙小聲的說：“羅錦，居然是羅錦啊。”

  顧千千見羅錦正在和其他人不知道碎碎念著什麽，眉頭一皺，直接走過去輕咳了聲。

  聽見是她的聲音，羅錦馬上住了嘴。

  顧千千假意一笑，“有些人胡編亂造能不能科學點？我和沈夕姐姐二女共侍一夫嗎？能把席鈞堯大大睡了沈夕姐姐還對我這麽好，是她有病還是我有病啊？”

  羅錦的臉紅了紅，訥訥的說了句“又不是我說的這話”之類的。

  顧千千懶得理她，就有一種人喜歡在劇組裡抱大腿，但這樣踩一個捧一個的抱，讓她覺著特別惡心！

  “有些人就喜歡把別人的私事掛在嘴上，以為自己有多高尚。別想太多，好好演戲吧。”祝爾嵐罩著大衣偏頭說了句，她這話說的羅錦臉色更加難看了，顯然剛才羅錦和其他幾個演員念念碎的聲音，不少都入了祝爾嵐的耳朵裡。

  不愧是她的女神嗚嗚！顧千千對著祝爾嵐笑得燦爛。

  正好副導演過來問她準備好了沒有，還和她講了下她到時候的走位，把她帶到二樓那個位置，讓她從包廂開門，走出來，然後再倚到欄杆邊看風景，這時候忽然間目光和男配相觸，再嗲嗲的說出那句話來。

  副導演把客串的男配給領了過來，然後顧千千瘋特了，麻痹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她要對話的這個角色是沈清淮啊！

  沈清淮一身黨軍軍服，修飾的身體如松筆挺。俊美的面容，秀挺的鼻梁，還有一雙深邃至極的眼睛，整個五官搭配上這身禁欲的衣服，簡直令現場的女人們都忽然間陷入了安靜的狀態，因為都看走神了。

  沈清淮——曾有一個電影評論家是這樣評價的，沈清淮啊，那就是站在人群中，單憑著那股子溫文爾雅芝蘭玉樹的氣質，就足以讓他在一堆人裡如同蘭草般見之傾慕，過目難忘。

  而且沈清淮還有一個封號，是眾多影迷們給男演員們投票的，沈清淮那年度拿到了最受歡迎男演員，及最想令女人親吻的男藝人。

  她男神是好看，可是沈清淮……一個靠臉吃飯的演員，走上了事業的巔峰，有臉有演技，還有那股子經歷過沉澱過的成熟睿智的氣質，真的是無可挑剔！無、可、挑、剔啊！
  顧千千已經不知道兩手兩腳該怎麽動，都快同手同腳了。

  沈清淮見顧千千在發呆，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想不到來客串的第一場戲，居然是要和顧小姐一起演。”

  顧千千結結巴巴的問：“沈先生……還記得我呢？”

  他們兩個人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芭莎的頒獎典禮上，沈清淮出席給她當了下頒獎嘉賓，顧千千沒想到沈清淮居然還記得自己，這令她激動得不行。

  沈清淮笑了笑，“記得。我還不至於那麽貴人多忘事。”

  主要是當時人氣正盛的顧千千，還是當紅男星秦雋的女友，加上那張出挑又妖精的小臉蛋，卻配了雙水汪汪清澈見底的眼睛，沈清淮也很難不記得。

  不過他沒說秦雋，沒記錯的話，這兩個人已經over了。

  顧千千在心裡跪了下，不停的和秦雋的那尊像叩拜，男神啊男神，請允許小的在今天爬下牆吧，實在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陳初陽這會也換上戲服過來，看見顧千千那呆呆的看著沈清淮的模樣，忽然間溫聲說：“那我先去別的組拍戲了。”

  “哦哦好！”顧千千也不明白陳初陽為什麽要和自己說，她趕緊點頭答應了下，陳初陽就笑笑著離開了。

  旁邊的幾個女演員互相對視了幾眼，那目光裡的意思顯然不言而喻。

  現在電影這邊分成了a組和b組，兩個組會同時進行拍攝，總導演是木子凱，他手底下還有幾個導演和執行導演，會跟在ab兩組。

  今天陳初陽會在b組拍一些個人和場景戲，這種大的場景有專門的導演跟組，木子凱就來盯這些細枝末節的小戲了。

  沈清淮過來是客串，他剛出道的時候跟著木子凱拍了一部戲，直接拿到了最佳男演員的提名，雖然當時沒有獲獎，可也給沈清淮奠定了極高的基礎，以至於他的演藝道路變得分外好走。

  顧千千猜測沈清淮這次會過來客串這個角色，應該是和木子凱結下的善緣。

  木子凱難得嚴肅的神情在看到沈清淮以後微微變化了下，他讓兩個人過去，他親自給他們講解這場眼神交匯的戲要怎麽演。

  顧千千本來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一點都不緊張的，這會看見和自己對戲的居然是沈清淮，她又開始緊張了。

  木子凱特地給顧千千多說了一點，其實他理解的含義和顧千千理解的意思差不多，只是表演的時候希望顧千千不要像昨天那樣那麽用力，一定要過渡自然。

  “雖然只是一場戲，但認真對待不會讓你吃虧，加油吧。”木子凱對顧千千鼓勵了一句。

  沈清淮先去拍前面的部分，顧千千在旁邊候場。

  沈夕找機會過來拉著她到旁邊，低聲說：“你別怕，沈清淮是自己人。”

  “啥？”顧千千愣了下。

  “鈞堯怕你被穿小鞋，這次也算是下了點功夫。”沈夕湊到她耳邊和她咬耳朵：“這部戲開拍後，鈞堯特地找木子凱問的，和你演對手戲的這個男配在戲裡的權重怎麽樣，如果只有幾場戲，他可以請沈清淮過來客串。”

  沈清淮和席鈞堯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加上這是木子凱的戲，排開檔期以後沈清淮就過來了。

  如果不是席鈞堯做過的這個鋪墊，木子凱也不會那麽容易答應給顧千千加戲份，完全都是未雨綢繆的事情。

  沈夕說完之後，顧千千忽然間極為感動的看著她。她從來沒覺著自己有多厲害，以前如果沒有秦雋，她什麽都不是，也就是個在輝澤坐冷板凳蹭紅地毯的十八線女星。

  席鈞堯來挖她的時候，不過就是評價她有點潛力，可她的潛力和一些類似於蕭然這樣的人比，真的不算什麽。

  席鈞堯肯這麽幫她，沈夕也處處提攜她，她都覺著如果自己不努力，那真是對不起這兩個人對她的謀劃。

  見顧千千露出了感激的神情，沈夕略有點不自在的捋了捋頭髮，笑著拍了她一下，“鈞堯還不是希望你趕緊把債務還清。說你現在就是個小可憐。”

  顧千千那小感動的感覺被沈夕一下子拍散了，但也正是因為這種鼓勵，她覺著待會千萬不能給席鈞堯和沈夕丟臉，她一定會好好表現的！哪怕對方是影帝！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白吃”是要付出代價的。別把別人的幫助當作是應該的，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顧千千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除了做好自己的本份，讓席鈞堯不會覺著簽了她是個敗筆，那就應該能報答他了。

  “顧千千，來這個地方就位。”樓上的工作人員喊了聲，顧千千和沈夕說了下，便匆匆的上了樓。

  副導演讓她從a點走到欄杆邊的b點，裝作眺望一會後，正好和人群中的沈清淮目光相觸，詫異後再說自己的那句台詞。

  顧千千點點頭，站定在a點位置，身後是已經就位的群演們，羅錦在包廂的小舞台上站著，她這幕戲也會有個鏡頭閃過。緊接著顧千千會推開面前的門，走到副導演所說的B點位置，四顧左右後目光投向一樓的人群。

  顧千千深吸了口氣，腦子裡掠過自己站在房間門口等著秦雋的畫面，那種感覺她懂的，所以她沒理由不會演。

  一聲開始，身後變得喧囂起來，整個百樂門就好像進入了歌舞升平的世界，衣香鬢影，人影流動，咿咿呀呀的歌女在台上唱著紙醉金迷的夜曲。

  顧千千推開眼前的門，嫋娜的走到欄杆邊上，她輕輕推了推自己的發鬢，還跟著一樓那悠揚的音樂輕輕哼著歌曲，然後她看向一樓。

  目光在一樓搜索了一圈，這時候她看見了沈清淮。

  人群裡的沈清淮抬頭，忽然間四目相對，顧千千錯愕了下，眸中陡然間升起一團霧氣，而後才是驚喜，她壓抑著嗓音略微顫抖的說了句，“儂哪能今朝剛剛來，唔等儂等了戇特了。”

  只是說完這句，顧千千轉頭就走，腳步有點匆忙，但走到二樓的樓道口她又停下，直到沈清淮上來，她才伸手拉住他的手，沈清淮對著她笑了笑，說：“好久不見。”

  顧千千露出了一點委屈的神情，但很快那委屈又淹沒在眼睛裡，她扶著他的胳膊，似是闊別已久的愛人，唇畔揚起一絲滿足的笑意，領著他往裡頭走。

  “咦？她怎麽沒照著我們說的演？要cut麽？”副導演蹲在旁邊，有點意外的問。

  木子凱擺了擺手，“先看完。”

  本來他也想喊cut，顧千千沒完全照著流程來，但沈清淮這個影帝也不是白當的，直接接住了她的戲，而且兩個人的感覺的確很微妙。

  這種微妙卻醞釀出一種暗香浮動的曖昧來，比原劇本的直接台詞對白感覺好很多。

  按照導演的意思走到該走的位置，一聲“cut”總算喊了出來，沈清淮順勢便放下了摟在顧千千腰上的手，她也滿臉通紅的讓出一步來，鞠了個躬說，“謝謝沈先生。”

  “謝什麽？”沈清淮淡然一笑，溫潤而又深邃的眸子令他身上多了種成熟內斂的風華，他說：“我們先還是在這裡等等看，還需要不需要NG。”

  顧千千有點尷尬的說了句，“可能要NG的……我好像又演用力了。”

  但是和沈清淮對戲居然毫無壓力，令顧千千有點意外。她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會緊張到兩腿哆嗦！事實證明真的心無旁騖的時候，還是滿容易的。

  遠遠的有人說木導演讓顧千千過去一下。

  顧千千有點緊張的看著沈清淮，那眼神局促的像是隻小兔子。

  沈清淮安慰了句，“別擔心，你剛才演的沒什麽問題，應該也不是用力過度。”

  “沒有用力過猛嗎？”其實顧千千很怕自己被評價演的太用力，昨天她和陳初陽擦肩而過的時候就幾次被說有點過了。

  但她來不及和沈清淮多交流，轉身匆匆的朝著木子凱的方向走。

  既然單獨喊她，那就是她的問題了。

  結果顧千千到一樓的位置，發現好多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木子凱把她叫過去後，直截了當的問：“你為什麽那樣演？”

  顧千千其實當時就是比照著在酒店的那種心情演的，而且進入狀態以後，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這會木子凱這麽問她，她也只能想辦法解釋，“原著裡這兩個人的情感戲份還是比較豐滿的，杜子恆以前常常來捧意芳的場，意芳心裡頭一直都喜歡杜子恆，只是杜子恆家世顯赫也不可能把她娶回去，她每天的期望都是能看見杜子恆來。但是杜子恆不可能天天泡在這場子裡，加上後來百樂門裡有了凌歌，意芳漸漸勢弱，也看見幾次杜子恆去捧凌歌的場。”

  這意芳心裡頭的情緒自然很複雜，她是愛這個人的，可是這個人對她也不過如此。身為以前的頭牌她也有自己的傲骨，也有自己的倔強，索性後來就不理杜子恆。

  戰爭爆發以後，杜子恆即將上戰場，他最後一次來百樂門卻是見意芳的。這個時候的意芳知道戰事將發，所以她是趕著點特地到外頭等著杜子恆。

  杜子恆站在人群裡和她對望的那一刻，意芳的心情波瀾起伏，喜悅委屈還有傷感。因為骨子裡的傲骨她走到樓道口，然後杜子恆一句話就擊敗了她所有的驕傲，他說好久不見，溫言細語似是情人再會。

  “是不是需要NG，導演？”說完之後顧千千緊張的等著木子凱的宣判。

  木子凱卻輕笑了聲，“小丫頭，你這次表現的有點太好了。所以反而為難。”

  顧千千愣了下，明顯木子凱對她的態度突然間和藹了很多，這是她能明顯感覺到的，可表現的好難道也有錯嗎？
  旁邊的副導演替木子凱解釋了句，“意芳和杜子恆的戲在原著裡寫的很多也很細，所以他們的情感在小說裡是很飽滿的，可是在戲裡頭，被刪節的相對薄弱，因為十個歌女我們不可能一個個的去表現，所以肯定要有所取舍。你把情感表現的豐滿了，可是在這部戲裡，就變得多余了。”

  顧千千明白了過來，意思是關於意芳這個歌女，電影裡表現的還是比較支零破碎的，不像小說那麽立體，她演的不用力，也演的很好，可是演的太好了，反而會讓觀眾覺著，意芳的戲不應該只有這點，應該還有其他。

  可是木子凱不可能在劇本裡再加意芳的戲。關於意芳的情感線只能是點到為止。

  顧千千有點局促的說：“那……那我再NG一次，真是不好意思，我……”

  就是單純的想表現好，卻沒有想那麽多。

  木子凱擺了個擺手，“沒關系，這場過了，換下場吧。”

  “不NG了？”顧千千有點意外。

  “不了。”木子凱只是簡單的回了兩個字，顧千千特別意外的直起身，走到牙牙身邊。

  牙牙把外套趕緊給她罩上。

  這會劇組裡就已經開始傳，說是顧千千的個人戲表現的特別好，導演估計會給她加戲，換來了一堆羨慕嫉妒的眼神。

  連穆曉樺都高興起來，難得這清冷妹子可勁的誇顧千千演得好。

  顧千千接過牙牙遞過來的手機，看見居然有一條短信，她打開後看了眼，居然是秦雋發的：偷衣服小賊。

  顧千千努了努嘴，沒想到他居然隻字不提陳初陽的事情，看來是完全沒放在心上，想到這個死潔癖沒有內褲穿的現狀，她又開心了，直接回復了條：哪有~！這明明是定情信物~~~
  過了一會見秦雋沒回，顧千千就把手機塞還給了牙牙，準備待會的群演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