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情深如此2
華碩東:“額……”柳紫夢一直沒把她在後花園誑了瀲流朔這件事兒太當回事,她覺得,瀲流朔首先是個仙,還是個救助凡人為己任的仙,她雖是一代妖王,可眼下正是應了那句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自己現在這個身份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粗略的看也該算是凡人,這樣掄起來的話,自己也應該是屬於他的保護范圍內,推此極比,當著那麽多人誑了他的那件事大抵他也不會太計較的。
她說的倒是都沒錯,就像是瀲流朔和雲霆這一類的,人若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們大抵是不會和你太過於斤斤計較的,而紫檀卻又是那種人若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一定會報復回來的,而且是連本帶利,華碩東這一類的花花公子,巴不得所有人都來得罪他,這樣他才好翻倍的報復回去。
柳紫夢是沒犯在瀲流朔手中,卻是犯在了華碩東手上。
事情的起因還是要從當日她誑完瀲流朔說起,這華碩東有個不大不小不好不壞的毛病,遇到感興趣的事兒一定是要刨根到底,當日他雖然被瀲流朔給堵了回去,但這思量來思量去,這一千年來才看到瀲流朔這一朵萬年還是含苞待放桃花骨朵對誰有了個興趣,他又怎麽就此放過?
於是乎,華碩東覺得需要在這個桃花骨朵上需要施施肥。
再然後,柳紫夢就被莫名其妙的關進華碩東所設下的桃花劫中,這桃花劫其實不是一個劫,而是一個陣法,被困陣法中的人無論法力再高都需要被關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出來,而她每天需要面對的就只是同一個人,同那人一起生活七七四十九天,換句話來說,這桃花劫就是強製相親。
柳紫夢被誑進桃花劫的那一刻,她才曉得這幫人過的是有多麽的閑,看來近來真的沒有什麽戰事,天下太平,才這些上仙們過的有些無聊打起了自己的注意,看來她若能出去定然寫信回妖界,安頓他們要時不時去騷擾騷擾人間,搞點破壞之類的,好給這點閑的發慌的上仙們找點事兒做。
而隨她一起被關進來的是瀲流朔,這讓柳紫夢一度以為自己被雷劈了,為什麽連修為排得上榜數一數二的瀲流朔也能被關進來,她只能說,華碩東,他真有本事。
華碩東設的這個桃花劫絕,更絕的是這個桃花劫內只有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個梳妝台……但凡出現在柳紫夢眼中的都是單個,她怎麽都沒瞅出有成雙成對的寓意,這讓她很是懷疑華碩東的目的究竟何在。
隨後幾天,她就深刻的明白了華碩東的良苦用心,這床只有一張,她和瀲流朔卻是兩個人,要怎麽公平且又合理的分配這張床,她真的還沒想好,好在瀲流朔不是個計較的仙,將床讓給了她,自己反倒是在那張椅子上盤坐整夜,這開始她倒是受的心安理得,可時間一久了,就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大好意思,於是有一天夜裡同他商量著這床還是從中間一分為二,她睡床的裡側,而他睡床的外側。
他也沒有分辨什麽,於是,當晚他們就按著這樣的分配睡了,瀲流朔睡的甚快,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沒了聲,他睡覺的教養甚好,既沒有那麽睡覺的不了嗜好,就連手腳都難得動一動。
此刻夜色中異常安靜,柳紫夢一手輕捏著錦被一角,一邊小心翼翼屏氣凝神的從錦被中的一角處凝視著瀲流朔熟睡中的側臉,只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察瀲流朔,來了這麽多天他們說的話也不超過兩手指頭的個數,她雖素日喜歡熱鬧,但遇到瀲流朔這樣萬年不化的冰塊兒臉,一時間她也沒了話。
瀲流朔比女人還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闔著,單薄的唇輕抿著,面容依舊是往日般的淡漠冰冷,在反射進來柔和的夜明珠微光下,微微泛著瑩白,臉好看到無法表述,繡花暗紋的衣領下,若有若無的露出一點鎖骨,白袍上散發著淡淡的檀香,這縷檀香撩的她神志有些模糊,不知不覺中,竟讓她回想起之前和眼前這人的那一抱,當時她也若有若無的聞到他身上的檀香,那時候好似比現在更親密,想到這裡柳紫夢臉上蒙上了一層桃花,比那灼灼桃花還要妖嬈幾分,尋著那熟悉的檀香味道,她不動神色的往前探了探身,還是有點遠,再探一探。
瀲流朔呼出的氣息均勻撲在她的臉上,她仔細的嗅了嗅,覺得這氣息中都夾雜了如同他身上散發出的一抹淡淡檀香,她又凝神靜氣盯著瀲流朔的臉出神的看著,瀲流朔單薄嘴唇看上去涼涼的,顏色有些淡淡的,看的她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渴,仿佛身子裡面也像是燃燒著的一把火,燒的血 作響,這火焰舔舐著她殘存的意志,她竟然生出想去舔一口的願望,她將頭又往前移了些許,瀲流朔好看的臉瞬間放大佔滿她整個瞳孔,身下那人濃密纖長的睫毛掃著自己眼瞼有些微微發癢,她遲緩的思考著,這個距離是不是太近了,等這個念頭經過漫長艱苦卓越攀爬上來後,她被著實的嚇了一跳,手中捏著的錦被一抖從她指尖滑落,千鈞一發之際,她翻手凌空捏住正下落著的錦被,心中驚歎一聲“好險!“,抹掉一臉虛汗,一抬頭,正對上瀲流朔淡然的目光正靜靜看著她,方才睡著安穩的瀲流朔不知道何時,醒了。
她有些無語的大眼瞪小眼看著還在自己身下的瀲流朔,方才還在她體內燒著的火苗此刻,啪,一聲的悉數熄滅,熄的很成功。
“嗯,那個,嗯,我……”
我了半天卻依舊沒說出來個子醜寅卯。
他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她,漆黑的眼眸漾出柳紫夢看不懂的神色,她有些尷尬的看著壓在自己身下的他,是繼續這樣的壓著還是該起身,她也沒了主意。
“你是要喝水?”
“額?”她還是不明所以看著自己身下的瀲流朔,並不大清明的靈台試著動了動,良久,反映過來,其實這是他幫自己找的一個借口,與其說是借口倒不如說這是他幫她消除兩人之間的尷尬。
她尷尬打了個哈哈從他身上爬起,點了點頭,趁著瀲流朔給她倒水之際,她摸著自己的臉,滾燙的嚇人,若是放在上面煎雞蛋那都是綽綽有余的。
在這桃花劫中,日子不像是最初那般煎熬,隨著一日日的過下去,兩人漸漸熟撚起來,雖不知道像她這樣在袖子中藏的是酒,而瀲流朔袖中的都是書怎麽能聊在一起,但他們這段時日內卻是相處的甚好,瀲流朔的興趣愛好多半沒能像是他的表情那般單調,有趣而且頗為豐富,他最為喜歡的就是握著些書冊找處安靜的地方,半依看著手中的書冊半指點著她鼓搗一些花花草草,這些花花草草都是他變給她當作解悶用的,她現在封了妖力,和一個凡人大抵是沒有什麽兩樣的,好在他考慮到了她,便交她一些簡答的花草插繪,而她也玩得進行,她平身還從來沒親手擺弄過這些花花草草,現在有機會還是得到了他的指點,經她手擺出來的盆景甚有情致。
他在看書時,她多數也不會打擾他,異常乖巧的尋著另一個角落思量著今日中午要吃什麽,在和他商量的去做,他的手無意識翻響書頁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就什麽都不去想盯著瀲流朔的側臉發呆,她倒是覺得在這桃花劫中挺受用挺安心……
作為妖界的正主的她一直是少年老成,她放修為成人身沒多久就意外的獲得了妖神之力,再接著莫名其妙的成了妖王,這麽多年雖然她已經大大小小經歷了無數戰事,練就一番鐵打的身子和鐵血的手腕,言語之間雖不嚴厲但也沒一個敢對她說個“不”字,可在她骨頭中,卻還是個沒長大的少女。
此般和瀲流朔生活在這裡,更讓她尋回了久別的少女情懷,柳紫夢琢磨大約這就是凡人所說的那叫做“自在飛花輕似夢”的感覺,過去她隻覺得凡人矯情,卻沒想到能總結說出這麽精煉的句子來表達她的內心,更是歎服這凡人有時候還是有很大智慧的,又如瀲流朔什麽事兒都喜歡親力親為,閑來時便陪著她一起栽種一些花花草草,做出奇妙特有的一些盆景,她過去實在對栽種這抹事兒沒什麽興趣,原本想著打發打發時間,但這麽和他玩下來,她也倒是樂在其中。
瀲流朔有時候會交給她一些琴瑟之類的東西,她有時候偷偷懶,托詞說她不會,要他彈奏給她聽,他也不曾拒絕,瀲流朔的簫聲如銀瓶迸裂,玉盤滾珠,尾光透過細縫斑斕地照在他臉上,他就將頭埋在自己雙膝前靜靜的聽著,在這桃花劫中雖然就只有她二人,但柳紫夢從來沒覺得悶,有時候她想為什麽不趁機將瀲流朔留下來,她覺得和他在一起甚是良好,若有一天她亮明自己的身份,只怕那是她和瀲流朔從此陌路,想到這裡,她心頭徒然生出一陣寒意。
(本章完)