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球音樂榜中榜

  “最近公司拿到了一個廣告資源，是cher的彩妝代言。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是主推男藝人的，現在拿得出手的女藝人也就你跟何黛了。”蘇嘉慧微微蹙起眉，“cher那邊也是把最後的目標定在你們兩個身上，只是現在還沒做決定。當然我是很為難的，你們兩個都是我手下帶著的，阿黛也一直很努力。”

  雖然蘇嘉慧這麽說了，但顧千千並不擔心她會偏向何黛，如果她真想把代言給何黛的話，那根本不用這麽急著找她。顧千千比較擔心的是cher那邊是否有偏向性，如果cher的高層心裡已經有人選了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她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蘇姐，cher那邊……是怎麽想的？他們有沒有透露給更傾向誰？”

  蘇嘉慧猶豫了一下，顧千千一下子就明白了，果然聽到她說：“是有那麽一點，不過不是決定性的。你不用擔心，只需要一點點推力就可以改變cher高層的那杠天平。”

  蘇嘉慧說著看著顧千千的雙眼，“而你已經比阿黛多了一個先機了。”

  顧千千明白了，蘇嘉慧指的就是明晚的那個全球音樂華語榜中榜，到時候她站在秦雋身邊，是萬眾矚目的對象，正是向cher公司推銷自己的好時機。

  顧千千看得出蘇嘉慧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只是不管cher最後選擇的是她還是何黛，總歸她們都是蘇嘉慧的人，她反正不會吃虧。但她還是選擇了自己這一邊。顧千千還是有點感動的。

  “謝謝你，蘇姐。”她發自真心地說了這一句，誰知道蘇嘉慧只是搖頭，“你少吃點就是謝我了。”

  顧千千瞬間又犯了選擇性失聰的毛病了。

  “我跟cher那邊說好了，明天下午你過去他們的沙龍做造型，安琪也跟著一起過去，由他們來設計妝容，安琪配合妝容給你選衣服。”蘇嘉慧顯然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顧千千連連點頭，然後又聽到蘇嘉慧頗具威脅性的聲音，“記住，明天中午過後，禁止吃任何東西！”

  晴天霹靂啊！顧千千一個激靈差點沒摔在地上。

  我要是餓的面黃肌瘦的，再美的妝都救不回來啊！她悲憤地想道，蘇嘉慧看到她這幅模樣又忍不住冷哼道：“看你這幅沒出息的樣子。”

  顧千千繼續沉溺在悲傷中，飯都沒得吃了，還出息個毛線啊。

  “對了，今天晚上你可以自由活動。”蘇嘉慧輕咳一聲，特意加重了“自由活動”四個字。

  顧千千愣了一下，然後才驚喜地反問道：“蘇姐你的意思是我今晚可以盡情吃嗎？”

  蘇嘉慧怒道：“胡說什麽呢你？！我是說秦雋今晚應該有空，你沒事就去跟他聯絡一下感情唄。”

  “哦。”顧千千先是面無表情，不過想到可以讓秦雋那個土豪請自己吃一頓好的也不錯，一下子又高興起來了。

  蘇嘉慧看她那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醜話先說在前頭，約會可以，但飲食還是要克制的……”

  “哎，蘇姐你也真是的，我怎麽會在男朋友面前失態呢？”反正你又不可能跟著我們，你管我、你管我！

  顧千千說著就興高采烈地撒歡子離開了，留下蘇嘉慧一個人思考自己的人生，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選錯了人。

  顧千千站在下降的電梯裡就給秦雋打電話了，她之前也看了他的新聞，昨天就從別的城市飛回來了，結合黎寬給的日程表，今天應該是沒工作的。

  果然秦雋很快就接了她的電話，“喲，今天不拍戲了？”

  “是啊，我請了兩天假。”顧千千頓了一下，然後故意用嗲的膩死人的聲音撒嬌，“你都不主動給人家打電話……你有沒有想人家嘛~”

  “嘟，嘟，嘟。”回答她的是三聲嘟，顧千千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掛了電話，我擦！她氣勢洶洶地重新撥過去，秦雋倒還是很快地接起來了：“說人話。”

  顧千千大怒，“你還讓我說人話，你到底懂不懂情趣啊！”

  秦雋在那頭輕笑一聲：“你說情趣？好啊，今天晚上到我家換上情趣內衣給我看吧。”

  顧千千更怒了，“無恥！禽獸！還有！姐的夢想是看你在我面前穿情趣內衣！不可以倒過來！”

  秦雋的笑意很明顯：“你還好意思說我，我覺得我在你面前還真是相當的危險。”

  “我不管！你傷害了我！今晚要請我吃飯！補償我！如果你不願意，那麽用你的身體補償我也不反對！”

  “嘖嘖嘖，扯了半天真實目的終於暴露了。”秦雋諷刺道，“你就這點出息啊顧小姐。”

  食！色！性！也！她怎麽沒出息了？！啊？！

  最後秦雋還是請她吃了一頓好的，吃的是日本料理，單獨的空間，不用擔心被偷拍，代價是來回的車都是顧千千開。

  顧千千算是明白為什麽他不愛開車了，估計就是怕走錯路暴露自己是個路癡的事實。

  其實顧千千不是很喜歡吃生冷的日本料理，不過一想到明晚被禁止進食，她就化悲憤為食欲，拚命地往胃裡塞東西，秦雋在一邊看的歎為觀止：“顧小姐，你再吃下去，我真怕付不起今晚的飯錢了。”

  “那就把你扣留在這裡當牛郎接客抵債。”顧千千頭也不抬，迅速地拋出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秦雋又是失笑，遞了一杯水給她：“你悠著點，別待會兒路都走不動了。”

  顧千千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被禁食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嗝——”

  興許是水喝的太急，她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大大的嗝給阻斷了。

  秦雋先是一愣，隨後忍俊不禁笑起來，顧千千又氣又急又羞又惱，但愈是這樣打嗝愈是停不下來。

  她就這樣不停打嗝，一直到秦雋忍著笑結完帳還沒止住，她又尷尬又難受，但也沒辦法，只能一路打著嗝走出日本餐廳，一邊走還一邊拿著手包擋在臉上。

  秦雋一直在笑，顧千千氣得不行，乾脆耍起賴來，直接坐到副駕駛座，不開車了。

  秦雋倒是沒有強製她要開車，而是坐上駕駛座笑到過癮才發動了汽車。

  一直快到她家樓下，打嗝的症狀才減輕一些，間隔的時間長了一點，也不那麽來勢洶洶了，顧千千喘了口氣，結果發現秦雋還在笑。

  她憤怒地瞪過去，秦雋笑的更厲害了，他停下了車，乾脆趴在方向盤上笑了足足五分鍾。

  “有什麽好笑的？！”顧千千終於能說話了，她沒好氣地看著秦雋，“你有沒有同情心？！”

  秦雋抬起頭強忍著笑意：“這分明是你自找的，有什麽值得同情的？”

  顧千千恨恨地別過頭去，然後打開車門：“哼，我記住了！你給我等著！”

  秦雋慵懶的聲音在身後傳來：“等著什麽？等著我吃的和你一樣撐然後拚命打嗝？”

  “秦雋！”顧千千忍無可忍，轉過身威脅到，“今晚的事情你要是敢宣揚出去，你就完蛋了！”

  “這個嘛，這麽好笑的事情不跟別人分享一下，也是蠻有難度的。順便……”他狡猾地笑了一下，然後拿出手機，“我錄下來了。”

  顧千千大驚失色，眼見自己的一世美名就要敗在這個人的手裡，她連忙連滾帶爬撲了過去，結果秦雋早一步踩了油門，瀟灑地轉了個彎絕塵而去了。

  留下顧千千一個人在一堆汽車尾氣裡對月長嚎：“你這個陽光沙灘！要是敢泄漏出去的話！我就到你家門口上吊！從你家樓頂跳下來！”

  顧千千這下是真後悔了，打嗝止住之後，胃裡開始發脹，她不得不臨時買了消食片，結果還是等到快凌晨才能上床睡覺。

  第二天頂著熊貓眼到了公司，蘇嘉慧看到她這幅樣子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

  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又想歪了，顧千千說什麽也不敢告訴她自己沒睡好的真實原因，也只能由得她去誤會了。

  “千千啊，年輕人更是要節製啊。”蘇嘉慧輕咳兩聲，顧千千聽到“節製”兩個字全身毛孔都張開了，她深有感觸地點點頭：“是必須節製，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雖然兩個人說的是風馬牛不相及，但最終還是達成了一致。

  辦公室的門卻被人推開，兩個人都驚了一下，發現來人是何黛。

  何黛回過身把門掩上，免得讓來來往往路過的人看了她們的笑話。但一關上門就變了臉色，她冷笑著直接開門見山，“cher的那個彩妝代言明明是我，卻就這樣硬生生地被你給了顧千千？！”

  “cher高層並沒有決定要給誰？”蘇嘉慧也提高了聲音，“你們都是我的人，各憑本事競爭罷了。”

  “競爭？各憑本事？你好意思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啊？”何黛怒火更甚，“你告訴我她顧千千有什麽本事！混了這麽多年靠和秦雋傍上關系……”

  “這也是一種本事。”蘇嘉慧的聲音蓋過何黛的，她也怒形於色，“阿黛，你不需要心裡不平衡，你也在這圈子裡混了幾年了，知道有時候機會就是要自己創造的，現在千千做到了，你也沒什麽可說的。而且她至少也是光明正大的戀愛，沒有違背任何道德，我不認為有什麽可指責的。”

  顧千千原本是略有些無聊地準備看著兩個女人撕的，但是蘇嘉慧剛剛說的那番話的最後一句一下子讓她打起了精神，那句話分明意味深長，很有內涵嘛！
  莫非是何黛……她的眼睛咕嚕嚕地轉，結果被何黛抓了個正著，她惡狠狠地看著她，顧千千急忙迅速地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不淡定。太不淡定了。她暗暗搖頭。

  何黛被蘇嘉慧不冷不熱地噎了一下，但仍然是滿腔怒火，她怒極反笑，一邊說一邊點頭：“好好好，蘇嘉慧，你就這樣把我當成棄子。你放心，我何黛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我會盡快離開你們這塊惡心的地方，還有，顧千千，我會看著你，我倒要看看憑你這個能耐能走多遠！”

  顧千千撇了撇嘴，蘇嘉慧立即說道：“阿黛，不要說任性的話！這次是我欠你，下次我會好好補償你……”

  “少來這一套了。”何黛平靜許多，但面上仍然掛著諷刺的笑容，“我可不想要別人剩下的邊角料，你放心，我自會找到我的出路。”

  說完就蹬著高跟鞋昂著頭離開了，蘇嘉慧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顧千千則是忍不住自嘲一笑：看，她都還沒拿到這個沒影兒的代言，就有人坐不住了。她在過去三年坐了這麽久的冷板凳，何黛自己從蘇嘉慧那裡得到多少好資源數都數不過來，她才拿了一個，這就開始跟她勢不兩立了？

  雖然顧千千知道大多數人都是這德行，換了自己也不一定多麽高尚，但至少過去三年她都忍下來了。

  或許真的就像秦雋說的那樣，在一個高處站久了，就無法承受下降的落差。

  我以後是不是也會變成那樣？顧千千垂下眼瞼，自己也不能給出自己一個確定的答案。

  “你不用放在心上。”蘇嘉慧片刻之後恢復了，她聲音淡淡的，“過去幾年，我還真是把她寵壞了。”

  顧千千不置可否，蘇嘉慧的所作所為輪不到她來評價，只是蘇嘉慧後來又加了一句話，讓她裝深沉的心情蕩然無存了。

  “看來，我隻好要對你嚴厲一點。”

  顧千千急了：大姐，在過去三年你對我還不夠嚴厲啊！不要殃及池魚啊！

  蘇嘉慧看著她忽然又笑了起來，指著裡間：“你到裡面的沙發上休息一下吧，晚點我們就出發了。”

  差不多一點半的時候蘇嘉慧就帶著她往cher的沙龍去了。

  一路上蘇嘉慧又開始習慣性地嘮叨了：“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化完妝、弄完造型之後還要去和阿Finn他們會合。還有晚上，你一定不要緊張，要自然大方，要高貴典雅，雖然有阿Finn照應你，但你也不能拖他後腿……記住，今晚他才是要去領獎的主角，你只是點綴他的綠葉，不要搶他的風頭，站在他身邊微笑就行了。記者采訪你的時候不要亂說話，盡量都讓阿Finn來說，他比你有經驗的多……”

  顧千千隻得不斷地附和點頭，她知道蘇嘉慧也不容易，現在又因為支持她幾乎快和何黛翻臉，她一定要盡全力做到最好，不能辜負她。

  後來終於到了cher的沙龍，估計那邊對今天晚上顧千千的這次活動也是比較重視的，可以說某種程度上他們的天平已經向她這邊傾斜了，只是能不能塵埃落定就看今晚過後媒體對顧千千的評價了。

  cher的沙龍派了三名化妝師給顧千千設計妝容，葉安琪則在一邊看著，思考著如何配合他們設計出來的妝來配顧千千今晚的禮服。

  顧千千被好幾個人團團圍住，壓力是相當的大，加上大半天沒吃飯，昨晚吃的再飽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一餓她就開始精神萎靡。

  顧千千全程基本閉著雙眼，任由他們在自己臉上折騰，肚子時不時地咕咕響兩聲，為枯燥無聊的化妝過程提供了些許的樂趣——當然不是她自己的樂趣，而是別人的。

  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顧千千睜開有點模糊的雙眼，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瞬間沒了睡意，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這……鏡子裡的人還是她，只是看起來真的……很不一樣。

  顧千千本來已經算膚色白皙了，但他們給顧千千上了至少三層粉底，當然不會像她的唐代妝容那樣誇張，只是在燈光下看著也是白的快反光了，不過配上橘紅色的唇膏倒是很正點，有種複古的風情。

  眉毛沒有刻意地畫上當下流行的粗眉，而是略略加了幾筆，眉梢微微上揚，如同用眼線修飾過的眼角一般，再加上金屬質感的眼妝，顧千千那張臉，不笑的時候，顯得非常冷豔。

  顧千千做夢也沒想過自己也可以看上去這麽高冷，她的頭髮極黑，此時完全稱得上烏發雪膚了。

  但蘇嘉慧端詳了一會兒，有點遲疑：“會不會顯得太有攻擊性了一點？”

  另一個化妝師立馬接口：“她可是要站在Finn的身邊誒，不把妝化的有氣場一點分分鍾就沒有存在感了。”

  蘇嘉慧聞言也沒再說什麽，而是看向葉安琪，想知道她有沒有想出適合的搭配，葉安琪沒注意到她，而是一直盯著鏡子裡的顧千千看，不多時就忽然拉起顧千千：“跟我來！”

  顧千千被拉的一個趔趄，蘇嘉慧連忙扶了她一把，然後匆忙地跟沙龍裡的三名化妝師道別：“今天麻煩你們了，謝謝！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了，再見！”

  說完也不等對方說什麽就匆匆跟上葉安琪和顧千千的腳步。

  葉安琪把顧千千帶上保姆車，一坐下來就開始滔滔不絕：“前兩天有朋友給我寄了一件dior小禮裙，我還不知道要給誰，不過現在看來配上你今晚這個妝倒是正好！至於首飾……我覺得你這個妝已經夠亮眼了，掛太多東西反而是累贅，配一副設計簡潔一點的鑽石耳釘就好了……還有鞋子，我那裡還有一雙christian louboutin的經典款，千千的小腿筆直，穿著那雙正好……”

  顧千千快被她繞暈了，臉上蓋著厚厚一層妝又不敢做太多表情，只能賠笑：“您說了算，您說了算……”

  葉安琪顯然還沉浸在自己自己的搭配靈感中，她把顧千千她們帶回自己的工作室，一陣翻找之後分別找出了衣裙和鞋子，至於說好的鑽石耳釘，這個在公司的讚助品裡就有，蘇嘉慧立刻打電話讓小麥找了一副送過來。

  不過顧千千的注意力全被葉安琪雙手展開的禮服裙吸引去了，複古的露肩v領傘裙，領口設計的很別致，看風格應該是dior家的裙子，顏色是接近她口紅的橘色偏紅，但沒有唇色那麽張揚，其中還參鑲嵌一部分的淺黑的漸變色，裙裾的剪裁很特別，不規則的層層疊疊，前短後長，正好可以露出她的小腿部分，整條裙子也不會太露。

  顧千千對這條傘裙算是一見鍾情，見自己今晚能穿上很是興奮，接著葉安琪又拿出christian louboutin的經典紅底鞋，鞋底的那一抹紅色算是和她的唇色、裙子都呼應了。

  顧千千簡直要激動地昏過去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夠穿上這樣的華服，可以這樣光彩照人。

  之後又在葉安琪的工作室弄了頭髮，可能也是時間不多了，葉安琪沒怎麽擺弄她的頭髮，就是梳起來，挽了一個蓬松的發髻，正好露出脖頸和鎖骨。

  最後戴上耳釘，顧千千在穿衣鏡前都舍不得離開，迷戀地看著鏡子中的人，等到蘇嘉慧開始打電話通知秦雋他們的時候，她又如夢初醒找小麥要了手機，哢擦哢擦一下子拍了好幾張照片。

  然後被蘇嘉慧給塞進保姆車裡：“黎寬說阿Finn在他的工作室裡休息，我們現在過去和他們會合。你要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

  接著她就blablabla把之前說過全部重複了一遍，顧千千心說我都能背出來了，耳朵也快長繭了，但也只能裝作用心聽講的樣子，瞬間回到小學一年級。

  不過她一路上想的最多的還是待會兒秦雋看到自己是何等的驚豔，一想到他看到自己之後那發直的眼神，顧千千就忍不住笑出聲，搞的旁邊的三個女人都莫名其妙地盯著她。

  顧千千連忙收斂了笑容，盡量擺出冷豔的姿態。

  終於到了秦雋的工作室外，小麥扶著她從車子裡下來，秦雋這時候也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故作冷豔等著他讚美的顧千千倒是愣了一下：“哦？你不打嗝了？”

  煞風景！這家夥永遠都那麽煞風景！！！永遠都不會欣賞我的美！

  顧千千抱著雙臂高傲地從秦雋身前經過，結果又聽到秦雋笑得樂不可支。

  她側過頭去，怒目而視：我告訴你，我們再也無法愉快地玩耍了！

  既然裝備已經穿好，下一步就是往戰場開去了。

  秦雋今晚主要是作為頒獎嘉賓出席的，全球華語音樂榜中榜對於一個出道12年的歌手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分量了，這個獎主要還是提供給新人的。

  當然，作為史上拿過榜中榜最多獎項之一的男歌手，主辦方也特意為他準備了一個年度特別大獎，顧千千估計主要就是為了保證秦雋的出席，順便，他也同樣是表演嘉賓之一。

  對於這個頒獎典禮來說，秦雋本身就是一片大綠葉出現的，而站在他身邊的顧千千更是綠葉的綠葉。

  當然，那些一心打算抓拍和采訪他們的媒體不會這樣想，要不然顧千千也不需要如臨大敵一般把自己從頭武裝到腳。

  顧千千和秦雋一起坐在主辦方派來迎接他們的豪華禮賓車裡，顧千千又是緊張的不行，秦雋倒是悠閑的很，按照現在他的地位，走紅毯這種事基本都是最後一盤壓軸用的。

  顧千千也希望能在車子裡待久一點，一是緊張，二是外頭真的很冷，裙子好看但是單薄的很。

  她還要拍戲，說什麽也不希望自己感冒。忍饑就算了，還要挨凍，這時候她就開始羨慕男藝人了，至少可以穿的嚴嚴實實的。

  “等一下我會先下去，然後再幫你開門。”秦雋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提醒了顧千千一下，“待會兒你先把窗戶開一小條縫，適應一下外面的空氣，不然等一下下車的時候很容易打噴嚏。你在我面前打嗝就算了，在這裡的話，一隻腳下了地，鏡頭就會湊過來的。”

  顧千千給了他一個白眼：“一點破事你一天要提三次啊？”

  秦雋微微一笑：“我可是好心。”

  顧千千雖然鬱悶，但還是按照他說的，趁著現在還沒到人多的地方，把車床悄悄搖下來一點，外頭冰涼的空氣立刻湧了進來，顧千千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又過了一會兒，司機開始發動車子了，禮賓車開的很慢，但顧千千還是逐漸看到了紅毯，還有紅毯兩邊擁擠的人潮。

  “要下車了。”秦雋輕聲開口，等到車子停穩之後，他那一側的車門被外面的迎賓人員拉開了，他先下了車，然後很紳士地繞到顧千千這一側為她開門。

  顧千千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在門邊等待的秦雋，接著把手遞給他，一隻腳先踏出車外，等到整個人都站直之後，發現周圍已經不知道何時聚集了許許多多的人。

  無數的閃光燈衝著她照個不停，顧千千在一瞬間覺得無比暈眩，好在秦雋握了一下她的手，她才能擺脫那種突如其來的不適感，調整自己的狀態，然後同他一起步上紅毯。

  鏡頭如影隨形，伴隨著的還有兩邊歌迷的歡呼，以及夾雜著的記者提問。但秦雋恍若未聞，只是牽著顧千千的手一路緩慢前行，一直走到紅毯中央開闊一點的地方，他才暫時停下，向兩側的觀眾微笑揮手致意，任由記者拍照。

  顧千千沒敢向秦雋一樣向他的歌迷招手，生怕自己被噓，只是安靜地站在他身側，帶著一點淺淡的笑意。

  但秦雋感覺到她身體的微顫，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語，在外人看來這個姿勢是很親密的。但他們的談話內容實在和親密搭不上邊。

  “你這是緊張的還是凍的？”

  “真了解我……凍的。”

  “嘖嘖，我好像還聽到你肚子在咕咕叫。”

  “廢話，你試試一天不吃飯？”

  “還不是你自找的。”

  “待會兒有東西吃吧？”

  “有是有，不過要果腹的話基本不可能。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你好意思往裡頭塞嗎？”

  “……你煩不煩？”

  記者和歌迷只能看到秦雋和顧千千說著說著他就笑了起來，只會羨慕嫉妒恨地以為他們在秀恩愛，根本沒人能體會顧千千的憂傷。

  過了一會兒，秦雋帶著顧千千繼續往前走，紅毯的盡頭立著巨大的雕塑狀logo，後面還有一堵印著海報的背景牆，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正在訪問走在他們之前的明星。

  等主持人送走訪問對象之後，秦雋他們也差不多接近了，主持人又炒了一下氣氛，兩邊的歡呼聲達到一個頂點。

  秦雋和顧千千站到兩個主持人中間，寒暄之後，女主持含笑誇獎顧千千：“顧千千小姐今晚看上去真是美麗非凡，不得不說阿Finn的眼光真是非常~好~哦~”

  “謝謝，你也很漂亮。”顧千千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裝作沒聽出她最後的意味深長。

  秦雋則是開玩笑道：“眼光好的人應該不止一個吧？”

  主持人哈哈大笑起來，接著就是一些常規的問題：“聽說阿Finn你的新專輯已經錄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和我們見面？”

  “快了，明年初吧。”

  “那看來你明年會很忙咯~對了，聽說今晚會有表演？”

  “對的，希望觀眾能喜歡。”

  “那是不是要好好選曲，畢竟今晚底下坐著一個不同尋常的人哦。”女主持說著又笑吟吟地看著顧千千，顧千千依舊微笑著，沒有表情變化。

  “對我來說，每一個觀看者都是不同尋常的。”秦雋四兩撥千斤地推了回去。

  “那千千會不會特別期待？”男主持也補了一刀。

  顧千千對著他伸過來的話筒笑道：“我想每個人都非常期待。”

  她學著秦雋那樣，籠統帶過，得到了秦雋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終於可以走人了，顧千千挽著秦雋的胳膊，用很低的聲音抱怨道：“世風日下啊，現在的人怎麽都那麽八卦？”

  “不要說別人，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秦雋戲謔地看著她。

  顧千千又氣結了：“……你煩不煩？”

  秦雋也歎了一聲：“世風日下啊，難道我說錯了？”

  “就是瞎說大實話才討厭！哼！”

  秦雋又笑了起來，他發覺和這個搞笑的女人待在一起，還是可以找到很多人生樂趣的。

  這時候有人來帶著他們去預先安排好的位置坐下，沾了秦雋的光，顧千千有史以來第一次在這種頒獎典禮上坐了前排。

  顧千千坐下來以後有些局促地問秦雋：“我又緊張了……是不是每個人都在盯著我啊？”

  “你忘了蘇嘉慧跟你說什麽了？不管多少人盯著你，你表現得自然大方就對了。”秦雋說著又笑望著她，“說起來，她還讓我看著你。”

  “看著我？看著我什麽？”顧千千不太明白，秦雋惡意地笑笑：“當然看著你不亂吃東西。”

  你們一個兩個的！整天揪著這個話題！有意思嗎！啊？有意思嗎！

  顧千千別過頭去，不去看他那張落井下石的臉。

  等到秦雋的遊戲結束了一盤，他收起手機，正色道：“差不多要開始了。”

  他話音剛落，顧千千就聽到一陣音樂聲，同時也聽到秦雋身邊的一個女歌手笑著誇了一句：“阿Finn真是先知卓見啊。”

  顧千千優雅地端坐著，心裡卻在冷笑：屁的先知卓見，就是出席的次數多了而已。

  但想著想著也羞愧起來，自己現在連他的零頭都不如，又有什麽資格吐槽人家……

  這時候忽然有一顆乾果被塞進她的嘴裡，顧千千一怔，秦雋隨即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顧小姐，我發現與其讓你乾坐在那裡胡思亂想，還真不如放任你盡情地吃好了。”

  我收回剛剛的反省！這家夥就是天生缺毒舌缺吐槽的！她恨恨地嚼著那顆乾果，還有！你以為姐吃東西的時候就不會吐槽你了嗎？？？天真！太天真了！
  但是這些舉動在外人看來都是極為曖昧親昵的，尤其秦雋還在一邊笑微微地注視著顧千千，那目光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只是顧千千卻看到他用嘴型在說：不夠還有。

  真把她當成豬了！她雖然憤憤不平，手卻不自覺地又在盤子裡撚了一顆乾果，剛想送到嘴裡，自己也囧了。

  “……誇我，否則別說話。”她最後丟下這句話，秦雋笑的雙肩都在抖動，但果然不再說話了。

  主持人正式登場，基本套路就是頒幾個獎，來一場嘉賓表演，大概到一半的時候，顧千千身邊的秦雋就不見了。

  他到後台去準備接下來的表演，說起來他今晚也是挺忙的，先是要作為嘉賓表演，然後給年度最佳女歌手頒獎，最後自己還要上台去領那個年度特別大獎。

  唉，巨星就是巨星，存在感杠杠兒的，顧千千現在也只剩下望洋興歎的份兒了。

  聽秦雋之前提過，今天晚上隻唱一首慢歌，但顧千千還是很期待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現場表演，以前的學生時代因為種種原因，她一直沒趕上過他的演唱會，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遺憾。

  因為想著以前的一些事情，顧千千的注意力漸漸從舞台上離開了，她垂著眼，沒注意到台上的變換。

  等到她聽到一陣鋼琴聲之後，猛地抬起頭，才發現頒獎又是暫告一段落，而舞台上的燈光暗了下來，她聽到了熟悉的前奏。

  原來他已經出場了。

  等前奏結束的差不多的時候，燈光終於稍稍亮了一些，顧千千依稀能夠看到秦雋坐在一架黑色的鋼琴面前，十指起起落落，整個人看起來沉靜優雅。

  我滴個神啊！顧千千最受不了的就是秦雋彈鋼琴的時候——微微滑落的發絲，專注的眼神，修長的手指……還有那張漂亮的側臉！再配上鋼琴簡直要了……請給我一瓶速效救心丸好嗎！
  顧千千一秒鍾回到腦殘粉狀態，幾乎是捧著桃心如癡如醉地看完了秦雋的整場表演，直到秦雋彈完最後幾個音站起來微微欠身致意的時候，她才意識過來演唱已經結束了，周圍已經是掌聲如潮，她後知後覺地也跟著鼓起掌來，心裡卻在想完了完了，一不小心失了態……都是主辦方的錯，沒事安排他彈什麽鋼琴……這是犯規啊喂！
  秦雋在演唱結束之後，直接從台上回到之前的位置，因為只是坐著彈琴唱歌，他連衣服都沒換，只是敞開了襯衫的領口，去掉了之前的領結而已。

  顧千千在他坐下來之後，偷偷看了一眼他露出的一小部分的鎖骨，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

  沒辦法啊，誰讓她是鎖骨控！

  秦雋微笑著在眾人的目光中攬過顧千千的肩，然後在她頭髮上輕吻一下，接著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你看你，又要把持不住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顧千千則是分外不滿：“既然要親，為什麽隻親頭髮？”

  既然知道她要把持不住了！為什麽不送個實質性的香吻上來！如果親嘴唇太高調的話……再不濟，臉也行啊！
  “我才不要。你的臉刷的跟牆一樣。”他在她耳邊揶揄地笑著，顧千千恨恨地發誓如果有下一次的話，必須輕裝上陣！

  他說著就松開了她，顧千千才發現自己沐浴在一片灼熱的目光之中，她便微微低了頭，嬌羞可人的模樣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後來秦雋上台把年度最佳女歌手頒給程夏桐，就是前幾年和他有過合作的同為創作型的歌手，兩個人在台上擁抱了一下。

  顧千千看到程夏桐在秦雋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秦雋面不改色，笑容依舊，但顧千千身為當年的腦殘粉，總是懷疑他倆有過啥，看著他們做什麽都是曖昧的。

  估計跟現在他的歌迷看她和秦雋是一樣的感覺。

  整個頒獎典禮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最後終於在秦雋壓軸領了個所謂的“年度特別大獎”之後進入尾聲。

  主持人讓秦雋發表獲獎感言，秦雋撿了幾句常用的套話，結果要下台之前，主持人的八卦因子又發作，問秦雋有沒有特別要感謝的人，這次直接點出了顧千千的名字。被點到名的顧千千少不得又要羞澀地低下頭，心裡卻想自己今晚這是低了多少次的頭了？
  秦雋先是失笑，然後把目光停留在顧千千身上片刻，而後對著話筒開口：“我要感謝的人很多，當然，也包括她。”

  一時間掀起了全場的最後一次小高潮，顧千千抬起頭微笑著與他對視，雖然明白他說的只是場面話，但還是略微心跳加速。沒辦法，多年的男神深情款款地看著她說出這話，她沒法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後來散場，她和秦雋一起回到保姆車裡，蘇嘉慧和黎寬都在車裡等著，蘇嘉慧正在看手機，見到他們來了，便招呼道：“直接回去還是……”

  “先去吃飯！我餓！”顧千千立刻截斷蘇嘉慧的話，蘇嘉慧又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你這丫頭，還是這麽不爭氣。”

  “蘇姐，你再不讓我吃，我就要餓死了，一天了，一天沒吃了。”顧千千委屈的很。

  秦雋倒是笑著幫她說了一句話：“蘇小姐，千千她確實餓了一晚上了，而且我也餓了，一起去吃吧。”

  蘇嘉慧這才不說什麽，她吩咐司機開車，然後坐到顧千千身邊，把手機給她看。

  《秦雋攜新女友首次公開亮相》、《秦雋新女友秀紅裙露香肩美貌動人》、《秦雋與女友牽手出席榜中榜 恩愛現身低語纏綿》。

  她看到一堆的新聞標題，下面配了一些簡單的文字說明，以及大量的配圖，都是她和秦雋親密的瞬間。

  秦雋也湊過來看了幾眼，然後含笑向蘇嘉慧誇了一句：“千千還是挺上鏡的。”

  顧千千激動的快哭了：你終於說實話了！你個死傲嬌只有在人多的時候才肯說實話是不是！！我靠！忘記錄下來了！太失策了！
  睡醒之後又是立刻收拾東西坐車回橫店，蘇嘉慧那邊打過來告訴她別著急，cher那邊如果有消息會立刻告訴她的。

  顧千千心說我不著急啊，看起來好像你比我著急多了。不過嘴上還是嗯嗯啊啊敷衍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繼續在車上補眠。

  其實她和蘇嘉慧心理都挺清楚這次的贏面很大，雖然昨晚跟她有關系的新聞頭條她基本都是以“秦雋新女友”這個代號出現的，但是好歹也刷了一把存在感不是？

  而且還有大把大把的美圖，不說那虛無縹緲的氣質，至少實實在在可以看到的是她年輕貌美身材好，又有話題。

  昨晚微博上討論的“秦雋新女友顧千千”這個話題就有幾百萬的閱讀量，反而是何黛最近比較沉寂，拍的劇反響也比較一般，這方面著實不如她。

  所以與其說是不著急，不如說是心裡比較有底了，只要cher高層不是傻子，昨晚之後自然知道哪個更適合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